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燕
《雪國》是由日本著名小說家川端康成所著,作者在一定程度上繼承了日本古典文學,同時也借鑒并運用了西方現(xiàn)代派藝術(shù)表現(xiàn)手法,確保整個故事將現(xiàn)實與幻想交織起來,同時也利用日本古典傳統(tǒng)四季美作為人物情感的旋律。本文試圖從以下三個方面來分析川端康成作品《雪國》中的審美意識。
一、現(xiàn)實與虛幻之美
在川端康成所著的《雪國》這一作品中,將意識流的描寫方法和手段加入其中,采用自然聯(lián)想、暗示等多種方式,確保整個故事將現(xiàn)實和幻想交織在一起。通過聯(lián)想跳躍方式,打破空間與時間的限制,確保聯(lián)想范圍能夠?qū)τ谌宋锏男睦砘顒舆M行刻畫,這種描寫手法主要集中在小說開頭。如:火車在暮靄下不斷地狂奔,玻璃窗中透露出外面的景色,就好比一個半透明的鏡子。黃昏景色開始在鏡子后面不斷地流動,映照的鏡子和印線的虛影就如同電影疊影一般不斷地晃動,在這些消失的暮景當中,一位美麗姑娘的面影出現(xiàn)在上方,當山野當中的燈火與之逐漸照應,在這位美麗動人的臉龐上,給人一種刻骨銘心的美感,并且使整個小島都為之癲狂,島村逐漸看得入迷,開始忘記鏡子的存在。他覺得姑娘好像只是存在于流逝的景色之中,當窗中映射出姑娘的眼睛開始與窗外遠山燈火相互重疊的時候,宛如那夕陽余暉當中的螢火蟲,這種無法利用語言去形容的朦朧之美,使島村開始被這面暮景之境所出現(xiàn)的虛幻力量所吸引。到了第二天,島村在駒子所住的禪房中再次與葉子相遇,葉子用她那美麗的眼睛只是尖銳地看了他一眼,他又想起燈火與黃昏景致中不斷交映出的影子,同時腦海中浮現(xiàn)出葉子美麗的臉龐和那被燈光所照亮的眼睛。
在小說的結(jié)尾:昏迷的葉子的身體開始呈現(xiàn)水平狀,從二樓看臺突然落下,這個悲劇的一幕被島村看在眼中,使得島村突然間陷入了一個恍惚的狀態(tài)。在他的眼里瞬間的生還是死,對他而言都是停止的。當火光直接照在葉子臉上時,那雙眼睛開始已經(jīng)逐漸地閉上,這個景象使得島村又開始想起在幾年前那列火車上,在夕陽映照下的那面鏡子。這一次次現(xiàn)實與幻想的不斷交織,給作品帶來一層朦朧的美感,同時也能保證作品實現(xiàn)首尾呼應、前后呼應。
后期描寫的白雪顯得額外耀眼,不斷反射出一片白花花的樣子,在鏡中所反映的白雪里的駒子,開始仿佛卸妝一般通紅的臉頰。隨著太陽不斷地升起,白雪開始變得更加耀眼,并且散發(fā)出一種燃燒般的冷艷之感,并且浮在鏡子當中。白雪里的駒子,頭發(fā)也開始閃耀著紫色的光芒,而使其變得更加烏亮。黑、白、紅相互襯映,相互輝映,能夠襯托出雪所具備的晶瑩之感,而發(fā)的黑亮,臉的紅潤,利用明顯的色差對比,可以使經(jīng)常驟然恍惚迷離的島村內(nèi)心深處感受到一種難以形容的美麗。在他的眼中,駒子紅撲撲的臉頰就是與現(xiàn)實分別之際所對應的另一種顏色。在兩面鏡子前,后面作為真實的鏡子,能夠刻畫出上場人物和背景所具備的明確聯(lián)系;而前者作為現(xiàn)實之境,提到的是上場人物和背景之間存在的夢幻聯(lián)系,在島村眼中,這兩面鏡子也是截然不同的。無論是雪中之境的真實美,還是暮景之境的虛幻美,都難以使他相信鏡中所表現(xiàn)出來的美是由人工制作的,對他而言,那是完全屬于大自然的東西,就好比更加遙遠的世界。
二、色彩與自然景物對比之美
在《雪國》這部小說當中,川端康成在塑造人物形象時會對于人性進行探索,并且對于美有著敏銳的感悟。同時傳統(tǒng)日本古典傳統(tǒng)四季的美感,會隨著人物情感發(fā)生的變化,作為其中的主旋律,使得自然景物之美和人物形象被不斷地融合在一起,獲得一個出神入化的效果。比如一些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蔬菜、野草、野花、山林等,逐漸在作者的描述下,開始成為使得主人公不斷感動與贊嘆的對象。
如:當島村看到土坡上出現(xiàn)的狗尾草綻放出的淡黃色的花,細細的葉子逐漸伸展開來,美得好似噴泉一般。在早晨中島村從夢中醒來,透過窗外俯視駒子走過的山路,見到種植在窗下的芋頭、蔥、甘薯、蘿卜等。這些蔬菜沐浴在陽光之下,每個葉片都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色彩,使人產(chǎn)生一種異樣的感覺。到了晚秋時期,島村從火車上回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盛開在陡峭山脈至山頂?shù)幕?,這些白花花一片的花,好似銀河一般傾瀉在秋陽當中。這時他也會不斷地抒發(fā)感情,這樣的例子仍有很多。在看到暮秋時分出現(xiàn)的蛾子,他會感慨道,為什么這個蛾子長得這么美?客棧大門上出現(xiàn)裝飾的幾片紅葉,在島村的眼里,大門好像更加明亮。雪國作為一個山村,在作者的筆下,落日余暉映照,群山更是頻繁地出現(xiàn),這也可以被說成這部小說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到了冬天以后,因為天黑得比較早,氣溫較低,黃昏開始降臨,在余暉的照映下,島村所看到的遠處皚皚雪山,就好像悄悄地逼近。轉(zhuǎn)眼間,因為隨著山巒高低遠近不同,開始出現(xiàn)多個層次的影子。在山腳之間仍留下一些余暉,就好比給頂峰積雪抹上一組晚霞。因為一場初雪的到來,楓葉開始逐漸地褪去紅褐色,通過觀看遙遠的山巔上空存在一些晚霞余暉,透過玻璃窗也能看到外面景物的各種輪廓,直到遠方也沒有完全地消失。遠方好比有什么東西,在不斷吸引作者的目光。通過描寫遠處的遠山,以及暮靄等,能夠完美地體現(xiàn)出作者想要表達的意境。
在《雪國》的作品中,作者通過細致的描寫手法,提到主人公對于四季之美發(fā)出的感慨之外,同時也描寫出主人公對于宇宙之美所獲得的感受,就好比在小說結(jié)尾部分,關(guān)于銀河的描寫。赤裸的銀河,就好比一條大光帶一般懸在眼中,耀光點點,島村看得如癡如醉,他的目光開始被這一個無比深邃的銀河所吸引,仿佛間覺得自己小小身影開始被引入到銀河當中。通過這種將人物置于景色的描寫手段,能夠給讀者帶來不一樣的感受。
同時,在《雪國》這篇作品當中,其主基調(diào)以白色為主,但是如果采用單純的白色,那么也無法構(gòu)成一個多彩的畫面。所以作者在選擇白色背景的基礎(chǔ)上,開始將色彩組合加入其中。如:他望向窗外,那頭白色的雪開始被黑暗所不斷吞噬,鏡中雪變得額外耀眼,并且在雪上的對比下,那女子的頭發(fā)就好比閃耀著紫色的光,變得額外的黑亮。黑沉沉的群山,好比混沌一片,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遠遠地看去,卻能見到清晰可見白雪的影子。這黑與白的寫照,能夠體現(xiàn)出作者對于色彩所具備的敏感性,同時作者在暮靄和白雪的描寫當中,也將一道道明亮色加入其中,使得整部具備更多的朦朧感。再如:外面突然暗了下來,只有車廂里還亮著燈,而這時窗玻璃就變成了一面鏡子,赤裸的銀河仿佛從天而降,用他那赤裸的肌膚不斷去擁抱蒼茫夜色。馬路邊一些黑色屋頂開始在火光中,好似有呼吸般地浮現(xiàn)出來,并且逐漸地淡去。姑娘的臉上開始出現(xiàn)燈光,也就是姑娘的目光與燈火不斷交融重疊的那一刻,她的眼睛就好比夕陽余暉中美麗且奇妙的螢火蟲,赤裸的銀河,車廂里的燈光,夜色蒼茫的大地,外面昏暗的燈光與眼睛、火光與屋頂?shù)龋髡呃酶迂S富的視覺描寫方式,可以給人一種明暗交替的夢幻感,無論是人還是景,都開始被作者所編制的那個具備鮮明對比度的世界所深深地吸引。
三、人物行為與姿容之美
小說《雪國》當中,島村作為這部小說的主人公,感到美麗的人只指針對年輕女性,就好比川端康成自己所提到的那般,他喜歡在自己的作品描寫年輕女性,因為這些女性有著不一樣的美麗,女性的生存方式和人類生活有著不可切斷的關(guān)聯(lián)。在雪國作品中,川端康成通過大量的筆墨去刻畫了兩位年輕的女性,一個是駒子,另一個則是葉子。通過細膩的筆觸,盡情地贊賞與描寫這兩位女子的行為和姿容。
葉子形象主要是通過眼神與聲音逐漸表現(xiàn)出來的,在小說當中,葉子比駒子先出場,這時島村先聽到的是葉子的聲音,可謂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站長先生……”葉子說話聲音十分優(yōu)美,優(yōu)美得近乎悲戚,而且清脆的聲音開始久久地回蕩在車廂當中。葉子一邊拍打著紅豆,一邊哼著歌,歌聲清澈近乎悲戚;葉子如反駁一般地笑了,這笑聲變得洪亮清澈,更是悲戚。葉子聲音開始成為葉子形象的化身,這種不一樣的聲音,常常使島村心弦受到撥動,開始覺得葉子出現(xiàn)在自己的夢里。葉子臉上總有一種看上去十分認真,但是卻好像掛著假面似的單純的樣子。她所做的一切往往只有一個目的,其他任何東西都可以被舍棄。正是因為他這種性格,可以利用眼睛和聲音進行表達,而島村也開始被葉子的魅力所吸引。在作者的筆中,葉子的美就好比一種理性抽象、難以獲得的美。正如作者所描繪的,想要通過眼神和聲音這種無形存在,來暗示葉子那短暫且凄美的一生。
與葉子相比,駒子的美是能夠被感官所捕獲的美。玲瓏上翹的鼻梁、黑亮的眸子、眼睛上濃密的睫毛、紅潤的臉蛋等,都給人一種活生生的美感,女子給人的感覺就是干凈得出奇,甚至她腳趾彎里也是洗得十分干凈的。通過這種描述方式,潔凈開始成為駒子的代表詞。如果葉子被稱為清純美,那么駒子就是潔凈美。川端康成所塑造的駒子是一個集潔凈與純真為一體的女子,同時也是一個有魅力的女子。
四、結(jié)語
川端康成將歌頌日本文化傳統(tǒng)之美作為目的進行創(chuàng)作,《雪國》正是他一生得意之作。由上文分析可知,小說《雪國》之所以能受到讀者的追捧,也正是因為其獨有的審美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