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說apple

陳德彰

英語里有一則諺語：An apple a day keeps the doctor away. （每天一蘋果，醫(yī)生遠離我。）大家都知道，蘋果是一種營養(yǎng)豐富的水果，富含人體所需的碳水化合物、膳食纖維（dietary fiber）和多種維生素，經常食用有益于身體健康。所以人們認為這一諺語是說蘋果對健康的好處，勸說孩子多吃蘋果。但從該諺語的歷史淵源看卻并非如此。此諺語最早的書面記錄是在1866年，全句是：Eat an apple going to bed， and youll keep the doctor from earning his bread. （吃個蘋果再入眠，會讓醫(yī)生丟飯碗。）其實英國早在16世紀流傳的一首兒歌（nursery rhyme）里就有此內容，該兒歌的全文是：

An apple a day keeps the doctor away.

Apple in the morning， doctors warning.

Eat an apple at bed， knock the doctor on the head.

Three each day， seven days a week， ruddy apple， ruddy cheek.

（每天一蘋果，醫(yī)生遠離我。早上一蘋果，醫(yī)生的囑咐。睡前一蘋果，醫(yī)生會沒轍。一周有七天，每天吃三個，臉蛋紅撲撲，好像紅蘋果。）

從整首兒歌看，對醫(yī)生的諷喻似乎遠大于對蘋果的稱贊，好像是要大家躲開醫(yī)生，流露出人們對醫(yī)生的不信任。16世紀的英國，現(xiàn)代醫(yī)學還處于萌芽狀態(tài)，人們對之將信將疑，仍比較相信主要用草藥治病的傳統(tǒng)民間醫(yī)學。這首兒歌反映的就是當時人們的態(tài)度。

英語中的apple一詞在古英語中拼作aeppel，最初泛指各種果蔬，包括黃瓜和土豆。據(jù)古代傳說，有一種稱為apple of Sodom的美麗果子，生長在死海附近，但一摘下來馬上會化為灰燼，后來喻指“華而不實或徒有其表的事物”。applenut是“堅果”，love apple是“西紅柿”，crab apple是“海棠”，pineapple是“菠蘿”，都與蘋果無關。從the apple of someones eye（指“眼珠”，轉義為“掌上明珠”）和Adams apple（喉結）可看出apple有大有小，不一定是蘋果，只不過都是圓形的。習語as like as an apple to an oyster就是強調兩者“毫無相像之處”?！妒ソ洝づf約》中所說的蛇誘騙亞當和夏娃吃下的禁果，即伊甸園（Garden of Eden）“知善惡樹”上結的果實apple，后被普遍認為那就是蘋果。在俚語中，applehead意為“笨蛋”或“缺心眼的人”。蘋果不但可直接食用，還被用以制作各種食物，如apple brandy / applejack（蘋果白蘭地）、apple butter（蘋果泥）、apple sauce（蘋果沙司）等。由于apple sauce是一種極普通的調料和食品涂料，品種繁多，不少人不愿意吃，所以apple sauce后來便有了“胡說八道”的意思。

英語中含有apple一詞的習語很多，其來源也很有意思。一筐蘋果中有一個爛了，其余蘋果也會很快爛掉，所以bad/rotten apple就有了“（會對別人產生壞影響的）壞蛋”的意思。拍馬屁者請人吃蘋果前會將蘋果擦拭干凈，所以apple-polish便有了“拍馬屁/阿諛奉承”的意思，“馬屁精”則被稱為apple-polisher。

希臘神話有一個故事：被稱為“不和女神”（Goddess of Discord）的厄里斯（Eris）將一只給予“最美麗者”（the fairest）的金蘋果扔向眾神，結果阿佛洛狄忒（Aphrodite）、雅典娜（Athene）和赫拉（Hera）都稱金蘋果應該屬于自己。所以后來產生了an apple of discord（不和的起因）的習語。

英國人早就有用蘋果為餡做點心的傳統(tǒng)，而美國幾乎所有家庭主婦都會做apple pie（蘋果派）。由于制作時很講究，要把蘋果切成大小相同的蘋果片，然后仔細地一層層排列在餡餅皮上，所以（in） apple-pie order便有了“井然有序”的意思。而開玩笑故意將床單鋪成使人躺下時無法伸展雙腿的apple-pie bed，據(jù)說源自法國流行的將apple pie折起來，使蘋果餡裹到餅里的吃法。

19世紀英國英語中有一個表示“小便”的委婉語apple and pip，pip和piss的婉詞sip（piss的逆拼詞）押韻，因此而造出來的。

為什么紐約被稱為the （Big） Apple？對于這一綽號的來源，有人說是因為100多年前一群爵士樂師（jazz musicians）經常到各地巡回演出（go on a performing tour），樂師常常把所要去的城鎮(zhèn)比喻成樹上的蘋果，去各城鎮(zhèn)演出好像去摘蘋果，由于紐約是演出賺錢最多的城市，所以被稱為the Big Apple。不久后，紐約一家俱樂部和一種流行舞蹈也取名為the Big Apple。還有人說是因為紐約像個大蘋果，吸取了美國這棵大樹百分之四十的養(yǎng)分。近20多年來有學者對此進行了專門的研究。原來，此名源自20世紀20年代的賽馬，人們把豐厚的獎品稱為apple。一位體育記者最先用apple指環(huán)繞紐約城的許多賽馬場，他寫的專欄題名為Around the Big Apple。1970年代精明的紐約市官員為了招攬游客，索性把the Big Apple作為紐約市的象征。其實，世界著名的蘋果城（city of apple）是哈薩克斯坦首都阿拉木圖（Alma-A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