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水吱吱
熱愛的東西從來都不會被禁止。
上小學時,作文一直是我的弱項,不是夜晚在絞盡腦汁構思,就是早晨被老師批評幾句退回來重寫。與我截然相反的是我的同桌婧婧,寫得一手好字,又有著天賦般的寫作水平,深得語文老師喜愛,作文被當作范文在班上傳閱是常事。
我們學校附近有個連鎖書店,叫諸葛亮書屋,一張卡30塊錢,一本書借閱一周只要幾毛錢,什么類型的書籍都有,從漫畫到各種類型的小說,我媽常以“看那些書都是不務正業(yè),你是學生要以好好學習為主”的說辭,來打消我辦卡的念頭。
婧婧則是個書蟲,從小學開始就一直是那間書屋的???,書桌的抽屜里,永遠放著一大摞各種課外書,我總厚著臉皮蹭她的來看,從一開始的每天只能看三分之一的龜速,到后來躲在被窩里打著小夜燈一晚上就能看完一本幾十萬字的小說(這種做法并不提倡,我的近視就是付出的代價)。
寫作就像蓋房子,有了一定的閱讀基礎,慢慢地我發(fā)現(xiàn),作文重寫的次數(shù)越發(fā)減少,絞盡腦汁構思的時間也在變短。在五年級的下半學期里,我人生中的第一篇范文被老師在班里傳閱,同時還有一張印有進步獎的黃燦燦的獎狀。
后來我跟婧婧開始不滿足于閱讀,腦子里天馬行空層出不窮的靈感促使我們約好一起寫一篇小說。在不諳世事的年紀里,我們構思了大人的愛情,具體的故事情節(jié)我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那個短篇小說,后來被我們重新謄寫在嶄新的本子上,在六年級畢業(yè)后被我媽夾在舊書里賣掉了。
賣掉的故事沒有停止我對寫作的興趣,反而加深了這份熱愛。在初中時,對我來說枯燥繁瑣的數(shù)學課上,我將稿紙放在課本下面,不時地迎合老師點點頭,又偷偷摸摸地在本子上一筆一劃寫下一個個故事;在體育課上,自由活動時,從兜里掏出巴掌大的本子,記錄靈感;在周末花上一天的時間將稿子輸進電腦里,投給各大雜志的郵箱,偶有一兩篇終審過稿通知,但等到雜志??紱]有登上刊。
在課上寫故事的代價就是學習成績一落千丈,只有語文成績明晃晃地高高掛起,結局就是被我爸媽男女混合批斗,禁止寫小說。不知道是不是叛逆期提前,那時還堅決熬夜寫下一封致父母的信件,在上學之前擺在床上,內容大概就是我想退學專心寫作,并保證自己能夠像韓寒一樣在以后寫出一番天地來,我現(xiàn)在想想都覺得尷尬,尷尬得腳趾頭能摳出三室兩廳來。
幸虧我爸媽混合雙打將我封印起來,以至于高中畢業(yè)之前我都再也沒在上課時寫過故事,等到上了大學,時間變得充裕,寫作也沒了阻礙,反而經(jīng)歷能讓故事更加豐富。
長大了才明白,熱愛的東西從來都不會被禁止,只是在相應的時間里要分得清主次,別讓自己的熱愛變成牢籠,在該學習的年紀里好好完成學業(yè),順利畢業(yè)有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時,再將熱愛發(fā)揮到最大的程度——它會使人生閃著光,而不是使之寸步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