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金萱為芭舞《白毛女》選曲詞作者正名

馬信芳

芭蕾舞劇《白毛女》的音樂作曲是嚴金萱，其愛人就是催生了小提琴協(xié)奏曲《梁山伯與祝英臺》、時任上海市委宣傳部副部長的孟波先生。2010年，我去湖南路8號孟家采訪嚴金萱老師，說起為《白毛女》作曲，她大為感嘆：太不容易了！

嚴金萱是一位在音樂創(chuàng)作上風格獨特并有突出成就的作曲家，也是一位從事藝術教育的教育家。1962年，當上海市舞蹈學校副校長胡蓉蓉等開始創(chuàng)編芭蕾舞劇《白毛女》，邀請嚴金萱為其作曲時，她很是高興。作為當年的延安一兵，對于“白毛女”是再熟悉不過了。然而，當1964年上海舞校決定將中型芭蕾舞劇《白毛女》發(fā)展為大型芭蕾舞劇，并將作曲這個重要任務正式交給嚴金萱后，她反而感到為難起來。因為她知道，歌劇《白毛女》已是一部劃時代的作品，家喻戶曉。要在這座藝術峰巒上再創(chuàng)新高，把濃厚的民族色彩與西方的芭蕾舞劇結為連理，其“難度”并非一般。

那天，嚴金萱回到家即向孟波要救兵。孟波一番鼓勵外，只說了四個字：創(chuàng)新、突破。嚴金萱連夜查看完音樂資料后，第二天即與編導程代輝、傅艾棣商量：去河北、山西農村，進一步了解白毛女故事發(fā)生地的人民在抗戰(zhàn)時期的情況。果然不虛此行。他們來到鄉(xiāng)村，一邊收集、采訪有關民間音樂、戲曲音樂與民間舞蹈資料，一邊與當?shù)剜l(xiāng)民座談。這次重返故地，讓他們再次感受老區(qū)人民對共產黨、八路軍的衷心擁護和無限熱愛，特別是群眾喜歡的民間音樂、戲曲音樂，為她創(chuàng)作舞劇《白毛女》音樂提供了豐富的素材。

嚴金萱決定：將“原有的、經過發(fā)展的、新創(chuàng)作的”三部分音樂——結合而融為一體，突破芭蕾舞劇根本不唱（或極少唱）的舊框框，將“聲樂伴唱”這一我國群眾喜聞樂見的載歌載舞的民族形式，融匯到西洋芭蕾中去。

這樣，除了保留《北風吹》《扎紅頭繩》等原歌劇選曲，并加以改編外，嚴金萱新創(chuàng)作了《序歌》《我要沖出虎狼窩》《盼東方出紅日》《大紅棗兒甜又香》《相認》《百萬工農齊奮起》等獨唱、女生小組唱、對唱、合唱歌曲，以鮮明、高昂、剛健而抒情的音樂語匯，烘托人物，開掘主題。同時，運用抗日戰(zhàn)爭時期根據地流行的一些革命歌曲如《參加八路軍》《軍隊和老百姓》《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等，使時代背景更為鮮明，環(huán)境氣氛更真實、更親切。而在樂曲、舞曲創(chuàng)作方面，吸取了華北民歌、河北山西梆子音調;樂隊配器中采用中國民族樂器與西洋樂隊結合的方式，而三弦、笛子、板胡在主要人物喜兒、楊白勞、黃世仁出場時作特色樂器使用。

芭蕾舞劇《白毛女》的成功，音樂功不可沒。但嚴老師特別指出，“這是眾人智慧的結晶”。當時中福會兒童藝術劇院的專職作曲張鴻翔和上海歌劇院的作曲陳本洪，披星戴月，含辛茹苦，合作完成了總譜配器。作曲家、歌劇《白毛女》作曲之一的瞿維先生，不僅參與修改工作，而且花了三個多月為總譜定稿。而時任上海市委宣傳部部長楊永直、副部長孟波，不僅是當時的組織領導，還直接參與創(chuàng)作和指導。舞劇中一些新創(chuàng)作的《序歌》《盼東方出紅日》《大紅棗兒甜又香》等，系由楊永直、孟波作詞。在以前的演出說明書上詞作者的署名冠以“集體”，現(xiàn)在應該還原真相，公開正名了。

（作者單位為上海市文學藝術界聯(lián)合會）

本欄目責任編輯? 楊之立? 姚亞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