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艙醫(yī)院抗疫手記（2020）

“回到家之后才知道什么是黑夜和白天?！弊鳛楹？谑械谌嗣襻t(yī)院首批支援湖北抗疫醫(yī)療隊隊長，自2020年2月4日出發(fā)馳援湖北，于2020年3月17日，平安歸來。到海口后，我忍不住對隊友們說了這句話。

主動請纓，站好方艙醫(yī)院

第一班崗

“我來！我要去幫助他們！”2020年伊始，一場突如其來的疫情，每天爬坡式增長的確診人數(shù)，牽動著每一個中華兒女的心。2月4日早上八點，醫(yī)院要選派人員支援湖北，我立刻報名。九點半，得知自己入選支援湖北的醫(yī)療隊并擔任隊長，作為海南省第三批援鄂醫(yī)療隊的一員馳援湖北，我馬上召集其余支援隊員，于當天中午十二點半，帶著內(nèi)心的忐忑，正式踏上征程。父母的不舍，同事的叮囑，領導的寄望，回想起來歷歷在目。從走出家門的那一刻，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我們緊急集合馳援湖北，加入這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斗，肩負起與死神搏斗的重任，接到通知不到十二小時就已進駐醫(yī)療隊展開工作。

4日晚上十一點，我和其他九名隊員到達湖北后，被安排到武漢江漢方艙醫(yī)院。該院是武漢最早建成并投入使用的定點接收新冠肺炎患者的方艙醫(yī)院。我親眼看著僅用幾個小時，空蕩蕩的國際會展中心就改造成一個床位數(shù)1600張、符合收治新冠肺炎輕癥患者要求的定點醫(yī)院。

5日晚上八點半，抵達武漢后第二天，江漢方艙醫(yī)院開艙，開始收治病人，我們立即投入工作。九點左右，方艙醫(yī)院迎來了第一批患者，即便我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病人知道醫(yī)院開艙，紛紛從四面八方涌來，個個身子疲倦、滿臉恐懼。其中有一對四五十歲的夫妻，為了來到這里已經(jīng)步行了一天一夜。他們不敢在家隔離，又沒有醫(yī)院接收，得知方艙醫(yī)院收治病人，他們說“爬也要爬過來”。聽了身邊發(fā)生的一個個故事，我這時才知道，像他們這樣的人在武漢還有很多。我一邊辦理手續(xù)，一邊聽他們講述自己的遭遇。有很多患者說：“來到這里就像是到了家?！甭牭竭@樣的話，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心照顧好他們，讓感染者得到應有的尊重與安慰，讓他們早日康復出院?？上攵@是一場惡戰(zhàn)。濕冷的天氣、嚴峻的疫情，讓即便是穿著防護服的我們，也對病毒心存畏懼。我們的隊員剪掉長發(fā)，穿上了嚴密的防護服。我們不敢喝水，用上尿不濕，生怕浪費這寶貴的戰(zhàn)衣?？吹交颊叩臉幼?，我甚至不敢哭，因為眼淚會弄花護目鏡。我和戰(zhàn)友們爭分奪秒，接收患者、辦理入院，監(jiān)測生命體征、采集血標本、領取物資……因為當時醫(yī)務人員緊缺，我們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口罩在我們的臉頰上留下深深的勒痕。由于很多病人都需要用雙鼻氧管加面罩吸氧，氧氣的消耗比較大，在人手不足的情況下，搬氧氣罐的工作任務需要醫(yī)護人員來回幾次才能完成。繁重的工作帶來的是身體上的疲憊，而剛開艙，流程混亂、感染風險大的醫(yī)院環(huán)境對醫(yī)療隊隊員來說則意味著更大的挑戰(zhàn)。

然而，醫(yī)療隊員們并沒有就此妥協(xié)，為了做好隊員的防護，在6日早上下班后我立即組織隊員爭分奪秒進行感控培訓，做到人人過關。同時我們還身兼“裝修工”“清潔工”和“搬運工”多重身份，收拾醫(yī)療垃圾、搬運醫(yī)療物資，幫助患者疏導情緒，用實際行動踐行著“有時治愈，常常幫助，總是安慰”的箴言。對這片正陷于病痛的土地，沖鋒者內(nèi)心充滿了最熾熱的感情和終將治愈的必勝決心，緊張的步伐，未曾動搖和遲疑。

記得第一次正式穿好防護服進入方艙醫(yī)院內(nèi)，由于內(nèi)外溫差的原因，進來以后是白茫茫的一片，我們只能手拉著手互相提醒，慢慢地移動，大概十多分鐘后才能模糊地看見互相寫在防護服上的名字。大家馬上按照各自的職責，有條不紊地工作，當晚共收治六百余名新冠肺炎患者。即使溫度低，但貼身的衣服早已濕透，護目鏡里也都出現(xiàn)了冷凝水，大家沒有任何怨言，依然各自忙著手中的工作。作為第一批進駐醫(yī)院的醫(yī)療隊，我深知站好第一班崗的重要性。面對大批患者涌入，我忙而不亂，將醫(yī)療隊員分組，并編寫崗位職責表。武漢一攝氏度的寒冷氣溫難不倒我們，不管環(huán)境怎樣變化，大家只有一個信念——一起打敗病毒。

作者陳蘭將醫(yī)療隊員分組，編寫崗位職責表

感覺每天的時間過得好快，我從接到通知到“持證”上崗，對環(huán)境從陌生到熟悉，對工作從手足無措到得心應手，沒有時間讓我們恐懼和不安，更沒有時間患得患失。在方艙醫(yī)院，每天除了為患者監(jiān)測生命體征外，最重要的是對他們進行心理疏導。每一個患者面對自己的病情，難免會有恐慌，情緒低落。我們會為他們準備小節(jié)目，教他們八段錦，讓他們放松心情。

隔離病毒不隔離愛

真正到“戰(zhàn)場”的那一刻，心里還是忍不住緊張。習慣了病房里快節(jié)奏的工作，在這里遇到的第一個挑戰(zhàn)就是快不起來，因為身上穿著厚重嚴密的防護服，防護目鏡的霧氣讓鏡片也變得模糊，三層手套使自己工作變得慢了下來。同時，讓病人“慢”下來也異常重要，因為對于新冠肺炎的患者來說，情緒激動、過度活動會增加氧耗，對病人病情好轉(zhuǎn)產(chǎn)生不利影響，所以當病人煩躁、焦慮時，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安撫病人，教會他們慢慢調(diào)整呼吸，學會平穩(wěn)情緒。

一位阿姨對我說：“我皮膚過敏，家人給送藥過來，但是我不知道去哪拿家人送過來的藥?！蔽乙蟀⒁探o我看看過敏的肌膚，阿姨說：“不行的，這樣會增加你感染的機會?！痹谖覐娏乙笙?，阿姨掀開衣服，我看到抓爛的皮膚已經(jīng)滲液，我找來消毒液，一點點地幫阿姨清洗并幫她拿到家人送過來的藥，阿姨說：“你一點都不嫌棄我，你從海南來，對武漢的一切都不適應，還對我們這么好，等我好了，我想擁抱你。”我立刻走上去擁抱阿姨。

午餐時間，我正在為患者發(fā)餐，一位阿姨拉著我的手心疼地說：“護士，給你們添麻煩了，你們這個年紀在家里父母肯定都舍不得讓你們干活?？稍谶@里，所有臟活、累活都是你們負責，甚至是冒著感染的風險去完成，我看了真的是心疼啊！”我的眼眶不禁微微有些濕潤，還清晰記得我離開時，父母那既心疼又不忍責備的眼神，而此刻的我又仿佛感受到了父母般的關懷和溫暖。給患者們發(fā)放物資時，她們自發(fā)過來幫忙，在艙內(nèi)聽到最多的就是：“謝謝，謝謝你們，你們都是好人。”在武漢，我們在幫助患者的同時，患者也關心我們并點燃我們的熱情。有個患者凌晨一點發(fā)來信息問我明天是否上班，因為她要出院了，為我寫了表揚信，感謝我精心的治療及護理，不但治好了身體的病，還撫平了心靈的傷痕，樹立了戰(zhàn)勝疾病的信心。她說，馬上要出艙了，真心對醫(yī)護人員表示感謝。雖然我的身體很累，可是心里卻很暖。

酒店的前臺小姐姐、接送我們的司機師傅、醫(yī)院的安保、快遞小哥、隔離病房內(nèi)患者、凌晨四點鐘收垃圾的環(huán)衛(wèi)工人等等，都在默默地為這座城市付出。武漢，會好的，一定會好的。疫情面前不分前后，我是千百萬個堅守自己工作崗位的“戰(zhàn)士”的一員，希望如期到來的不只是春天，還有疫情過后的平安。

工作中，我時刻感受到患者閃閃發(fā)光的善良和武漢的堅強。為患者張阿姨測血氧，突然她捂著口鼻轉(zhuǎn)過身，戴上口罩咳嗽，我知道她是怕傳染給我，她說：“孩子，我雖看不見你的臉，但是可以記住你的眼睛，你們太辛苦了！”那一刻張阿姨的舉動讓我內(nèi)心暖暖的！醫(yī)療隊收到了從海南寄來的芒果，我們特意帶到方艙送給患者。李阿姨感動地說：“你們來救治我們就已經(jīng)很感激了，還帶來芒果。這芒果可真甜啊，都甜到心里去了。”

每次進艙之前，我們都會逐一檢查每一位隊員們的防護工作，仔細檢查每一處可能被忽視的漏洞，合格后才放心讓隊友進艙，患者們也很積極配合我們的護理工作。每天上班時，我們聽到患者說得最多的就是：“真的太謝謝你們了，你們辛苦了！我們什么都聽你們的?！泵刻煜掳嗪螅t(yī)療隊的微信群里也處處都是來自隊友們的關心：“早餐掛在門把手上了，記得早點吃別涼了?！睆倪@些瑣碎的小事里，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人們的善良和美在這場磨難中愈發(fā)耀眼，這便是我最珍貴的武漢回憶。

武漢是座英雄的城市，艙內(nèi)小女孩在高興地哼唱小曲，大叔在認真地閱讀書籍，阿姨在用心地練習舞蹈，志愿者在仔細地消毒地面，司機師傅風雨無阻地接送工作人員，新聞媒體人冒著寒冷在風中連線報道……這座城市用堅強和樂觀鼓舞著我們每一個人。我相信，陰霾終會消散，鶯飛草長，櫻花似錦的暖意時光終會到來。

現(xiàn)在，被病毒感染的人數(shù)不斷減少，治愈出院的人數(shù)不斷增加，我們成功迎來了方艙醫(yī)院的休艙，而且我們所負責的樓下東區(qū)的四百多位患者也逐漸治愈出院。我仿佛嗅到櫻花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我想去看一看武大爛漫的櫻花。

堅守：你們不出院，我們不撤離

醫(yī)療隊出征一段時間了，面對著增長中的病患數(shù)量、高強度的工作任務和波動的內(nèi)心，醫(yī)療隊員選擇繼續(xù)堅守。在堅守的過程中，為了減少感染幾率，隊員們一起剪短了頭發(fā)。我們了解了關于新冠肺炎的更多知識，更意識到了疾病傳播的速度很快，為了更好地做好防護，我們的耳朵都磨破了，鼻子壓出了紅斑。我們嚴格執(zhí)行消毒制度，從隔離區(qū)出來后，臉上、身上不知道要噴多少次酒精，室友開玩笑說，這樣去駕車，保準都算酒駕。我們對入住的酒店進行改造，設置了污染區(qū)、半污染區(qū)、清潔區(qū)，將每次進入酒店前的全身噴灑消毒視為每天下班的儀式。以前將大家熏得頭暈的消毒液現(xiàn)在成為了最安心的味道。

隊員們?yōu)椴∪诉M行心理疏導、為需要吸氧的病人更換氧氣罐，來回幾次才能完成的搬氧氣罐工作也已熟練。有一天，一位病人家屬主動上前幫助一起運送氧氣罐，運到目的地后，隊員很感激地說了聲：“謝謝您，辛苦了！”病人家屬說：“你們才辛苦，每天這么忙還要不停地搬這么重的東西，你們辛苦了！”患者在表揚信中說：“你們?nèi)绶篮榇蟮贪銏允卦谧钗ｋU的一線，不顧個人安危與病毒抗爭，與時間賽跑。你們給了我們最精心的照護，給我們安全感！我們要謝謝你們！我們在病房度過了元宵，又度過了情人節(jié)，看似孤獨但內(nèi)心卻時刻感動著?！?/p>

16床李姐姐說：“雖然他們?nèi)蔽溲b，看不清他們可愛的面容，但我看到了他們的姓名。因為有了他們不怕苦、不怕臟、不怕累，夜以繼日地奉獻付出，我必須記住他們偉大的名字。他們是逆行者的代表，我親自感受、親眼目睹，他們待病人似親人！”信任、感恩在醫(yī)患之間流淌延續(xù)。

作者在詢問病情，為病人做心理疏導

元宵節(jié)，武漢的天氣陽光明媚，大家不約而同地戴著口罩，保持一米以上的距離站在樓下小院子里接受著這久違的陽光洗禮，相互談論著疫情的形勢——大家都知道拐點還沒有來，我們的戰(zhàn)斗還沒有結(jié)束。我們只能自我安慰，想象著疫情結(jié)束后大家相約去新疆，去西藏?？蛇@得等多久呢？我陷入了沉思。我利用吃飯時間和隊員們語音交流上班的近況。我們雖然住在酒店的同一樓層，工作也是同一小組，但是平時工作很少能有時間聊天，下班回家坐車也都保持距離，酒店住宿也是一個人一間房。

杰帥哥說昨天上班的六小時，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扛過來的，因為昨天武漢天氣相對較冷，擔心感冒，多穿了一件毛衣，可是一穿上防護服就開始胸悶，大口大口呼吸，但心里想著，自己不能倒下，一定要堅持，硬是扛著“悶氣缺氧”到下班。我也一樣，上班的時候口罩拉得過緊，有些呼吸不暢，帶子也往下掉，兩側(cè)的耳骨被帶子壓得都反折了，疼得我咬牙堅持，最后，工作一忙起來，疼得都麻木了，下班脫下帽子口罩，臉上都是口罩壓痕，耳朵也全都壓紅了。

一瞬間淚目，我真的想家了，想父母，想我的愛人和孩子，走之前也沒來得及好好告別，因為當時真沒想到會立馬出發(fā)，以為至少會等第二天再出發(fā)吧。一股思念涌上心頭，我不敢再繼續(xù)想下去……

抗疫前線，把危險留給自己

咽拭子采集是一項危險的工作，棉簽帶來的不適感讓患者干嘔、咳嗽，肉眼可見的飛沫裹挾著病毒撲面而來……在江漢方艙醫(yī)院，這樣的操作，我主動承擔了下來，說實話，不怕是假的，何況我本身就患有喘息性氣管炎。但突如其來的疫情，正威脅到每一個人，如果疫情不能得到控制，我覺得下一個受害者就是我們身邊的人。為了守護他們，我必須挺身而出。咽拭子采樣、病人檢查、生活物資搬運、整理錄入病例資料等，作為小組的領隊，在一個特殊的環(huán)境中，我要時時檢查落實，保證患者放心。防護服、N95口罩、護目鏡、手套、腳套，這就是我們與新冠病毒“戰(zhàn)斗”的裝備。最難處理的就是護目鏡上的霧氣，偶然的機會，我發(fā)現(xiàn)把衛(wèi)生墊貼在N95口罩里面可有效吸收霧氣，就在醫(yī)療隊內(nèi)普及，得到了大家的認可。有一次，隊友因為護目鏡看不清楚，抽血看不到病人血管，我就貼著衛(wèi)生墊，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迅速低頭消毒、插針、抽血一氣呵成，贏得了病人連聲道謝。很多事情，只有經(jīng)歷過，才知道自己內(nèi)心可以多強大。在武漢，我們救治患者，患者也在保護著我們。在抗擊疫情的日子里，我和患者也成為了親人。

休艙——階段性勝利

2020年2月21日，對海南援鄂醫(yī)療隊來說，是值得被記住的一天。海南援鄂醫(yī)療隊收治的首批十三例患者治愈出院。

“感謝海南人民的幫助，感謝海南援鄂醫(yī)療隊進駐醫(yī)院，給我信心，我相信大家一定會戰(zhàn)勝病魔！”熊姐姐經(jīng)過十二天的治療，目前兩次核酸檢測為陰性后，準備回家隔離休養(yǎng)。

方艙醫(yī)院的醫(yī)護人員帶領患者一起跳舞

今天出院的張阿姨，入院考慮的是疾病會向哪方面轉(zhuǎn)化，能否治愈，有沒有后遺癥等問題，繼而出現(xiàn)了焦慮、害怕等心理問題，每天吃不下去飯，郁郁寡歡。上班時，我主動去張阿姨面前報到，和她聊生活、聊家庭。原來張阿姨早年喪夫，一個人把兒子帶大，目前有一個可愛的小孫女，阿姨怕自己生病后給兒子增加負擔，自己也不能照顧小孫女了。一有時間我就與阿姨聊天，緩解阿姨對隔離病房的恐懼，減輕阿姨對疾病的擔憂。之后她積極主動地配合治療，出院時，她笑著說：“你真好！”

3月9日，經(jīng)過所有醫(yī)護人員三十多天不分晝夜、全力以赴的奮戰(zhàn)，江漢方艙醫(yī)院休艙。3月17日，我們揣著病人一封封真情實意的感謝信返瓊，武漢人民自發(fā)為我們送別。我們帶著喜悅和不舍撤離武漢，街道上的歡送人群，一眼望不到頭，居民樓上的人們，開窗揮動著國旗，大聲喊著：“感謝！謝謝你們！”我和隊員們都被感動哭了！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在武漢的每一天，我們都被義舉感動著，身心與這片英雄的土地緊緊地聯(lián)系在一起。每天，汗水與淚水交織在一起，熱血與拼搏在創(chuàng)造著奇跡。3月31日，海南支援武漢醫(yī)務人員全部圓滿完成任務，勝利凱旋、平安歸來。作為一個護士，我何德何能？我今生無比榮幸！我不會忘記，我是個護士，也是個戰(zhàn)士！我為自己而感到無上榮光，也讓父母和親人們感到驕傲！我深深地懂得，鮮花，掌聲，榮譽，一切都會歸于平淡。我會盡快以謙卑、感恩的心回到工作崗位，盡職盡責，不負殊榮。我將把在抗疫一線積累的寶貴經(jīng)驗應用于工作中。

平安歸來：“原來媽媽也是英雄”

你能想象居家?guī)资?，物資緊缺的武漢人民連發(fā)黃的蔬菜都舍不得扔，卻給我們呈上一日三餐有肉有菜的伙食嗎？你能想象當?shù)蒯t(yī)務人員口罩不夠用卻總是首先保障我們支援武漢的隊員嗎？還有理發(fā)師冒著被感染的危險，卻執(zhí)意為我們集體理發(fā);司機大哥在雪花紛紛的深夜接送我們上下班。這還是僅屬于白衣戰(zhàn)士的戰(zhàn)爭嗎？這分明就是一場人民的戰(zhàn)爭！而我，只是主戰(zhàn)場的一員，這場援鄂戰(zhàn)役注定在我此生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雖然自己在工作上心無旁騖，但家人始終擔憂和牽掛著。在武漢，白班夜班經(jīng)常倒得我少有機會和家人好好聊上幾句。2月8日，我上的是晚上八點到第二天凌晨兩點的班，傍晚六點我們出發(fā)上班，第二天凌晨四點才回到住處。家里的微信群都在關心著我是否平安下班，女兒也發(fā)來一句：“媽媽，你到底回到宿舍了沒有呀？快點給我們報平安?！痹跍I目的同時，家人的每一份牽掛都是我抗擊新冠肺炎的動力。3月31日，14天醫(yī)學隔離期觀察結(jié)束。女兒陸暉看到歸家的我，激動地喊道：“原來媽媽也是英雄。”

2020年3月8日下午，武漢江岸方艙醫(yī)院正式休艙

資料寫作者：陳蘭，醫(yī)護人員，現(xiàn)居?？?。以上資料由作者本人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