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次謀殺簡史》暴力主題的跨文化解讀

李靜

內(nèi)容摘要：牙買加作家馬龍·詹姆斯長篇小說《七次謀殺簡史》獲2015年布克獎;小說以牙買加與美國為背景，從眾多人物敘事者的視角呈現(xiàn)暴力的牙買加，講述了二十世紀七十年代至九十年代間牙買加的社會、政治、文化與民生現(xiàn)狀。小說揭示了暴力給牙買加人民造成死亡、流散及創(chuàng)傷等后果，是牙買加黨派政治與黑幫集團相互利用的結(jié)果。作者通過重訪牙買加的暴力歷史，探討了暴力、個體、歷史及宿命的關(guān)系。

關(guān)鍵詞：后殖民主義 《七次謀殺簡史》 暴力

后殖民主義，即后殖民批判主義，作為一種文化現(xiàn)象，反映了后殖民社會日益嚴重的殖民文化狀態(tài);也反映了第三世界國家遭受西方文化霸權(quán)主義統(tǒng)治的狀態(tài)?！镀叽沃\殺簡史》是一部試圖展現(xiàn)當代牙買加暴力與混亂的社會現(xiàn)狀的史詩性著作。小說借用暴力小說的敘述，反映牙買加的社會問題：后殖民主義歷史、爭取獨立的失敗、經(jīng)濟問題、槍枝暴力、毒品、強奪、政治與暴力。小說作者馬龍·詹姆斯（Marlon James，1970─）生于牙買加首都金斯頓的一個中產(chǎn)階級家庭，其父母均為警察。馬龍·詹姆斯1991年畢業(yè)于西印度大學(xué)，2006年獲威爾克斯大學(xué)創(chuàng)意寫作碩士學(xué)位，2007以來于麥卡利斯特學(xué)院，教授英語和創(chuàng)意寫作，現(xiàn)居于美國明尼阿波里斯市。在成長過程中，作者目睹了生活在牙買加的人民飽受暴力的迫害，通過小說的暴力謀殺描述來闡述自己對暴力的抗議和對后殖民主義時代牙買加社會現(xiàn)狀的擔憂。

一.《七次謀殺簡史》的暴力主題

（一）犯罪者的天堂

人類隱藏暴力的本能正是作者要揭露暴力的原因。作者則希望通過小說直接呈現(xiàn)一個充滿暴力的牙買加?？梢哉f暴力書寫本身也彰顯出作者的道義勇氣。作者筆下的牙買加充滿暴力、死亡、隨處可見毒品交易、軍火走私、種族矛盾、異國干涉，幫派間相互廝殺、明爭暗斗，黑社會勢力與政黨相互利用，謀取非法利益。小說以槍殺鮑勃·馬利的場景作為引子，圍繞1976年到1991年間的五天時間內(nèi)（1976年兩天，1979，1985， 與1991年分別各一天）發(fā)生的事件，以金斯頓、蒙特哥貝、邁阿密及紐約四城為背景，以人物的意識活動為主要描述對象，重構(gòu)了二十世紀七十年代至九十年代間的牙買加歷史。小說幾乎每頁都有槍支、毒品、暴力、憤怒場景描寫。作者的要做的正是將暴力直接寫入小說中，不對其做任何美化。這樣做的挑戰(zhàn)就是讓讀者適應(yīng)暴力與血腥的場景描述。作者的策略就是持續(xù)呈現(xiàn)暴力場景，力求呈現(xiàn)那個時代中所有的暴力文化元素，以此來反映牙買加人民在后殖民主義時代對奮斗、自決及爭取自由的向往。

（二）暴力的惡果

1.死亡

故事中，帕帕-婁是哥本哈根黑社會的正式頭目;他了解牙買加黨派政治本質(zhì)，意識到他們都是政治家的玩物，認清他與其追隨者注定要在貧民窟中終老或被殺;他厭倦暴力廝殺，渴望救贖。而牙買加的社會現(xiàn)實并不能容忍這樣一位過于理智的黑幫頭目。與其相反，喬西·威爾士更能適應(yīng)不斷變化的局勢。他意識到黑幫分子永遠無法脫離其所處的境況。對于他們大部分人的暴力行為，一個可怕的事實就是它永無止境，沒有終結(jié)。而要維護并穩(wěn)固其所在社會集團中的地位，就必須讓暴力升級。小說中，他是個野心家，心狠手辣，工于心計，善于控制手下。喬西·威爾士抓住以1976年的大選形成的外部壓力為契機，不斷排擠帕帕-婁，說服哥本哈根市民遠離他。帕帕-婁的權(quán)威地位逐漸被取代，最終遭喬西·威爾士暗殺。喬西·威爾士是莎士比亞筆下的伊阿古，極惡的象征，狡猾，能言善辯，花言巧語。取代帕帕-婁的地位后，開始迅速擴展勢力，帶領(lǐng)這幫謀殺者參與毒品走私，暴力仇殺。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他在紐約督查可卡因交易時，在一家毒品站前被一個癮君子用槍威脅。癮君子扣動扳機時，從中射出的并非實彈，而是尿液。癮君子隨即逃跑;威爾士走進毒品站挨著房間找癮君子的藏身之處，向他遇到的每個人開槍射擊，在場所有癮君子無一幸免。但他并未因此被立刻繩之于法。接下來的幾年里，他和他手下的這幫謀殺者也因黑幫仇殺陸續(xù)死去。

2.流散

暴力也讓像尼娜·伯吉斯這樣的普通女性被迫流散異地。小說中，她受過良好教育，與鮑勃·馬利有曖昧關(guān)系。失業(yè)后，她極度焦慮，為了消解內(nèi)心的苦悶，到處閑蕩，但映入眼簾的卻是暴力、毒品、貧困等。首次出現(xiàn)在小說中，她并自言自語道：“這個國家，這座可惡的島嶼正要索取我們的性命”。①她目睹了喬西·威爾士出入暗殺現(xiàn)場。她正走進希望路56號住宅時，喬西·威爾士握著槍正要離開這里。巴姆-巴姆發(fā)現(xiàn)她時，內(nèi)心說道：“我們正向外沖時，一個女孩走了進來，天使不知道她正步入地獄?！保ˋ：243）喬西·威爾士上前打量她一番;之后，沖上車，揚長而去。此處，作者似乎有悖常理，讓一向心狠手辣小心謹慎的喬西·威爾士輕易放過一個發(fā)現(xiàn)其罪行的女人。為了躲避此事可能帶來的災(zāi)禍，她被迫流散異地，最終來到紐約。在這樣一部男性聲音主宰的作品中，尼娜·伯吉斯的女性聲音無疑為小說增色不少。尼娜·伯吉斯聲音似乎浮于故事之外，但又與其他人物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起到了串聯(lián)小說中眾多的獨立片段的功能。她也是牙買加流散群體的一面鏡子，是那些為了過上安寧的生活而流散異地的普通牙買加人的縮影，從其身上可以看到牙買加流散群體的精神狀態(tài)和生活現(xiàn)狀。在紐約，她做過清潔工，家庭護理員，最后成為一名護士。她時刻關(guān)注來有關(guān)牙買加的新聞報道，希望回到家鄉(xiāng)結(jié)束羈旅他鄉(xiāng)之苦。

3.創(chuàng)傷

與暴力息息相關(guān)，牙買加的種族主義與歧視和同性恐懼觀盛行，給受到種族主義歧視與受到同性恐懼威脅的邊緣化群體造成了極大地心里創(chuàng)傷。小說從不同的視角呈現(xiàn)了不同的種族觀。中情局特工巴里·迪弗里奧說：“這兒的種族主義非常棘手，但卻沒造成多大的騷動，你或許會像一個種族主義者那樣對待一個牙買加人，看他是否知道你這樣做”。（A：143）小說中，膚色深淺是區(qū)分社會階層的一個重要因素。喬西·威爾士說：“在牙買加，你要確保與恰當?shù)娜松⒆樱晕⒂悬c淡棕色，但不能太干燥，與這樣的膚色交配，生下的孩子奶水足，頭發(fā)好看”。（A：41）可見，小說的中牙買加，種族已經(jīng)成為重要的社會問題。小說中，通過人物間交流與其意識活動，可以看出牙買加存在著多種相互對立的種族觀。同樣，牙買加對同性戀群體的歧視由來已久，主要源自其對男性氣概的崇拜。小說中的男性人物常使用牙買加英語batty man（男同的蔑稱）侮辱他人。小說無疑揭示了男同在當代牙買加社會中的危險境遇，同時也體現(xiàn)了作者。試圖對抗主流社會盛行的同性恐懼觀，為男同所受到的創(chuàng)傷與威脅申訴，呼吁讀者理解他們。

（三）暴力的庇護所

1.黨派政治

故事沒有明確講到黑幫要謀殺鮑勃·馬利的動機，但此案與牙買加黨派政治密切相關(guān)。人民民族黨從1972年開始執(zhí)政期間，實施了一系列的左傾改革運動，古巴共產(chǎn)黨結(jié)盟，引起了牙買加鋁土礦公司、美國政府及當?shù)氐木㈦A層的極大不滿。金斯頓的住房建設(shè)由代表各個黨派的黑幫頭目負責(zé)實施。二十世紀七十年代的多項規(guī)劃多由追隨工黨的一個名為蒂沃利公園的黑幫集團操辦。小說中，兩個黨派都試圖得到鮑勃·馬利及其所代表的選區(qū)的支持。1971年，邁克爾·曼利就曾試圖說服鮑勃·馬利參與人民民族黨組織的宣傳活動;1976年，人民民族黨再次邀請他為即將舉行的大選準備一場義演，幫助邁克爾·曼利贏得更多選民的支持。但義演即將開幕前，鮑勃·馬利的住宅遭到武裝分子襲擊。1976年的大選對工黨十分重要，如果他們在選舉中失利，就必須終止一切正在進行的規(guī)劃項目，這將給其造成重大的經(jīng)濟損失。小說中，邁克爾·曼利在選舉中勝出后，愛德華·西格所承諾的多個住宅建筑方案與其他合作項目紛紛流產(chǎn)。對此，帕帕-婁威脅道“某人將為此付出代價”。（A：90）可以推斷，鮑勃·馬利謀殺案的背后隱藏著一個更大的政治陰謀，即工黨、中情局與黑幫集團聯(lián)手除掉鮑勃·馬利，使這場義演自然流產(chǎn)，從而讓工黨在雙方的政治宣傳戰(zhàn)中占據(jù)主動。

2.國家機器

故事中，牙買加的國家機器暴力行政。首先，警察暴力執(zhí)法。巴姆-巴姆入獄期間，警察對其使用暴力：“他們踢我的臉，用警棍打我，鞭打我的下體，用九尾鞭抽我”。（A：54）從尼娜·伯吉斯的講述中，我們獲悉為了可以隨時趕往犯罪現(xiàn)場，牙買加警察隨時拉響警報;大多數(shù)女人為此而抱怨這讓她們無法按時上班，但是“大部分男人確只能默默地站者”，不敢對警察的做法發(fā)表任何怨言。（A：47）出現(xiàn)此現(xiàn)象的原因是警察可以隨意向?qū)毂硎静粷M的男人直接開槍，但卻通常經(jīng)過“慎重考慮后再決定是否對婦女開槍”。（A：47）有一次，尼娜乘公交去公司面試;行駛過程中，三輛警車拉響警報，逼停公交車;乘客下車后，當一個警察“把我趕到其他女性旁邊時，另一個警察同時用槍托打其中一個談?wù)撈鹌降葯?quán)利和正義的男性”。（A：47）騷亂中，尼娜·伯吉斯快速往后退，試圖不讓警察盯上，因為她知道“他們抓住人，首先就用屁股壓住，或夾在胯下?！保ˋ：49）

（四）暴力的歷史原型

作為一部歷史小說，《七次謀殺簡史》中的暴力書寫大多都取材于真實歷史。例如，小說中的喬西·威爾士的原型正是歷史人物萊斯特·寇克。真實歷史中，牙買加確實存在一個勢力范圍波及北美諸國的販毒集團，名為“陣雨武裝隊”（Shower Posse）。該組織的頭目萊斯特·寇克在牙買加享有極高的威望，對其眾多追隨者來說，其形象相當于一位教父。他們從牙買加購得大量的可卡因、大麻等毒品，販運至美國、加拿大等國和地區(qū)，從中牟取暴利。在美國，該組織設(shè)有眾多分支機構(gòu)。喬西·威爾士制造的毒品站血案也是取材于萊斯特·寇克的真實經(jīng)歷。八十年中期，萊斯特·寇克曾在邁阿密曾遭遇搶劫，并單槍匹馬追至附近的一所毒品站，開槍打死其中的所有人。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幾年后才查清此案，并準備將其引渡至美國。此事在當時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致使其在牙買加的一所監(jiān)獄中被火燒死。其后，其子克里斯托弗·寇克開始接管該組織，并實施了一系列社區(qū)扶貧項目，贏得當?shù)孛癖姷男湃闻c支持，被尊稱為“牙買加羅賓漢”。

故事中，尼娜·伯吉斯與喬西·威爾士都曾去過紐約布朗克斯區(qū)一家名為“波斯頓烤雞”（Boston Jerk Kitchen）的牙買加餐館。1985年，喬西·威爾士來到布朗克斯區(qū)考察時，負責(zé)接待他的手下曾將其帶到這家餐館。1991年，尼娜·伯吉斯就住在餐館附近，出于對家鄉(xiāng)的思想，也曾造訪這兒?，F(xiàn)實中，布朗克斯區(qū)波斯頓路確有一家名為波斯頓烤雞的外賣餐館，現(xiàn)已改名為“巴卡王燒烤中心”（King Barka Jerk Center）。其所處的街道與故事中她1991年走過的那條街道極為相似，充滿了牙買加氣息，沿街餐館里出售很多牙買加人喜歡吃的“西非荔枝果、咸魚及燉雞”。

作者在歷史中融入虛構(gòu)意在探討個體、歷史及宿命的關(guān)系：個體即無法擺脫宿命，也無法重構(gòu)其歷史。尼娜·伯吉斯曾誤以為“你無法改變這個國家，但或許你可以改變自己?！保ˋ：282）她不斷改變其身份，試圖擺脫其自我與歷史，但這一切并未給她帶來自由與新生。對她來說，忘卻過去同時也意味著永遠沉浸于過去。不僅如此，其紐約的新家園依然彌漫著金斯頓平民窟中死亡氣氛;紐約的牙買加移民社區(qū)完全復(fù)制了金斯頓平民窟，毒品泛濫，暴力事件接連不斷。在紐約期間，尼娜·伯吉斯改名為多爾卡絲·帕爾默，經(jīng)常出入布魯克林的娛樂場所。布魯克林的牙買加流散社區(qū)中的各種娛樂場所實際上就是牙買加社會的縮影;金斯頓的貧民窟生活幾乎全部活壓縮進了如星光小徑俱樂部與星光舞廳這樣的場所，如：流行音樂、毒品、暴力、槍殺等。同樣，代表極的惡威爾士同意也未能擺脫其宿命;他制造的毒品站慘案最終也引起了美國政府的關(guān)注。

可見，作者將歷史寫入虛構(gòu)中的同時，也對無法改變的事實進行重構(gòu)，虛擬出與事實相反的事件?？梢哉f歷史即宿命。小說似乎傳達了任何通過歷史重構(gòu)來擺脫真實歷史的歷史虛構(gòu)活動最終只能讓主體更加感受到其宿命與創(chuàng)傷過去。這一點可以從作者在小說中營造的死亡氣氛中得到印證。和自然主義作家筆下受控于叢林法則的求生者一樣，小說中的人物也受控于一種殘酷的宿命之力，其任何對抗命運與死亡厄運的行動都最終歸入失敗。

二.后殖民主義文化批判

（一）對西方霸權(quán)主義的批判

小說中，美國政府對牙買加黨派政治的介入加劇了黑幫間的矛盾。小說中，美國政府為了對抗古巴紅色勢力，支持愛德華·西格領(lǐng)導(dǎo)的反對黨牙買加工黨，為其提供資金和軍火。小說似乎表明中情局的介入使牙買加社會動蕩局面進一步惡化。他們向牙買加黑幫集團提供槍支，甚至協(xié)助他們走私毒品。他們表面上協(xié)助牙買加工黨，但其真正目的是阻斷牙買加與古巴共產(chǎn)黨間聯(lián)系，遏制紅色勢力在加勒比地區(qū)的蔓延。作者種種描述均反映了在牙買加民主眼中，以美國中情局為代表的西方勢力干涉他國內(nèi)政、攪亂社會治安、道德淪喪。這其實是由于牙買加長期處于殖民地國家地位，牙買加社會和民眾對西方國家尤其美國都抱有敵對態(tài)度，更對西方世界輸出的文化霸權(quán)主義嗤之以鼻。

（二）對暴力的批判

作者以暴力為元素構(gòu)建故事，將牙買加的暴力文化呈現(xiàn)的淋漓盡致，在幾近血腥的文字描述背后，是對社會的批判、對道德的勸誡，對歷史的控訴。在作者筆下，暴力是殘忍和痛苦的代名詞。小說并非一部暴力牙買加簡史，而是一部詳細的當代暴力牙買加的斷代史。小說實際上有近七百頁，生動地展現(xiàn)了一幅當代暴力牙買加的社會萬象圖。小說中被謀殺的人數(shù)也遠不止七人;實際上，故事界中的死亡和殺戮場景隨處可見。小說利用人物的意識描寫展現(xiàn)了多種視角下暴力牙買加，通過對暴力的持續(xù)呈現(xiàn)突出了牙買加的暴力問題。暴力迫使牙買加人民流散異地，給民眾的心理造成了創(chuàng)傷，留下了難以抹去的創(chuàng)傷記憶。暴力也是作者本人離開牙買加的重要原因之一。作者在采訪中提到：“2005年離開牙買加前，我曾對自己說：‘要么坐飛機離開，要么死者這里。我不想夸大牙買加有多么糟糕?！也幌胝f你剛走出家門就會被殺掉，但總有一種不知會發(fā)生什么的感覺，有時這種遲疑的感覺更深?！笨梢酝茢?，作者意在通過小說揭示暴力背后的黑幫勢力與黨派政治的瓜葛，表達其對生活在暴力社會中普通牙買加人、受到同性恐懼威脅的男同及飽受種族歧視的族裔群體的同情，傳達其對牙買加暴力社會的擔憂，呼吁更多國家和地區(qū)的人關(guān)注牙買加社會的暴力問題。

參考文獻

[1]Linda Hutcheon，A Poetics of Postmodernism： History， Theory， Fiction.New York，et al：Taylor & Francis，2004，p.100.

[2]Marlon James.A Brief History of Seven Killings[M].New York： Riverhead Books，2015.

注 釋

①Marlon James， A Brief History of Seven Killings， New York： Riverhead Books，2015，p.29.后文出自同一作品的引文，將隨文標出書名首詞（A）和引文出處頁碼，不再另注。

基金資助：浙江省高等教育“十三五”第二批教學(xué)改革研究項目“基于‘三教改革視角的高職《跨文化交際》課程思政研究與實踐”（jg20190890），“衢州有禮”進課堂之課程思政試點項目《跨文化交際》，（KCSZ201806）。

（作者單位：衢州職業(yè)技術(shù)學(xu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