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代人如何讀《老子》
——評余秋雨的《老子通釋：余秋雨講道德經(jīng)》

文_夏麗檸

《老子通釋》是余秋雨先生闡釋古代經(jīng)典的里程碑新作，也是寫給當(dāng)代人的《道德經(jīng)》入門讀本。

《老子》又名《道德經(jīng)》，歷朝歷代都不乏譯注《道德經(jīng)》的人。然而，現(xiàn)代作家里，余秋雨的《老子通釋：余秋雨講道德經(jīng)》是我最喜歡的。

要知道，老子不僅是哲學(xué)家，還是文學(xué)家?！兜赖陆?jīng)》的行文，運(yùn)用了比喻、類比、排比、詰問等多種修辭方式，簡直是一篇形散神不散的古代散文佳作。像是為了應(yīng)和老子的才學(xué)，余秋雨的這本書既有散文優(yōu)美的文韻，又有現(xiàn)代人的哲思，與老子的原文尤為契合。

那么讀者究竟要怎么讀？我認(rèn)為至少得讀懂三重意境：第一，老子的本意；第二，余秋雨通釋里的現(xiàn)代延伸；第三，在《道德經(jīng)》里照見自我。你看，一本書的閱讀，變成了三個人的事，跨越了幾千年的時空。縱然肉身無法永存，但那些智者的精神財富將永遠(yuǎn)留在高處，任由慧心人采擷。這便是思想與思考的妙處。

老子要傳遞的哲學(xué)思想是明確的。逆向因果，便是道家哲學(xué)的重大成果之一。為了說明它，老子常常做各種類比?！叭?，共一轂，當(dāng)其無，有車之用”，指的是古車用三十根木條連接軸，中間是空的，這樣就能載人載物了。車因空而有用，這就是老子“不爭、不占、不盈”主張的理論基礎(chǔ)。

老子講的“空”，常常與“無”聯(lián)系在一起。這個空不是不存在，而是虛無的存在，但又與佛家的“空”不同。佛說世界的本性為空，老子則認(rèn)為世界的本性是道，道是依靠自然的。正所謂“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在老子眼里，自然最高。

對于老子“上善若水”“和光同塵”“弱者，道之用”“反戰(zhàn)”等觀點(diǎn)，余秋雨極為贊同。但同時，他也提出了一些反對意見。比如老子說：“為無為，則無不治。”建議國君只要做到“無為”，就沒有“不治”的麻煩。余秋雨認(rèn)為，老子的觀點(diǎn)不如孟子通達(dá)，老子強(qiáng)調(diào)“無為”，但用無為治民是不行的。孟子在《盡心》里說：“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薄懊癫攀潜景?。”余秋雨說，“這次我站在孟子一邊?！?/p>

經(jīng)過余秋雨的通釋，我們對于《道德經(jīng)》的理解豁然開朗了不少。但這對我們個體有什么幫助呢？

之于我，至少面對這個紛繁復(fù)雜的現(xiàn)世，有了某種“安定”。就像作家楊照所說，《老子》是教人在現(xiàn)世中如何過日子的書。不管世界怎么變，我們?nèi)祟惗紵o法超越自然。體悟自然，尊重自然，是每個生命個體的使命。老子說，道只能悟，不能學(xué)。道德中的道是啟悟，德才是實(shí)行。道是縱橫千里，德就是打理自己的院落。做到了德，守住了人倫，我們才能在宇宙天地間舒服地生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