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鳳英生命中的老物件

徐曉民 于飛

“勞動模范是民族的精英，人民的楷模?！?/p>

——習近平

采訪尉鳳英的想法，由來已久。

88歲了！布滿皺紋的寬闊臉龐，烏黑而濃密的頭發(fā)，渾厚的嗓音，穩(wěn)健的步履，尤其那深邃的眼神是平和的，盛滿了時光的故事。第一次見到尉鳳英，是在5月8日上午。紫色的蝴蝶蘭在她家的窗臺綻放，陽光灑在那朵朵盛開的蝴蝶蘭上。桌子上的搪瓷茶缸里冉冉升騰的熱氣，彌漫在大廳的是一股淡淡的茶香。墻上掛著尉鳳英手書的一幅“勞動光榮”四個蒼勁的大字，和一張張照片一起，讓我們穿梭在時光的走廊里。窗外斷斷續(xù)續(xù)飄來一縷縷悠揚的樂曲，仿佛從外墻的縫隙鉆進屋來。

尉鳳英身著淺藍色的布衫，樸素依舊。沉浸在往昔的回憶里也是一種幸福，經(jīng)過歲月的洗禮，生命才會更加深沉。勾起她記憶的是那臺米黃色的縫紉機。擠在臥室一角的那臺老舊的縫紉機，像一位鬢發(fā)霜白的老人，讓我一下子把它和尉鳳英紀念館的那張照片聯(lián)系在一起。在那張有些泛黃的照片上，戴著眼鏡、剪著短發(fā)的尉鳳英正坐在縫紉機前專注地縫制粉花點綴的衣服。那時也就三四十歲吧！照片下的一行小字把觀眾拉回到過去的歲月——“尉鳳英和愛人老盧十幾年沒調(diào)過工資，家里穿的衣服，都是尉鳳英自己縫制的?！彼拇闻R鑫說，媽媽做了一輩子衣服，現(xiàn)在還在做呢。

穿越歲月的隧道，我們在歷史中尋找生動的尉鳳英。

一臺裝滿故事的縫紉機

舊物往往是時光的倒帶機。在尉鳳英紀念館的櫥窗里，擺著兩件她穿過的舊衣服：一件是帶著一排紐襻的棉襖，淺藍色的;一件是工作服，深藍色的。尉鳳英捐的這兩件服裝，最能代表她的品格。

6月7日，我在尉鳳英紀念館發(fā)現(xiàn)，她的著裝以青色、藍色調(diào)居多。這大概就是尉鳳英的審美觀吧！當然，藍色也是那時候工人服裝的主色調(diào)，是一個時代的流行色。即使在顏色豐富多彩的今天，尉鳳英也喜歡穿藍色服裝。有人說，藍色代表著忠誠與信任。藍色的勿忘我花朵，就是忠誠的象征。這兩者之間有沒有必然的聯(lián)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的著裝都是素色的。那時工廠的工人說她“冬天總是一身青，夏天總是一身藍”，大概能反映她穿著的整體風貌，也能反映她低調(diào)的為人。她到哪里開會，總是安靜地坐在一個角落里，認真地聽人家發(fā)言，仔細地做記錄。

那么多年，尉鳳英經(jīng)常穿自己的舊衣服上班，很少領(lǐng)工作服。她曾領(lǐng)過一副套袖，破了補補，用了不少年。她出國，組織上為她做了漂亮的料子服裝，回國后只要少付些錢，服裝就可以歸自己。但她沒要。有人認為她出國一定穿得很講究，看到時卻還是原來的樣子。她總是說：“一個人美不美，不在穿什么、戴什么，而在想什么、追求什么?！?/p>

她的兩個孩子也很少穿新衣裳，舊衣服總是補補再穿。女兒盧鑫回憶說，自己小時候經(jīng)常穿白襯衫，她記得她到部隊時穿的是純白花旗衣料做的衣服。尉鳳英囑咐遠在外地部隊的女兒：要艱苦樸素。這種樸素的思想影響了女兒一生。

尉鳳英的服裝講究整潔、干凈。1955年9月28日，接到毛主席要在中南海懷仁堂接見全國青年社會主義積極分子時，作為其中一分子的尉鳳英激動地跳了起來。她用搪瓷缸盛滿滾燙的熱水，將褲子“熨”了好幾遍。那是激動人心的時刻，也是尉鳳英終生難忘的時刻。

一張失而復得的老照片

沈陽人對尉鳳英毫無疏離感，因為她就生活在普通的人群中。在沈陽市皇姑區(qū)尉鳳英紀念館的櫥窗里，懸掛著尉鳳英那張彩色的大幅照片。照片上的尉鳳英，紅潤的臉龐，笑容可掬，胸前戴著一排金色的獎章。在大街小巷的人流中，你經(jīng)?？梢砸姷竭@相似的面孔。布展的沈陽市皇姑區(qū)工會的同志講述了這張照片的曲折來歷。原來，這張照片當年曾經(jīng)展示在生生照相館的櫥窗里，每天微笑著目送過往行人。后來，這張照片竟不知去向。20世紀80年代，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太太找到尉鳳英，用顫抖的手打開有些泛黃的報紙卷。尉鳳英一看，里面正是這張彩色照片。老太太拉著她的手，親熱地說：“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一直幫你收藏著?！?/p>

這張勞模照片又把我們的視線拉回到那個夜深人靜的廠區(qū)——

參天的古樹在夜色下發(fā)出“沙沙”的聲音，旁邊的居民樓群一個個橙黃的窗口都黯淡了。但在東北機器制造廠紅磚廠房的車間門縫里，還鉆出一縷縷的光線，在月明星稀的夜晚格外顯眼。凌晨一點多鐘的廠區(qū)，偶爾能聽到廠區(qū)外聒噪的蟬聲，古老的柳樹叢中一兩聲不知什么鳥的叫聲，一位身著褪色的藍色服裝的女工還在機床前搞試驗呢。這個年輕的高大女工身上仿佛有使不完的勁兒。廠區(qū)的燈光下，她總是在工作。

回到自己的家，疲憊的她躺在那張窄小的床上時，耳畔常常傳來媽媽的聲音：“會秋，你上班后要好好跟師傅學，要嘴穩(wěn)、手穩(wěn)，腿勤、手勤，人品端正，不能給爸媽丟臉。你要記住，你是窮人家的孩子，要永遠報答共產(chǎn)黨的恩情?！睍锸俏绝P英的小名，這聲音在寂靜的夜里特別清晰。

尉鳳英的家鄉(xiāng)在撫順市萬達屋村，是山坳里的一個貧瘠的小村落，留在小鳳英記憶里的都是苦難。她三歲那年，身為礦工的父親積勞成疾，離開了人世。望著滿天的凝云，伴著颼颼吼叫的寒風，媽媽拉扯著三個孩子，挖野菜、撿煤核、沿街討飯。記得一年的除夕夜，萬家燈火，媽媽從垃圾箱里撿到三個魚頭，算是過年了，她灰蒙蒙的臉上綻放了笑容。一想到那些難熬的歲月，尉鳳英的鼻子就發(fā)酸，心中就涌動起對共產(chǎn)黨的感恩之情。

是??！從苦中過來的人最知道甜的滋味。1953年1月，尉鳳英考進了東北機器制造廠，當了六角車床學徒工。她跟師傅說的頭一句話現(xiàn)在她還清晰地記得，“師傅，您分配我干啥都行，我有力氣，不怕臟、不怕累?！睅煾悼粗@個有些“虎勁兒”又虛心好學的年輕徒弟，滿意地點了點頭。入廠三個月，她就開始獨立操作。那時車間車床大多數(shù)是皮帶車床，她天不亮就到車間掛皮帶，給機床注油。晚上常常加班到凌晨一兩點鐘。有人形容尉鳳英：“這個大姑娘從來不知道什么是走，總是抬腿就跑?！彼苫顑杭保⌒宰泳图?！

每當清晨的微光在天邊綻放，回到17平方米的家里，她還要坐在縫紉機前給家人做衣服。她做過的裙子和粗布呢子大衣，是那個時候家人引以為豪的服裝。

艱難歲月留給人的，只有在多少年之后，人們才知道那是一筆豐厚的饋贈。尉鳳英和往昔無法割舍的情感，化作了今天幸福的一部分。她回憶說：“五十年代流行這樣的順口溜，說女同志一戀愛下坡快，結(jié)了婚事纏身，生了孩子懶出門。我和愛人盧其昌是經(jīng)過四年戀愛才結(jié)婚的，但我們倆在那四年的時光里，卻很少花前月下，沒有現(xiàn)在年輕人那么浪漫，一心撲在工作上，舍不得時間。記得結(jié)婚前，我們約好去看電影，偏巧我在攻克一項技術(shù)難關(guān)時遇到了新的問題，結(jié)果我把與老盧看電影的事，拋在了腦后。當又急又氣的老盧在工作現(xiàn)場找到我時，不僅沒有埋怨我，還跟著我一起忙活起來。他也是搞技術(shù)工作的，盡管對我有些怨言，但總的來說，還是支持和理解我的。我和老盧把結(jié)婚的日子選在1958年1月1日，目的是為了迎接第二個五年計劃的到來。結(jié)婚那天，凌晨我剛剛下的夜班，當天只是簡單地與前來祝賀的車間領(lǐng)導和朝夕相處的工友們拍了一張集體照，大家吃點糖，就算辦完了。”說到這里，尉鳳英的臉上洋溢著欣慰的笑容，就像湖面上蕩漾的漣漪。

停頓了一下，尉鳳英又侃侃而談：“談起我生孩子的事，當年與我一起工作的老伙伴至今還當笑話。我懷孕后為了不被工友發(fā)現(xiàn)，又不想讓領(lǐng)導特殊照顧，就做了一件又肥又大的衣服，經(jīng)過我的精心偽裝和嚴格保密，在懷孕6個月時還照樣登高工作，直到小孩生了，醫(yī)院給車間打來電話，車間里許多與我朝夕相處的工友，還感到驚奇：昨天還看她推料呢，怎么今天就生孩子了?！闭f完，尉鳳英也爽朗地笑了，這笑聲充盈在明亮的客廳里，也充盈在人們的心里。

一個特殊的筆記本

故事在人們的記憶里發(fā)酵，時間越久，那記憶的味道越醇厚。6月8日，綠樹掩映的遼沈工業(yè)集團（前身是東北機器制造廠），我們在車間尋找尉鳳英當年的身影。剛剛接待一家電視臺采訪的遼沈工業(yè)集團工會副主席赫姜令接受了我們的采訪。他沒有趕上尉鳳英在廠子工作的日子，但因為工作的關(guān)系，他與尉鳳英的接觸不少。他說，在尉鳳英的寶貝物件里，有一個特殊的筆記本。她一入廠，兜里就揣著它，養(yǎng)成了“眼勤、手快、好問”的習慣——這個筆記本是尉鳳英的另一個世界。

尉鳳英是個肯學習、肯吃苦的人。她記錄別人的經(jīng)驗，她冥思苦想，她鉆研技術(shù)。她的心，都給了她的另一個“愛人”——工作。

看——

第二個五年計劃的前夕，工廠接受了制造當時具有國際先進水平的“紗錠軸承架”任務，我承擔了“保持架切口項目”，因為產(chǎn)品要求精度高，我們的設備陳舊，滿足不了要求，廢品率10%以上，我憑著豐富的經(jīng)驗，大膽地將舊機床傳統(tǒng)的單刀切剝，改為四把刀切剝，將日生產(chǎn)量由800個改為12000個，效率高、質(zhì)量好，還為國家節(jié)省了大量外匯。

文字里跳動的是尉鳳英那顆火熱的心，她那雙純真的黑眼睛里總是閃爍著求真的光芒。尉鳳英的日記本上記滿了人家的經(jīng)驗。有人說她連別人指甲大的經(jīng)驗，也不放過。有一次，她發(fā)現(xiàn)一名跟她學過徒的工人拆修床比自己快，就虛心學習?？吹角嗄旯と说那锌诘赌サ煤茫拖蛩埥?。

遼沈工業(yè)集團工會副主席赫姜令說，尉鳳英當時迷上了技術(shù)革新，連吃飯也在思考，經(jīng)常一手端著飯碗，一手用筷子蘸著菜湯在食堂的桌子上畫圖。沖床的工友完不成任務，還有一位工友送料時壓斷了一節(jié)手指頭。她就琢磨幫工友做一個自動送料機。她向附近的商店要了一些破紙盒，做自動送料機器的模型。恰逢中秋節(jié)，尉鳳英的媽媽叫她回家吃飯。當熱氣騰騰的菜肴端上桌子時，尉鳳英看著一盤子的豬蹄發(fā)愣了。她癡癡地問媽媽：“豬蹄為什么能打彎？”媽媽不解地回答道：“因為骨頭上有筋?！薄敖?？對，筋就是彈簧?！彼氲?，在自動送料機器上加上彈簧的話，就能解決自動打彎送料的問題。她放下碗筷，抬腿就走，邊走邊對媽媽說：“你們吃吧，我有事。”

尉鳳英開始第一次試驗的時候，廠里的同志都聞訊趕來圍觀?！翱浴钡囊宦晲烅?，自動送料機被壓扁了，人群發(fā)出了一片唏噓，淚水也模糊了尉鳳英的雙眼。到第十次試驗的時候，尉鳳英遇到了一道難題。送料機的兩節(jié)鋼絲繩，如果用細的，幾下就被拉斷;如果用粗的，送料器上的送料板又被拉彎。她亮晶晶的黑眼睛執(zhí)著地盯著送料器，左思右想。到第十一次試驗換上一個車鏈子，又加兩節(jié)彈簧，尉鳳英用腳一踩沖床的腳閘，機器有節(jié)奏地動起來了，自動送料器終于試驗成功了。采用自動送料器，沖床女工僅用21天就完成了全年任務。

尉鳳英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技術(shù)革新上，經(jīng)常發(fā)生蒸饅頭忘記放堿、炒菜忘記放鹽、煮飯忘記下米的笑話。她利用簸箕簸豆子的原理、建筑工地工人篩沙子的原理和門弓子的原理制作了機器模型。她白天上班，晚上就在廠子里卸下機床，安裝上自己制作的模型進行試驗，邊試驗邊改進。天快亮時，她就枕塊磚頭在車間睡一會兒，終于，她研制出了“半自動搬把”?！鞍岚选笔鞘謩觾x表車床的俗稱，“半自動搬把”和“自動送料器”使生產(chǎn)效率提高了80%。

那時，尉鳳英經(jīng)常干到凌晨兩三點鐘才回到家。她住的是家屬樓，因為她怕敲門影響家人和鄰居休息，便蹲在自家門口睡著了。為此，她多次受到家人和鄰居心疼的數(shù)落。1956年，工廠實行晉級考試。不少年輕人都忙著查資料，借技術(shù)書，準備考試。但尉鳳英正忙著研究“雙頭雙刀”革新，一連幾十次試驗都失敗了，把考工晉級全忘了。最終她把革新搞成功了，效率提高三倍，卻沒參加上晉級考試。

從1953年至1965年這12年間，尉鳳英共實現(xiàn)技術(shù)革新177項，其中，重大技術(shù)革新58項。這里面，也有筆記本的一份功勞。

“我們追求的是什么？”

采訪人物的關(guān)鍵就是進入人物的內(nèi)心。在短暫的時間里，我們感受到了尉鳳英的人格魅力。她自豪地說：“我們付出的是艱辛，講究的是奉獻，過的是簡樸生活，但我們的精神生活是無比充實的。我們始終保持艱苦樸素的生活作風和謙虛謹慎的工作作風。這一點，我不僅沒有絲毫的遺憾，而且充滿著莫大的自豪?！?/p>

“人的一生就是為工作而奮斗?！边@是尉鳳英的人生選擇。她換過多次工種，在六角車床干過，當過鉗工，當過沖壓工。每次調(diào)動，她二話不說，服從分配，不懂就學，下決心干好。

望著自己的女兒，尉鳳英感慨地說：“這些年來，我雖然是個不合格的兒媳、不合格的妻子、不合格的母親，但是，我是一名合格的共產(chǎn)黨員，是個問心無愧的勞模。青年人搞對象，不管男同志或女同志，別老想找有錢的，要找事業(yè)心強、品質(zhì)好、有責任心、勇于擔當?shù)娜?。為什么我們對錢看得這么淡？因為我們當年在黨和人民的培養(yǎng)下，追求的是理想，奮斗的是事業(yè)，爭做的是貢獻。當年我們年輕的姐妹們，無論是技術(shù)攻關(guān)，還是加班，沒有一個人問給不給錢的。那時，就是一個心眼干工作。我始終認為，一個人在政治上、精神上、情感上富有，才是最幸福的?！?/p>

過去漲工資，尉鳳英經(jīng)常主動把機會讓給別人。擔任領(lǐng)導職務后，她一直住在廠里分的兩間職工宿舍平房，一共17平方米。那是她和愛人老盧、兩個女兒、自己的母親和婆婆，還有老盧的兩個妹妹，一共8口人的家。那時，朝霞下的大街小巷，自行車的洪流浩浩蕩蕩，流行的自行車品牌有鳳凰、永久。尉鳳英也是自行車大軍里的一員。在尉鳳英紀念館里，我看到了一輛褪色的黑色二八鳳凰自行車，這輛大個兒自行車就是尉鳳英的自行車，伴隨著她度過了無數(shù)個清晨和傍晚。

1954年4月25日，她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chǎn)黨。把一切獻給黨，成為她終生的追求。

在尉鳳英搞革新的時候，有一個工人不大佩服她，說了一些冷言冷語。同時，也搞了一個革新試驗。當尉鳳英的技術(shù)革新小組革新成功后，這名工人通過別人透話，想?yún)⒓游绝P英的小組，但怕人家不要他。尉鳳英爽快地答應了：“請他快來吧，我們歡迎！”這種寬闊的胸襟把那名工人感動得熱淚盈眶。

刻在工友心中的一個個鏡頭，永遠溫暖著這個世界：天冷了，她掛念著一個沒有妻子而有四個孩子的老工人，提前為他拆洗棉衣和被褥;她聽說一個不相識的老工人因病想吃黃米飯，就把自己留著過“臘八”用的黃米做好飯送去……

尉鳳英多次被評為“全國勞動模范”。1965年，尉鳳英被黨中央評為“毛主席的好工人”，成為全國人民學習的榜樣。2019年，尉鳳英獲國家“最美奮斗者”榮譽稱號，并獲邀參加國慶70周年彩車巡游。

黨中央決定，在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100周年之際，表彰一批全國優(yōu)秀共產(chǎn)黨員、全國優(yōu)秀黨務工作者和全國先進基層黨組織。今年3月25日，遼寧省委組織部發(fā)布公告，尉鳳英名列我省公布的13名全國優(yōu)秀共產(chǎn)黨員推薦名單中。

她用奮斗書寫的人生，正在成為許多人前行的精神力量。

“人的一輩子工作是沒有止境的……”是的，永無止境！編輯/倪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