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婉婧 佟霏
【摘要】“我希望電影是傳達真實的眼睛,他批判政治和社會的謬誤,為群眾的幸福而努力?!标幇?,憂傷,無力,像煙霧般層層圍繞在影像中,動蕩與慌亂隨處可見,影片在一定程度上復原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塵封的記憶被再次翻開。到底有多少女孩像Gabita一樣,我們無從知曉。
【關鍵詞】四月三周兩天;女孩
中圖分類號:TN94?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DOI:10.12246/j.issn.1673-0348.2021.16.077
《四月三周兩天》影片講述的故事發(fā)生在1987年的寒冬,以齊奧塞斯庫統(tǒng)治末期為背景,以荒誕的“政策”展開,講述了女孩Gabita在室友Ottila幫助下墮胎的故事,導演克里斯蒂安·蒙吉正是通過兩個女孩一天的經歷,把影片背景時期對人性的壓迫、剝削以及對人性的黑暗,冷漠都淋漓盡致的表現(xiàn)出來,她們的故事又何嘗不是時代縮影的一部分呢?
房間里充斥著表針滴滴答答的聲音,旁邊的煙灰缸里有著未吸完的香煙,魚缸中的金魚在游動著,直到他們不斷地碰撞魚缸壁,仿佛想要掙脫,鏡頭轉向吸煙的Gabita,破舊的宿舍,兩個瘦弱的女孩,他們互相對話著,Gabita收拾著行李,沒有人知道她們要干什么,伴隨著鏡頭的晃動感,仿佛我們在真實的注視著這兩個女孩。
1. 空間:無以復加的壓迫
兩個女孩的故事在一間破舊的宿舍內開始,Ottila來回穿梭在陰暗狹長的宿舍樓梯間,直到走廊的另一頭與外面連接的窗戶射進微弱的光,窗戶內是擠壓的空間構造,窗戶外是敞亮的光明世界,搖晃的長鏡頭拍著逆光下的Ottila,悲涼、壓迫、孤獨感都在這一組鏡頭中訴說著,長廊的盡頭是光明,像那兩條想要沖破魚缸束縛的魚兒般,但即便是掙脫的魚缸的束縛也依然會因為水分的缺少而死去,即便逃離了這壓得人窒息的社會,而未來也是縹緲迷茫的,而又有多少個女孩們向她們般無助。
影片的中的少有出現(xiàn)較大的空間環(huán)境,無論是在學故事的起點學校宿舍內,還是故事發(fā)生,結束的旅館,都是一個狹小封閉的空間,包括Otilite搭乘的公車,乘坐比比醫(yī)生的車,看望男友考試,在男友家里參加生日聚會時,仿佛這兩個年輕女孩被什么東西禁錮著,只有當我們真正的看完影片后,我們才發(fā)現(xiàn)那個未曾露面的”男友”,才會真正了解到這個社會的對這些年輕的女孩有著多少的惡意,未曾蒙面的男友不是一個人,比比醫(yī)生也不是個例的存在,來自各個方面的壓力就像這一個又一個封閉的空間束縛著這些年輕女孩們。
導演無時無刻不在訴說著這種情緒,當Otilite去學校找阿迪時,一個在墻與墻空空隙的地方拍攝Otilite的鏡頭像是對她的一種窺視,當她進入到畫框中,又像是一種擠壓,壓迫,像Otilite一樣的女孩們總是在條條框框的監(jiān)視下努力的生活著,導演精心設計的每一個鏡頭都令人回味無窮。
對于決定兩個女孩命運的的比比醫(yī)生,更代表著來自男性的一種難以抗拒的力量的壓迫感,在他們面前,女性顯得極為弱小,當比比醫(yī)生進入旅館的小房間時,導演以一種三角式構圖將比比醫(yī)生,Otilite,Gabita分別處于每個角上,而比比醫(yī)生在最靠近鏡頭的位置,他似處于最頂端的一個角牽制著兩個女孩,Gabita在視覺位置上都要低于Otilite和醫(yī)生,此時她的命運更多的都在這個叫做比比醫(yī)生的手里,醫(yī)生的絕對壓迫在此時愈加強烈。
2. 人物:尋求安全的迷惘
盡管影片的墮胎者為Gabita,而Otilite更像是影片的主角更像是Otilite,影片的整體色調是冷色系,再加上冬日的荒涼景象,襯的這部影片更為壓抑。而唯有Otilite身上衣服的顏色煥發(fā)著一絲生機,Otilite衣服的顏色從一開始的藍色變?yōu)榱司G色,綠色本就是充滿活力、希望、堅強的顏色,隱喻著Otilite堅強的性格。
導演在一開始就努力的將Otilite塑造成一個有血有肉有靈魂的角色,同學會幫他請假,男友十分的愛她,對被拋棄的小貓咪也有著憐愛之情,這些都在向觀眾訴說Otilite是一個純潔,仗義,充滿愛心的女孩,這樣的一個女孩也更愿意被人依靠;與Gabita的不負責任,冷漠,甚至撒謊形成鮮明對比,而Gabita的懦弱,膽怯也正是那個時代女性的縮影,Gabita的形象正是社會產物下乖張膽怯的傳統(tǒng)女性形象,而此時無助的Gabita正在向Otilite尋求依靠,熟不知Otilite也慢慢的將自己也看做下一個Gabita,Otilite自己也是一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女性。對于未來的不確定,讓原本鎮(zhèn)靜的女孩也開始手足無措,當她直接說出Gabita會幫助她時,也展現(xiàn)了這個善良仗義的女孩對于未來的生活生存迷茫的。當她無法回答理工女可以做什么工作時,也亦是迷惘的表現(xiàn)。
3. 音樂:此時無聲勝有聲
影片從開始到結束沒有使用音樂,但那些自然聲更像是把影片的感情拖入谷底,影片開始的表針快速旋轉的滴答聲,廁所的流水聲掩蓋了門外的聲音,Otilite借以廁所沖水聲給予自己心緒的平靜,車鳴聲等等,這些聲音未嘗不在隱喻著當時動蕩不安的社會。當Gabita試圖用流水聲掩蓋門外的聲音時,我們也可以感受到Gabita心中極度的痛苦與無助,如果不是幫助自己墮胎,也不會造成這樣的局面,但現(xiàn)在的她只能在Otilite身上尋求幫助,此時的流水聲亦尤為刺耳,也許觀眾不理解為什么要別人替自己的罪過買單。
但事實就是如此冰冷殘酷,為了救贖自己(也許未來的某一天,O就是下一個G),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好友,Otilite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而我們也能夠感受到社會對他們的無情就如這流水般。不得不說當Otilite赤裸著下身沖向廁所時,無疑是導演將我們帶入到了那個荒謬絕倫的世界里,對Gabita也亦是如此,對于他們的半裸體,我們無疑都在消費她們,強烈的沖擊著觀眾們的視覺與思緒。
離開旅館,鏡頭跟著他穿過一條又一條的巷子,晃動的鏡頭,充滿著不安和冰冷,黑暗吞噬了otilite的身影,而那急促的喘息聲卻異常刺耳,Otilite遲遲沒有找到丟棄嬰兒的地方,路上突遇到的狗吠聲也許正代表著Otilite內心的害怕和緊張。
最后她跌跌撞撞的走進一個居民樓里,樓道里充滿著住戶的嘈雜聲,而此時Otilite的情緒與他們正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當她把嬰兒尸體丟到垃圾箱后,她在那里站了很久,喘息聲此時更為刺耳,在那僅有的一絲光線中,我們可以看到一個孤獨的女孩在懺悔自己的所作所為,可是她必須要那么做。
在這部極具現(xiàn)實主義風格的影片中,自然聲的運用毫無疑問的將情緒表達發(fā)揮到極致,更能讓觀眾們感受到荒謬社會中的種種絕望。
4. 對白:荒唐人性的揭露
在這短暫的一天墮胎中,一個善良、純潔的女孩仿佛在一天之內看透了各種外表下的偽裝,她執(zhí)著于為什么Gabiat要撒謊,殊不知撒謊的背后有著更為慘痛的事實,深處弱勢的年輕女性不得用一個又一個的謊言來換得自己在那個荒誕的社會上生存,在那個比比醫(yī)生走后,Otilite坐在椅子上與Gabiat的對話中,我們又可以得知Gabiat這樣的情況并不是個例,每一個女孩都可能成為Gabita,那個時代存在著千千萬萬個Gabita,在這里的對白中,鏡頭的焦點一直聚焦在Otilite的側臉,這一個長鏡頭,似乎讓我們感受Otilite內心的波瀾起伏。
可悲的是,置身其間,而無能為力。當Otilite去參加阿迪媽媽的生日聚會時,餐桌上的熱鬧與Otilite的內心形成強烈的對比,除了對Gabita的擔心外,餐桌上的一席話更擾亂著Otilite的心緒,在這一天中,她見證了黑暗中人性的虛偽和丑陋,導演在此用了一個寓意深長的長鏡頭,就像犀利的眼睛般,直視著餐桌上的每一個人,穿透著一個又一個偽善的面孔。“學了理科,就不用再回農村了,”這群知識分子擁有著與比比醫(yī)生一樣的嘴臉。整場戲在一個鏡頭中完成,Otilite工人階級的身份不值一提,讀理科又是為了逃避回農村,在長輩們面前吸煙則是大逆不道,此時的Otilite猶如經歷一場漫長的審訊,幾次想要爆發(fā)的怒火又不得不在內心深處暗自壓抑,直到這些憤懣化作對男友的控訴以及眼中閃爍的淚光,而在與男友的對白中,徹底的將Otilite拍醒。
在Otilite回旅館的路上她在路邊作嘔,也許正是她看清人性丑陋后的作嘔。
巴贊的長鏡頭理論在影片中的運用可謂發(fā)揮到極致,正如賈樟柯導演所言“人有的時候是善于遺忘的族群,我們太容易遺忘了,所以我們需要電影?!睂τ谀切┥硖幱诨闹囍贫鹊膭?chuàng)造者和支持者的眼里,這些經歷無非就是一層薄霧,等大風吹走它們的時候,它們就自然而然的消失了,而為此而歡欣雀躍的人們早已按奈不住開始新的生活,丑陋甚至殘忍的一段歷史也許會被人們慢慢遺忘,而這部影片起到了記錄的功能,導演克里斯蒂安·蒙吉沒有以大的社會動蕩不安來表現(xiàn)這一段歷史,而是將這種焦躁的動蕩不安賦予在兩個年輕女性的身上,即引發(fā)了當代社會對女性問題的一個思考,也反映了人們對于那段黑暗時期的反思與憎惡。
5. 結語
影片中的顏色運用也值得考究,除了前面分析到的衣服的顏色,還有在那個灰冷色調的大街上,比比醫(yī)生的紅色轎車格外顯眼,當Otilite坐上車后,也寓意著危險的到來,還有一個比較巧妙的地方,在阿迪家中,阿迪的父親穿著藍色的衣服,而母親穿著紅色的衣服,在Otilite尋找比比醫(yī)生時,有一個加油站,以藍色為主體,紅色作為很少一部分附屬在加油站前,而在餐桌上,阿迪的父親因為妻子做的媽媽的味道好吃而親吻她,盡管沒有媽媽的味道,而這時我感受到的更多是一種男性處于主導地位的對女性的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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