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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豬佩奇我配你

      2021-09-26 15:44:01伊安然
      桃之夭夭A 2021年7期

      伊安然

      消防隊新來的沛奇小哥不僅長得顏值逆天,人還特別好……母胎單身至今的朱斯羽驚覺,面對此人她好難不心動!就在她糾結(jié)于心動要不要行動時,他居然告訴她,自己才是他決心成為消防員的人生燈塔??

      1靳沛奇的初登場

      朱斯羽剛從消防車上跳下來便聽見防護服內(nèi)側(cè)的手機鈴聲響了。

      她一邊摘防護手套一邊掏手機,一看屏幕上的來電頭像不由得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電話剛一接通,朱爸的聲音便山呼海嘯般灌了她一耳朵:“造反了你,朱斯羽!誰讓你出現(xiàn)場的?你一個內(nèi)勤部的,跑出去搗什么亂?你要考消防隊的時候,怎么跟我和你媽保證的?你是不是想我快退休了還被你媽掃地出門?”

      朱斯羽試圖蒙混過關(guān),嬌聲道:“爸,你對親女兒能不能有點兒信心?這不是小蔣哥犯了腸胃炎嗎?我就是臨時替他跟著方隊他們?nèi)ガF(xiàn)場拍個照……”

      “腸胃炎?”手機那頭忽然換了個人,朱媽冷笑了一聲,“人家小蔣都招了!你,朱斯羽,用一張明星演唱會門票收買他,人家抹不開面子就跟你換崗了!”

      朱斯羽抬頭看了看三樓辦公室的窗口,果然對上老朱同志半是同情半是警告意味的眼神,一旁的朱媽則直接推開窗剜了她一眼:“還愣著干什么?上來!”

      “咝——咝——”樓道一側(cè)的休息室里,小蔣欲哭無淚地探出半個頭,“對不住了,小朱!怨我,拿著門票太得瑟了,跟我女朋友打電話炫耀你給我的門票呢!沒想到你媽會來隊里,讓她老人家聽了個正著……”

      “人算不如天算??!臨出發(fā)時,我還特意跑到對面訂了奶茶,請二隊全體封口,替我保密呢!沒想到,奶茶沒到,我媽先殺來了!”朱斯羽說到這里,忙小聲問道,“你沒把我用奶茶賄賂全隊的事說出來吧?”

      小蔣忙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朱斯羽這才認命地上樓接受她媽狂風暴雨式的思想洗禮。

      “當初你說你要考來消防大隊的時候,怎么跟我保證的?”

      “是不是你說的,只要能來消防隊,就算做文職你也愿意?”

      “給孩子留點兒面子吧,媽,求您小點兒聲行不行?”朱斯羽卑微討?zhàn)?,順便扔了個求助的眼神給自家老爹。

      朱爸壯著膽子小聲道:“就是,她知道錯了……”

      “知道錯?”朱媽的聲音立時又高了八度,“今天是我趕巧來給你送降壓藥,才發(fā)現(xiàn)她偷去現(xiàn)場的事,誰知道她之前干過幾回這種事?今天是去現(xiàn)場拍照,明天是不是就敢穿防護服直接沖進火場救人?一個姑娘家家的……”

      朱媽媽正杏眼圓瞪訓著人呢,虛掩著的辦公室大門忽然被人輕輕敲了一下,旋即被撞開了四十五度角。

      看見明明前一秒還站在身旁的老爸一個箭步回到辦公桌前正襟危坐時,朱斯羽才驀然驚覺,自己居然還維持著從小養(yǎng)成的聽訓狀態(tài)。

      堂堂清江消防隊顏值擔當美少女,雙手捏著耳朵靠墻站著的慫樣居然被外人看見了!

      當下她雙手一縮藏到了身后,門口那個接近一米九的高大身影試探著問:“不好意思,樓下有人告訴我朱斯羽在這里?!?/p>

      靳媽媽見到外人早換了副溫柔笑臉,指了指變臉道行最淺的朱斯羽:“在呢,在呢!她就是!”

      朱斯羽一臉茫然,眼前這人偏小麥的健康膚色襯得整張臉干凈且陽光,懷里抱著的大紙箱中,擺得整整齊齊的十幾杯奶茶,讓她瞬間反應(yīng)過來。

      “對面奶茶店的小姑娘說,這是你訂的奶茶,我看她搬得挺吃力的,所以替她送來了。不過剛才剛進大院就有幾個同事拿走了幾杯,說是……”男人話未說完,朱斯羽已經(jīng)搶過了紙箱中的奶茶。

      “這不是天氣熱了嗎?我昨天看對面奶茶店的新品不錯,特意讓老板今天下午送過來給大家嘗嘗!”朱斯羽生怕他把自己賄賂整個二中隊的事捅出來,不由分說搶了話,還頻頻揮手打發(fā)人走,“行了行了,你可以走了!”

      男人卻不動,仗著身高優(yōu)勢居高臨下看著她:“那,要不你去樓下把奶茶錢結(jié)了?人家奶茶店的小姑娘還等著你買單呢!”

      朱斯羽剛想說:“我微信小程序下的單,當時就付了錢??!”

      但男人沖她眨了眨眼睛,她猛然反應(yīng)過來:“啊,對!對對對,我先去把賬結(jié)了!”

      說著,她頭也不回一溜煙逃離辦公室。剛沖到樓梯口,聽見辦公室里,那人換了嚴肅口吻,嗓音極有磁性:“原消防大隊臨峽支隊第一大隊中二級消防員靳沛奇,編號18X100585提前向教導員報到!”

      沛奇?一個大男人,居然叫了個這么萌的名字!!

      2頂配CP小豬佩奇

      朱斯羽是在半個月前收到中學同學聚會的邀請的,她本來沒想?yún)⒓?,但發(fā)小盛淼死纏爛打了整整半個月,逼得她沒輒了才答應(yīng)陪她參加。

      沒想到聚會當天,盛淼不僅提前二十分鐘開了輛大奔直接駛進消防隊的大院,還特意敞著天窗開了音響,將一首鳳凰傳奇的《海底》放得響遏行云。

      朱斯羽在二樓聽見動靜,顧不得還沒下班,就噔噔噔下了樓。敲開車窗后,更是被盛淼一身大金鏈子配墨鏡的造型驚呆了。

      “你搶銀行了?干嗎穿成這樣?還有,什么時候換的車?你那輛二手POLO呢?”

      “開玩笑!同學會耶!當年笑話我不學無術(shù),將來只能繼承我爸食堂的那個譚居安也會來的好不好!我不換套豪橫霸道女總裁的裝備,怎么打他的臉?”

      “事實就是你確實繼承了盛叔叔的食堂?。 敝焖褂馃o語,眼角余光忽然瞟見一旁綜合集訓室門口,靳沛奇正若有所思地看著這邊。

      為免盛淼這身二貨裝扮被人看了笑掉大牙,她連忙擋住窗口,小聲警告她:“關(guān)窗關(guān)窗!在車里等我一會兒,下班了咱們就出發(fā)!”

      盛淼還想抗議,朱斯羽一邊沖正朝這邊走來的斯沛奇假笑,一邊磨牙警告她:“不想我今晚在譚居安面前拆穿你,就給我關(guān)窗!”

      這下盛淼倒是很聽話地閉嘴關(guān)窗,可惜她低估了大奔的升窗速度,朱斯羽光顧著當假笑女孩,背在身后沒來得及收回的手指頭就這么猝不及防地被硬夾了一下。

      朱斯羽痛得當場嗷嗷直叫,盛淼也嚇壞了,一通手忙腳亂打開窗時,靳沛奇已經(jīng)沖到近前。

      “我不是故意的,朱朱!”盛淼急得眼圈瞬間紅了,“是不是很痛?”

      “沒事沒事!不用緊張,不嚴重的……”朱斯羽連忙安慰。

      靳沛奇抬手像是想去抓朱斯羽的手,可是他胳膊抬到一半頓了頓,似是覺得這個動作有些唐突,于是隔著袖子一把捉住了朱斯羽的手腕:“先別亂動,馬上去醫(yī)務(wù)室拍個片子,看有沒有傷到骨頭了!”

      朱斯羽本想拒絕,見他滿眼焦灼,竟有些開不了口,難得乖馴地跟著他去了醫(yī)務(wù)室。

      隊醫(yī)再三確認沒傷著骨頭和肌腱,只是因為擠壓導致皮下出血有些嚴重,建議先冷敷再觀察。

      盛淼自責得不行,也沒心思去同學會跟人斗富了,主動請求開車送朱斯羽回家。到家后扔下包便去廚房冰柜里給她找冰塊。

      朱斯羽屁股都沒坐熱,家里門鈴便響了,她以為是老媽回家沒帶鑰匙,便直接開了門。誰知門外站著的居然是靳沛奇。

      他先是看了看朱斯羽那根已經(jīng)開始發(fā)紅腫脹的手指,旋即揚起手里的一個紅色玻璃瓶:“都說十指連心,你那手光靠冰敷的話,今晚少不得要挨一夜痛。這是我去年去西藏時,從老藏醫(yī)那弄來的藥油,對外傷特別有效?!?/p>

      他一邊說一邊自來熟地往屋里走,跟正好捧著冰塊從廚房出來的盛淼打了個照面。

      “呃……我,我是朱朱的閨密,盛淼!”

      “豬豬?”靳沛奇長長地“哦”了一聲,回頭看向朱斯羽,“原來你喜歡人家這樣叫你?”

      朱斯羽怒道:“是朱斯羽的朱?。 ?/p>

      靳沛奇這才“哦”了一聲,沖盛淼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叫我小靳就好了!”

      “小靜?”盛淼眼神迷茫了三秒忽然睜大了眼睛,“啊?。。〗嫫媸遣皇?!?。?!原來就是你?。?!”

      靳沛奇一怔:“你認識我?”

      “你第一天上班朱朱就告訴我了?。 笔㈨低耆珱]顧得上朱斯羽眨得眼皮都要抽筋的警告眼神,異常亢奮道,“我們朱朱從小就愛看《小豬佩奇》!我跟你說,她最拿手就是學喬治的哼哼聲!哎,朱朱,快,學一個,讓人家小靳長長……”

      直到嘴巴被再也坐不住沖過來的朱斯羽用左手堵了個嚴實,盛淼才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又當了回名副其實的豬隊友。

      “別聽她瞎說!我這么淑女!學豬叫這種事,怎么可能?”朱斯羽笑完又心虛地補充道,“也就是年紀小不懂事的時候,被大人們哄騙著學過幾次而已!”

      說著,她強裝鎮(zhèn)定地奪過他手上的藥瓶:“你這個藥油是不是直接涂就好了?”

      靳沛奇看著她,嘴角微微揚起:“也是,先干正事兒吧!家里有干毛巾和保鮮膜吧?”

      “有有有!”見他終于不再追問學豬叫的事,朱斯羽松了口氣,忙吩咐盛淼:“不是說來照顧我的嗎?趕緊的啊,保鮮膜,干毛巾!”

      盛淼一疊聲答應(yīng),趿著拖鞋去找毛巾。

      靳沛奇挨著朱斯羽坐了下來,二人雖然在一個院里共事半個多月,卻還是頭一次這么近地坐一起,也不知是不是剛才太心虛,朱斯羽居然莫名覺得氣氛有點兒奇怪。

      反觀靳沛奇似乎很是淡定,從朱斯羽手中抽回玻璃瓶,倒出幾滴藥油后,便極自然地拉過朱斯羽的手,小心翼翼點涂在那根傷指上。

      直到朱斯羽受傷的手指都抹上了一圈琥珀色藥油,他才接過盛淼找來的保鮮膜,將沒脫模的硅膠冰格封了個嚴實,再用毛巾卷了一圈才貼著她的指腹敷起來。

      他做這些的時候,朱斯羽全身繃得緊緊的,等他停下來了才松了一口氣。

      “這么緊張?怕我弄疼你?”靳沛奇竟然一眼看穿她的想法,“這么怕疼還想當消防員?”

      朱斯羽噎了噎,揚著下巴道:“那怎么一樣?我很小就看過我爸在火場扛著液化罐救人的樣子,帥得不要不要的,當時就理所當然覺得長大也要和我爸一樣,當個超人消防員!而且消防員受傷那是英勇的勛章!幫助別人而受傷的話,有成就感當麻醉藥,再痛也能扛得住?。】上?,目前我國的消防員隊伍中還沒有女性。不然,我說什么都要做第一個女超人!多苦的訓練我都愿意!”

      “我聽說,教導員是有一次出現(xiàn)場時左手受了傷才退居二線,轉(zhuǎn)到行政方向了。那,他現(xiàn)在在你心里,還是超人嗎?”靳沛奇緩緩擰上藥油的瓶蓋看向她。

      “當然是!”朱斯羽毫不猶豫道。

      “所以啊!”他用一種跟小朋友講道理的寵溺調(diào)調(diào)說道,“不一定沖進火場的才是超人,只要你有為人民奉獻的精神,就已經(jīng)很棒了!別太拘泥于奉獻的形式!醫(yī)生們偉大,護士們也同樣值得人尊敬。同理,如果消防員是可愛的人,給消防員們排班、歸檔、做內(nèi)勤的小仙女們同樣可愛,對不對?”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朱斯羽發(fā)現(xiàn)他的睫毛異常厚密,像兩片羽扇般半掩著眸子,神情溫柔,竟教人瞧得有些移不開視線。

      就在這時,一聲刺耳的相機快門聲響起。

      二人同時回頭,盛淼一臉被抓包的慌亂,把手機藏到了身后:“別誤會,我……我就是看你們聊得挺開心,想自己玩下自拍!”

      “拿來!”朱斯羽臉上寫著“來自摯友的信任”幾個字,起身攤手要手機。

      盛淼本想反抗,但一看朱斯羽抬著的那只傷手,立時蔫頭耷腦地乖乖交出了手機。

      朱斯羽一看,這家伙顯然正準備發(fā)朋友圈,連文案都編輯好了,要不是剛才那聲快門響,估計這會兒都已經(jīng)發(fā)出去了。

      屏幕上“我宣布,我列表的頂配CP小豬佩奇正式出道?。 钡囊恍行∽窒?,配圖正是剛才的偷拍。

      靳沛奇正一臉寵溺地看著朱斯羽,而照片中的自己不僅小臉通紅,還癡癡看著靳沛奇,表情堪稱春心蕩漾,連她自己見了都嚇一跳。

      大事不妙??!她這是要動心的節(jié)奏嗎?

      3心動綜合癥的中期病征

      都說自古紅顏多禍水,朱斯羽萬萬沒想到,消防隊這種陽盛陰衰的地方,她這個花季妙齡美少女沒招來半朵桃花,反倒是靳沛奇才調(diào)來不久就破壞了消防隊內(nèi)勤部的安靜平和。

      “你們家小宋那可是資深九零后,比人家小靳都大了四歲還不止吧?就人小靳那身高,那長相,能看得上比自己大這么多的?”

      “嘿!你怎么說話呢!大四歲怎么了?女大三還抱金磚呢!”

      朱斯羽站在大院另一頭的休息室門口,一邊喝著冰奶茶,一邊饒有興致地看著頂頭上司秦姐和食堂劉阿姨為了誰的女兒更適合靳沛奇唇槍舌箭了十幾分鐘。

      “好看嗎?”

      “好看啊!我秦姐這毒舌功力……”她下意識答話,說到一半才猛地轉(zhuǎn)頭,果然,炮火中的男主角不知何時居然潛伏到了她身旁。

      朱斯羽眼珠一轉(zhuǎn),當場改吃瓜評論為高光馬屁:“旁的一說,長得帥還真是可以為所欲為!靠著這張臉就已經(jīng)如此搶手的你,是不是很驕傲?。俊?/p>

      靳沛奇的目光在她已經(jīng)完全恢復的右手上掃了一眼才道:“照你這個邏輯,我這種帥哥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晃,也沒見你對我高看一眼,我是不是要陷入自我懷疑的卑微死循環(huán)?”

      朱斯羽被噎得差點兒腦梗,小聲嘀咕道:“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蟲,你怎么知道我沒對你高看一眼?”

      “你的意思是……”靳沛奇居然仗著身高優(yōu)勢,將她這句自言自語聽了進去,還彎腰湊近,“你有?”

      朱斯羽感覺自己心臟狂跳了兩下,下意識仰臉搖頭:“怎么可能?”

      “你們倆在干嗎??!”一個難以置信的高分貝女聲忽然響起,將同時失神的二人瞬間拉回現(xiàn)實。

      原本還吵得不可開交的秦姐和劉阿姨,連同在食堂的幾個隊員,居然不知何時站到食堂門口了,正神色各異地看著他們。

      “完了!”朱斯羽懊惱得脫口而出,“看劉阿姨這個眼神,我以后怕是再也吃不到食堂干炒牛河里的牛肉了!!”

      “斯羽,你和小靳,你們兩個……”

      “不不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們剛才……剛才只是在討論一點兒事情!”朱斯羽連連擺手,還不忘扯了扯靳沛奇的袖子,著急地說道,“快跟大家解釋一下??!”

      “解釋?”靳沛奇一臉淡定,“我們剛才,確實很親昵??!眼見為實,大家都看見了??!況且,解釋什么?說我剛才在問你有沒有對我高看一眼?”

      “哎?”朱斯羽呆了三秒,隨后聽見眾人“哇哦”的起哄聲。

      下一秒,靳沛奇抬手在她腦袋上輕拍了一下:“沒事,不著急撇清關(guān)系!等你有答案了,我們再私下交流也不遲!”

      說完,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便轉(zhuǎn)身離開。長腿大步,連背影都賞心悅目得很。

      朱斯羽抬頭用力拍了一下額頭,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情人眼里出西施”的中期心動綜合征的“病征”了。

      4雙標沛奇在線打call

      光平路百勝商場忽然著火的那天,小蔣因為喝了過期一周的酸奶真犯了腸胃炎,一上午跑了N趟廁所,撐到午飯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輕微脫水癥狀,正在醫(yī)務(wù)室掛水補充電解質(zhì)時,出警鈴突然響徹大院。

      院中立時響起訓練有素的整裝待發(fā)的腳步聲,小蔣急得想拔針,被隊醫(yī)一把按住:“你都拉得小臉煞白了,跑去現(xiàn)場找?guī)鶈??給我乖乖坐著,我去跟你們隊長說!”

      二隊隊員都忙著換裝備出發(fā),電話鈴響了好幾聲都沒有人接,剛好路過的朱斯羽順手接了起來。一聽說小蔣去不了,她很不厚道地兩眼放光:“我上次給他代過班,流程我都懂,我替他去吧!你讓他放心!”

      隊醫(yī)一聽急忙道:“哎,那不行,你爸上次……”

      朱斯羽直接掛了電話,風風火火抄起小蔣桌上的裝備箱便往樓下沖。

      院中二隊剛整裝完畢,二隊長季揚正在點名準備出發(fā)呢,一看朱斯羽提著小蔣的裝備沖出來不由得皺眉道:“跟教導員說一聲吧,讓他代小蔣,你就別去了!”

      朱斯羽急了,剛想說什么,卻被靳沛奇直接拉上了車,他一臉從容地對季揚道:“情況緊急,先上車再說吧,別耽誤時間了!她有分寸的!”

      季揚猶豫了兩秒,無奈地以頗具警告意味的手勢點了一下二人,到底還是上車關(guān)門出發(fā)了。

      一路警笛疾鳴,穿街過市,朱斯羽就坐在靳沛奇旁邊。車子剛開動,靳沛奇道:“三點要求:第一,火勢徹底撲滅前,只能在外圍拍照;第二,沒有人帶著不可以隨意四處走動;第三,不管發(fā)生什么緊急情況,記得你沒有受過專業(yè)訓練,絕對絕對不可以沖動行事!能做到嗎?”

      “我能做到的話,以后是不是也可以讓我跟著你們一起行動?”朱斯羽滿臉期待,不自覺地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靳沛奇看了看袖口,嚴肅鄭重的眼底終于出現(xiàn)一抹柔光:“我又不是隊長,你覺得我有那個權(quán)限決定這種事?”

      “那就等你當了隊長帶我飛呀!”朱斯羽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從決定要女承父業(yè)那天起,幾乎所有家人朋友都反對她,靳沛奇是第一個無條件信任她,說她有分寸的人!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朱斯羽生出一種士為知已者死的欣慰感。

      然而此話一出口,整個車廂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輕咳,季揚佯怒道:“過分了??!一個旁若無人拉拉扯扯地撒嬌,一個公然幫腔,赤祼祼地袒護也就算了,當著我這個隊長的面密謀篡位算怎么回事?”

      朱斯羽到底臉皮不夠厚,被眾人說得雙頰微燙,偏偏扭頭又瞥見身旁的靳沛奇居然都在看著自己低低憋笑,不由得惱羞成怒。

      她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指著眾人道:“笑什么笑!我這叫重視人民群眾生命財產(chǎn)安全,你們應(yīng)該為擁有我這種極具職業(yè)操守的同事而感到驕傲和自豪!看看你們,一個個的,看著人高馬大,腦子里都是小情小愛的,膚淺!”

      “得了吧!我們季隊長這么大個活生生的現(xiàn)任隊長在呢,你何必舍近求遠等小靳上位?有這工夫找小靳做靠山,不如現(xiàn)在就照剛才的標準,跟我們季隊拉著胳膊撒個嬌?”

      朱斯羽騎虎難下,正為要怎么解釋發(fā)愁時,靳沛奇幽幽道:“她對我撒嬌成功,我倆頂多算是抱團取暖,謀取共同進步。可是,跟隊長撒嬌成功,那季隊可就是利用職務(wù)之便以權(quán)謀私了!”

      眾人頓時齊齊“噓”了起來,季揚更是舉雙手做投降狀:“護犢子護得這么冠冕堂皇也是沒誰了!得得得,臭情侶談戀愛就是了不起!”

      說笑歸說笑,車子剛一停穩(wěn),所有人都是面色一正,瞬間調(diào)整好了狀態(tài),魚貫下車。

      “著火點位于十二樓的一間餐廳后廚!”商場的負責人早就等在了路口,季揚跳下車后,立馬有人過來介紹現(xiàn)場情況。

      朱斯羽發(fā)現(xiàn),火勢雖然看著挺大,但蔓延速度尚算樂觀,且由于商場的消防通道暢通,各種消防設(shè)備都很完備,撤退疏散人群的工作還算有條不紊。

      季揚了解情況后,簡單做了救援布署。靳沛奇帶著另外兩人,負責先上十二樓進行人員疏散與排查,朱斯羽則極有眼色地幫著拉水喉,輔助調(diào)度。

      靳沛奇帶著人從她身旁經(jīng)過時,二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了句:“加油!”

      朱斯羽心里滿是溫暖和甜蜜。

      她覺得,如果喜歡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顏色的話,那靳沛奇一定是愛情中最好的顏色。他就像一團紅色的篝火,溫暖又跳躍,能輕易將她的心照得纖毫畢現(xiàn),也讓她在黑暗中覺得安穩(wěn)踏實。

      5朱斯羽的私教兼保安

      “你身體還沒完全挺直……對,重心向后!”靳沛奇以手中的礦泉水水瓶輕輕貼了下朱斯羽的后腰,“保持重心向后的一個狀態(tài),記住,抖動水帶的時候身體是不能動的!”

      朱斯羽默默按照他的指導全身發(fā)力,將手中的水帶抖得呼呼啦啦作響。

      “很好!hold住!我順便幫你計時!”靳沛奇說著退了一步,直接走到她對面,跟她搭檔練習起來。

      朱斯羽看著相隔足有三米遠的靳沛奇,心里簡直五味陳雜。

      讓靳沛奇答應(yīng)私下指導自己做一些簡單的體能訓練這個餿主意還是盛淼教她的。

      “你想想看,孤男寡女,在空無一人的訓練室里,你一個下腰,他托著你的腰,溫柔地來一句,別怕啊寶貝,我會托著你的……嘖嘖嘖,就你這小細腰,還有發(fā)梢掛著汗沖他眨眼一笑的絕美表情,你說,他能遭得???”

      如果說盛淼當時這副沾沾自喜的得瑟表情成功洗腦了朱斯羽,那此時對面,一臉專注的靳沛奇無疑給了她一記狠狠的現(xiàn)實暴擊。

      這家伙似乎完全沒留意到她今天特意穿了新的橙色運動服,剛才明明可以伸手扶一下她運動背心下的小細腰,他卻偏偏用礦泉水瓶子?。?/p>

      果然,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了吧?

      朱斯羽越想越氣餒,卻咬著牙一副“我最刻苦我最?!钡膱远ū砬?,將那條水帶當成了比鋼鐵直男還要鐵的靳沛奇,抖得啪啪響。

      “怎么樣?還撐得住?”靳沛奇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沖累得滿臉通紅的朱斯羽問道。

      朱斯羽咬了咬牙:“再撐五分鐘!”

      “這才剛開始,強度不宜過大,兩分鐘后休息吧!”斯沛奇看了一眼墻上的鐘,很干脆地下了決定。

      兩分鐘后,他抬手做了個停下的動作,朱斯羽全身脫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哼哧哼哧喘著氣,去撈自己先前放在角落的礦泉水瓶,卻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水不見了。

      慢著,靳沛奇來時好像是空著手的,那他剛才拿的那瓶水……

      她猛地抬頭,發(fā)現(xiàn)靳沛奇正一邊喝著水一邊朝這邊走來,見她錯愕地看著自己,很淡定地指了指她右側(cè)窗臺上:“你剛開始進行這種高強度運動,會消耗大量蛋白質(zhì),我給你買了熱牛奶,應(yīng)該還是溫的,半小時后再喝水吧!”

      “可是……”她囁嚅著將后半句話咽了回去。

      可是那瓶水她喝過了??!

      “我知道!”靳沛奇在她面前蹲了下來,笑容戲謔,“是你的話,我倒是不在意!你很介意?”

      他問最后一句的時候,特意又湊近了一分,尾音上揚,帶了明顯的笑意。

      “那……就當你牛奶是賠給我的,我不會謝你的!”她說著,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想去拿牛奶,覺得耳根子都在發(fā)燙。她在心中一邊暗罵自己沒出息,一邊咕咚咕咚三下五除二把一瓶鮮奶給干了。

      靳沛奇顯然被她牛飲的架勢嚇到了:“很渴嗎?”

      朱斯羽忙搖頭。這時靳沛奇手機響了起來,他抱歉地聳了聳肩,從柜子里取出手機接了起來:“爸?嗯,本來這周是輪到我休假,不過我來隊里了……辦點兒事……媽做的嗎……好,你到了打電話,我出來拿!”

      他掛了電話,抽出條運動毛巾對朱斯羽道:“我媽以為我今天休假,給我做了點兒吃的,一會送過來。我媽手藝不錯,要不要嘗嘗?”

      朱斯羽訝然:“你沒在家住嗎?你家很遠?”

      “有點兒吧!我很早就搬出來住了,他們也習慣了!”靳沛奇說著,將運動毛巾搭到了她肩上,“一腦袋汗,走出去容易吹風。去沖個澡,一會兒帶你吃好吃的!”

      雖然昨天他就特意提醒過朱斯羽帶換洗包,但被他這么一提醒,朱斯羽才想起,自己現(xiàn)在確實是滿頭大汗,再一想到他剛才問自己介不介意時靠得那么近,立時脫口問道:“不會吧?我臭了嗎?”

      靳沛奇聞言,彎腰又湊近她輕輕地嗅了嗅:“鑒定了一下,不僅沒臭,平時那種蘋果甜的香味中,還多了一點點兒梔子花的香味兒?!?/p>

      朱斯羽心里一跳,生怕他察覺出自己偷偷用香水的隱秘動機,于是把毛巾往身上一裹,一溜煙沖去洗漱間。

      進了洗漱間她才想起,隊里為了方便隊員們執(zhí)行各種任務(wù)回來方便洗澡,是有一個大洗漱間沒錯??墒沁@個洗漱間平時都是男隊員用的,里面除了放衣服的儲物柜,便只有大學澡堂那種半開放式的隔間。

      她窘得不行,剛想打退堂鼓,便聽見門外居然傳來集訓室的音箱藍牙連接成功的提醒,旋即便是一陣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我是佩奇,哼~這是我的弟弟喬治!哼哼~這是我的媽媽,這是我的爸爸,小豬佩奇。哼~”

      朱斯羽這才反應(yīng)過來,靳沛奇居然在用手機接藍牙看動畫片,還是《小豬佩奇》!

      他這算是委婉地告訴她,自己就在外面守門嗎?

      嘴角不自覺地咧開個不值錢的角度,朱斯羽一掃剛才尷尬與不安,躡手躡腳將玻璃門拉開一條縫,果然發(fā)現(xiàn)他就在集訓室門口盤腿坐著,拿著手機一副看得津津有味的樣子。

      朱斯羽暗暗握了握拳:這么好的男人,朱斯羽!你要是放跑了,可就走了寶了!!

      6我是沛奇,這是我的女朋友豬豬

      其實靳沛奇接到他爸電話出去拿東西時,朱斯羽特別做賊心虛,連偷看一下的想法都沒有??煽唇嫫嬲孀吡?,她又忍不住好奇起來,于是悄悄貼著大院的墻根溜進了保安崗亭。

      守門的大爺被她嚇了一跳:“喲,小朱……”

      朱斯羽嚇得拼命做著噤聲的動作,確認靳沛奇正在跟父母說話,并未朝這邊看,這才松了口氣。

      從車上下來的靳媽媽簡直就是溫柔端莊的仙女本仙,一邊打開后座拿了幾個保溫袋給靳沛奇,還一邊笑著望院里張望:“怎么你一個人出來的?”

      “羅氏蝦知道吧!”靳沛奇低笑了一聲,“以后見面了你就知道,那家伙跟羅氏蝦一樣,動不動就害羞,滿臉通紅!”

      這是在說她嗎?朱斯羽喜滋滋地get到一點——他居然跟家長提過自己。

      她偷偷探出頭又朝車里看了一眼,這回恰好看到坐在另一側(cè)的中年男子。朱斯羽臉上的笑容一滯,猶如五雷轟頂般,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因為,眼前這人的臉太熟悉了,在本市乃至全國,認識他的人都絕對不在少數(shù)。

      “居然是靳千江!靳千江?。?!”她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

      作為本市地產(chǎn)界的領(lǐng)軍人物,靳千江絕對是家喻戶曉的存在。事實上,朱斯羽并不是第一次見他本人。

      她記得很清楚,高二那年,她聽同學說市立公園的生化醫(yī)院主題屋集迷宮、鬼屋、密室逃脫于一體,生猛刺激,而且因為是試營業(yè),還可以免費試玩。她心動得不行,趁周末特意撇了膽小如鼠的豬隊友盛淼,自己跑去玩。

      結(jié)果那天有個抽煙的高中生嚇得點了根煙沖進道具電梯打算逃離,結(jié)果煙都沒抽完,電梯中可能放了定時裝置的蒙著白布的道具尸體忽然彈起來,那家伙嚇得抱頭鼠竄,直接將煙頭彈到道具床單上。

      當時電梯里就只有她和另一個年齡相仿的男生,等他們發(fā)現(xiàn)床單著火時,電梯正處于解謎才能開啟的封閉狀態(tài)。二人于是被困在梯廂里眼睜睜看著道具病床和模特越燒越旺。好在朱斯羽從小跟著她爸耳濡目染,應(yīng)急策略爛熟于心。

      當場脫了外套,用礦泉水打濕,掩了口鼻拉著男生伏在地上等待救援。所幸工作人員來得還算及時,二人都只是受了點兒小驚嚇。當時,市立公園正是靳家開發(fā)的,靳千江當時作為老板第一個趕到現(xiàn)場時,朱斯羽還覺得這個老板果然是個人物。翌日看報紙才知道,當時他兒子也在現(xiàn)場。

      現(xiàn)在想來,靳沛奇就是當時那個男生了吧!只是那天電梯中光線昏暗,她一直在認真解謎,沒仔細瞧過對方長相,但個子確實是挺高。

      “小朱啊,小朱!小靳都進去半天了,你打算蹲多久??!”大爺戳了戳她的肩膀,一臉憂心忡忡地看著她。

      朱斯羽回過神,心里卻有些上下不著邊的怪異感覺。

      “原來,我倆早就認識的。那他對我比較好,會不會只是因為知道我是當年那個女生,所以……想還我個人情?以他的家世,他父母說不定早給他安排了什么豪門小姐或者家族聯(lián)姻的結(jié)婚對象吧?”她邊走邊搖頭,“不不不,不對,這不是我眼下該擔心的,靳沛奇對我是個什么態(tài)度我都還沒摸清呢!那才是我該盡快確認的啊!”

      “也不對??!他這個家世,我還怎么主動出擊???萬一以后他知道我發(fā)現(xiàn)了他是富二代,以為我是愛他的錢怎么辦?”她越想越亂,腦子跟摻了糨糊似的。

      “看來你的煩惱果然比我多得多?。 币粋€再熟悉不過的男聲忽然在她頭頂響起,朱斯羽嚇了一跳,靳沛奇不知何時站在她對面了。

      “原來從小看佩奇長大的孩子,長大會是這個樣子??!”靳沛奇抿唇笑望著她只用毛巾絞過,還未干透的濕發(fā),“這么小的腦袋瓜里怎么裝了這么多奇怪的想法?”

      朱斯羽騰地又漲紅了臉:“你偷聽我說話!”

      “是,我認錯!”靳沛奇出奇配合,當場做了個兩腿并攏,雙手捏耳的動作,與當日在辦公室里被朱媽訓話的朱斯羽的動作一模一樣。

      “你……”

      朱斯羽氣得指著他的鼻子,剛想開口,卻被他一把握住了手:“對你比較好,確實是因為知道你就是當年那個女生。不是想還人情,而是想看看,那個在逼仄的電梯廂里,拉著我趴地上的小姑娘,長大了是不是還是那么勇敢淡定,她要是知道我是因為她才決定當消防員的,會不會開心。后來我聽說,這個可愛又勇敢的女生有主見得很。以前有人追她,被她拒絕了,她告訴人家,以后除非找了女朋友,否則都不要有私下的接觸。我就在想,她要是不喜歡我,又發(fā)現(xiàn)我喜歡她的話,會不會也不理我了呢?”

      朱斯羽聽得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喜歡我?”

      “我看起來像是那種看到女同事夾了手,就會光速回家取藥油給人家送到家里去的中央空調(diào)?”靳沛奇挑眉反問。

      朱斯羽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認真點了點頭:“越看越帥,越帥越像!”

      靳沛奇低笑出聲,將她的手按向自己胸膛:“那么,這個又帥又喜歡你又有錢的家伙,組織有沒有興趣給個機會,觀察審核一下,讓我轉(zhuǎn)正入編,將我收歸已用?”

      “可是我都計劃好了要追你的呢!你這樣,我豈不是沒機會發(fā)揮了?”

      “一點兒也不可惜!”靳沛奇伸手將她整個兒扯進懷里,剛想說什么,冷不防今天值班的一隊長從樓上下來,撞見這一幕,驚得輕“咝”了一聲:“世風日下。光天化日呢,你倆還給不給滿院單身狗留活路了?”

      “那就鄭重給您介紹一下!”靳沛奇不無得意地高高揚起握在自己掌心的朱斯羽的手,“我是沛奇,這是我的女朋友豬豬……”

      說著,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十足地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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