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正綱
(上海交通大學醫(yī)學院附屬瑞金醫(yī)院外科 上海消化外科研究所上海市胃腫瘤重點實驗室,上海 200025)
胃癌是高發(fā)的惡性腫瘤。據美國癌癥學會官方期刊CA:A Cancer Journey for Clinicians發(fā)表的2018年全球癌癥統(tǒng)計數據報告,2018年全球新增胃癌1 033 701例(5.7%),列發(fā)病率第 6 位;因胃癌死亡 782 685 例(8.2%),列死亡率第 2 位[1]。在我國,胃癌是主要惡性腫瘤之一。據中國癌癥中心2019年發(fā)布的年度報告,我國胃癌的發(fā)病率為41/100 000,死亡率為29.4/100 000,高居我國惡性腫瘤發(fā)病率第2位、死亡率第3位[2]。另一方面,我國整體胃癌早期診斷率僅約10%,約30%的病人確診時已屬Ⅳ期,或已發(fā)生遠處轉移而失去手術根治的機會。對進展期胃癌而言,即使施行根治性手術,其復發(fā)轉移發(fā)生率仍較高,預后不良。自普及D2根治術為胃癌標準術式以來,術后局部淋巴結轉移復發(fā)率已明顯降低,而腹膜轉移與復發(fā)的比例逐漸上升,成為影響預后的重要因素。
大量臨床研究表明,10%~20%的進展期胃癌病人在擬行根治性手術時已存在腹膜種植轉移;cT3或cT4病人施行手術時,腹腔內往往存在肉眼難以發(fā)現的微小轉移灶;40%~60%的進展期胃癌病人,腹膜是術后首先復發(fā)的部位;30%~50%的胃癌病人,腹膜轉移是導致死亡的獨立因素[3-4]。因此,積極開展胃癌腹膜轉移的防治,無疑將有助于胃癌整體療效的進一步提高。本文討論臨床防治胃癌腹膜轉移的若干關鍵問題。
充分了解胃癌的臨床病理生物學行為,尤其是掌握胃癌腹膜轉移與復發(fā)的高危因素,對于制定合理的預防與治療方案有重要的臨床價值。多項臨床研究發(fā)現,T3、T4胃癌病人發(fā)生腹膜轉移的風險較T1、T2病人高6倍以上;有淋巴結轉移病人較無淋巴結轉移者高3.8倍;Borrmann Ⅲ型和Ⅳ型較Ⅰ型和Ⅱ型高2倍以上;淋巴結外浸潤病人腹膜轉移風險上升18倍之多[5-9]。無論是腹膜轉移抑或術后復發(fā),胃癌浸潤至漿膜仍是最重要的因素。有研究報道,238例漿膜浸潤的胃癌病人與283例無漿膜浸潤胃癌病人,5年生存率分別為47.1%與75.9%。隨著漿膜浸潤面積增大,淋巴結轉移與腹腔內游離癌細胞(free cancer cell,FCC)檢出率相應增加。當漿膜受侵犯面積>3 cm2時,腹腔內即可能出現FCC;當漿膜受侵犯面積>20 cm2時,腹腔內FCC陽性率可達50%以上,腹膜轉移和術后復發(fā)率也明顯增加。同時淋巴結外脂肪轉移也增多。這些都是術后腹膜復發(fā)的重要因素[6]。Yoo等[7]對508例胃癌術后復發(fā)病人的研究顯示,腹膜轉移復發(fā)233例,占43.9%。與此相關的獨立臨床病理因素為<50歲;腫瘤呈浸潤型或彌漫型生長;未分化型病理診斷;浸潤漿膜或漿膜外;伴≥N2淋巴結轉移。Lee等[10]報道D2胃癌根治術805例,術后腫瘤復發(fā)245例,腹膜轉移復發(fā)率最高,達58.8%(n=144)。與其他遠處轉移的88例比較,腹膜復發(fā)轉移與Bormann分型、廣泛淋巴結轉移、Lauren分型、Ming分型、靜脈侵犯及pT分期等密切相關。多因素分析明確Bormann Ⅳ型、浸潤型生長、靜脈侵犯、T3或T4腫瘤、廣泛淋巴結轉移(N3)等是胃癌腹膜復發(fā)轉移的獨立危險因素。
隨著臨床腹腔鏡手術的普及與治療成本的下降,采用腹腔鏡探查診斷腹膜轉移漸被重視。常規(guī)增強CT或PET-CT掃描診斷胃原發(fā)癌灶的部位、形態(tài)大小、浸潤深度與淋巴結或血行轉移灶較敏感,但對微小的腹膜轉移灶檢出能力有限。經影像學檢查診斷為腹膜轉移者,往往范圍較廣,轉移灶結節(jié)較大,腹膜癌指數(peritoneal cancer index,PCI)值較高,或伴有明顯腹水。CT檢查診斷胃癌腹膜轉移的靈敏度僅為33%~51%,特異度為95%~99%[11]。診斷性腹腔鏡檢查在臨床應用已日漸成熟,Lavonius等[12]將CT檢查與腹腔鏡檢查在胃癌術前分期中的應用進行比較,發(fā)現CT檢查的腹膜轉移診斷率為45%,特異度87%,準確率62%,而腹腔鏡探查的診斷率為87%,特異度100%,準確率91%。
臨床研究結果表明,腹腔鏡檢查是鑒別有無腹膜轉移較可靠的診斷方法,具體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①可行腹腔內取樣,檢測有無FCC;②了解胃癌是否浸潤至漿膜外及其浸潤的面積;③可按區(qū)域、順序行腹膜探查,發(fā)現有無腹膜轉移灶,了解轉移灶的部位、范圍與大小,以行PCI評分;④能對可疑病灶行活檢病理學檢查,以明確診斷;⑤腹腔鏡探查尚可發(fā)現其他遠處轉移灶,結合術前各項檢查結果,以最終確定或調整治療方案;⑥治療后行第二次腹腔鏡檢查,可與治療前轉移灶比較,判斷療效。美國國立綜合癌癥網絡(National Comprehensive Cancer Network,NCCN)胃癌診療指南明確指出,診斷性腹腔鏡探查有助于發(fā)現腹膜隱匿的微小轉移灶。美國Memorial Sloan Kettering Cancer Center在過去10年間,對657例可切除的胃癌病人行腹腔鏡探查,發(fā)現31%的病例存在不同部位的遠處轉移,包括腹膜、肝臟與遠處淋巴結等,并據此更改術前分期、調整治療方案[13]。李國新等回顧性分析582例胃癌病人,T2-3占 26.3%,T4a45.0%,T4b28.7%。腹腔鏡探查與術前CT診斷比較,發(fā)現CT檢查診斷胃癌浸潤深度的準確率為51.5%,腹腔鏡探查的準確率為86.8%。進一步比較CT檢查與腹腔鏡探查結果,T2-3的準確率分別為76%比87%,T4a為56%比87%,T4b為 72%比 100%。最終 211例(36.3%)經腹腔鏡探查后改變原治療方案,71例(12.2%)避免不必要的剖腹探查。再次表明,進展期胃癌病人行腹腔鏡探查,有助于確定合理的治療方案,避免單純的剖腹探查術[14]。
Bottcher等[15]提出對進展期胃癌病人應用擴大的診斷性腹腔鏡探查(extended diagnostic laparoscopy,EDL)指征,臨床上經內鏡檢查+病理活檢、超聲內鏡檢查與CT檢查證實為T3或T4的進展期胃癌,在確定治療方案前,都推薦診斷性腹腔鏡探查,以明確有無腹膜轉移。
中國臨床腫瘤學會(Chinese Society of Clinical Oncology,CSCO)2019年發(fā)布的胃癌診療指南指出,術前CT等檢查懷疑腹膜轉移,則應行診斷性腹腔鏡檢查與腹腔灌洗液細胞學檢測,作為1B類證據推薦在臨床應用[16-17]。NCCN胃癌診療指南(2018)指出,對于計劃進行術前放、化療的胃癌病人,應推薦腹腔鏡探查,以發(fā)現有無腹膜轉移并最終確認術前臨床病理分期。該指南甚至以2B證據,推薦對>T1b的胃癌進行腹腔鏡探查+腹腔內FCC檢測。但對于已決定施行姑息性胃切除手術病人,則不必再行腹腔鏡檢查[13]。
近30余年的臨床實踐表明,腹膜是進展期胃癌術后最常見的復發(fā)部位,也是主要的致死因素。因此,積極探索行之有效的方法來預防或降低腹膜轉移復發(fā)率,比治療術后腹膜轉移復發(fā)臨床價值更大,也是進一步改善進展期胃癌病人預后的關鍵所在。對進展期胃癌病人采取術后腹膜轉移復發(fā)的預防措施,首先應篩選出腹膜轉移復發(fā)的高風險病人。正如前文所述,在各種臨床病理因素中,一旦腫瘤浸潤至漿膜或漿膜外,或術前腹腔鏡探查明確存在腹腔內FCC,術后發(fā)生腹膜轉移復發(fā)的可能性明顯增加,應作為重點預防的對象。圍術期預防胃癌腹膜轉移復發(fā)可分別在術前、術中與術后進行,以預防性全身與腹腔內聯(lián)合化療為主。
目前,臨床行之有效的腹腔內化療方法包括腹腔熱灌注化療(hyperthermic intraperitoneal chemotherapy,HIPEC)與腹腔內化療。迄今,大量臨床研究證實,進展期胃癌進行新輔助化療有助于腫瘤降期,減少術后復發(fā)轉移,提高遠期生存率。我院外科在進展期胃癌新輔助化療取得較好療效的基礎上,開展多中心前瞻性隨機對照三期臨床研究(Dragon Ⅱ trial)。對于cT4N+M0局部進展期胃癌病人,腹腔鏡探查排除肉眼可見的腹膜轉移后,即隨機分組。治療組先給予腹腔鏡HIPEC(laparoscopic HIPEC,L-HIPEC),并完成SOX方案新輔助化療3個療程,以抑滅腹腔內可能存在的FCC或肉眼難以發(fā)現的腹膜微小轉移灶,并促使胃原發(fā)癌灶與轉移淋巴結臨床降期,隨后實行D2胃癌根治術;術畢時再行第二次HIPEC,旨在消滅手術過程中產生的FCC。術后序貫行5個療程SOX方案輔助化療,以期進一步鞏固手術療效,預防術后包括腹膜轉移的腫瘤復發(fā)。對照組則不行術前新輔助治療與HIPEC,直接施行D2胃癌根治術,術后輔以8個療程的SOX方案化療。主要研究終點為無疾病進展生存(progress free survival,PFS)期,其次是腹膜轉移復發(fā)率與總生存(overall survival,OS)期等[18]。目前,研究進展順利。初步結果顯示,治療組預防腹膜轉移復發(fā)的效果令人滿意,期待研究的最終結果。
對進展期胃癌病人,落實術中腹膜復發(fā)預防措施也十分重要,且已被證實行之有效。我院外科在21世紀初即開展前瞻性臨床研究,術中肉眼未見腹膜轉移的96例進展期胃癌病人施行根治性手術完成后,隨機分為術中腹腔熱灌注化療組(intraoperative peritoneal hyperthermic chemotherapy,IPHC組)42例和單純手術組(對照組)54例。IPHC組灌注藥液為順鉑 50 mg/L,絲裂霉素 5 mg/L,灌注液溫度控制在(43.0 ℃±1.0 ℃),持續(xù)灌注 60 min,旨在清除腹腔內存在的FCC,并干擾FCC腹膜下裸露結締組織的著床過程。術后6年隨訪表明,IPHC組與對照組總術后復發(fā)率分別為46.2%(18/39)與59.2%(29/49)(P=0.004)。術后腹膜復發(fā)率分別為10.26%(4/39)與 32.65%(16/49)(P=0.013)。IPHC組術后 1、2 和 4 年生存率分別為 85.7%、81.0%和63.9%,明顯優(yōu)于對照組 77.3%、61.0%和 50.8%。IPHC 組平均生存期(43.4±2.6)個月,明顯高于對照組(41.8±3.8)個月(P=0.048)[19-20]。鑒于上述研究的初步成果,我院外科于2014年12月至2015年6月間,再次就術中HIPEC預防進展期胃癌術后腹膜轉移復發(fā)的療效開展前瞻性研究。對94例經術前CT與超聲內鏡檢查確認≥cT3、無肉眼可見腹膜轉移的進展期胃癌病人進行研究,隨機分為根治性手術+HIPEC組(HIPEC組)與單純根治性手術組(對照組)。HIPEC灌注藥液為順鉑50 mg/L,腹腔內藥液維持在(42.0 ℃±1.0 ℃),總灌注時間為 60 min。剔除各種原因失訪者,最終HIPEC組39例與對照組 38例,中位隨訪 41(37~52)個月。結果顯示,HIPEC組總腫瘤復發(fā)率為23.1%(9/39),其中明確腹膜轉移復發(fā)2例(5.1%),對照組總腫瘤復發(fā)率為39.5%(15/38),其中腹膜轉移復發(fā) 11 例(28.9%)。HIPEC組與對照組的2年無腫瘤復發(fā)生存率為86.7%比 67.6%;3 年為 76.9%比 60.5%,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這表明進展期胃癌病人術中應用HIPEC有效降低術后腹膜轉移復發(fā)率[21-22]。天津醫(yī)科大學附屬腫瘤醫(yī)院胃外科曾對60例進展期胃癌病人常規(guī)行D2根治術,并隨機分為術中腹腔熱灌注化療組(CHPP組,30例)和單純手術組(對照組,30例)。兩組術后4周起均予FOLFOX4方案輔助化療。結果顯示,CHPP組與對照組3年生存率分別為63.3%比 40.0%(P<0.05),3 年腫瘤復發(fā)率分別為21.6%比 43.5%(P<0.05)。提示手術聯(lián)合 CHPP 顯著降低進展期胃癌病人的術后腫瘤復發(fā)率,并提高術后生存率[23]。我院外科倪震天等[24]HIPEC治療進展期胃癌療效的薈萃分析綜合11項臨床研究,共計手術+HIPEC組421例,單純手術組546例。盡管所用藥物與方案不盡相同,但均發(fā)現預防性HIPEC顯著降低術后腹膜轉移復發(fā)率(OR=0.34,95%CI:0.24~0.48,P<0.001)。
大量臨床研究表明,胃癌術后早期腹腔內化療(early postoperative intraperitoneal chemotherapy,EPIC)有助于預防腹膜轉移復發(fā)。Kwon等[25]研究245例漿膜侵犯的進展期胃癌病人。術后分為EPIC組65例與非EPIC組180例。EPIC組于術后第1、2天分別自腹腔引流管中注入絲裂霉素(10 mg/m2)與氟尿嘧啶(700 mg/m2)。兩組均接受類似術后輔助化療方案。結果顯示,EPIC組術后腹膜復發(fā)率為18.5%,比非 EPIC組 32.2%明顯低(P=0.038)。EPIC 組 5 年生存率 47.4%,,非 EPIC 組為26.7%(P=0.012)。胃癌特異性生存率分別為 53.1%比 29.7%(P=0.011)。兩組手術并發(fā)癥發(fā)生率和手術死亡率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作者認為EPIC有效預防胃癌術后腹膜的轉移復發(fā),有助于改善預后。
綜上所述,對于具有術后腹膜轉移復發(fā)高風險的進展期胃癌病人,積極落實圍術期的預防措施,可有效降低術后腹膜轉移復發(fā)率,進一步改善預后。
胃癌發(fā)生腹膜轉移的初始階段多屬于區(qū)域性轉移,較少同時發(fā)生其他遠處轉移。因此,通過腫瘤細胞減滅術(cytoreductive surgery,CRS)并結合HIPEC能達到較好的療效。但若肉眼已見明顯的腹膜轉移,則胃原發(fā)癌灶多已浸潤至漿膜外,且同時伴有其他部位或遠處多灶性轉移,手術已難以達到根治性切除。應視為全身性腫瘤疾病,單純局部區(qū)域性治療往往難以奏效。治療的重點應積極施行術前轉化治療。轉化治療的主要臨床獲益包括以下諸點:①促進腫瘤臨床降期,增加R0切除率;②減滅已存在或潛在的轉移灶,降低術后腫瘤復發(fā)率;③因病人術前對化療的耐受性較好,多能完成治療方案要求的劑量與療程;④類似自身體內藥敏試驗,有利于判斷腫瘤對化療的敏感性,為后續(xù)化療選擇合適藥物提供依據;⑤有助于改善預后[4,26]。
腹膜表面腫瘤協(xié)作組國際聯(lián)盟制定的腹膜癌臨床指南,提出原發(fā)或復發(fā)性胃癌腹膜轉移治療的臨床路徑。對于經腹腔鏡探查證實PCI<10的胃癌腹膜轉移病人,可實行CRS,并輔以HIPEC。特別強調胃癌腹膜轉移PCI>10的病人應積極開展新輔助腹腔內聯(lián)合全身性化療,不建議直接施行CRS+HIPEC[27]。2017年,中國抗癌協(xié)會胃癌專業(yè)委員會發(fā)布的《胃癌腹膜轉移防治中國專家共識》,提出胃癌腹膜轉移的治療流程。無論是P1CY0/1或P0CY1的病人,都要求在積極全身性化療的基礎上,開展HIPEC[11]??梢姡瑢τ诟鼓まD移的晚期胃癌病人,必須堅持全身性化療等轉化治療,不宜單純強調腹腔內區(qū)域性治療。臨床研究證實,對于腹膜轉移范圍較廣泛的晚期胃癌,單純實行CRS+HIPEC,難以獲得滿意的療效。PCI<6,CRS+HIPEC療效明顯;PCI 6~12,療效有限;PCI>12,療效較差[28-31],必須依靠多學科團隊,積極采取綜合治療的方案。
對于腹膜轉移的晚期胃癌,隨著臨床研究新成果的出現,全身與腹腔內聯(lián)合轉化治療的方案不斷更新。全身給藥方案包括化療、分子靶向與免疫治療藥物的不同組合。但腹腔內化療仍主要以如下3種形式進行:①HIPEC,充分利用溫熱效應、機械灌洗與化療藥物協(xié)同作用于腹膜轉移灶。開腹或腹腔鏡術中均可開展,在術后早期可反復多次應用,起到EPIC的作用[32-33]。②腹腔內與全身雙向聯(lián)合化療,腹壁皮下埋置化療港與腹腔內置管進行腹腔內化療,以配合全身化療。最具代表性的即新輔助腹腔內聯(lián)合全身性化療,其最大優(yōu)點在于可長時期維持腹腔內化療,達數年之久,有效降低腹膜復發(fā)率[34-35]。③腹腔內加壓氣溶膠化療,應用特殊氣溶霧化設備,腹腔鏡下確認腹膜轉移范圍后,插入帶有微泵的加壓管增加腹腔內壓力,隨之將含有化療藥物的氣溶膠注入腹腔內。此療法與注入藥液療法相比,含化療藥物的氣溶膠能快速均勻地分布在腹膜轉移灶表面,并在壓力作用下增加藥液滲透入腫瘤組織的濃度,以達到治療作用[36-38]。
腹膜轉移是晚期胃癌的主要表現形式,早期診斷與治療都較困難。臨床上應充分了解引起腹膜轉移的高危因素,積極做好預防工作,以降低術后腹膜轉移復發(fā)率。對于已發(fā)生腹膜轉移的晚期胃癌病人,則應依據腹膜轉移的程度與范圍,綜合圍術期全身與腹腔內聯(lián)合給藥,積極開展轉化治療,為爭取R0手術或腫瘤細胞減滅術創(chuàng)造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