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超群
現(xiàn)代吳、閩方言陽聲/入聲韻與中古非陽聲/非入聲韻的衍化研究
鄭超群
(中共福建省委黨校 社會與文化學(xué)教研部,福建 福州 350001)
將現(xiàn)代吳、閩方言的陽聲/入聲韻與中古音進(jìn)行歷時比較,分析現(xiàn)代吳、閩方言陽聲/入聲韻與中古非陽聲/非入聲韻的衍化問題。現(xiàn)代漢語陽聲韻與中古非陽聲韻的衍化主要有三種類型:其一,部分中古陽聲韻在現(xiàn)代吳、閩方言中讀作陰聲韻;其二,部分中古陰聲韻在現(xiàn)代吳、閩方言中讀作陽聲韻;其三,部分中古陰聲韻在現(xiàn)代吳、閩方言中讀作鼻化韻?,F(xiàn)代漢語入聲韻與中古非入聲韻的衍化主要有兩種典型情況:入聲舒化和舒聲促變。
吳方言;閩方言;陽聲韻;入聲韻;衍化
中古韻類按韻尾的不同,可分為陰聲韻、陽聲韻、入聲韻。從中古發(fā)展到現(xiàn)代吳、閩方言,大部分韻類的演變是一致的,即中古的陽聲/入聲韻在現(xiàn)代方言中仍讀為陽聲/入聲韻。但也存在不一致的情況,即中古陽聲/入聲韻在現(xiàn)代吳、閩方言中讀作非陽聲/非入聲韻,或中古非陽聲/非入聲韻在現(xiàn)代吳、閩方言中讀作陽聲/入聲韻。本文主要分析的就是這種不一致的情況,姑且稱其為“衍化”。
吳方言主要選取了蘇州、上海、溫州方言①;閩方言主要選取了閩南廈門、漳州、泉州方言②,閩北政和、建甌方言③?,F(xiàn)代方言語料來源于不同學(xué)者的調(diào)查研究。
吳方言有諸多此類現(xiàn)象,如在上海和蘇州方言中,咸、山二攝韻字丟失韻尾,鼻音成分消失,轉(zhuǎn)變?yōu)殛幝曧?。鼻音韻尾的消失,一般來說有兩種途徑,一種是經(jīng)歷鼻化作用后,丟失鼻化作用,變成純元音韻;一種是未經(jīng)歷鼻化直接變成純元音韻,正如張琨指出:“在鼻音韻尾消失的過程中,元音會發(fā)生種種變化。鼻化作用是第一步,失去鼻化作用是第二步。平常的假設(shè)是鼻化作用先發(fā)生,然后再丟掉鼻化作用,變成純粹元音。當(dāng)然,鼻音韻尾也可以直接消失掉了,不經(jīng)過鼻化作用的階段?!盵1]但我們認(rèn)為,咸、山二攝在蘇州和上海方言中應(yīng)該經(jīng)歷了鼻化作用后變成元音韻。因為在《上海方言語法》(1853)中,咸、山二攝仍讀鼻化韻,按照語音演變的規(guī)律類推,蘇州方言咸、山二攝的音變應(yīng)該也經(jīng)歷了“鼻尾韻—鼻化—元音韻”的過程。在溫州方言中,鼻音韻丟失韻尾情況進(jìn)一步擴大,咸、山、宕、江四攝都轉(zhuǎn)變?yōu)樵繇?,臻攝、梗攝部分韻字也轉(zhuǎn)變?yōu)樵繇?,如臻攝開口一等字“吞文讀根痕恩”讀為[?]韻,臻攝合口一等魂韻字“敦臀論尊寸孫”讀為[?]韻、見系“昆滾棍困渾”等字讀為[y]韻,梗攝開口二等字全部丟失韻尾,其中見系字讀[?]韻,見系以外字讀[i?]韻,梗攝合口二等庚韻字讀為[u?]韻。此外,在閩北政和、建甌方言中也有出現(xiàn)中古陽聲韻讀作陰聲韻的現(xiàn)象。馬重奇就記載了明本《六音字典》有50個、清本《六音字典》有18個陰聲韻字來源于中古陽聲韻。據(jù)筆者統(tǒng)計,《建寧方言英漢字典》中有11個陰聲韻字來源于中古陽聲韻,現(xiàn)代政和、建甌方言依然存在這種情況。馬先生認(rèn)為“很大可能性是浙江南部吳語的影響”[2]212。我們認(rèn)同這種觀點,閩北方言與南部吳語在韻尾演變上存在相似性,如它們都只有一個陽聲韻尾[-?],都存在中古陽聲韻讀陰聲韻的現(xiàn)象。這種相似性可能是地理位置相近,交流較為密切,因互相感染引起的。
閩北方言存在此類情況,據(jù)馬重奇記載,明本《六音字典》有21個、清本《六音字典》有15個陽聲韻字來源于中古陰聲韻。據(jù)筆者統(tǒng)計,《建寧方言英漢字典》中也有32個陽聲韻字來源于中古陰聲韻,現(xiàn)代政和、建甌方言中依然存在這種情況。馬重奇認(rèn)為,這些韻字在韻書中大多標(biāo)注“土音”,“應(yīng)該屬于閩北方言‘底層’的異源層次”[2]151。此外,在閩南方言中也有個別陰聲韻字讀作陽聲韻,如“墓摸”的白讀為[??],這應(yīng)該也屬于方言底層。
諸多閩南方言存在此類情況。如在廈漳泉方言中,“媽麻馬”讀[a?]韻,“摸模毛努五午我好貨”讀[??]韻,“貌腦惱鬧藕熬”讀[a?u]韻。大多數(shù)學(xué)者認(rèn)為這與鼻音聲母有關(guān),如喬興燕總結(jié)了閩南語中鼻化韻的三種情況,第二種就是“陰聲韻受其前面鼻音聲母m-、n-、?-的影響同化而成,比如,媽[ma?],乃[na?i],雅[?a?]”[3],曾南逸則以泉州方言為材料,從音理上對這類鼻化韻做了具體分析,“妹罵奶那雅鵝老考好貨”等諸多中古陰聲韻字讀作鼻化韻可能與鼻冠音聲母有關(guān),這些陰聲字多來源于中古明、泥、來、疑母字,在泉州方言中,古明母讀[b-]、古泥來母讀[l-],古疑母讀[g-],這些聲母搭配非鼻化韻時帶有微弱的鼻音成分,實際音值為[mb][nd](或[l])、[?g],搭配鼻化韻時則讀為鼻化[m][n](或鼻化的[l])、[?],所以曾南逸推斷,泉州方言中的這些陰聲韻字讀作鼻化韻,“可能與鼻冠音聲母[mb][nd][?g]鼻音成分的擴展有關(guān)——即[mb][nd][?g]等鼻冠音聲母中微弱的鼻音成分加強并擴展至整個音節(jié),因此造成韻母鼻化,即:mbv>mv”[4]。
現(xiàn)代吳、閩方言入聲韻與中古非入聲韻的衍化,有兩種典型情況:
入聲舒化是指古入聲字的促音韻尾失落,發(fā)生舒化的現(xiàn)象,它是漢語語音歷史演變的結(jié)果。政和、建甌方言,以及溫州方言存在此類情況。政和方言在16世紀(jì)的明本《六音字典》中,建甌方言在18世紀(jì)的《建州八音》中就已經(jīng)丟失入聲韻尾,中古入聲字在韻書中歸入了陰聲韻,其中部分韻字讀作入聲調(diào)以示區(qū)分,但也有部分韻字讀作非入聲調(diào),與陰聲韻字完全混并。如據(jù)馬重奇介紹,明本《六音字典》的“六音”指的是6個聲調(diào),即平聲1、去聲1、平聲2、上聲、入聲、去聲2[2]282。中古的入聲韻字在明本《六音字典》中讀作入聲調(diào)的有814字,讀作平聲調(diào)1的有15字,讀作平聲2調(diào)的有34字,讀作上聲調(diào)的有31字,讀作去聲1調(diào)的有175字,讀作去聲2調(diào)的有121字[2]329。可見,中古入聲韻字在明本《六音字典》中絕大多數(shù)讀入聲調(diào),在讀非入聲調(diào)中尤以讀去聲調(diào)居多,讀上聲調(diào)和平聲調(diào)的較少?,F(xiàn)代政和方言依然保持這種格局,只不過現(xiàn)代政和方言平聲有三類,分陰平、陽平甲、陽平乙。
中古的入聲韻在現(xiàn)代溫州方言中也全部歸入了相應(yīng)的陰聲韻。因不受韻尾的控制,入聲韻字互混自由,僅以一入聲調(diào)以示區(qū)分。據(jù)鄭張尚芳記錄,現(xiàn)代溫州方言的入聲調(diào)分“陰入”和“陽入”調(diào),陰入調(diào)的音值是313,陽入調(diào)的音值是212。兩個都是降升調(diào),音程明顯舒緩,不再急促。此外,中古的入聲韻在溫州方言中大規(guī)模歸并,咸、山二攝大部分入聲韻混同;深開三、臻開三、曾開三、梗開三和梗開四入聲韻混同,讀[i][ei][ai]韻;宕開一、宕合一、宕合三、江開二、通合一部分入聲韻混同,讀[o]韻;曾合三、梗合三、臻合三部分入聲韻字混同,讀[y]韻。
與“入聲舒化”相對,舒聲促變是指古舒聲字讀作入聲,發(fā)生促化的現(xiàn)象。鄭張尚芳指出,舒聲促變現(xiàn)象分布地域較廣,“以入聲帶[-?]尾的晉語、吳語、江淮話最為發(fā)達(dá)。贛語、閩語次之,湘語及西南官話中帶入聲的方言中也有字例發(fā)現(xiàn)”[5]。吳方言中的“舒聲促變”現(xiàn)象有幾種情況:
1.由輕聲引起的促變。這主要指在多字組中,處于輕聲位置上的非入聲字讀作入聲,發(fā)生促化的現(xiàn)象。諸多學(xué)者認(rèn)為舒聲促變與輕讀有關(guān),如鄭張尚芳認(rèn)為:“促化跟音節(jié)輕讀關(guān)系密切。經(jīng)常輕讀的音節(jié)常有弱化現(xiàn)象,引起聲韻調(diào)的種種變化,如聲母上的濁化,通音化,韻母上的元音央化,復(fù)元音單化等,在聲調(diào)上就表現(xiàn)為輕聲與促化。”[5]馬文忠在分析大同方言舒聲促變字時,分了兩類,其中一類是普通話讀輕聲,但在大同方言中兼讀入聲的字,如“虎”,在“虎皮”中讀舒聲[xu54],在“老虎”中讀入聲[xu??],馬先生認(rèn)為“這種促變的作用與輕聲是相同的”[6]。賀巍在分析晉語時也指出:“晉方言某些字的舒聲促化是受舒聲字輕讀影響的結(jié)果?!盵7]蘇州、上海方言中較少出現(xiàn)這種情況,但據(jù)鄭張尚芳介紹,溫州方言雖然沒有保留入聲韻尾,但在連讀變調(diào)中,輕聲常讀短調(diào),與入聲調(diào)相混。溫州中有兩種輕聲變化,一種是“倚變輕聲”,即依據(jù)前字的調(diào)值而變化調(diào)值,當(dāng)前字調(diào)值較高時,后字讀短促高調(diào),當(dāng)前字調(diào)值較低時,后字讀短促低調(diào);一種是“自變輕聲”,指后字調(diào)值與前字無關(guān),而是自行讀1調(diào)或21調(diào)。如“走來、走過、走開”中的前字為上聲調(diào)45,其后字讀為輕聲,讀短促高調(diào)5。此外,據(jù)吳子慧介紹,在紹興方言中也存在此類音變,最典型的是“子”字?!白印保箶z止韻,屬陰聲韻字。其在紹興方言中有舒促兩讀,當(dāng)作為實語素時,不讀輕聲,讀音舒化,讀[ts?],如“蓮 ~””,當(dāng)作為后綴時讀輕聲,分三種不同情況,在出現(xiàn)時間較久遠(yuǎn)的“桌 ~,椅 ~,日 ~”等詞中讀入聲[tse?4],在出現(xiàn)時間較晚的“餃 ~,份 ~,胖 ~”等詞中讀舒聲[ts?335],還有一些詞“桃 ~,小伙 ~,身 ~”等有舒促兩讀[8]。
3.由詞的形態(tài)引起的促變。如“阿”,果攝開口一等平聲歌韻影母,“烏何切”,其在蘇州方言中有3個讀音,兩個為舒聲,一個為促聲。舒聲讀[?u][ɑ],促聲讀[a?]。這三個讀音有明顯的分工,當(dāng)“阿”作為實語素時讀[?u],如“ ~諛, ~膠”,當(dāng)作為詞綴時多讀促聲[a?],如 ~爹[a?55tiɑ5], ~哥[a?5k?u55], ~姐[a?5tsiɑ51]等。但“阿姨[ɑ55?i13]”的“阿”卻讀為舒聲[ɑ]。據(jù)吳子慧分析,紹興方言也是如此。其認(rèn)為這與“阿姨”這個詞“是從北方方言中吸收進(jìn)來的新詞”有關(guān)[8]。
5.繼承上古入聲讀音。這主要是指在中古是舒聲字,但在上古是入聲字,現(xiàn)代方言讀作促聲字是保留了上古音,它們是有歷史來源的,并非真正的促化字。這個觀點最先是由邢向東提出的,文中以“鼻臂譬秘蔗廁裕”這7個字為例,結(jié)合它們在江淮官話、晉語、湘語、贛語、閩語、吳語中的讀音,認(rèn)為這些字在《廣韻》中大多屬去聲,但在上古漢語時期是入聲。他引了王力先生對上古聲調(diào)的闡述,按照王力的觀點,上古漢語的入聲有兩類,分長入和短入,上古的長入由于讀音較長,常常會丟失塞音韻尾,變成去聲。所以中古的部分去聲字,在上古就是入聲字。查郭錫良的《漢字古音手冊》,這7字在上古均屬入聲。刑向東認(rèn)為:“這幾個所謂的舒聲促化字,實際上可能是上古漢語促聲字在現(xiàn)代方言中的遺留,而不是真正的舒聲促化?!盵10]吳方言中此類促聲字有“鼻荔”字,“鼻”,中古止攝開口三等去聲至韻並母,“毗至切”,上古屬“並母質(zhì)韻”。在蘇州方言中有文白異讀之分,文讀為[bi??],白讀為[b??],都為入聲。在上海方言中也有文白異讀之分,文讀為[bi??],白讀為[b??],都為入聲?!袄蟆保泄庞袃煞N讀音,分別是:止攝開口三等去聲寘韻來母,“力智切”;蟹攝開口四等去聲霽韻來母,“郎計切”,兩個讀音在中古都屬于舒聲韻,但在上古屬“來母葉韻”,屬入聲。其在上海方言中讀[li??],如“ ~枝”。
6.繼承中古入聲讀音。這主要是指這類字在中古有舒入兩類讀音,但在現(xiàn)代方言中只繼承了入聲讀音。如“只”,中古有5個讀音,分別是:止攝開口三等平聲支韻群母,“巨知切”;止攝開口三等平聲脂韻章母,“旨夷切”;止攝開口三等平聲支韻章母,“章移切”;止攝開口三等上聲紙韻章母,“諸式切”;梗攝開口三等入聲昔韻章母,“之石切”。這5個讀音中,前4個是舒聲,后1個是入聲。在現(xiàn)代蘇州方言中,“只”有兩個讀音,做量詞讀[tsɑ?],如“一 ~[i??5tsɑ?5]”,做副詞讀[ts??],如“ ~怕[ts??5p?o513], ~有[ts??5?i?31]”。在現(xiàn)代上海方言中,“只”作量詞讀[tsA?],作副詞讀[ts??]。做量詞的“只”和做副詞的“只”本不同源,量詞的“只”的本字應(yīng)該是“隻”。但在蘇州、上海方言中,“只”只有入聲讀法,應(yīng)該是對中古“之石切”的繼承。
現(xiàn)代吳、閩方言陽聲韻與中古非陽聲韻的衍化,主要是指中古陽聲韻在現(xiàn)代讀為非陽聲韻,或者中古非陽聲韻在現(xiàn)代讀為陽聲韻的情況。入聲韻與非入聲韻的衍化亦是如此?,F(xiàn)代吳、閩方言陽聲韻與非陽聲韻的衍化,可分為“部分中古陽聲韻在現(xiàn)代漢語方言中讀作陰聲韻”“部分中古陰聲韻在現(xiàn)代漢語方言中讀作陽聲韻”“部分中古陰聲韻在現(xiàn)代漢語方言中讀作鼻化韻”等三種類型,這些衍化與韻尾的脫落、語音底層、受鼻音聲母的同化有關(guān)?,F(xiàn)代吳、閩方言入聲韻與非入聲韻的衍化,可分為“入聲舒化”以及“舒聲促變”兩種典型類型,其中“入聲舒化”是入聲韻尾脫落,與陰聲韻混并的結(jié)果,而“舒聲促變”與輕聲、構(gòu)詞、詞的形態(tài)、詞性、繼承上古或中古入聲讀音有關(guān)。
① 蘇州方言:葉祥苓《蘇州方言志》(1988);上海方言:《上海方言語法》(1853),許寶華、湯珍珠主編《上海市區(qū)方言志》(1988);溫州方言:鄭張尚芳《溫州方言志》(2008)。
② 閩北政和、建甌方言:明正德本《六音字典》(1515),清光緒本《六音字典》(1894),《建寧方言英漢字典》(1901),林天福主編《政和縣志·方言篇》(1994),潘渭水、黃芝生主編《建甌縣志·方言篇》(1994)。
③ 閩南廈漳泉方言:周長楫、歐陽憶耘《廈門方言研究》(1997),方榮和主編《漳浦縣志·方言篇》(1998),林連通主編《泉州市方言志》(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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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曾南逸. 從《拍掌知音》看泉州方言讀書音中的鼻化韻[G]//復(fù)旦大學(xué)漢語言文字學(xué)科《語言研究集刊》編委會. 語言研究集刊: 第十五輯. 上海: 上海辭書出版社, 2015: 22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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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邢向東. 小議部分“舒聲促化字”[J]. 語文研究, 2000(2): 59-61.
The Evolvement of Yang Rhyme/Entering-tone Rhyme and Mediaeval Non-yang Rhyme/Non- entering-tone Rhyme in Modern Wu and Min Dialects
ZHENG Chao-qun
(Department of Sociology and Culture, Fujian Provincial Party School, Fuzhou 350001, China)
This paper has made a diachronic comparison between the characters of yang rhyme/entering-tone rhyme and the Mediaeval phonetics in modern Wu and Min dialects, and comprehensively analyzed the evolution of yang rhyme/ entering-tone rhyme and middle ancient non-yang rhyme/non-entering tone rhyme in modern Wu and Min dialects. The derivation of yang rhyme and mediaeval non-yang rhyme in the modern dialect can be divided into three circumstances. Firstly, the part of the mediaeval yang rhyme is pronounced as “yin rhyme” in the modern dialect; secondly, the part of the Mediaeval yin rhyme is pronounced as “yang rhyme” in the modern dialect; thirdly, the part of the Mediaeval yin rhyme is pronounced as “nose rhyme” in the modern dialect. The derivation of entering tone and Mediaeval non-entering tone in modern dialect can be mainly divided into two circumstances, including “disappearance of glottal coda in entering tone” and “an abrupt change of the level tone”.
Wu dialect, Min dialect, yang rhyme, entering-tone rhyme, evolution
H11
A
1001 - 5124(2021)06 - 0057 - 05
2020-05-26
福建省社科規(guī)劃青年項目“語言接觸視域下福建閩語區(qū)官話方言島研究”(FJ2020C068)
鄭超群(1990-),女,福建閩侯人,講師,博士。主要研究方向:漢語文化與應(yīng)用、漢語史研究。E-mail: 1224355869@qq.com
(責(zé)任編輯 周 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