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圖書館藏趙之謙信札概述（上）

上海圖書館素以庋藏明清尺牘豐富而著稱，其中趙之謙的尺牘有87通，是首次整理公布的，有很高的學(xué)術(shù)和藝術(shù)價值。這87通信札分別是致江湜5通（一封缺上頁）、王晉玉2通、胡澍1通、鮑康1通（缺上頁）、潘祖蔭1通（附跋文1則）、趙藹庭10通、戴望5通、唐仁壽6通、胡培系6通（兩封有缺、一封有沈尹默題跋）、宗源瀚6通、許增1通、譚獻(xiàn)1通、倪帶銘12通、方少庵2通、歐陽文卿3通、蔡耀翁3通（一封缺頁）、趙子安2通、友朋同僚11通以及佚名9通，總計161紙（含名刺）。這些信札中，致鮑康、唐仁壽、宗源瀚、倪帶銘、歐陽文卿、蔡耀翁等，均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與趙之謙有書信往來，可補(bǔ)其生平交游。茲概述如下：

一、東甌三叔

咸豐九年（1859年），趙之謙參加己未恩科鄉(xiāng)試，以第三名高中舉人（1）?？脊俑嗜舫性獙w之謙的策問詩賦推許備至，頓時聲名鵲起，“未入都而名已動公卿間”（2）。次年，正逢咸豐皇帝三十壽慶，朝廷將特設(shè)恩科會試。趙之謙本想借鄉(xiāng)試第三名的東風(fēng)，北上入都一試身手。春月開始北行，途中聽說太平軍侵浙，便由重興（淮陰附近）返歸。未到家，聽說太平軍已退，又北上來到江蘇清江浦，時太平軍已占領(lǐng)該地，只得再次倉皇南逃至海寧長安，得悉太平軍已兵臨杭州城下，只好改道嘉興澉浦，經(jīng)余姚回到紹興。

萬般無奈之下，趙之謙接受傅以禮的建議（3），于咸豐十一年（1861年）二月上旬，動身前往溫州。至于是介紹他去投奔時任永嘉縣令的陳寶善，還是僅建議他奔走東甌謀食，不得而知。（4）本擬攜眷同赴永嘉，其妻范敬玉心有所顧，加之趙之謙對此行的目的地——溫州，很是陌生，前途未卜。所以，決定只身先行，打算“去即歸”（5），想不到一待就是將近兩年，與夫人則一別成永訣。

趙之謙一路沿括蒼古道，經(jīng)縉云、麗水、青田而下，約在二月底抵達(dá)溫州府治所在地永嘉縣，即現(xiàn)在的溫州城區(qū)，在時任溫州府同知兼署永嘉知縣的陳寶善署中停留，遇見久已聞名的江湜，“新知遇江總，詞章斗璀璨”（6）。江湜（1818年―1866年），字弢叔、持正，一字弢尗，別署龍湫院行者，江蘇長洲人。咸豐七年（1857年）江湜由其表叔彭蘊(yùn)章為他援例捐了個從九品“分浙試用”的差使，來浙任職，候補(bǔ)浙江縣丞，并在杭州都轉(zhuǎn)鹽運(yùn)使?fàn)I務(wù)處掌管文書。咸豐十年（1860年），江湜為軍從事，隨運(yùn)使繆梓守城。二月下旬，太平軍攻破杭州城，繆梓戰(zhàn)死。江湜避居橫河橋僧寺。越三日，別僧歸省，步行至嘉興。后又從蘇州逃回杭州，喘息未定，太平軍又破余杭，杭州再度告急。江湜只得帶著弟弟江澄，于七月廿五日逃往溫州投奔陳寶善，中秋前一日抵溫（早趙之謙半年）。未幾，噩耗傳來，其父在蘇州城破后，被太平軍所殺，其母和一妹亦投水身亡。

江湜在溫州住了一年又兩個月，輔佐處理縣署事務(wù)。次年十月十五日，他取道青田，逃往福州，在榕城一住就是3年。同治三年（1864年）四月，被任命為樂清翁垟長林場鹽課大使，董理鹽政，寓塔山寺。次年五月，離開樂清，調(diào)杭州佐治海運(yùn)。過了一年即病死，終年49歲。死前自作挽聯(lián)：“天賦清才，不登上壽；詩追變雅，自居古人?！薄案F塾師、小官吏、大詩人”——陳衍所稱道的“咸同詩壇之雄”就這樣凄涼地了卻了一生。

咸豐七年（1857年），江在繆梓幕府，但此時趙之謙因其妻身體不好，未留府中，二人未能結(jié)交。次年，當(dāng)趙之謙隨繆梓駐守常山隨軍佐幕府時，江在杭州另謀他職，再次錯過會晤之機(jī)。直至咸豐十一年（1861年）二月，兩人才得相識于溫州。趙之謙在《伏敔堂詩錄后》中稱：“江南畸人，浙江小官。余兄事者，長洲江弢叔。弢叔來吾浙，歲在丁巳。余知弢叔來，以戊午溧陽師之稱屬吏才者，故知之。辛酉，余客溫州瑞安，過永嘉，始見弢叔?！敝?，兩人旦夕相見，成為莫逆之交，“上下議論”，簡札往還，因此而撰成《章安雜說》。趙之謙在瑞安畫了兩張有關(guān)海產(chǎn)異魚圖：《異魚圖》《甌中物產(chǎn)圖卷》，一件贈陳寶善，一件贈江湜，可見他們之間的患難之情。江湜為其中的《異魚圖》題跋。十月十五日，江湜前往福州謀生。（7）

致江湜第一通信的主要內(nèi)容是趙之謙求江湜題寫有關(guān)雁蕩山的對聯(lián)，信里有“不虛至東甌”句，當(dāng)是趙客寓溫州時所寫。趙在另外一封寫于咸豐十一年（1861年）九月十六日的信中說：“弟大約五日內(nèi)來郡，仍住仁豐棧，可得數(shù)日聚。”（8）本書第三通也提到“今日已移寓仁豐棧矣”，剛好吻合。實際上，趙之謙到溫時間是九月廿五日。（9）本書第四通信中提到“畫畢即當(dāng)晉郡”，說明寫信時，人在瑞安。

上述兩封信中提到兩個人：平叔與藍(lán)叔，都是趙之謙的好朋友。平叔即梁衡，字平叔。咸豐十一年（1861年）與趙之謙同客瑞安（10）?！侗Q居士詩剩》中有兩首詩與梁氏有關(guān)，分別是《梁平叔有約于上海擬以九月間往娶以歸屬余畫梅花賬額戲圖丹桂連理復(fù)綴一詩用東坡先生松風(fēng)亭下梅花詩韻不忘本旨也》與《九月二十五日同梁平叔入郡將作歸計不復(fù)返瑞安矣行已遲薄暮始過永豐口占一律》。在瑞安的四個多月間，趙與梁交往頗密切，趙為梁作書畫多件。

藍(lán)叔即丁文蔚（1827年―1890年），字豹卿，號韻琴、藍(lán)尗等，浙江蕭山人。工詩詞，著有《棲碧詞》（11），收詞55首。根據(jù)趙之謙作《藍(lán)尗屬題大碧山館圖詩以廣之》詩：“今年見藍(lán)尗，豪興不減前。前后七八年，少壯終相懸……己未八月既望，燈下書此，但存其意而已，不足言詩也?！笨芍?，趙與丁相識于咸豐元年（1851年）或二年（1852年）。丁家有大碧山館，趙之謙、李慈銘、任熊等一些名士常與往來。丁先于趙到溫州府學(xué)任職，趙一到便向丁借錢紓困。兩位老友在亂世之中，相聚于東海之濱，一起探討書畫文字，曾制有“三生石上贈答之墨”（12），其情趣之相投，可以想見。從一幀任熊作《蓮花圖》（13）上趙之謙的補(bǔ)款“丁豹卿以任渭長少作貽平叔大兄”來看，丁文蔚到過瑞安，與梁衡亦相熟，贈以任熊畫作。

同治元年（1862年），趙之謙與丁文蔚重聚于福州。半年后，趙之謙再次回到溫州。而丁文蔚則在閩中任職到同治六年（1867年）以后（14），而其故居大碧山館則在戰(zhàn)亂中盛景不再了。江湜比趙之謙大11歲，丁文蔚比趙之謙大2歲，三人都以金石書畫擅名江浙，同聚溫州，詩文唱酬，交往密切，以兄弟相稱，時稱“東甌三叔”，傳為佳話。

第五通信中寫到“住郡中十日，不得一暢譚”，可知作于咸豐十一年（1861年）的十月五日前后。趙之謙在信中與江湜探討兩件事：太平軍戰(zhàn)事與處世態(tài)度?！靶謱W(xué)問極純，而凡事有粘字為祟。弟于禪未深，而靜中竟能徹到懸崖撒手地位。每遇事之轇轕不開者，初念亦覺眷戀，轉(zhuǎn)眼得空，因空得忘，故險阻當(dāng)前，伏枕即熟睡，無所謂憂患……吾知弢叔必定睛視，益甫必仰天笑也?！壁w勸江凡事要看得開，要“解脫”，“勿時時憂患”，字里行間透露出真率與機(jī)智，也看出趙之謙在流離歲月中的激蕩才情。江湜在《伏敔堂詩續(xù)錄》中有一首詩《答趙益甫》，可視為此信的回音。詩曰：

嗟我念兩弟，烽火見面難。

昨得書一紙，讀之淚汍瀾。

我方愧為兄，君愿為我弟。

何德以兄君，并以傷我意。

昨歲越州亂，君亦無家室。

無家兩相似，得非兄弟耶？

同君生東南，相對窮海曲。

且算天壤間，有兩江弢叔。（15）

二、繆門五子

據(jù)趙之謙兒子趙壽佺《皇清誥授奉政大夫晉封朝議大夫同知銜江西議敘知縣先考撝叔府君行略》（簡稱《府君行略》）所述，趙之謙在任繆梓幕府時，“一時同門之士如績溪胡丈（培系）﹑胡丈（澍）﹑溧陽王丈（晉玉）﹑余姚周丈（白山）暨武烈群公子，相與稽考辨難，質(zhì)諸武烈，以定是非”。

另據(jù)胡培系給胡澍撰《戶部郎中胡君荄甫事狀》中記：“培系與君客繆武烈公，前后六七年，與同門余姚周君雙庚、會稽趙君撝叔、溧陽王君西垞、繆君芷汀、穉循昆季，以文章道義相切磋，數(shù)君俱負(fù)雋才，然皆雅愛君，每考古訂今，搜奇選勝，非君在不樂也?！保?6）可知，王晉玉、胡澍、胡培系都是趙之謙青年時期的“戰(zhàn)友”，一起追隨繆梓，學(xué)文習(xí)武，可稱之為“繆門五子”。

王晉玉，生卒年不詳，字西垞，號瓚公，江蘇溧陽人。年紀(jì)恐是“五子”中最小的，非常崇拜趙之謙。兩人關(guān)系當(dāng)在師友之間，因而趙之謙信中稱王晉玉為“老弟”。在佐幕期間，跟著趙之謙學(xué)寫字，治《說文》?！侗V居士詩剩》之第二首即是《答王瓚公問學(xué)六首》（剩一），作于咸豐三年（1853年），時趙之謙25歲。詩云：

于古有四民，以士為上尊。

今惟農(nóng)工商，名乃實之賓。

識字務(wù)覓舉，八比且稱文。

如妝復(fù)如戲，鼓掌遂搖唇。

其幸自獲選，否亦潦倒均。

千百約師弟，一再誤子孫。

奄然死牖下，六十竟不聞。

英雄入彀中，禍甚于坑焚。

地下秦祖龍，游魂來笑人。

既勸讀書取仕，又抨擊八股文之害人，顯得很無奈。連云港龍?zhí)稘居袎K摩崖石刻記“咸豐六年（1856年）五月八日，長洲陸世潮、會稽趙之謙、溧陽王晉玉曾游其里”，亦為兩人交游之補(bǔ)證。

上海圖書館藏有胡澍書《說文解字部目》一卷，即是同治五年（1866）王晉玉謀刻。另何澄輯《說文解字五百四十部目》，據(jù)宋刻大徐本寫定刊刻，扉頁由趙之謙題字，后有王晉玉跋文，也是同治五年，說明他們都喜歡刻書，互相之間有合作。趙之謙所刻《仰視千七百二十九鶴齋叢書》序中提道：“歲在辛未，溧陽王瓚公已補(bǔ)官上虞，寄書申約，乞歲損百金為刻書費(fèi)，瓚公許我。明年壬申，得見新化鄒氏《讀書偶識》，欲持屬瓚公。書未發(fā)，瓚公又緣事解職?！蓖鯐x玉刻書以《說文》為主，這也佐證了他早年跟隨趙之謙治《說文》的依據(jù)。本集信中內(nèi)容提及《助字辨略》以及《畢九水集》，皆是文字訓(xùn)詁之作，即為問學(xué)往復(fù)之書。

胡澍（1825年―1872年），字荄甫、甘伯，號石生，安徽績溪人。道光二十四年（1844年），胡澍以古學(xué)受知于督學(xué)季芝昌，補(bǔ)諸生。咸豐九年（1859年）登舉人第，與趙之謙同年，亦從學(xué)繆梓，結(jié)交楊峴、趙之謙、戴望等人。咸豐十年（1860年），胡澍攜眷逃到紹興，與趙之謙比鄰而居，兩人“亂離得歡喜，團(tuán)聚從患難。寄居于我室，談笑恒徹旦。僦屋更比鄰，酒食互相喚”。（17）同年八月間，太平軍兵臨杭城，紹興危在旦夕，胡澍又?jǐn)y眷準(zhǔn)備返家，中途被阻隔在金華里鄭一帶，與趙失去聯(lián)系。直至次年夏天，趙之謙在溫州收到了胡澍的來信，喜出望外，馬上作詩成六百字向胡澍報告近況以及對他的思念與牽掛。同治元年（1862年）底，趙由溫州北上，與胡澍、沈樹鏞、魏錫曾相聚于北京，旦夕相從，其樂融融。兩人會試均落第，同病相憐，惺惺相惜。胡澍后得友人幫助捐升戶部郎中，分發(fā)山西司。

同治四年（1865年）八月，趙之謙出都返浙，九月經(jīng)金陵返紹。次年，趙有溫臺籌款之行，他在致陳寶善的信中詳述籌畫印結(jié)部費(fèi)的計劃，信末署款為“杭州寓次燈下”，與本書札接近。加之書寫風(fēng)格，大致可以推測此信作于同治五年（1866年）八月初九日，時胡澍任職戶部山西司。惜僅存信封，內(nèi)信散佚。同治八年（1869年）八月至十年（1871年）正月，趙之謙雖也數(shù)次過杭州，或客居曹籀家，或往溫臺借錢，均未作長留。目前看到幾件作于這期間的書畫作品，署款常寫“時客杭州”，與此札署款略為不同，可為參考，不能簡單依據(jù)。

胡培系（1813年―1888年），字子繼，號塢霞，安徽績溪人。趙之謙與績溪金紫胡氏家族的關(guān)系非常密切，他在《國朝漢學(xué)師承續(xù)記》中為胡云林撰傳時寫道：

之謙與培系同受業(yè)先師溧陽繆君之門，求其先世行誼至悉。時方馳意禪說，好談清虛。自識培系，得聆緒論，管穴之窺，實啟此日。

同治四年（1865年）夏，趙之謙出于對當(dāng)時文壇“盛行性命之譚，滿街都是圣人”（18）的不滿，準(zhǔn)備撰寫《漢學(xué)師承續(xù)記》，欲挽狂瀾于即倒。在撰稿的過程中，得到了胡氏的很多幫助，往復(fù)問學(xué)，要求提供胡氏一族學(xué)者的行狀與著述。除了兩人關(guān)系密切外，安徽績溪學(xué)派尤其胡氏一家學(xué)風(fēng)樸實，承緒漢學(xué)傳統(tǒng)，也正合趙之謙的旨趣。所以，《續(xù)記》中胡氏家族就有十余人，為第一大宗。

本書中致胡培系六通書札時間跨度較大，約自同治十一年（1872年）至光緒七年（1881年），內(nèi)容也不若前幾年出現(xiàn)的《論學(xué)叢札》之有系統(tǒng)、有規(guī)模。這幾通信或議家事，或論刻書，或問學(xué)術(shù)，無話不談，尤以第三封為最，可證兩人之間情同手足。信中請托胡培系于“傳道之外，約略勸諭”月喬在人情世故方面稍加歷練，并為“湊集幾文”，助其歸鄉(xiāng)?！霸聠獭逼淙舜肌Ｐ胖羞€提到他主纂《光緒江西通志》之事，稱：

《通志》秋后可畢功，前半部系一手經(jīng)理，似可突過前人。后半部（列傳也）因中丞不愿更張，半傳甚多，蕪穢難忍。然舊志已是此例，頗亦相類，與無識者觀之不覺也。

同治十一年（1872年）冬，趙之謙以國史館謄錄議敘知縣分發(fā)江西赴任，在劉坤一的協(xié)助下，被委辦省通志局差，主修《江西通志》，前后苦干7年，成稿計185卷。上海圖書館藏有一冊《趙撝叔贛省通志遺稿》稿本，約有14000來字。扉頁有趙之謙自題：“我盡我心錄，同治十二年二月，通志局。”“我盡我心”四字，可謂真實寫照。此志在江西省通志編纂史上占有重要位置，“（光緒）《江西通志》中的凡例，選舉表、經(jīng)政略、前事略，皆出其手。他在修志實踐中總結(jié)出錄宦績的‘四難之論，對后世修志者有一定影響?！盵1]

第四封信中提到“蒲孫”即程秉釗（1850年―1891年），又名秉铦，字公勖，號蒲蓀，胡澍的學(xué)生，晚清績溪三奇士之一，精研“三胡禮學(xué)”，潛心金石，曾與趙之謙一同編修《江西通志》，曾為趙之謙所著《勇盧閑詰》作序。趙之謙歿后，作《清故江西知縣會稽趙君墓表銘》，亦算得上是對趙之謙比較了解的朋友了。

（作者：戴家妙，中國美術(shù)學(xué)院教授）

注釋：

[1]李泉新.江西通志源流試探[J].贛圖通訊，1986（1）：15.

參考文獻(xiàn)：

（1）前兩名分別是山陰的朱庚與新昌的俞邦建，見《重修浙江通志稿·考選》。

（2）見趙壽佺《府君行略》。

（3）《為邵步梅太守畫菊》詩，自注：“余來甌由傅節(jié)子司馬以豫所勸，入閩依步梅航海?！?/p>

（4）鄒濤《趙之謙年譜》中稱是：應(yīng)故人之邀而客溫州。不知所據(jù)為何？當(dāng)時，故友丁文蔚已在溫州府學(xué)任職，此故人或即丁文蔚。

（5）見《二金蝶堂印譜》《亡婦范敬玉事略》。

（6）見《悲盫居士詩?！分断驳煤D甫書成六百字寄之》，清刻本。

（7）江湜之前曾兩度入閩：道光二十六年（1846年）十一月第一度赴閩，入彭蘊(yùn)章幕府。前后三年，歸里。咸豐三年（1853年）受李小湖（聯(lián)秀）之邀再赴閩中。江湜在《伏敔堂詩錄自序》辛酉年下注：“是冬，溫州多事，又避地至閩。”

（8）見戴家妙整理《趙之謙集》，第255頁。

（9）《悲盫居士詩剩》之《九月二十五日同梁平叔入郡將作歸計不復(fù)返瑞安矣行已遲薄暮始過永豐口占一律》。

（10）見趙之謙為梁平叔所作行書對聯(lián)：大山抱九曲，虛室仰萬流?？钣洠杭短m亭序》《易熟》，戲成二語，為平叔仁兄大人屬。時同客章安，趙之謙。

（11）手稿本，現(xiàn)藏浙江圖書館。

（12）該墨款署：撝尗藍(lán)尗合制于東甌學(xué)署。見《趙之謙銘志集存》。

（13）此畫經(jīng)寶寐閣蔡晨笙遞藏，后在2002年上海朵云軒秋季藝術(shù)品拍賣會上拍出。

（14）《魏稼孫日記殘稿》中“同治六年六月初五日”條下記：“借藍(lán)叔所藏冬心隨筆鉤本，校舊錄本一過。”

（15）見《伏敔堂詩續(xù)錄》卷一，清刻本。

（16）見《續(xù)碑傳集》卷七十九。

（17）見《悲盫居士詩?！分断驳煤D甫書成六百字寄之》。

（18）見《論學(xué)叢札》第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