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水游
“雁回千里書須寄,春到三湘草自生?!毙熘绢l寄贈再版著作《了不起的湖南人》,他在扉頁上寫下了這句詩,與書的主旨很相稱。早幾年,美國歷史學家裴士鋒《湖南人與現(xiàn)代中國》一紙風行,看來湖南人和湖湘文化確實令人著迷,尤其晚清以降百年,說是湖南人的歷史也不為過。湘人看湘,多有激情,兼具豪邁,讀吳相湘的中國近代人物傳,一寫到湘人,不僅篇幅增大,而且筆鋒所及,滿紙傳奇。左舜生寫年輕時在長沙見到黃興的場景,活靈活現(xiàn)。而《了不起的湖南人》應屬于行走中的湖南,徐志頻多次到各市州田野考察,將歷史人物與地理人文貫徹到底,亦古亦今;個人調查與湘人研究糅合一體,簡明清澈,并將湖湘文化中的傳統(tǒng)價值與紅色基因做了較為準確的表達。
作為家長,我一直對親子書情有獨鐘,一為借鑒,為人父母,逐步摸索;二為共享,企圖引導孩子步入正軌。記得,“虎媽”盛行的那幾年,我怕過猶不及,只好以守為攻。當時,美國作家韓秀大姐很關心我孩子的成長,將她寫的一本親子書寄給我,她說要重點養(yǎng)成孩子的閱讀習慣,與孩子一起閱讀。因此,讀楊青《陪孩子閱讀》一書,很是感慨,“讓孩子從小愛上讀書,家庭教育算是成功一大半”。書中附錄二,“那些年兒子喜歡的書單”特別吸引人,值得效法。在書的尾聲中,楊青寫道:“德國最重要的存在主義哲學家之一雅斯貝爾說:‘教育就是一棵樹搖動另一棵樹,一朵云推動另一朵云,一個靈魂喚醒另一個靈魂。其實閱讀也是:一本書搖動另一本書,一個作家?guī)碛忠粋€作家,一個靈魂帶領你認識更多靈魂?!?/p>
金庸的武俠小說應是華文世界的“文學存在”,也是一代又一代人的共同記憶。且不說,自己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在大學沒日沒夜地閱讀金庸小說,就連后來為了誘導女兒讀金庸,我曾購買過三個不同版本的《鹿鼎記》錄像帶,趁一個暑假陪她看,在歡聲笑語中隨劇情跌宕起伏,在空閑時一起回味個中細節(jié)。直到某一天,她說這些電視劇從哪兒來的,我萬分激動地去書店購買了金庸全集,女兒在小學畢業(yè)之前,竟然將全集讀完了。也因此,女兒喜歡上閱讀,作文寫得流暢,不用操心。香港中文大學黃維樑教授在《海上生明月》一書中寫道: “八十年代香港舉行的一個金庸作品研討會,我發(fā)表論文題為《童蒙可讀此而學文》,指出其小說語言有流暢簡潔之美而無‘食歐不化之弊,可作青少年寫作的一個范例?!币雷约旱拈喿x經(jīng)驗和女兒作文的上進,可以作個旁證的。
古遠清教授作為公認的華文文學研究大家,他編著的《當代作家書簡》收入一百多位海內外作家近七百封書信,真是“尺牘滿紙云煙,書簡字字見情”。這些書信是珍貴的文獻資料,其歷史價值不容置疑,更重要的是海內外華文作家、學者及人及物的評價,十分難得,相當罕見。這是第一手資料,文學掌故盡在其中,文壇風云亦在其中,對當代華文文學的研究貢獻良多。
讀書養(yǎng)精神,長見識。唯其如此,才念茲在茲,手不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