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湛彬,周榮佳,林樹洪,陳浩軍
胃腸道間質(zhì)瘤(gastrointestinal stromal tumors,GIST)作為消化道腫瘤的其中一種,來源于胃腸道肌間神經(jīng)叢附近的間葉組織,其發(fā)病率占所有消化道腫瘤的5%[1],GIST可發(fā)生于食管、胃、十二指腸、空腸、回腸、結(jié)腸、直腸等,其中GSTs發(fā)生率最高。在目前需病理學檢查確定形態(tài),再通過免疫組化方法檢查酪氨酸CD117和骨髓干細胞抗原CD34來鑒別于其他間質(zhì)起源的腫瘤(如平滑肌瘤、神經(jīng)內(nèi)分泌瘤等)[2]。雖然GSTs大多數(shù)為良性腫瘤,并不能單靠良惡性來區(qū)分GSTs,將間質(zhì)瘤進行危險程度分級已作為一種指導臨床治療的手段[3],目前更多輔助檢查例如超聲內(nèi)鏡、CT、MR等檢查對胃腸道間質(zhì)瘤的發(fā)現(xiàn)、診斷、危險分級、治療方式起指導性作用[4-10]。
幽門螺桿菌(Helicobacterpylori,H.pylori)感染成為目前上消化道疾病等頭等因素,例如H.pylori感染大大的增加了上消化道潰瘍、胃癌、慢性萎縮性的概率[11]。本文研究幽門螺旋桿菌感染是否與GSTs的惡性程度及瘤體大小、出血存在一定關系。為臨床的治療及復查跟蹤提供參考意見。
收集2020年1月8至2021年4月2日廣州市番禺區(qū)中心醫(yī)院就診的40例GSTs患者,年齡為32歲~77歲,平均年齡(58.78±14.41歲),其中<60歲有22例,≥60歲有18例,男性、女性患者各20例,收集患者的資料包括:性別、年齡、住院時間,觀察指標:腫瘤部位、瘤體內(nèi)壞死、起源部位、細胞的異型程度、腫瘤的危險程度、瘤體破裂出血、瘤體的大小納入標準:①經(jīng)胃鏡和病理學、免疫組化檢查確診為GSTs;②患者簽署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①嚴重肝腎脾等臟器器質(zhì)性病變者;②曾有進行過化療、放療的患者;③精神疾病等嚴重影響本研究者;④不能通過病理或免疫組化等方法確診的;⑤不能進行危險度分級;⑥缺乏相應的臨床資料;⑦標本組織較少。本研究經(jīng)我院醫(y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
1.2.1 石蠟切片 采用10%的福爾馬林固定活檢標本,使用不同濃度的乙醇進行脫水,然后進行石蠟包埋,切成4 μm厚度的切片。
1.2.2 病理學檢查 其中GSTs的危險程度是根據(jù)NIH 2008改良版原發(fā)GIST術后危險程度來進行判定見表1。
1.2.3 免疫組化 采用免疫組化SP法,測定Desmin、OG-1、SMA、S-100、Ki-67、CD34、CD117、CgA、SDHB等蛋白標志物在GSTs組織中的表達情況。標本石蠟塊切片4 μm厚,在75 ℃恒溫箱中放置4 h,取出后自然冷卻。將切片脫蠟、水合,放置于高壓水浴鍋內(nèi)的枸櫞酸鈉緩沖液中進行熱修復,滴加內(nèi)源性過氧化物酶阻斷劑, 37 ℃靜置30 min后,PBS緩沖液洗片3次,一次5 min,隨后滴加山羊血清封閉液,37 ℃靜置40 min后,滴加Desmin、DOG-1、SMA、S-100、Ki-67、CD34、CD117、CgA、SDHB抗體(1∶200)切片在4 ℃過夜。復溫、PBS緩沖液洗片后滴加生物素標記的第二抗體,37 ℃靜置30 min,PBS緩沖液洗片3次,一次5 min,隨后滴加鏈霉菌抗生素蛋白-過氧化物酶,37 ℃靜置30 min后,PBS緩沖液洗片后滴加DAB顯色液,自來水沖洗終止顯色,蘇木素復染,脫水,最后用中性樹膠封片。圖1A為CD34陽性表達,圖1B位CD117陽性表達,圖1C為ki67陽性表達,圖1D為腫瘤細胞核分裂相。
表1 原發(fā)GIST術后危險程度分級(NIH 2008改良版)
1.2.4H.pylori檢查 采用改良Giemsa染色法和13C呼氣試驗對H.pylori進行檢測,改良Giemsa染色法:將石蠟切片常規(guī)脫蠟復水后,采用2%的Giemsa染色劑進行30 min的染色,采用自然水洗后置入純酒精內(nèi)進行脫水,應用二甲苯進行透明,樹膠進行封固,在油鏡下觀察,染色結(jié)果H.pylori呈藍色,形狀為短桿狀、點狀或略呈“S”型,以胃小凹最多見。13C呼氣試驗:讓患者空腹6 g以上后再收集100 mL呼氣,口服13C標記的尿素再收集100 mL呼氣,連接13C標記的紅外線能譜儀的檢測孔進行檢測,DOB>2.5則為陽性。結(jié)果判定標:改良Giemsa染色法和13C呼氣試驗均為陽性則為陽性,否則為陰性。
根據(jù)本實驗所收集的標本中有19例提示陽性(H.pylori+),21例提示陰性(H.pylori-),其中性別、腫瘤部位、瘤體內(nèi)壞死、起源部位、細胞的異型程度與H.pylori感染均無明顯統(tǒng)計學意義;而腫瘤的危險程度、瘤體破裂出血、瘤體大小、年齡與H.pylori感染表現(xiàn)出相關性,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2。
圖1 CD34、CD117、ki-67的陽性表達及核分裂相(A:CD34; B:CD117;C:ki-67;D:核分裂相)
表2 不同間質(zhì)瘤特性的H.pylori感染比較 [n(%)]
黏膜下層GSTs中有10例提示陽性(H.pylori+),6例提示陰性(H.pylori-),在H.pylori感染下明顯增加了瘤體破裂出血的風險,瘤體內(nèi)細胞壞死及細胞異型程度與H.pylori感染無明顯相關性。見表3。
GIST作為消化道系統(tǒng)的常見腫瘤之一,其起源的最常見原因是受體酪氨酸激酶的突變[12],大約有10%~30%的GSTs存在惡性的傾向,例如周圍器官的侵襲及轉(zhuǎn)移[13]。GSTs臨床癥狀有腹痛、腹部腫塊,可伴惡心、嘔吐或胃腸道出血,當出現(xiàn)這類臨床癥狀時往往腫瘤體積都比較大,造成胃腸道堵塞、腫瘤的破潰,對周圍器官的侵犯[14]。近年來隨著胃腸鏡及超聲內(nèi)鏡檢查的普及,能夠及早發(fā)現(xiàn)GSTs,同時內(nèi)鏡下的切除操作更是早期GSTs的首要治療方案。但目前GSTs的發(fā)生機制仍未明確,亦沒有相關研究中提及H.pylori感染與GSTs的關系。
表3 H.pylori對黏膜下層GSTs的影響分析 [n(%)]
H.pylori能夠在胃酸這種極端環(huán)境中生存,能夠通過鞭毛及表面分子定植于胃黏膜,但機體的免疫系統(tǒng)無法將其清除,從而造成胃黏膜的慢性炎癥[15],經(jīng)過時間越長,對黏膜組織的損傷越大,最終導致胃黏膜細胞萎縮、化生和異常增生,增加胃癌風險,同時胃黏膜抵抗酸的能力下降導致消化道潰瘍、出血的風險增加[16]。 相關研究提示H.pylori感染后可促進組織中相關分子的表達,如腫瘤壞死因子-α (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 白細胞 介素 (interleukin,IL)、MIF、P27、環(huán)氧化酶Ⅱ (COX 2)、TRAP1、CagA等, 這類細胞因子能夠增加細胞變異的風險,從而導致腫瘤發(fā)生,以及促進腫瘤細胞的生長、侵襲、轉(zhuǎn)移[17-25]。
雖然本研究中未能證明幽門螺旋桿菌感染與GSTs細胞的生長存在一定關系,可能樣本例數(shù)較少,但是GSTs發(fā)生于黏膜層及黏膜下層時,是否H.pylori更為容易的影響到GIST細胞的突變,同時誘導一系列的炎癥細胞因子釋放改變腫瘤細胞的微環(huán)境,從而增加腫瘤細胞的侵襲、形變、轉(zhuǎn)移等能力,我們可以在后續(xù)實驗中增加樣本例數(shù),以及檢測H.pylori感染中GSTs瘤體內(nèi)相關蛋白及基因的變化,從而加強證明H.pylori在GSTs的形成及發(fā)展有一定的作用。在本研究中我們發(fā)現(xiàn)H.pylori感染可能增加了GSTs的出血風險,可能性有:①在H.pylori感染基礎下胃腺體細胞的萎縮,造成黏膜變薄,局部瘤體更容易突破黏膜,在胃酸腐蝕下造成出血;②H.pylori感染可能通過改變GSTs細胞的微環(huán)境,促進腫瘤細胞的生長,增加瘤體破裂出血風險。所以H.pylori感染可能作為GSTs的發(fā)生、發(fā)展的一種危險因素。雖然目前仍未證明H.pylori的感染與GSTs的產(chǎn)生存在一定關系,希望能在更多樣本例數(shù)中得到結(jié)論,同時進一步研究H.pylori感染誘導GSTs產(chǎn)生的條件及機制,如何通過改變腫瘤細胞的微環(huán)境進一步促進腫瘤細胞的生長、變異、侵襲及轉(zhuǎn)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