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支付業(yè)在俄羅斯

馬近朱

俄羅斯位于歐亞大陸北部，橫跨歐亞兩大洲，與中國黑龍江、吉林、內蒙古接壤。中俄兩國睦鄰友好，2019年兩國結為“新時代全面戰(zhàn)略協(xié)作伙伴關系”，經貿聯系日益加深，合作領域不斷擴大。2021年是《中俄睦鄰友好合作條約》簽署20周年，兩國應該“世代友好、合作共贏”的理念深入人心。當前，中俄兩國同美國的緊張關系都呈現升級態(tài)勢，中俄加強合作，共同應對調整的緊迫性日漸增大。俄羅斯長期遭受美國主導的西方世界的經濟金融制裁，自有品牌支付網絡建設和業(yè)務發(fā)展經過前期摸索后開始提速。中國支付業(yè)已在俄羅斯布局，未來必然覓得更廣闊市場，發(fā)掘更大商機，創(chuàng)造更多合作機會，在“雙循環(huán)”格局下迎來中國支付業(yè)在俄羅斯的進一步發(fā)展。

俄羅斯支付市場發(fā)展現狀

2014年克里米亞事件是俄羅斯支付業(yè)發(fā)展的轉折點。此前，Visa和萬事達卡等國際卡組織在俄羅斯的業(yè)務規(guī)模不斷擴張，俄羅斯本土銀行卡支付系統(tǒng)市場份額不斷縮小。2012年，俄羅斯市場占有率排名前五的銀行卡支付系統(tǒng)中，只有“金冠”一家本土系統(tǒng)入圍，其受理機構絕對數量尚不及萬事達卡的五分之一?？死锩讈喪录螅绹鲗У沫h(huán)球銀行金融電信協(xié)會（SWIFT）暫時中斷對俄羅斯的服務、Visa和萬事達卡關閉俄羅斯近一天內所有付款，令俄羅斯經濟遭受沉重打擊。

脫離SWIFT、加大支付系統(tǒng)，自建力度提上俄羅斯金融安全議事日程。俄羅斯本土支付業(yè)加快前進。2014年7月俄羅斯央行控股的國家卡支付系統(tǒng)公司注冊成立。2015年Visa和萬事達卡將俄羅斯境內所有業(yè)務遷移至國家卡支付系統(tǒng)。國家卡支付系統(tǒng)推出自有銀行卡品牌“MIR”。截至2019年末，俄羅斯共發(fā)行超過6970萬張MIR卡片，300余家俄羅斯商業(yè)銀行的設備受理MIR卡片，包括逾13萬臺ATM機具和270多萬臺POS終端。MIR成為美國運通、Visa、萬事達卡、中國銀聯、日本JCB等國際支付卡品牌的有力競爭者。MIR積極開拓海外市場，到2020年上旬，共有8個國家受理MIR卡片。

MIR撬動了俄羅斯支付市場的發(fā)展。2019年1-6月，俄羅斯個人使用銀行卡次數為192億次，金額超過40萬億盧布。截至2019年6月末，俄羅斯已發(fā)行的活躍卡片數量接近1.83億張，比前一年同期增長8%以上，每100萬人擁有2.1萬臺支付受理終端。咨詢機構RBR出版的《2020歐洲支付卡發(fā)行和收單報告》指出，2014-2018年俄羅斯銀行卡支付筆數呈四倍增長，消費額翻番，俄羅斯持卡人卡片支付金額增長率僅次于英國、法國、德國，排名歐洲第四。俄羅斯卡均消費額為歐洲最低，僅12歐元，但俄羅斯卡片支付總體發(fā)展趨勢與歐洲其他地區(qū)一致，驅動力包括莫斯科和圣彼得堡地鐵的非接票務系統(tǒng)，以及各大商業(yè)銀行舉辦的刷卡返現活動。

俄羅斯大型商業(yè)銀行是本國銀行卡支付市場建設的主力軍。俄羅斯聯邦儲蓄銀行（Sberbank）運用新一代信息技術積極創(chuàng)新，促進俄羅斯支付業(yè)升級換代。2019年俄羅斯聯邦儲蓄銀行在本行App中推出 “收款和分單（Collect Money and Split Bill）” 和“申請按揭（Apply for Mortgage）”功能，用于客戶繳納學校費用、支付餐館賬單、辦理房產按揭;參與成立認知駕駛公司（Cognitive Pilot），開發(fā)無人駕駛技術，將產品和解決方案用于交通、農業(yè)、計算機影像和人工智能等數字經濟項目;同Mail.ru Group合作，發(fā)力O2O食品科技和移動服務平臺，加強生態(tài)系統(tǒng)融合，創(chuàng)建無縫客戶體驗;使用分布式賬簿提供回購交易解決方案和執(zhí)行系統(tǒng);推出俄羅斯運算速度最快的超級計算機Christofari，服務自有云解決方案SberCloud的用戶，力求人工智能算法的設計和使用更快更便捷。

2020年俄羅斯聯邦儲蓄銀行剔除全稱“Sberbank”中的“bank”，更名為“Sber”，強勢進入科技領域，推出TV流媒體盒子、智能擴音器和虛擬助手等智能家居產品;攜手Visa和大型零售商Azbuka Vkusa，開辦無人售貨店，涉足刷臉支付等高科技支付解決方案;為人工智能模型訓練開發(fā)云平臺，幫助數據科學家推進實驗。俄羅斯聯邦外貿銀行（VTB BANK）借助外部力量，開發(fā)和管理自有移動服務VTB Mobile;開發(fā)人工智能和大數據應用;推出“機器人工廠”，計劃到2022年末從生產線撤下250名雇員。

俄羅斯最為著名的金融科技企業(yè)包括號稱“俄羅斯谷歌”的Yandex和數字銀行Tinkoff。2020年Yandex關閉同俄羅斯聯邦儲蓄銀行的合資企業(yè)后一度意圖以約55億美元收購Tinkoff，因雙方未能就收購條款達成一致而擱淺。在市場參與各方的努力下，俄羅斯支付業(yè)近年來獲得長足進步。俄羅斯聯邦儲蓄銀行數據顯示，2019年四季度，俄羅斯數字支付首次超越現金支付，該季度50.4%的交易量以非現金形式完成，比2018年同期上升4.5%。從現金向數字支付遷移不限于大城市，有36個地區(qū)達到50%的觸發(fā)點，西北部摩爾曼斯克地區(qū)引領潮流，非現金交易占交易總額的60%，超越莫斯科和圣彼得堡。

俄羅斯支付業(yè)發(fā)展勢頭迅猛，但相較其他支付業(yè)發(fā)達的經濟體仍稍顯落后。2019年全球管理咨詢機構AT Kearney的報告顯示，俄羅斯非現金交易金額僅占全部支付金額的45%，遠低于瑞典和中國的85%。俄羅斯非現金支付市場大有潛力可挖，是值得中國支付業(yè)長期關注和拓展的市場。

中國支付業(yè)深耕俄羅斯的優(yōu)勢和機遇

中國支付品牌在俄羅斯得到廣泛受理。中國和俄羅斯之間經貿和人員往來頻繁。數據顯示，2018年前三季度入境俄羅斯旅游的中國公民共計106萬人次，月均11.81萬人次，赴俄出差人員28.1萬人次。中國支付品牌為華人在俄羅斯的消費提供便利。2018年支付寶數據顯示，平均每位支付寶用戶赴俄旅行期間購物4次，花費約5萬盧布（約合749美元），俄羅斯超過2.5萬家商戶開通了支付寶服務。2017年末至2018年初，俄羅斯排名第三和第四的大型零售連鎖店Lenta和Dixy接入支付寶系統(tǒng)，Azbuka Vkusa部分位于莫斯科和圣彼得堡市中心和旅游勝地的店鋪啟用支付寶系統(tǒng)。

銀聯在俄羅斯耕耘數載，頗有斬獲。截至2019年，俄羅斯十余家銀行累計發(fā)行超過150萬張銀聯卡，俄羅斯全境基本實現銀聯卡受理全覆蓋，銀聯“云閃付”可以在俄羅斯20萬家商戶的POS終端使用，包括大型連鎖超市Azbuka Vkusa、肯德基、麥當勞等。莫斯科、圣彼得堡和海參崴的機場免稅店、酒店、餐廳、游樂設施等眾多商戶提供銀聯卡專屬優(yōu)惠。

微信支付則通過與當地大型支付機構合作的方式展業(yè)。2019年Yandex在俄羅斯全面引進微信支付，發(fā)展打車、外賣、車票、機票購買等服務，有效增加了旅游人口。2020年“全球無國界”度假旅游研究會稱，參與“友善中國”計劃的俄羅斯各賓館餐廳將會在自有業(yè)務流程中植入微信支付，便利中國游客在俄羅斯實現總額約200美元的消費。Azbuka Vkusa在旗下店鋪開設微信支付示范點。可見，中國支付業(yè)在俄羅斯已具備一定影響力，為日后的市場深耕打下基礎。

中俄跨境電商發(fā)展迅猛。位于俄羅斯亞洲地區(qū)的濱海邊疆區(qū)與中國接壤，上世紀90年代至今，海參崴、黑河、滿洲里、綏芬河等兩國邊境城市互市交易繁榮，為當地帶來巨大收入，創(chuàng)造大量就業(yè)崗位。電商加速了中俄邊貿和互市發(fā)展。2013年我國開通了哈爾濱至葉卡捷琳堡的首條對俄跨境電商貨物包機航線。2017年黑龍江省電商交易額達到2387.2億元，同比增長22.7%;在省內建有6個對俄邊境倉，實現交易額7484萬美元。俄羅斯電商企業(yè)協(xié)會統(tǒng)計數據顯示，2018年俄羅斯在國外電子商城的網購消費額中，50%以上用于購買中國商品，俄羅斯處理的電商包裹中，中國包裹占全部國際包裹的比重達到94%。

黑龍江省以云平臺服務電子口岸。哈爾濱銀行的“中俄跨境電子商務在線支付平臺”在俄羅斯境內增設支付終端，受理電子錢包、移動支付和境外國際卡線上支付收單業(yè)務，支持本省跨境電商發(fā)展。阿里巴巴集團旗下全球速賣通是中國最大跨境出口B2C平臺，也是俄羅斯排名第一的電商網站。數據顯示，2020年末全球速賣通平臺上的俄羅斯賣家數量已達3.5萬，80%為中小企業(yè)。俄羅斯賣家出售的產品種類達到55萬種，占平臺銷售額的25%。2020年12月1日至2021年2月28日間，全球速賣通俄羅斯公司的賣家下單數量超過9000萬。2021年3月初，俄羅斯郵政與全球速賣通俄羅斯公司簽署共同發(fā)展電商物流的協(xié)議，決定投資120億盧布（約1.6億美元）開設訂單履行中心。合作項目還旨在以全球速賣通品牌在俄羅斯的郵局開設訂單發(fā)放點以及推出自動取貨柜?？缇畴娚碳辛宋锪?、商品流、信息流、資金流，是中國支付業(yè)在俄羅斯市場大顯身手的領域。

中俄兩國對支付系統(tǒng)互聯互通和本幣結算的意愿高。近年來，中國積極建設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tǒng)（CIPS），整合人民幣跨境支付結算渠道和資源，提高跨境清算效率，滿足各主要時區(qū)人民幣業(yè)務發(fā)展需要，助力人民幣國際化進程。截至2020年7月末，共有97個國家和地區(qū)的984家金融機構加入CIPS系統(tǒng)。俄羅斯多家銀行接入CIPS，簡化支付路由程序，便于中俄貿易使用本幣結算。俄羅斯自克里米亞事件遭受SWIFT制裁后，積極建設SWIFT替代系統(tǒng)，即金融信息傳輸系統(tǒng)（SPFS）。2019年3月，俄羅斯推廣使用SPFS。俄羅斯有關機構鼓勵在國際范圍內更多以SPFS替代SWIFT，減輕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勢力對俄羅斯施加的制裁風險。俄羅斯央行向包括中國在內的世界各國展示SPFS，希望中國各家銀行積極考慮接入該系統(tǒng)，實現兩國金融信息系統(tǒng)的互聯互通。2015年以來，中俄相互貿易中的美元份額已從90%降至50%以下。2020年中俄間貿易本幣結算比例約為25%，相比2013年的2%-3%已有長足進步，發(fā)展空間巨大。2021年2月俄羅斯政府調整國家福利基金幣種結構，納入日元（占比5%）和人民幣（占比15%），將美元和歐元的比重從45%降至35%，英鎊比例維持在10%。俄羅斯降低美元和歐元結算比例的決心可見一斑。中俄金融信息系統(tǒng)互聯互通程度越高，美元和歐元結算比例越低，越有利于兩國間經貿活動采用本幣支付結算，激勵中國支付機構在俄羅斯擴大展業(yè)范圍。

“冰上絲綢之路”為中國支付業(yè)進軍俄羅斯創(chuàng)造新機遇?！氨辖z綢之路”是指穿越北極圈，連接北美、東亞和西歐三大經濟中心的海運航道，也是連接東北亞與西歐最短的海上航線。2017年中俄兩國領導人提出要開展北極航道合作，共同打造“冰上絲綢之路”。

“冰上絲綢之路”對中歐經貿助益良多：從上海港至漢堡港，穿越北極東北航道的航線比經蘇伊士運河的傳統(tǒng)航線縮短約2700海里;從摩爾曼斯克經北極航道至上海比傳統(tǒng)航線縮短40%的航程，減少16天左右時間，節(jié)省20%的燃油。2017年北極航道的貨運量比2013年增長10倍，客戶交貨時間節(jié)省8-30天。俄羅斯表示將實現北方海路（即沿俄海岸線往返太平洋與北冰洋的國際海上交通線）全年通航。俄羅斯北方海路管理處數據顯示，按船只航行次數計算，2020年中國是北方海路最大過境運輸國;按航行許可獲得量計算，中國是該海路的第二大外國使用者，僅次于荷蘭。中國未來可能成為俄北方海路最重要的外國使用者。2021年3月蘇伊士運河堵塞事件更凸顯建設“冰上絲綢之路”的必要性。中俄共建“冰上絲綢之路”會為俄港口城市帶來更多經濟和貿易活動，有助于中國支付業(yè)在俄羅斯找到新的發(fā)展支點。

中國支付業(yè)開拓俄羅斯市場的切入點

推動兩國以數字貨幣進行結算。近年來，不少國家都嘗試研發(fā)和推出自有主權的央行數字貨幣，疫情造成的去現金化趨勢加速了這一進程。如果央行數字貨幣在國際商貿與支付中不斷擴大份額，就能減弱美元通過匯率產生的溢出效應，方便各國繞開美元、以其他幣種從事經貿結算，撬動美國在全球支付領域的掌控權，減少全球對美元的需求量，削弱美國制裁政策的影響力，避免美國實施長臂管轄。

中國是全球最先推出央行數字貨幣的國家之一。2020年4月中國人民銀行在農業(yè)銀行蘇州、成都、深圳、雄安新區(qū)、冬奧會場館測試數字貨幣，2020年下半年，工、農、中、建四大行在上述網點大規(guī)模測試數字人民幣電子錢包。截至2020年末，數字人民幣試點場景累計達到5萬個，覆蓋生活繳費、餐飲服務、交通出行、購物消費、政務服務等多個領域。2021年數字人民幣的試點擴大至全國28個省市（區(qū)域），4月中國人民大學試點應用數字人民幣，工、農、中、建、交、郵儲六大行數字人民幣錢包新增途牛旅游、途牛養(yǎng)車等商戶，京東等平臺不少應用場景開始接納數字人民幣，深圳數字人民幣開通商戶達3萬家。中國人民銀行數字貨幣研究所正與香港金管局研究以數字人民幣執(zhí)行跨境支付的技術測試，中國人民銀行數字貨幣研究所還攜手香港金管局、泰國央行、阿聯酋央行聯合發(fā)起多邊央行數字貨幣橋的研究項目。

數字人民幣在零售領域漸趨成熟，國內全面普及指日可待，跨境使用前景光明。俄羅斯正加速央行數字貨幣的研發(fā)工作。2021年4月俄羅斯銀行（Bank of Russia），即俄羅斯中央銀行，宣布在當年年末建構起數字盧布原型。俄羅斯銀行效仿中國人民銀行，兼任數字盧布的發(fā)行方和平臺運營方。數字盧布的運作模式同數字人民幣相似：俄羅斯各商業(yè)銀行在數字盧布平臺上為客戶開設電子錢包，個人和商業(yè)企業(yè)經由銀行App接入數字盧布。

在數字盧布尚未推出、數字人民幣已趨成熟的情況下，應首先推動數字人民幣在中俄經貿活動中的使用。目前，銀聯卡、“云閃付”App、支付寶、微信支付等支付方式已聯通中俄兩國消費流通領域，數字人民幣作為中俄間零售支付新媒介，會與中國各類電子錢包相互補臺，共同服務中俄兩國人民、企事業(yè)單位的跨境支付需求。中國支付機構在建構數字人民幣應用場景時，要關注中國人赴俄羅斯歐洲地區(qū)，比如莫斯科、圣彼得堡、喀山等大都市的商務和旅游需求，也要關注中俄邊貿和互市需求。

跨境電商和在線互市推動邊貿向縱深發(fā)展。線上線下的邊貿交易為數字人民幣創(chuàng)建了諸多新興應用場景，需要支付機構深度挖潛。待到數字盧布逐步成熟和推出，必然會和數字人民幣一道，主導兩國零售領域的跨境支付。

數字人民幣和數字盧布從零售領域向批發(fā)領域進發(fā)是必然趨勢。當前，中俄經貿往來日漸增長。2020年疫情之下，中俄貿易額仍連續(xù)第三年超過1000億美元，中國第11年成為俄羅斯第一大貿易伙伴。2020年，俄羅斯向中國出售8357萬噸石油，與沙特（8492萬噸）并列成為中國最重要的石油供應國，增加了中國的能源安全。中國還是俄羅斯農產品的最大外銷市場。俄羅斯在對華大宗貨品貿易上已經采取去美元化措施，增加人民幣的交易份額，但石油和金屬等商品在國際市場都以美元標價，難以迅速實現非美元結算。伴隨中俄兩國經貿關系的進一步密切，支付系統(tǒng)互聯互通程度的加深，金融機構間合作的增多，數字人民幣和數字盧布應用場景和領域的擴展，中俄間本幣支付結算量將大幅增長，終將實現大宗商品的非美元結算。

發(fā)力摩爾曼斯克，打造中國支付業(yè)在俄羅斯的新支點。中俄共建“冰上絲綢之路”就是有選擇地共建俄羅斯北方海路沿岸港口城市。摩爾曼斯克，北冰洋沿岸最大港口城市， 北極地區(qū)和俄羅斯唯一“終年不凍港”，是中俄共建“冰上絲綢之路”的最佳港口之一。摩爾曼斯克位于科拉半島東北，臨巴倫支海的科拉灣，為貫穿北冰洋的北海航線起點，俄羅斯船只由此通往世界各地170個港口，年吞吐量1000萬噸，途徑摩爾曼斯克的外國過境運輸船只逐年遞增。摩爾曼斯克還是俄羅斯北方海洋漁業(yè)基地和全俄最大漁港、俄羅斯北極地區(qū)各島嶼與考察站的補給基地、北冰洋考察站的前進基地和北方諸島的后方基地。

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戰(zhàn)略意義，以及領先全俄的非現金交易比重，使摩爾曼斯克有條件成為中國支付業(yè)在俄羅斯的發(fā)展新支點。中國支付機構開發(fā)摩爾曼斯克，要根據中俄共建“冰上絲綢之路”的合作方式和資金走向，通盤考量港口和城市的綜合布局，做到兩廂配合、共同發(fā)展。摩爾曼斯克港是由漁港、貨運港和客運港組成的綜合性港口。港口相對獨立、自成體系、運營成熟，內部往來人群穩(wěn)定，各類行業(yè)、服務和消費場所集中，將匯聚海量物資流、資金流、商品流、信息流、人員流和能源流，會激發(fā)各類金融服務需求。

中國支付機構要借助與港口建設有關的中資企業(yè)和中國資金，依靠在俄展業(yè)的中資銀行力量，同俄羅斯各家商業(yè)銀行合作，創(chuàng)建支付應用場景，推廣支付解決方案，對接中俄兩國的支付標準和規(guī)則。俄羅斯最大電信運營商—俄羅斯移動通信系統(tǒng)公司（MTS）2019年6月即與華為就開發(fā)5G連接簽署協(xié)議，2019年和2020年在俄初步推出5G網絡。中國支付機構可與華為共同探討在摩爾曼斯克港的業(yè)務部署計劃和進度，探索港口內部以5G為基礎的人工智能、區(qū)塊鏈、大數據、物聯網等新一代信息技術的應用。港口內的支付生態(tài)系統(tǒng)形成后會產生外溢效應，帶動港口外部城市支付業(yè)態(tài)變遷。摩爾曼斯克的非現金交易本就發(fā)達，當地人對移動支付的接受度必然也高。摩爾曼斯克還是聞名世界的極光觀賞度假勝地，包括中國游客在內的各國游客逐年增加?！澳箍啤ケ说帽ぁ柭箍恕甭眯蟹桨冈谥袊岸碛慰椭腥諠u流行起來。摩爾曼斯克同莫斯科和圣彼得堡間的交通方式以火車為主、飛機為輔。中國支付機構適宜同俄羅斯聯邦儲蓄銀行、俄羅斯聯邦外貿銀行等大型商業(yè)銀行，以及Yandex和Tinkoff這類金融科技企業(yè)攜手，將這些機構在莫斯科和圣彼得堡的新興支付業(yè)務和相關經驗向摩爾曼斯克移植，在城中的商業(yè)設施、機場、公交、火車站、旅店、餐館等場所廣泛部署移動支付場景，涵蓋非接支付、生物認證支付、智能家居、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術和物聯網應用。在當地移動通信標準和規(guī)則升級換代之時，做好場景迭代工作，為用戶提供無縫支付體驗，提升中國支付品牌在俄羅斯的知名度。

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yè)變革重塑全球競爭格局，經濟全球化退潮重構世界經濟治理體系，國際力量對比變化和大國博弈加劇是我國外部環(huán)境最大的不確定因素。中俄兩國唇齒相依，只有背靠背、肩并肩，才能共同走過大變局的加速重構期。中國支付業(yè)要借助中國經濟實力、科技實力、綜合國力繼續(xù)躍升的契機，攜手俄羅斯同業(yè)，運用移動支付、電子商務、平臺經濟、工業(yè)互聯網等新技術、新產業(yè)、新業(yè)態(tài)、新模式，一道向供應鏈、產業(yè)鏈、價值鏈的上游攀升，加快兩國區(qū)域一體化發(fā)展，促進國內國際雙循環(huán)相互聯動，推動“一帶一路”建設高質量發(fā)展，為全球化找到新出路。

責任編輯：葛辛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