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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際冷戰(zhàn)初期的一個地方熱點
      ——1945年至1950年間的中越邊境跨國革命區(qū)

      2021-12-29 14:39:24韓孝榮
      南洋問題研究 2021年1期
      關鍵詞:印支分局華僑

      韓孝榮

      (香港理工大學 中國文化學系,香港)

      自1920年代起,東亞各國,特別是中國、朝鮮和越南的共產主義運動即互相交織并連成一片。雖然各國共產黨的終極目標之一都是實現(xiàn)本國的民族主義訴求,并因此有時難免與其鄰國同志產生矛盾,但總體來說,自1920年代各國共產黨建立之日起到1970年代后期中越關系惡化之前,互助合作是中國、朝鮮和越南三國共產黨之間關系的主流。三國共產黨人都認為民族主義目標與國際主義義務基本上可以并行不悖,甚至相輔相成。朝鮮共產黨領袖金日成和越南共產黨領袖胡志明都曾長期在中國從事革命活動。黃埔軍校的學員中既有中共黨員,也有朝鮮和越南的革命青年;在兩次國共內戰(zhàn)和抗日戰(zhàn)爭中,都有朝鮮共產黨員和印支共黨員與他們的中國同志在中國的土地上并肩作戰(zhàn);朝鮮和越南的土地上也留下了眾多中國革命者的足跡。

      三國共產黨之間合作的具體成果之一即是促成了南北兩個跨國革命區(qū)的形成。北方跨國革命區(qū)起源于1920年代,成形于1931年日本占領中國東北之后,涵蓋了中國東北、朝鮮北方和蘇聯(lián)遠東地區(qū)。東北抗日聯(lián)軍的誕生和發(fā)展是這個革命區(qū)的第一個高潮,而1940年東北抗日聯(lián)軍余部撤入蘇聯(lián)后這個跨國革命區(qū)基本上解體。1945年日本投降后,一個中、朝、蘇三國跨國革命區(qū)又迅速形成,并孕育了第二次國共內戰(zhàn)時期共產黨方面最強大的戰(zhàn)爭機器,即由林彪指揮的東北民主聯(lián)軍和由其演變而來的中國人民解放軍第四野戰(zhàn)軍。中共在東北的武裝能在短期內從最初進入東北的10萬人左右發(fā)展到近百萬人,原因之一就是得到了蘇聯(lián)方面和朝鮮方面的支持。第四野戰(zhàn)軍在把國民黨勢力清除出東北之后,又迅速入關,并一路向南,直到一年多后止步于海南島,在第二次國共內戰(zhàn)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國共內戰(zhàn)結束不久后,朝鮮戰(zhàn)爭爆發(fā),中共中央決定派遣中國人民志愿軍入朝作戰(zhàn)的原因之一,即是為了履行國際主義義務,并報答朝鮮革命者一直以來對中國革命的支持和貢獻,中朝蘇三國在朝鮮戰(zhàn)爭時期的合作則又進一步鞏固和擴展了北方跨國革命區(qū)。

      南方的跨國革命區(qū)位于中越邊境地區(qū)。與北方跨國革命區(qū)相比,中越邊境跨國革命區(qū)形成的時間更晚,對于中國革命的貢獻也更小,但在越南革命史上,這個革命區(qū)的地位和影響卻極為重要。越南革命的主要領導人胡志明、武元甲、長征、范文同等人都是這個革命區(qū)的締造者和領導人,這個革命區(qū)正是在胡志明1940年底回到中越邊境時才開始成形。這個革命區(qū)的地理范圍實際上包括了整個越南北方和當時與越南接壤的中國廣東、廣西和云南三省部分地區(qū),但其兩個核心區(qū)域則為中越邊界東段的所謂兩國三省,即越南的海寧省與中國的廣東省和廣西省,以及中越邊界中段的越南方面的高平省和河江省與中國方面的廣西省和云南省。(1)1951年之后,原屬廣東省的欽州地區(qū)劃歸廣西省管轄,1955年復歸廣東省管轄。1965年,欽州地區(qū)再次轉隸廣西壯族自治區(qū),自此之后,在陸地上廣東省不再與越南接壤。

      本文主要討論1945年至1950年間中越邊境跨國革命區(qū)的形成和發(fā)展。學術界對于1950年后中華人民共和國和越南民主共和國的關系已多有論述,但1950年前的中越革命同盟關系則只受到少數(shù)學者的關注。(2)有關1950年前中越同盟關系的研究,可參見King C. Chen, China and Vietnam, 1938-1954, Princeton, NJ: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69; Laura M. Calkin, China and the First Vietnam War, 1947-54, London: Routledge, 2013; Jiayi Gao, “Fighting Side by Side: Cross-border Military Exchanges and Cooperation Between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and the Viet Minh, 1945-1949,” The China Review, Vol. 19, No. 3 (2019), pp. 123-148; Xiaorong Han, “Revolution Knows No Boundaries? Chinese Revolutionaries in North Vietnam during the Early Years of the First Indochina War,” Journal of Southeast Asian Studies, forthcoming. 有關1950年后中越同盟關系的記述和研究,可參見錢江:《秘密征戰(zhàn):中國軍事顧問團援越抗法紀實》(上下),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9年;Spencer C. Tucker, Vietnam, Lexington: The University Press of Kentucky, 1999, pp. 48-78; Zhai Qiang, China and the Vietnam Wars, 1950-1975, Chapel Hill: The 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 Press, 2000; Chen Jian, Mao’s China and the Cold War, Chapel Hill: The 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 Press, 2001; 霍海丹編:《中國軍事顧問團援越抗法實錄:當事人的回憶》,北京:中共黨史出版社,2002年;潘一寧:《中美在印度支那的對抗(1949—1973)——越南戰(zhàn)爭的國際關系史》,廣州:中山大學出版社,2011年。1950年前中共與印支共的關系值得深入探討,一是因為這一時期的中越革命同盟關系實際上是第二次國共內戰(zhàn)和第一次印支戰(zhàn)爭的延伸,也是這兩場戰(zhàn)爭的連接點。這種聯(lián)系突顯了這兩場戰(zhàn)爭的國際性,進一步證明第二次國共內戰(zhàn)和第一次印支戰(zhàn)爭都是與冷戰(zhàn)密切關聯(lián)的熱戰(zhàn),中越跨國革命區(qū)因此成為冷戰(zhàn)初期的一個地方熱點,并代表了國際冷戰(zhàn)的一種地方形態(tài);二是因為這一階段兩黨之間的合作為1950年代至1970年代末期的中越關系打下了基礎。在國共內戰(zhàn)期間,中共不僅得到了蘇聯(lián)共產黨和朝鮮共產黨的支持,也得到了印支共產黨的援助,(3)本文所用“印支共產黨(印支共)”“越共”和“越盟”等名稱均指由胡志明領導的越南共產黨力量。越南共產黨(越共)于1930年初在香港正式成立,并于同年10月改名為印度支那共產黨。1945年11月,胡志明宣布解散印支共產黨,但此后印支共只是轉入地下,并未解散。于1941年成立的越南獨立同盟(越盟)雖在名義上獨立于印支共產黨,但主要由印支共產黨創(chuàng)立和控制。1951年,印支共恢復公開活動并更名為越南勞動黨;1976年,越南勞動黨改名為越南共產黨。中共對于胡志明和越南革命運動的支持也是從印支戰(zhàn)爭爆發(fā)之日起即已開始,1950年后只是擴大了援助的范圍,并提高了援助的規(guī)模和合作的級別。這一時期兩黨關系中發(fā)生的一些問題也將在1950年后重復出現(xiàn)并帶來嚴重后果。

      一、中越邊境跨國革命區(qū)形成的條件

      中越邊境跨國革命區(qū)之所以能夠形成,首先是因為兩國革命者的共同信仰。中共和印支共皆為當時以蘇聯(lián)為首的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重要成員,雖然共產國際已在1943年解散,但各國共產黨之間的合作并未停止。對于共產主義和民族主義目標的共同追求是兩黨能夠形成國際主義革命同盟的基本前提。

      基于這種共同信仰,兩國革命者之間自1920年代起已經建立了深厚友誼和高度信任,兩黨領導人之間和普通黨員之間已經存在著相對密切的聯(lián)系,而短期或長期的跨境旅行也早已成為兩國革命者革命活動的一個重要特征。武元博(洪水)、阮慶全(黃正光)、裴公光(李班)等越南革命者不僅加入了中國共產黨,而且曾在中共黨內擔任重要職務,而印支共內也有眾多華僑黨員。在1940年代后期,華南中共組織在危難之時決定主動向印支共產黨尋求幫助,而印支共方面愿意把發(fā)動和組織華僑參加越南革命的重任委托給中共,即充分證明了兩黨之間的相互信任。

      除了信仰、友誼和信任之外,兩黨也都有尋求外援的實際需要。在第一次印支戰(zhàn)爭初期,印支共方面在與法國殖民勢力的斗爭中處于劣勢地位,并因此渴望得到外部援助,從地理位置上看,越南北方的印支共勢力最容易接近的地區(qū)之一就是華南。1949年前,華南地區(qū)的中共武裝和組織在國共內戰(zhàn)中也基本上處于弱勢地位,直接管轄華南地區(qū)所有中共組織的中共中央香港分局在1947年成立之初曾這樣描述華南地區(qū)的中共力量:

      “人民武裝力量較小,主力北撤,南方離解放區(qū)最遠,很難直接配合策援。英美蔣雖有矛盾,但都不會放棄華南,有妥協(xié)反共之可能。黨的力量在抗戰(zhàn)期中遭受破壞,日本投降后又再撤退,未能普遍鞏固地發(fā)展,干部更形缺乏。主力瓊縱孤懸海外,各地游擊戰(zhàn)發(fā)展不平衡,未能互相呼應。民主黨派缺乏下層群眾基礎與斗爭最高決心,又使我們處在復雜困難的環(huán)境中?!盵1]

      雖然同一份文件也描述了華南國民黨方面的弱點,但就軍事、經濟實力而言,華南的中共力量既無法與北方的中共力量相比,也難以抗衡華南的國民黨勢力。1946年6月東江縱隊兩千多名干部戰(zhàn)士北撤山東后,華南地區(qū)(除瓊崖外)只剩下兩千名左右中共武裝人員,其中軍力最強的廣東南路也只有700名戰(zhàn)士。到1947年上半年,華南中共武裝已發(fā)展到8千多人,其中廣東有7千多人,包括廣東南路的5千人,而同一時期華南的國民黨武裝至少有三四萬人。[2]華南黨組織的發(fā)展也無法與北方解放區(qū)相比。到1947年8月,除瓊崖外的華南地區(qū)一共只有約1萬名可以聯(lián)系上的中共黨員和約4千名失聯(lián)的中共黨員。[3]由于同樣的地理因素,華南的中共勢力在面對國民黨優(yōu)勢兵力的圍剿時,撤往越南往往比撤往北方更方便、更安全。

      國共內戰(zhàn)期間中越邊境地區(qū)國民黨當局與法國殖民勢力的合作也是促使中共和印支共加強合作的一個因素。由于對越盟的真實面貌認識不清,對法國重新殖民印度支那的企圖并不認同,中國國民黨政府在第一次印支戰(zhàn)爭早期并未與駐越法軍結盟而試圖保持中立。隨著中國國內戰(zhàn)局的發(fā)展,雖然國民黨中央政府依然試圖在越盟與法國殖民政府的沖突中保持中立,但廣東和廣西的國民黨地方政府卻開始籌劃和實施與駐越法軍聯(lián)合反共。廣東省政府主席宋子文在1948年派遣廣東省第八區(qū)專員董煜前往越南與駐越法軍聯(lián)絡合作反共事宜,駐越法軍也派代表到廣州與廣東、廣西兩省軍政首腦會商圍剿十萬大山地區(qū)的中共武裝,之后國民黨部隊在圍剿十萬大山的中共根據地時確曾得到駐越法軍的密切配合,而駐扎在廣東南路的部分國民黨部隊還曾計劃與法國殖民當局合作以便建立以十萬大山為中心的基地。[4]1948年初,國民黨方面在得知中共和越盟武裝將聯(lián)合攻擊廣西靖邊和鎮(zhèn)邊兩縣后,就立即與法軍擬定合作會剿辦法。[5]據中共中央華南分局獲得的情報,在國共內戰(zhàn)的最后階段,國民黨桂系勢力如在華南戰(zhàn)敗,也有撤退到廣西、越南邊境地區(qū)并與法國殖民政府合作的可能。[6]顯然,早在冷戰(zhàn)初期,中越邊境地區(qū)即已初步形成了兩個相互對立的同盟,即中共與印支共的革命同盟以及中國國民黨勢力與法國殖民政府的反共同盟。

      中越邊境跨國革命區(qū)形成的另一個重要條件,就是不論是中國的國民黨政府還是試圖在越南恢復殖民統(tǒng)治的法國殖民當局,都無法有效管控長達近1300公里的中越邊界線,這使得中共和印支共雙方人員基本上可以隨意跨越邊境。當時越境進入越南的大部分中共人員以及越境進入中國的大部分印支共人員都沒有合法旅行證件。只要選好時間和地點,即使是數(shù)百人的武裝也能成建制安全越界。例如,1947年7月,于1年多前進入越南的廣東南路人民解放軍第一團的部分干部奉命撤回粵桂邊十萬大山地區(qū)。在原老一團干部黎漢威的帶領下,他們從越南廣安省東潮出發(fā)跟著交通員夜行晝宿幾天后,在一天天亮之前在海寧省塘花村附近越過界河北侖河到達防城縣逍遙村。一年多后的1949年3月,中共粵桂邊縱隊決定由黎漢威帶兵攻擊駐越南芒街的法軍,黎漢威從當?shù)貪O民中了解到芒街附近的北侖河河道中有一道石塍,在退潮時可以徒步過河,于是就選擇潮水最低時率領進攻部隊順利越過界河。在正式發(fā)起攻擊之前,黎漢威曾帶少數(shù)人員兩次進入芒街偵查敵情,并已派遣6個突擊組先期進入芒街潛伏待命。他和部下多次跨越邊界都未遇到任何阻攔。[7]進入法國殖民政府控制區(qū)的人員需要攜帶華僑證和身稅紙,但這些證件也比較容易獲取。進入中國的越共人員應該也不難獲取中方的旅行證件,或是在沒有證件的情況下進入中國。此前的1942年8月底,廣西靖西鄉(xiāng)警發(fā)現(xiàn)在靖西旅行的胡志明除持有“國際反侵略協(xié)會越南分會”的證件外,還帶有“中國青年新聞記者學會”會員證和國民黨政府第四戰(zhàn)區(qū)司令長官部的軍用通行證,而胡志明之所以被鄉(xiāng)警拘留,主要原因就是因為這些證件都已過期失效。[8]1947年底,越盟密令各級軍政公務人員制備中國式粗布便衣,顯然是為必要時越界進入中國做準備;越盟還在老街附近村寨收取華僑身份證,有中國國民黨人士認為這是為了方便越盟人員偽裝成華僑進入法軍控制區(qū)或越界進入中國。[9]

      二、中共與印支共跨國協(xié)作的方式

      這一時期中共與印支共在跨國革命區(qū)內的合作主要采取4種方式,即互相提供避難場所和避難所需其他各項支援、協(xié)同作戰(zhàn)、共建和共用交通線,以及共同動員和組織華僑支持和參加中越兩國的革命運動。

      (一)跨境避難

      互相提供避難場所是中越邊境跨國革命區(qū)內兩黨合作的重要方式之一。1945年8月日本投降后,按照同盟國協(xié)議,中國國民黨軍隊一部由盧漢指揮在1945年9月進入越南北緯16度以北地區(qū)接受日軍投降,后來經過中法談判達成協(xié)議,中國受降部隊在1946年3月至9月間全部撤出越南。(4)有人認為隨盧漢入越的官兵在人數(shù)最多時也只有5萬多,但也有人認為共有20多萬中國軍人入越。謝本書、牛鴻賓:《盧漢傳》,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1990年,第75頁;Stern Lewis, “Vietnamese Communist Policy toward the Overseas Chinese, 1920-82,” PhD diss., University of Pittsburgh, 1984, p. 112; Greg Lockhart, Nation in Arms: The Origin of the People’s Army of Vietnam, Sydney: Allen and Unwin, 1989, pp. 173-174; Jean Sainteny, Ho Chi Minh and His Vietnam: A Personal Memoir, Chicago: Cowles Book Company, Inc., 1972, pp. 48-49, 53, 63; Vo Nguyen Giap, Unforgettable Days, Hà Ni: Foreign Languages Publishing House, 1975, pp. 35-37, 235-236; Peter Worthing, Occupation and Revolution: China and the Vietnamese August Revolution of 1945, Berkeley: Institute of East Asian Studies,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at Berkeley, 2001, pp. 57-58, 69-71, 173; David Marr, Vietnam: State, War, and Revolution,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13, pp. 298-309.當時在越南北方活動的武裝力量除中國國民黨軍隊外,還有由親中國國民黨的越南人士掌握的越南復國軍、由胡志明領導的越盟創(chuàng)建的衛(wèi)國軍,(5)衛(wèi)國軍在1945年9月前稱為“越南解放軍”,在1946年5月改稱“越南國家軍隊”。 .以及由中共創(chuàng)建和指揮的華南地方部隊的一部分。1946年3月之后,還有以戰(zhàn)勝者身份返回越南北方重建殖民統(tǒng)治的法軍。

      在國民黨部隊尚未完全撤離越南北方之前,即已有華南中共武裝為了避難而秘密進入越南。這些部隊中最有名的就是廣東南路人民解放軍第一團,即老一團。廣東南路人民解放軍是華南中共地方組織于1945年5月在雷州半島創(chuàng)建的部隊,由成立于1945年1月的南路人民抗日游擊隊發(fā)展而來,南路人民抗日游擊隊則由之前活動在雷州半島一帶的中共抗日游擊武裝合編而成。1945年底,由于大批國民黨部隊進入雷州半島,老一團共3個營8百余人被迫西撤至欽州、防城的十萬大山一帶,準備進入越南。為了得到越盟的認可和協(xié)助,中共南路特委派遣龐自去越南與越盟方面聯(lián)系。龐自于1945年底從雷州半島乘船到越南海防,經朋友介紹得以面見印支共中央組織部長黎德壽,但未能見到胡志明。黎德壽表示歡迎中共部隊撤往越南休整,但要求中共部隊進入越南時注意保密,不要說是中共部隊,因為當時還有大批中國國民黨部隊駐在越南。龐自本人并不屬于老一團,他后來發(fā)現(xiàn),在他與黎德壽面談之后,老一團也另外派出代表到達河內并聯(lián)系上另一位印支共領導人黃文歡。[10]老一團另派代表入越是為了向越共方面確認老一團確是中共部隊,因為龐自提出老一團入越要求之后,印支共中央曾致電諒山省委,要求核實老一團的歸屬。[11]

      1946年3月老一團偽裝成越盟部隊秘密入越,后被安排駐扎在海寧、諒山、高平、義安等處。值得一提的是,老一團撤往越南時已由3個營擴編為4個營。第四營是由防城游擊大隊改編而來。[12]入越時的老一團應該共有1千人左右。

      1946年8月,中共廣東區(qū)黨委決定將在海南獨自面對國民黨部隊圍攻而很難獲得外援的瓊崖縱隊也撤往越南,廣東區(qū)黨委甚至已經安排好瓊崖縱隊在越南北方的駐地以及瓊崖縱隊撤往越南時的登陸地點和聯(lián)絡訊號等,但因為瓊崖縱隊領導人馮白駒堅決拒絕離開海南而作罷。在此之前的1946年6月,馮白駒已拒絕中共中央有關瓊崖縱隊撤往山東的提議。[13]

      除由中越邊界東段的越南海寧省及與海寧比鄰的中國廣東和廣西部分地區(qū)所組成的“兩國三省”革命區(qū)之外,中越邊界中段的中國廣西省靖西縣和邊界另一側的越南高平省構成另一個中越革命者相對聚集和活躍的區(qū)域。最晚在1941年之后,靖西一帶就有了中共組織。[14]1942年8月印支共最高領導人胡志明就是在靖西被國民黨逮捕,直到1944年8月才被允許回到越南。1946年春,中共桂越邊境臨時工作委員會成立,而委員會的工作范圍跨中越兩國。1946年10月,這個委員會就在越南高平召開了一次重要會議。[15]1947年初,中共桂越邊工委改建為中共左江工委,而左江工委的第一次會議和第二次會議依然在越南高平舉行。[16]老一團在1946年初進入越南后,其一部即駐扎在靖西對面的高平。1947年10月,左江游擊隊武裝與龍州區(qū)國民黨部隊作戰(zhàn)失利后,也被迫掩護當?shù)?000多群眾撤往越南。[17]

      1947年,中共華南分局派遣曾任中共廣東南路特委書記的周楠和曾任海南瓊崖縱隊副司令員的莊田去華南領導創(chuàng)建粵桂邊根據地。莊田和周楠在1947年9月或更早經靖西到達越南高平,之后便率老一團一部回到中國,并以這一部分老一團為基礎創(chuàng)建了粵桂邊縱隊。[18]老一團入越后可能因為駐地分散和國內、國際形勢多變等原因被分解了。除由莊田和周楠帶回粵桂邊的一部外,另有部分領導成員在1947年夏秋間隨黎漢威回到十萬大山地區(qū),還有一部在1948年春由越南撤往云南文山,成為滇桂邊區(qū)武裝的骨干力量,也有部分老一團成員成為地下情報人員留在越南。[19]1948年6月,粵桂邊縱隊約一千人因為戰(zhàn)局失利又撤往越南河江省休整。莊田在回憶錄正文中從未明確提及他和部隊曾進入越南,只是承認他和周楠曾率領部隊進入“中越邊境的山區(qū)”,[20]這可能是因為莊田的回憶錄出版于1980年代初,而當時中越兩國早已由革命同盟變?yōu)樯乐當场?/p>

      在中越邊境中段中方一側的云南省,活躍著由朱家璧領導的中共組織和中共武裝。在粵桂邊縱隊由廣西撤往越南之前,朱家璧指揮的云南人民討蔣自救軍已經奉令開往廣西與粵桂邊縱隊匯合。他們到達廣西后才發(fā)現(xiàn)粵桂邊縱隊已撤往越南,朱家璧于是也率所部1千人左右前往越南河江,并與粵桂邊縱隊于1948年8月在越南會師。[21]兩支武裝會師后就開始了整訓工作,印支共方面為這支兩千多人的部隊提供了多方面的幫助。曾親歷這段避難歷程的當年粵桂邊縱隊的一位宣傳干部回憶道:

      “中國部隊在越南河陽(6)此處的河陽即為河江。整訓期間,胡志明主席和越南共產黨給予了很大幫助和無微不至的關懷,從很遠的地方運來大米,還派出慰問團來部隊慰問,給每個人發(fā)一些越盾作零花錢。部隊所吃所用所醫(yī)等等,基本上都是越南供給,就連報社印刷報紙和書籍所用的紙張,也用的是“胡志明紙”(每刀紙的包裝殼上都印有胡志明頭像,人們便自然地稱為‘胡志明紙’)?!盵22]

      粵桂邊縱隊和云南人民討蔣自衛(wèi)軍在越南會師后不久,莊田、周楠和朱家璧等人即奉令帶領部隊回到云南參加解放戰(zhàn)爭。

      老一團于1945年底離開雷州半島后,當?shù)刂泄步M織又創(chuàng)建了一個新一團。1948年,新一團不得不循老一團的撤退路線,先西遷至十萬大山地區(qū),再于當年年底進入越南(雖然新一團大部分戰(zhàn)士都想回雷州半島老家,而不愿撤往越南)。[23]新一團后來也從越南撤往云南。[24]

      顯然,解放戰(zhàn)爭開始后,中共武裝進入或者離開越南都與國共內戰(zhàn)有關,中共華南地方武裝在中國境內作戰(zhàn)失利時就會進入越南避難和休整,一旦國內形勢好轉或戰(zhàn)局需要,則立即越境歸國。

      與中共人員類似,越共人員也經常為了逃避法國占領軍的攻擊而越境進入中國。在此前的抗日戰(zhàn)爭期間,胡志明、黃文歡等越共領導人都曾在邊境中方一側避難。國民黨方面的情報證實,1948年初,200多名印支共武裝人員因為被法軍追剿而不得不進入中國防城一帶。1948年夏天,印支共海寧省委和印支共武裝的兩個中團就在廣西上思、寧明之間的那堪修整。[25]總的來說,1945年至1950年間在中國避難的印支共人員少于在越南避難的中共人員。

      (二)協(xié)同作戰(zhàn)

      雖然避難是一些中共和印支共個人和組織越境進入邊界另一側的主要目的,但越境之后,他們也常常參加當?shù)氐膽?zhàn)爭,因此協(xié)同作戰(zhàn)成為兩黨合作的另一重要方式。在越南避難期間,老一團團長黃景文曾率4百多名官兵和越南第四戰(zhàn)區(qū)的軍民一起與法軍作戰(zhàn)。新一團1948年底進入越南之后,也立即配合越共部隊擊退法軍對越共估支冷解放區(qū)的進攻。[26]

      也有一些中共和印支共武裝不是為避難而是以跨境作戰(zhàn)為越境的主要目的。這些武裝有時是按同盟雙方的約定而越境出擊,有時則純屬單方面行動。比如,抗日戰(zhàn)爭末期最早成建制進入越北的由中共防城縣地下黨組織創(chuàng)建的“欽防華僑抗日游擊大隊”,在1945年6月成立時共有150多人,成立后立即開往緊鄰防城的越南海寧省塘花地區(qū),在與駐扎在那里的日軍和偽軍多次作戰(zhàn)且有多人傷亡后,于1945年8月初回到中國境內。此次入越屬于不請自來,在入越前以及駐越期間,中共部隊都未與印支共方面聯(lián)系。[27]

      日本投降后,中共防城地下組織認為欽防華僑抗日游擊大隊應該盡快再度入越接管日偽武裝,并與胡志明的越盟建立聯(lián)系,以便互相支持。經過談判,欽防華僑抗日游擊大隊被編入由親國民黨人士組織的越南國民革命軍暫一師,并于1945年8月下旬到達海寧省的華僑聚居區(qū)下居。9月初,已成為越南國民革命軍第一師第五團的欽防華僑抗日游擊大隊在海寧省的新街被同屬越南國民革命軍第一師的反共官兵襲擊,幾乎全軍覆沒。欽防華僑抗日游擊大隊和越南國民革命軍的短命聯(lián)合處于國共第二次合作的尾聲之際,“新街事變”則屬于發(fā)生在1946年國共內戰(zhàn)正式爆發(fā)之前的眾多國共之間的地方摩擦事件之一。比較特殊的是,這場中國國共兩黨部隊之間的武裝沖突是在越南的土地上展開的,在沖突發(fā)生時,國共雙方的部隊都偽裝成越南國民革命軍的官兵。[28]

      值得一提的是,欽防華僑抗日游擊大隊第二次入越之后,曾派出一個小組去與胡志明的越盟聯(lián)系。這個小組找到了廣安省的越盟領導人,并與對方達成幾項協(xié)定:中共部隊的活動地區(qū)為廣安、東潮的華僑聚居區(qū);中方部隊的主要任務是管理當?shù)氐娜A僑武裝,維持治安,制止搶劫事件,恢復社會秩序;中方部隊的供給由越盟和當?shù)厝A僑分擔;雙方建立定期聯(lián)系制度,互相提供情報,研究合作行動并解決共同關心的問題。由于這個小組遠離新街而得以在“新街事變”中幸免于難,但“新街事變”使得中共與越盟之間達成的協(xié)議成為一紙空文。[29]

      國共內戰(zhàn)后期,由于戰(zhàn)局發(fā)展對中共方面越來越有利,中共地方部隊也更加自信和主動,并開始攻擊越南境內的法軍。1949年2月,印支共越南第五戰(zhàn)區(qū)區(qū)長黃琛派人持介紹信和一份越南芒街市地圖前來向中國粵桂邊縱隊求援,要求中共方面幫助消滅駐守芒街的法軍。中共粵桂邊縱隊第三支隊于是指派支隊副司令員黎漢威為前線總指揮,率領400多名戰(zhàn)士偽裝成越南地方游擊隊于1949年3月底從東興向芒街法軍據點發(fā)起攻擊,得手后迅速撤回中國一側。芒街當時約有七八千人口,其中80%是華僑。[30]除了援助印支共之外,這次襲擊也是為了消除芒街法軍對中共武裝的威脅,因為駐守在芒街的法軍經常與邊境另一側的國民黨當局合作攻擊邊境一帶的共產黨武裝。

      印支共方面在國共內戰(zhàn)后期也開始派遣部隊進入中國參與中國內戰(zhàn)。為了便于協(xié)調和指揮,中共香港分局領導人方方在1948年同越共駐香港代表達成了一個有關雙方協(xié)同作戰(zhàn)的協(xié)議:中共部隊到越南境內和越方部隊一起作戰(zhàn)時,由越方人士擔任政委,中方人士任軍事負責人;越方部隊進入中國作戰(zhàn)時,則由中方人士任政委,越方人士擔任軍事負責人。[31]中共中央香港分局在給十萬大山地區(qū)中共負責人的指示中也明確指出:“對越商談,建立指揮機構,在我區(qū)應由我負主要責任,在越區(qū)應由越方負主要責任,要完全遵守國際主義原則,互相敬重。”[32]1949年6月,印支共將領黎廣波率越南人民軍第59中團1200多人到達廣東防城,改為當?shù)刂泄不浌疬厖^(qū)人民解放軍的第三支隊第27團參加中共部隊發(fā)起的十萬大山戰(zhàn)役。越方部隊出發(fā)前,胡志明曾送給黎廣波10字叮囑:“謹慎、秘密、團結、友誼、勝利”。越方部隊在中國境內征戰(zhàn)3個多月后回國,戰(zhàn)死的官兵得到中共方面的安葬,并被追認為“為中國人民解放事業(yè)而犧牲的越南革命烈士”。[33]

      中越雙方軍事方面的合作方式還包括分享情報和由中方為越方提供軍事顧問。應印支共方面要求,入越后的老一團派出團參謀室主任黎漢威于1946年7月到1947年3月任越方第三戰(zhàn)區(qū)軍事顧問。法軍于1946年底發(fā)動第一次印支戰(zhàn)爭后,黎漢威曾參與保衛(wèi)河內的戰(zhàn)斗,并與越軍人民軍總參謀長黃文泰共商作戰(zhàn)大計,在撤離河內時,與黃文泰“行同車、吃同桌、寢同室”。[34]老一團的團長也受邀擔任越方第四戰(zhàn)區(qū)軍事顧問,并在越方軍事學校授課;老一團還派出干部到高平為越方舉辦游擊戰(zhàn)術訓練班。[35]此外,在莊田留駐越南期間,胡志明曾任命他為印支共部隊的顧問。也就是說,在第一次印支戰(zhàn)爭期間,莊田在陳賡和韋國清等人入越之前就曾擔任過越南革命武裝的高級軍事顧問。

      (三)共建和共用交通線

      建立跨越兩國的地下交通線是中共與印支共革命合作的另一種方式。越南北方成為當時中共交通線或中共和越共聯(lián)合交通線的重要環(huán)節(jié)。除了直接往返廣東、廣西、云南三省與越北各省的交通線之外,有時往返香港與廣東、廣西和云南三省之間,或是往返廣東、廣西和云南三省之間,都需要經過越北,越北與華南被一個跨越國界的地下交通網緊密地連成一體。

      抗日戰(zhàn)爭和國共內戰(zhàn)期間,中共人員常常經由越南在廣東、廣西和云南之間旅行。1939年5月底,一群防城青年學生在一位老師帶領下,由廣東防城、東興到越南海防,然后乘火車經云南河口到達昆明,再輾轉多地,最后在當年9月底到達中共陜北根據地。[36]1949年七八月間,中共將領,曾經擔任老一團第一任政委的唐才猷也從云南經過越南支冷山區(qū)到達十萬大山地區(qū)就任粵桂邊縱隊副司令員。[37]

      除此以外,另有一條經越南海防和下居連接香港和十萬大山地區(qū)的交通線?;浌疬吔绲氖f大山地區(qū)屬于中共香港分局和之后的華南分局管轄,當時香港分局和華南分局的總部就設在香港,所以經常有交通員和干部在兩地間旅行。中共香港分局派往十萬大山的干部黃堅即在1948年春經這條路線由香港抵達十萬大山。黃堅的父親在邊境中方一側的東興有一間商行,在邊境越方一側的芒街開辦了一家碗廠,他的家成為中共地下黨的一個秘密跨境據點。[38]為了確保這條重要交通線的暢通,中共防城地下黨組織派人在中越邊境越方一側的芒街設立了一個交通站,其任務是建立跨越邊界的地下黨組織,動員華僑參加革命,并建立中共中央香港分局和后來的華南分局與十萬大山之間的機要交通線。芒街交通站很快發(fā)展了河內、海防、先安等地的100多華僑加入地下黨,并有專職交通員負責轉運文件、情報、人員和物資。1948年夏天,芒街交通站領受了護送中共香港分局軍事特派員楊應彬和政治特派員李超從香港到十萬大山的任務。地下黨派出的交通員葉云到達香港后,護送兩位特派員從香港乘船到北海,由北海乘船到東興,由東興越境到芒街,再由芒街的地下黨負責人安排進入十萬大山地區(qū)。芒街的交通站除為中共服務外,也為越南海寧的印支共地下省委運送物資。[39]

      其他秘密跨國交通線還有:從東興經那良,越南里羅、塘花、潭下、新街至海防或越北解放區(qū);從那良經峒中,越南平寮、亭立、安州、維來至洞榮;以及從東山經扶隆至上思和越南支冷。[40]1948年底到1950年初,十萬大山中共部隊在越方北江省一個華僑家里設立了一個聯(lián)絡站,負責與越方聯(lián)系并轉運越方提供的武器和其他物資。[41]1949年5月至10月國共內戰(zhàn)的最后階段,十萬大山的中共部隊在廣西與越南邊界越方一側的支冷設立了一個交通站,負責保持中共與越共雙方部隊的聯(lián)系,護送雙方往來人員,并負責轉運越方提供給中方的武器。[42]

      從1947年開始,以香港為中心的中共華南電訊網絡也涵蓋越南。到1947年10月,中共香港分局已在瓊崖、廣東南路、越南和暹羅4處設立電臺。不過,到1947年底,瓊崖、越南和暹羅3處電臺被撤銷,與這幾處的聯(lián)絡轉由中共中央負責。[43]

      (四)共同動員和組織華僑

      兩黨在動員和組織華僑參加革命方面也多有合作。如果說朝鮮僑民對于北方跨國革命區(qū)的發(fā)展貢獻卓著的話,那么越南華僑在南方跨國革命區(qū)的發(fā)展過程中也發(fā)揮了類似作用。對于當時越南北方華僑的人數(shù),各種估算之間差距很大,從兩萬到10多萬不等。實際人數(shù)應該有10多萬,因為在1970年代末從北越回到中國的華僑就有20多萬。法國殖民政府把北越華人分為保留中國國籍的華僑和已經加入當?shù)貒娜A人和儂人,但在華人和1955年前的歷屆中國政府看來,這些華人不管有沒有加入當?shù)貒?,都依然是中國公民。越北華僑散布在北越各地,主要聚居點包括海寧、廣安、諒山、高平等毗鄰中國的省份和海防、河內等大城市。[44]

      在抗日戰(zhàn)爭結束后的復雜政治環(huán)境中,越北華僑成為中國國民黨、印支共和越盟、法國殖民政府和中共等各種政治勢力競相爭取的一個群體,華僑內部也因此發(fā)生分裂。以黃亞生為首的一部分海寧儂人成為法國殖民政府的支持者,并在殖民政府扶持下成立了海寧儂族自治區(qū)。[45]國民黨盧漢部隊駐越期間曾致力于保護華僑權益,并與一些親國民黨的北越華僑建立了密切聯(lián)系。中共和越共也積極在華僑中進行宣傳和組織活動,兩黨有時單獨行動,有時則互相協(xié)作。越共曾多次要求中共派人到越南幫助動員和組織華僑參加革命。

      動員和組織越南華僑參加革命活動,最早可追溯到1920年代,當時東興的共產黨組織負責人鐘竹筠常常越過連接東興和越南芒街的鐵橋到芒街碗廠的華僑工人中活動,目的是在華僑中發(fā)展黨員,并把東興和芒街的工人聯(lián)合起來。[46]1945年6月欽防華僑抗日游擊大隊成立后立即開往越南海寧塘花地區(qū),主要是因為當?shù)?0多個自然村的數(shù)千名居民大多數(shù)是華僑,其中不少華僑的祖籍地是防城。游擊大隊第一次入越時,便得到了塘花一帶華僑的大力支持。當?shù)厝A僑還組織了自己的抗日武裝,與游擊大隊協(xié)同行動。1945年8月和9月欽防華僑抗日游擊大隊第二次入越時,在左堆、廣安和東潮等地都聯(lián)系了當?shù)氐娜A僑武裝,每個地方都有約500名華僑愿意加入中共部隊,但后來因為“新街事變”而未能實現(xiàn)。[47]老一團入越后也在發(fā)動和組織華僑參加抗法戰(zhàn)爭方面發(fā)揮了特殊作用,曾派出干部組成武工隊深入廣安省的東潮、廣羅等地發(fā)動華僑并組織華僑自衛(wèi)武裝。[48]

      越南抗法戰(zhàn)爭爆發(fā)后,由中共派駐越南的余明炎、龐自等中共黨員在胡志明和印支共支持下于1947年5月創(chuàng)建了越南北部東北區(qū)華僑民眾自衛(wèi)團,參加抗法戰(zhàn)爭,團長為此前任越方第三戰(zhàn)區(qū)軍事顧問的老一團干部黎漢威,副團長為另一位中共干部黃德權,余明炎任政委、龐自任政治處主任。幾個月后,華僑民眾自衛(wèi)團被改編為越南國家軍隊獨立中團,到1948年,獨立中團已有1000名官兵。中共與越共雙方約定:獨立中團既受越方總司令部及其下屬戰(zhàn)區(qū)司令部指揮,又受中方滇桂邊區(qū)黨委(后為滇桂黔邊區(qū)黨委)的領導。獨立中團的任務是在華僑聚居區(qū)對法軍作戰(zhàn),同時做華僑工作,還要動員華僑支持祖國的解放戰(zhàn)爭,包括動員華僑回國參戰(zhàn)。到1948年為止,獨立中團已分批輸送了三四百人返回廣東、廣西、云南、貴州等省參加解放戰(zhàn)爭。雙方還商定:獨立中團的給養(yǎng)、武器彈藥等均由越方按越南國家軍隊的標準發(fā)給,但龐自認為實際發(fā)放標準遠低于越南國家軍隊的水平。1949年6月,獨立中團的600多華僑官兵從越南保下回到防城,編為粵桂邊區(qū)人民解放軍第三支隊第28團,參加解放戰(zhàn)爭。[49]法軍統(tǒng)治下的海防也有一些華僑青年在中共地下人員組織下回國參加解放戰(zhàn)爭。[50]

      1948年,印支共產黨海寧省委要求中共防城縣工委派人協(xié)助開展海寧省的華僑工作,支持抗法戰(zhàn)爭。防城縣工委于是決定成立中共馬頭山工作委員會,并派遣兩名干部進入海寧省馬頭山地區(qū)工作,其中一名中共干部同時擔任越南海寧省人民解放委員會副主席。馬頭山一帶的居民90%以上是華僑,中共馬頭山工委協(xié)助組建了海寧華僑抗暴自衛(wèi)隊參與越盟領導的抗法戰(zhàn)爭。[51]

      華僑因為特殊的經歷和身份常常成為中共與印支共兩黨之間的聯(lián)系人,有些華僑先后做過兩黨的黨員,在兩黨內都有一定的關系和影響,并能得到雙方的信任。一位親國民黨的越南反共人士就曾在1948年初向國民黨當局報告,“越共與中共交接,為時甚早,在其指揮機關及參謀部中有不少中共人員參加,對外與港穗及桂粵邊境中共勾結,利用華僑中之中共、民盟分子擔任聯(lián)絡,其中尤以潛伏于海防及堤岸之民盟分子為最活躍?!盵52]但華僑的特殊經歷和特殊身份也容易引起某一方甚至雙方的懷疑。曾任胡志明政治秘書,并曾介紹龐自面見黎德壽,后來擔任越南國家政治保衛(wèi)局領導人的華僑吳其梅及其屬下華僑10多人,即在1947年10月法軍大舉進攻越共根據地時,被黎德壽下令處死,原因是越共領導人懷疑他們曾經是國民黨特務,后來又成為法國人的特務,他們之所以被懷疑,原因之一就是他們的華僑身份。被處死的華僑中,既有吳其梅等印支共黨員,也有吳敬業(yè)等中共黨員。有幸逃回中國的幾位吳其梅的下屬,生前也一直遭受迫害。[53]

      可見,華僑既可以促進中共和越共的聯(lián)合,也可以成為雙方沖突的根源。印支戰(zhàn)爭早期中共與越共之間最嚴重的一場爭議即是由對華僑的政策引起的。在當時由越共控制的越北華僑聚居區(qū)內,負責管理華僑事務的最基層組織是華僑理事會,越共方面負責華僑事務的最高機構則是黨內的華運班和政府內的華僑務。華僑獨立中團成立后,即成為介于華僑理事會和越方組織之間的第三方。當時在華僑理事會與越方管理機構之間圍繞著華僑國籍、墾荒者交租和去法軍占領區(qū)旅行、經商等問題產生了一些爭議,而華僑獨立中團在幾乎所有爭議問題上都站在華僑理事會一方,從而引起越方干部的強烈不滿。越方地方干部給印支共中央華僑務呈送了一封措辭激烈的控告信,攻擊獨立中團干部的“封建資產的民族主義”思想,認為他們“完全不了解馬列主義,因此破壞黨的大團結政策”。[54]這應該是中共與越共之間發(fā)生的有關華僑問題的第一場嚴重爭執(zhí),到1950年后華僑問題又引起過多次爭執(zhí),并最終導致1970年代的船民、難民危機,而華僑問題也是1970年代末到1990年代初中越沖突的根源之一。

      三、1950年:中越同盟關系的分界點

      已經廣為人知的1950年后的中越同盟關系與1950年前的中越同盟關系之間雖然表現(xiàn)出多方面的延續(xù)性,但也存在著一些重要差別。首先,1950年前的同盟是一種秘密關系。中共和印支共方面出于不同的原因,都不愿意讓外界知曉兩黨之間的合作關系。中共武裝進入越南主要是為了避難,并因此不愿向國民黨方面暴露行蹤;印支共方面也不愿開罪中國國民黨政府。直到1948年中,胡志明的親信、越南民主共和國外交部代次長和華務司司長阮德瑞依然駐留南京,試圖爭取國民黨政府對越盟的支持。陳慶認為,胡志明直到1948年底才確信中共將在國共內戰(zhàn)中獲勝,在此之前,他一直寄望于贏得中國國民黨政府的支持,遂不愿公開與國民黨政府為敵。[55]在1946年以前,由于國民黨駐越部隊的存在,中共和印支共雙方就更有必要保守秘密。到1950年以后,雙方已不必再刻意隱瞞兩黨之間的同盟關系。

      中共和印支共所做的保密工作在很大程度上達到了向國民黨方面隱瞞真相的目的。中國國民黨方面知道越盟與共產黨有聯(lián)系,但在早期并不清楚這種聯(lián)系有多么密切。直到1947年底,國民黨政府仍然把越盟看作是潛在的合作對象。在經多部門官員討論后提交的政策建議中,保大被列為最佳合作對象,其次是越南國民黨,而越盟則排名第三。國民黨方面也知曉有中共人員在北越活動,并且知道越盟與中共已有“勾結”,但在1947年底還不知道越南境內隱藏著成建制的中共武裝,對于中共與印支共合作的細節(jié)也知之不多。特別不可思議的是,國民黨方面在1947年底依然相信,1941年就已被殺害的中共領導人項英在1945年到了越南暹羅一帶,并一直負責實際指揮當?shù)氐闹泄踩藛T。[56]

      其次,1950年前參與創(chuàng)建和維持中越同盟關系的雙方對接人員的級別并不對等。越方直接處理與中共關系的黎德壽和黃文歡等人都是中央級領導,胡志明應該也參與其中,相較而言,中共方面與越方對接的先是中共華南地方組織,1947年5月后則主要是中共中央香港分局和華南分局。由于香港分局和華南分局在致中共中央的電文中曾不止一次提及與越共的聯(lián)系,[57]中共最高領導人對于兩黨之間的合作應該有所了解,但并未直接參與其事。1950年以前到過越南的最高級別的中共領導人應該是時任中共粵桂邊區(qū)領導人的莊田和周楠。陳慶認為方方和廖承志都曾在1947年到過越南,但未能提供可信的證據。[58]1950年之后,兩國兩黨的最高領導人才開始直接參與處理與中越同盟相關的事務。

      雖然協(xié)作雙方對接人員的層級不對等,但1950年前雙方的合作關系總體來說卻是平等互惠的。中共和印支共互相提供避難場所,在作戰(zhàn)中互相支持,既有中共軍隊在越南幫助印支共攻擊法軍,也有印支共軍隊來中國協(xié)助中共攻擊國民黨部隊,雙方還共同發(fā)動和組織華僑參加兩國革命。在經濟上中方也未能像1950年后那樣為越方提供大量援助。1948年底,中共中央香港分局曾被要求代轉20萬美金給胡志明,但這筆款項很有可能來自蘇聯(lián)而非中共中央。[59]在1945年到1950年間這個特定時段,很難確定中共與印支共之間哪一方付出或得到的更多。1950年后,中共方面不僅提高了對越援助的決策層級,而且大幅提高了對越援助的規(guī)模,擴大了對越援助的范圍,雙方之間不再維持平等互惠的局面,而是建立了明確無誤的一方援助另一方的關系。

      最后,與1950年之后的中越同盟相比,1950年前的中越同盟因為實力不足而未能對法國殖民勢力和華南國民黨勢力形成嚴重威脅。國共內戰(zhàn)之初,某些華南中共干部已形成等待心理,認為華南的中共力量不足以戰(zhàn)勝當?shù)氐姆垂矂萘?,等華北、華中解放之后,華南自然也就解放了。[60]后來事態(tài)的發(fā)展證明他們的判斷基本正確。華南和越北的反共勢力確實是在華北、華中獲得解放、中共華北和華中的武裝力量大舉南下之后才受到真正的威脅。到1950年,華南的國民黨正規(guī)武裝已被擊潰,4年之后,毗鄰越南的廣西的眾多政治土匪已被肅清,法軍也在1954年的奠邊府戰(zhàn)役后撤出越北。如果不是因為華北、華中的解放,華南和越北的反共勢力不可能那么快就被擊敗。

      四、小結

      中越邊境跨國革命區(qū)之所以能夠成形,首先是因為中共和印支共基于政治信仰和實際需要,都有與對方合作的強烈動機,兩黨之間已經建立的友誼和聯(lián)系也是雙方合作的促進因素;另一個前提條件是法國殖民政府和中華民國政府都無法實現(xiàn)對中越邊境的全面管控,使得中越之間的人員往來基本上可以暢通無阻。

      與北方中、朝、蘇邊界的跨國革命區(qū)相比,蘇聯(lián)對于這一時期南方的中越邊境跨國革命區(qū)并未給予同等關注,中共中央對于中越邊境跨國革命區(qū)也不像對北方跨國革命區(qū)那么重視。從中共的立場看,1950年前中共與印支共在華南和越北的合作基本上是地方層級的協(xié)作。在當時的革命地圖上,中國革命的中心在北方,華南屬于革命邊緣地帶,是中國革命最后勝利的地區(qū)之一,也是一個被解放的地區(qū);越南革命的中心則位于越南北方,越北是越共中央所在地,是法國殖民統(tǒng)治相對薄弱的地方,也是后來越南革命最先勝利的地方。因此,中越跨國革命區(qū)是中國革命邊緣地帶與越南革命中心地區(qū)相結合的產物,這也解釋了為什么1950年前這個跨國革命同盟對于中越雙方的重要性并不相同。

      對于中共方面而言,1950年前的中越跨國革命區(qū)的重要性在于它有助于保證華南革命力量的生存,對印支共方面,1950年前的革命同盟既有助于越北革命力量的生存,又最終成為1950年后更為強大的中越革命同盟的前身和前奏,而這個更為強大的中越革命同盟正是1954年和1975年越南革命兩次重要轉折的保證之一。

      注釋:

      [1] 《香港分局關于接受中央二月一日指示的決議》(1947年5月20日),葉金蓉、陳揚和、許振泳編:《中共中央香港分局文件匯集,1947.5-1949.3》,廣州:中央檔案館、廣東省檔案館,1989年,第7頁。

      [2] 《方林致中央電——華南武裝分布概況》(1947年7月24日),《中共中央香港分局文件匯集》,第25-26頁;《香港分局關于廣東各根據地部隊人數(shù)及武器數(shù)目統(tǒng)計》(1947年5月),《中共中央香港分局文件匯集》,第10頁;《香港分局關于接受中央二月一日指示的決議》(1947年5月20日),《中共中央香港分局文件匯集》,第6頁。

      [3] 《羅邁致堯電——華南黨組織分配狀況》(1947年8月27日),《中共中央香港分局文件匯集》,第43頁。

      [4] 《香港分局關于廣東政治資料總結》(1948年),《中共中央香港分局文件匯集》,第322頁;《方方致尹林平等并報中央電——關于收編反動軍隊問題》(1948年3月17日),《中共中央香港分局文件匯集》,第127頁;張賢:《黎漢威傳略》,政協(xié)廣西邕寧縣委員會、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編:《黎漢威戰(zhàn)斗的一生》,1991年,第5頁;嚴端僑:《挺進南州 威懾南寧——憶黎漢威同志率部在山北的作戰(zhàn)活動》,《黎漢威戰(zhàn)斗的一生》,第50頁。

      [5] “中華民國外交部”:《越南問題會報(二):暹越情報》(1948年2月),臺北國史館檔案。

      [6] 《方方致中央轉李周梁廣電——廣州情報》(1949年5月11日),林亞廉、許振泳、黃秀華編:《中共中央華南分局文件匯集,1949.4-1949.12》,廣州:中央檔案館、廣東省檔案館,1989年,第56頁。

      [7] 彭揚:《黎攻重返十萬大山區(qū)的戰(zhàn)斗生活片段》,前引《黎漢威戰(zhàn)斗的一生》,第43-44頁;李超:《憶黎攻》,《黎漢威戰(zhàn)斗的一生》,第31頁;陳生:《憶黎攻》,《黎漢威戰(zhàn)斗的一生》,第59-61頁。

      [8] 李家忠:《胡志明在中國廣西坐牢的日子》,《黨史縱橫》2005年第11期,第40-42頁。

      [9] “中華民國外交部”:《越南問題會報(一):越盟動態(tài)》(1947年11月),臺北國史館檔案。

      [10][54] 龐自:《九秩憶往》,北京,2011年,第49、53、55-61、75-78頁。

      [11] 梁游:《中越友誼萬古長青》,《勁松——緬懷梁游同志》,南寧:廣西人民出版社,1997年,第120-121頁。

      [12] 彭揚:《野火燒不盡 春風吹又生——回憶重建防城人民武裝經過》,盧文主編:《戰(zhàn)斗在十萬大山》,南寧:廣西民族出版社,第157-171頁;謝王崗:《揮戈西進十萬山》,盧文主編:《戰(zhàn)斗在十萬大山》,第381頁。

      [13] 邢詒孔、彭長霖、錢躍主編:《馮白駒將軍傳》,北京:中共黨史出版社,1998年,第328-335頁。

      [14] 《勁松——緬懷梁游同志》,第18-28頁;中共那坡縣委組織部、中共那坡縣委黨史辦、那坡縣檔案局編:《中國共產黨廣西壯族自治區(qū)那坡縣組織史資料,1941-1987》,南寧:廣西人民出版社,1996年,第13-14頁。

      [15][16][17] 高整軍編著:《中國人民解放軍滇桂黔邊縱隊武裝斗爭簡史》,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30、32-33、34頁。

      [18] 《方林關于莊田已到南路負責工作報告》(1947年7月22日),《中共中央香港分局文件匯集》,第25頁。

      [19] 陳章:《老一團入越抗法記述》,《湛江文史》2009年第28輯,第26-29頁;彭揚:《野火燒不盡 春風吹又生——回憶重建防城人民武裝經過》,盧文主編:《戰(zhàn)斗在十萬大山》,第157-171頁;彭揚:《黎攻重返十萬大山區(qū)的戰(zhàn)斗生活片段》,前引《黎漢威戰(zhàn)斗的一生》,第43-44頁;張賢:《黎漢威傳略》,《黎漢威戰(zhàn)斗的一生》,第4頁;謝王崗:《為君歌一曲——懷念黎攻同志》,《黎漢威戰(zhàn)斗的一生》,第27頁。

      [20] 莊田:《逐鹿南疆》,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1984年,第15-17、24-25頁;李民牛:《父輩們的中國夢》,香港:紫荊出版社,2016年,第238頁;Jiayi Gao, “Fighting Side by Side: Cross-border Military Exchanges and Cooperation Between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and the Viet Minh, 1945-1949,”TheChinaReview, Vol. 19, No. 3 (2019), p. 129.

      [21] 莊田:《逐鹿南疆》,第25-27頁;Jiayi Gao, “Fighting Side by Side: Cross-border Military Exchanges and Cooperation Between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and the Viet Minh, 1945-1949,” pp. 129-130.

      [22] 郭明進:《中國部隊在越南河陽整訓的日子》,《文史春秋》2009年第7期,第31頁。

      [23] 李超:《回憶十萬大山的斗爭》,盧文主編:《戰(zhàn)斗在十萬大山》,第449-450頁。

      [24] 李超:《回憶十萬大山的斗爭》,盧文主編:《戰(zhàn)斗在十萬大山》,第450頁;中共上思縣委黨史辦公室編:《上思武裝斗爭回憶錄》,南寧:廣西新聞出版局,2006年,第271-273頁。

      [25] “中華民國外交部”:《越南問題會報(二)》(1948年),臺北國史館檔案,第65頁;中共上思縣委黨史辦公室編:《上思武裝斗爭回憶錄》,第68頁。

      [26] 中共上思縣委黨史辦公室編:《上思武裝斗爭回憶錄》,第271頁。

      [27] 沈耀勛:《從那良起義到“新街事變”》,盧文主編:《戰(zhàn)斗在十萬大山》,第104-127頁;陳生:《參加那良抗日武裝起義的回憶》,盧文主編:《戰(zhàn)斗在十萬大山》,第128-137頁。

      [28][29][47] 沈耀勛:《從那良起義到“新街事變”》,盧文主編:《戰(zhàn)斗在十萬大山》,第104-127頁。

      [30] 李超:《回憶十萬大山的斗爭》,盧文主編:《戰(zhàn)斗在十萬大山》,第458頁;黎漢威:《奇襲芒街》,盧文主編:《戰(zhàn)斗在十萬大山》,第602-606頁;馮軍松:《回憶襲擊芒街法軍新兵營的經過》,盧文主編:《戰(zhàn)斗在十萬大山》,第607-614頁;葉兆文:《戰(zhàn)斗在虎穴里——憶奇襲芒街的敵軍工作組》,盧文主編:《戰(zhàn)斗在十萬大山》,第615-625頁;張賢:《黎漢威傳略》,前引《黎漢威戰(zhàn)斗的一生》,第5-6頁;楊培:《黎漢威傳略》,《南寧文史資料》1991年第13輯,第63-65頁。

      [31] 李超:《中越邊境合兵商談的經過》,盧文主編:《戰(zhàn)斗在十萬大山》,第626-627頁。

      [32] 《香港分局對十萬大山區(qū)工作幾個具體問題的答復》(1948年),《中共中央香港分局文件匯集》,第337頁。

      [33] 盧文主編:《戰(zhàn)斗在十萬大山》,第9頁;保洲:《跨越十萬大山支持朋友》,盧文主編:《戰(zhàn)斗在十萬大山》,第628-629頁;陳生、曾保:《憶和南龍中團并肩戰(zhàn)斗》,盧文主編:《戰(zhàn)斗在十萬大山》,第630-634頁。

      [34] 張賢:《黎漢威傳略》,前引《黎漢威戰(zhàn)斗的一生》,第3頁。

      [35] 馮德:《我所知道的獨立中團》,文山州歸國華僑聯(lián)合會:《文山僑史資料匯編》,2006年,第106頁。

      [36] 李云冰:《奔赴延安抗日與十萬山武裝斗爭》,盧文主編:《戰(zhàn)斗在十萬大山》,第28-37頁。

      [37][40] 沈鴻周:《第三支隊的交通聯(lián)絡站》,盧文主編:《戰(zhàn)斗在十萬大山》,第866、864頁。

      [38] 盧文主編:《戰(zhàn)斗在十萬大山》,第839-840頁;黃堅:《戰(zhàn)馬猶嘶風——馬頭山工作的回憶》,盧文主編:《戰(zhàn)斗在十萬大山》,第595頁。

      [39] 陳東:《憶東芒》,盧文主編:《戰(zhàn)斗在十萬大山》,第812-820頁;李超:《回憶十萬大山的斗爭》,盧文主編:《戰(zhàn)斗在十萬大山》,第447-448頁。

      [41] 藍希:《十萬山區(qū)駐越聯(lián)絡站》,盧文主編:《戰(zhàn)斗在十萬大山》,第933-935頁。

      [42] 黃東:《戰(zhàn)斗在越南支冷區(qū)交通站中》,盧文主編:《戰(zhàn)斗在十萬大山》,第926-932頁。

      [43] 《港機致中機三局并轉籠康悅電》(1947年10月6日),《中共中央香港分局文件匯集》,第55-56頁;《香港分局關于機要電訊的決定》(1947年12月27日),《中共中央香港分局文件匯集》,第94頁。

      [44] Xiaorong Han, “Revolution Knows No Boundaries? Chinese Revolutionaries in North Vietnam during the Early Years of the First Indochina War,”Journal of Southeast Asian Studies, forthcoming.

      [46] 王榮生:《革命運動的先驅者鐘竹筠》,盧文主編:《戰(zhàn)斗在十萬大山》,第13頁。

      [48] 陳章:《老一團入越抗法記述》,《湛江文史》2009年第28輯,第23-29頁;馮德:《我所知道的獨立中團》,文山州歸國華僑聯(lián)合會:《文山僑史資料匯編》,2006年,第106-107頁。

      [49] 黎漢威:《組織越南華僑團回國參加解放戰(zhàn)爭》,《防城文史資料》1989年第5輯,第38-42頁;龐自:《九秩憶往》,第70頁;馮德:《我所知道的獨立中團》,文山州歸國華僑聯(lián)合會:《文山僑史資料匯編》,2006年,第106-110頁;張賢:《海外赤子 揮戈報國》,盧文主編:《戰(zhàn)斗在十萬大山》,第685-691頁。

      [50] 張恒:《海防華僑青年上山打游擊》,《防城文史資料》1989年第5輯,第43-46頁。

      [51] 黃堅:《戰(zhàn)馬猶嘶風——馬頭山工作的回憶》,盧文主編:《戰(zhàn)斗在十萬大山》,第597-599頁。

      [52] “中華民國外交部”:《越南問題會報(二):謝景湖對越工作報告摘要》(1948年),臺北國史館檔案。

      [53] 龐自:《九秩憶往》,第355-381頁;張俞:《越南柬埔寨老撾華僑華人漫記》,香港:香港社會科學出版社,2002年,第285-300頁;吳敬業(yè)的一生編寫組:《吳敬業(yè)的一生》,廣州:中共廣東省委黨史研究委員會,1990年;Xiaorong Han, “Revolution Knows No Boundaries? Chinese Revolutionaries in North Vietnam during the Early Years of the First Indochina War.”

      [55] “中華民國外交部”:《越南問題會報(二)》(1948年),臺北國史館檔案,第54-55、88頁;King C. Chen,VietnamandChina,1938-1954, Princeton, NJ: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69, pp. 176-179, 187.

      [56] “中華民國外交部”:《越南問題會報(一):策越方針商榷參考資料,其一至其六》(1947年11月),臺北國史館檔案。

      [57] 《方方致中央電——方去粵桂邊不便工作》(1948年8月28日),《中共中央香港分局文件匯集》,第185頁;《方方致中央電——救濟費每月需七、八千元》(1948年11月27日),《中共中央香港分局文件匯集》,第267頁;《華南分局致中央電——粵桂南邊區(qū)軍政干部簡歷報告》(1949年5月15日),《中共中央華南分局文件匯集》,第61頁。

      [58] King C. Chen,VietnamandChina,1938-1954, Princeton, NJ: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69, pp. 188-189.

      [59] 《方方致中央電——救濟費每月需七、八千元》(1948年11月27日),《中共中央香港分局文件匯集》,第267頁。

      [60] 《香港分局關于一年來的組織工作總結》(1947年11月30日),《中共中央香港分局文件匯集》,第6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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