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記》“教學考校制”對當代中學思政課教學評價的啟示

周冬至 雷成耀

摘 要 《學記》是《禮記》中的一篇，主要闡述了先秦時期的學校體系、教育管理、教育原則以及教學考校等一系列教育教學思想。其中的“教學考校制”包涵了先秦時期學校教學的考核體系、考核內(nèi)容、考核目的等方面的內(nèi)容。借鑒《學記》中的“教學考校制”并賦予新含義，能為當代中學思政課教學評價提供更多借鑒和思路。

關(guān)鍵詞 《學記》;中學思政課;教學評價;立德樹人

中圖分類號 G631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2095-5995（2021）06-0026-03

《學記》“是人類教育史上第一部成體系的‘微教育學，系統(tǒng)地總結(jié)了先秦時期豐富的教育教學思想”[1]，主要包含教育目的、教育管理、教育原則、教學方法、教學考校等內(nèi)容。其中的“教學考校制”對考核時間、考核標準、考核內(nèi)容和考核目的等方面進行了規(guī)定，“比年入學，中年考校：一年視離經(jīng)辨志，三年視敬業(yè)樂群，五年視博習親師，七年視論學取友，謂知小成。九年知類通達，強立而不反，謂之大成”[2]。在當代中學思政教育更加注重培育學生理想信念、社會責任感、自主發(fā)展能力和溝通合作能力等核心素養(yǎng)的背景下，為了克服“教育教學的評價更多地、甚至完全以考試分數(shù)、成績?yōu)闃藴?，忽略了其他如道德的、情感的、社會性等方面培育的評價”[3]的弊端，本文通過詳細論述《學記》中的“教學考校制”思想，以便為教師構(gòu)建與時俱進的中學思政課教學評價體系及內(nèi)容提供更多元的思路。

一、中學思政課教學評價體系：漸進發(fā)展

《學記》中的“教學考校制”闡述了不同年級的教學評價標準，要求在不同的學段設(shè)定相對應的考核內(nèi)容，從“離經(jīng)辨志”到“敬業(yè)樂群”到“博習親師”再到“論學取友”為“小成”階段，“知類通達，強立而不反”為“大成”階段，該評價體系環(huán)環(huán)相扣，揭示了認知目標和非認知目標漸進發(fā)展的規(guī)律?！半x經(jīng)”“敬業(yè)”“博習”“論學”和“知類通達”是需要學生逐步達到的認知性目標，“辨志”“樂群”“親師”“取友”和“強立而不反”是需要學生逐步達到的非認知性目標。具體考核體系為：每隔一年考查一次，第一年考查學生分析注解經(jīng)書的能力，是否樹立學習志趣。第三年考查學生能否專注于學業(yè)，能否與同學和睦相處。第五年考查學生知識是否廣博，能否與教師親密無間。第七年考查學生能否積極主動地研究學問，能否慧眼識人，擇良友而交。七年的考核都合格則為“小成”。第九年考核學生觸類旁通的能力，以及政治立場和做事原則，達到考核標準則為“大成”。由此可知，先秦時期學校對教學成效的考核是漸進發(fā)展的。

2020年10月，中共中央、國務(wù)院在頒發(fā)的《深化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總體方案》中提出：“堅持統(tǒng)籌兼顧，針對不同主體和不同學段、不同類型教育特點，分類設(shè)計、穩(wěn)步推進，增強改革的系統(tǒng)性、整體性、協(xié)同性。”[4]2020年12月，中宣部、教育部要求學校思政課的課程目標體系要“按照循序漸進、螺旋上升的原則，立足于思政課的政治性屬性，對大中小學思政課課程目標進行一體化設(shè)計”[5]。這就要求我們構(gòu)建體現(xiàn)中學生學業(yè)漸進發(fā)展的評價體系。首先，要注重對學生各階段認知性目標的評價。思政課教師應由易到難地評價學生理解和把握思政課教學內(nèi)容的能力，以及對課本知識進行拓展和舉一反三的能力。其次，要注重對學生各階段非認知性目標的評價。第一，注重學生志趣的評價。在中學階段，思政課教師不僅要將學生的學習興趣作為“傳道授業(yè)”的突破點，同時還要注重對學生志向的評價，“《學記》曰：凡學，官先事，士先志?！盵6]立志是學生端正學習態(tài)度、產(chǎn)生學習動機的前提，“立志，可謂我們?nèi)松钠鸩胶头较?，是一個人成長的基石，一個沒有志向的人就像無根的水草，隨波逐流”[7]。只有讓學生樹立良好志向，才能充分調(diào)動學生學習的主動性和積極性。第二，要注重學生專注力和合作能力的評價。根據(jù)學生的知識基礎(chǔ)和教學目標，思政課教師應采取學生易于接受的、能提升學生注意力的教學方法，培養(yǎng)學生學習思政課內(nèi)容的專注力。為避免“獨學無友”的弊端，思政課教師可以引導學生采用合作學習的形式，這樣既可以讓學生取長補短，又有利于提高學生的團隊協(xié)作能力。第三，注重對學生“親師”“取友”“強力不反”等非認知目標的評價。學生只有自覺尊敬師長，才能“親其師，信其道”。在中學生朋輩群體交往中，學生必須學會辨別善惡，不可走向“燕朋逆其師，燕辟廢其學”[8]的“教之不刑”道路，所以教會學生“取友”是思政課不可或缺的內(nèi)容。同時，在思政課教學過程中，教師也要重視對學生“強力不反”的政治認同感的培育和評價，促進中學生堅定理想信念，樹立國家意識，養(yǎng)成愛國情懷。

二、中學思政課教學評價內(nèi)容：有機融合

先秦時期，學校教育以“離經(jīng)”到“知類通達”的階段順序傳授給學生文化知識，以“樂群”到“強立而不反”的階段順序培養(yǎng)學生德行和政治立場，對二者的教學是并重的，對二者的考核也是融會貫通的。從《學記》的“教學考校制”體系看，一方面注重考核學生的“離經(jīng)”“敬業(yè)”“博習”“論學”“知類通達”等認知方面的發(fā)展成效，另一方面也注重考核學生“辨志”“樂群”“親師”“取友”和“強立而不反”等非認知方面的發(fā)展成效。對學生的考核是將認知目標與非認知目標的評價融合進行的，從“離經(jīng)辨志”到“強立而不反”既是認知性目標評價的過程，也是非認知性目標評價的過程。在這一評價過程中，“德成而上，藝成而下”[9]，道德教化的考核始終處于核心地位，這是先秦時期教育評價的一大特點。

“學生評價是對學生個體學習的進展和變化的評價，它應該包括對學生的學業(yè)成績、學生思想品德、個性的評價等方面。”[10]學業(yè)成績評定屬于認知性評價，思想品德和個性等的評價屬于非認知性評價，認知性目標和非認知性目標都是教育質(zhì)量評價的重要指標，須將二者作為一個有機的整體?！皥詻Q改變用分數(shù)給學生貼標簽的做法，創(chuàng)新德智體美勞過程性評價辦法，完善綜合素質(zhì)評價體系……增強綜合素質(zhì)。”[11]中學階段是學生認知發(fā)展最為迅速和顯著的時期，也是他們學習知識的黃金時期，學生的各門課程學業(yè)成就是重要的評價指標，所以我們必須要重視對學生認知性知識學習成果的評價，但又不能將之作為唯一評價標準，而應將學生政治素養(yǎng)、情感交往以及尊師重道等思想與品德的非認知性實習成果進行融合評價。第一，政治素養(yǎng)的評價。中學階段是學生價值觀形成的關(guān)鍵階段，中學思政課教師在傳授學生文化知識的同時還要培養(yǎng)學生的政治立場，提高政治覺悟?！缎聲r代學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改革創(chuàng)新實施方案》中就指出：“在政治認同、家國情懷、道德修養(yǎng)、法治意識、文化修養(yǎng)等方面提出明確要求，引導學生堅定‘四個自信，做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的社會主義建設(shè)者和接班人?！盵12]第二，情感交往的評價。中學思政課教師要“幫助學生加強自我認識，客觀地評價自己，積極與老師及父母進行溝通，把握與異性交往的尺度，建立良好的人際關(guān)系?！盵13]除了處理好與父母、與師長的關(guān)系，處理好同學關(guān)系也是學生應該具備的重要素養(yǎng)，這也是《學記》中提到的“相關(guān)而善之為摩”的意義。第三，尊師重道的評價?！胺矊W之道，嚴師為難，師嚴然后道尊，道尊然后民知敬學?！盵14]只有尊敬教師才能學會重視學習，只有重視學習，才能形成良好的教育氛圍?！按髮W之禮，雖詔于天子無北面，所以尊師也。”[15]在先秦時期，君王帶頭尊敬教師，倡導全社會尊師重道。十九大報告中，習近平總書記提到要“培養(yǎng)高素質(zhì)教師隊伍，倡導全社會尊師重教”[16]。學生只有自覺尊敬師長，才能更有效地做到“親師信道”。因此，尊師重道也要納入中學思政課教學的評價體系。

三、中學思政課教學評價指向：立德樹人

“建國君民，教學為先?！盵17]古代君王要想治理好一個國家，首先必須要解決好教育問題，通過教育對民眾進行禮制教化，形成良風美俗，以達到治國安民的目的?！熬尤缬癯伤祝浔赜蓪W乎！”[18]學校教育是形成良風美俗的重要路徑。先秦時期的統(tǒng)治者分別以“家、黨、術(shù)、國”為單位設(shè)立“塾、庠、序、學”的教育體系來對民眾實施教化，提升民眾德行，以化民成俗。從這里我們可以看出，先秦時期學校教育的目的首先是立德，通過“小成”和“大成”二個階段的學校教化活動，培養(yǎng)學生具有高尚德行、“知類通達”的廣博知識和“強立不反”的政治立場。《學記》的教育主張，為我國當下“立德樹人”的理念在中學思政課教學中的具體落實和教學評價指向的確定提供了借鑒。

2016年12月，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會議的講話中強調(diào)“要堅持把‘立德樹人作為中心環(huán)節(jié)，把思想政治工作貫穿教育教學全過程”[19]。2018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教育大會上又強調(diào)，“自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們圍繞培養(yǎng)什么人、怎樣培養(yǎng)人、為誰培養(yǎng)人這一根本問題，全面加強黨對教育工作的領(lǐng)導，堅持立德樹人”[20]?！傲⒌聵淙恕笔切聲r代中學教育的方向和目標，中學思政課作為實現(xiàn)“立德樹人”目標的關(guān)鍵一環(huán)，是培養(yǎng)中學生樹立正確人生觀、價值觀的主陣地，肩負著培養(yǎng)祖國未來人才的重要使命。中學階段是學生道德習慣、思維意識、個人品質(zhì)和知識素養(yǎng)養(yǎng)成的關(guān)鍵時期，在新時代中學思政課教學過程中，教師要堅持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價值引領(lǐng)，弘揚中華民族傳統(tǒng)優(yōu)秀文化，堅持“立德樹人”的方向性和民族使命的時代性，增強學生的歷史責任感和自主發(fā)展能力。同時，“立德樹人”也為我們指明了當代中學思政課教學評價的指向。教育評價事關(guān)教育發(fā)展方向，我們要充分發(fā)揮教育評價的指揮棒作用，要堅持把“立德樹人”成效作為評價的根本標準。中國人民大學黨委書記靳諾在解讀《深化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總體方案》時說：[DK1]“‘立德樹人至少包括4個方面的內(nèi)容，即有德行、有才學、有根基、有格局。”[21]時代不同，學校教育的內(nèi)涵雖然會有所變化，但這四個方面的內(nèi)容與《學記》中培養(yǎng)大德、大道、大信以及大時的人才培養(yǎng)目的仍然是相通的，當代教育需要培養(yǎng)德才兼?zhèn)?、有堅定的政治立場、有豐富的科學素養(yǎng)和長遠理想的社會主義接班人，這是時代的需要。中學思想政治課具有引領(lǐng)學校德育工作的作用，“在教育評價上突出立德樹人，旨在引導教育回歸根本”[22]，這提示我們在中學思政課教學評價過程中，要與其他課程相關(guān)德育工作緊密配合，注重對中學生的政治素養(yǎng)、道德品行、文化素質(zhì)和審美情趣等方面的發(fā)展進行全面評價，推進和落實“立德樹人”的教育目標。

（周冬至 雷成耀，貴州師范大學教育學院，貴陽 550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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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2] 中共中央宣傳部，教育部.關(guān)于印發(fā)《新時代學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改革創(chuàng)新實施方案》的通知[EB/OL].http：//www.gov.cn/zhengce/zhengceku/2021-01/01/content_5576046.htm，2020-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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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教育部.關(guān)于印發(fā)《中小學心理健康教育指導綱要（2012年修訂）》的通知[EB/OL].http：//old.moe.gov.cn/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moe/moe_307/201212/xxgk_145679.html，2012-12-11.

[16] 共產(chǎn)黨員網(wǎng).習近平代表第十八屆中央委員會向黨的十九大作報告（文字實錄）[EB/OL].http：//www.12371.cn/2017/10/18/ARTI1508315414608762.shtml，2017-10-19.

[19] 作者不詳.堅持把立德樹人作為中心環(huán)節(jié)[N].光明日報，2016-12-9（1）.

[20] 教育部.習近平在全國教育大會上強調(diào)[EB/OL].http：//www.moe.gov.cn/jyb_xwfb/s6052/moe_838/201809/t20180910_348145.html，2018-09-10.

[21][22] 人民日報.專家解讀《深化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總體方案》，用好教育改革的指揮棒[EB/OL].https：//3w.huanqiu.com/a/22b871/40MMLhuSYRT？agt=4，2020-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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