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蕾蕾

摘 要：《鐵器時代》出版于1990年，是一部正面描寫南非種族隔離戰(zhàn)爭的作品。小說主人公卡倫太太見證了20世紀(jì)80年代中期血腥的南非，并深切體驗到種族隔離使國家產(chǎn)生分裂，對生命造成了重大傷害的事實。文章借鑒朱迪斯·巴特勒的戰(zhàn)爭倫理，對人類生命的脆弱特質(zhì)得以體認。此外，本文通過對卡倫太太行為的分析，意在探討人類極易遭受暴力的特質(zhì)、回應(yīng)暴力的方式和需承擔(dān)的倫理責(zé)任。而所謂的“非暴力”的倫理體系，其核心則是承擔(dān)責(zé)任以及道德方面的倫理掙扎，這一體系不僅指抗擊暴力的正義之舉，還包括對所有人生命的尊重與保護。

關(guān)鍵詞：庫切;《鐵器時代》;朱迪斯·巴特勒;倫理困境

中圖分類號：I478.074? 文獻標(biāo)識碼：A? 文章編號：1673-2596（2021）03-0045-04

引言

J.M.庫切（John Maxwell Coetzee，1940—）于2003年獲得諾貝爾文學(xué)獎，是著名的南非白人小說家。《鐵器時代》（Age of Iron）是一部描述周圍坍塌世界的作品，涉及戰(zhàn)爭與死亡。首先，庫切非常關(guān)注戰(zhàn)爭問題。在美國時，他關(guān)注越南戰(zhàn)爭并意識到戰(zhàn)爭對無辜民眾造成了巨大傷害。1971年庫切在接受彼得坦普的采訪時提出：“戰(zhàn)爭給人們提供了一種途徑去釋放大量被壓抑的侵略性與暴虐性，這不僅發(fā)生在戰(zhàn)場上，也發(fā)生在人們的客廳中。”[1]可見他對暴力的深切體會。回到南非后，種族隔離的矛盾愈加尖銳，但媒體卻被禁止發(fā)布相關(guān)照片或報告。其次，死亡意識籠罩著整部作品。而且在小說的創(chuàng)作始末，庫切的親人相繼離世，他因此親歷了死亡帶來的無限悲痛。

《鐵器時代》在形式上是一封長信，由卡倫太太寫給遠在美國成家生子的女兒。一天，年邁的白人知識女性卡倫太太得知自己處于癌癥晚期。在離開醫(yī)院回家的路上，流浪漢范庫爾引起了她的注意?；蛟S是出自同病相憐的悲憫之心，她收留了這個社會的棄兒，并且與之結(jié)為同伴。直到卡倫與黑人女傭弗洛倫斯（Florence）去尋找兒子貝奇，她才得以親自接觸到黑人的苦難。但是此前，理應(yīng)作為公眾聲音的電視、廣播和報紙卻對發(fā)生的暴行三緘其口。卡倫在目睹棚戶區(qū)發(fā)生的暴力之后，感到自己將會永久地生活在恥辱和地獄中。伴隨著深切的痛苦，她最終在范庫爾的幫助下離開了人世。

在所有研究庫切的資料中，使用文學(xué)倫理學(xué)研究的論文僅6篇，與文學(xué)倫理學(xué)相關(guān)的論文有22篇。其中對《鐵器時代》倫理方面的研究僅2篇，它們大多立足于對自我與他者的倫理關(guān)系的探討[2，3]。本文則借助朱迪斯·巴特勒的戰(zhàn)爭倫理，通過對作品中人物的弱勢之痛進行分析闡釋，借以探討人類脆弱不安的生命本質(zhì)。此外，本文意在分析脆弱與暴力之間通過表征領(lǐng)域的倫理轉(zhuǎn)換。通過對南非當(dāng)局操控媒體，把控話語，進而肆意地對他人施加痛苦的權(quán)利機制的揭露，探討我們該如何回應(yīng)暴力？如何讓暴力不再那么容易發(fā)生？

一、脆弱的生命——自身之痛

在《鐵器時代》中，卡倫與范庫爾皆孤苦無依、惶惑不安。前者不得不與癌癥朝夕相處，忍受著疾病對生命的摧殘。后者親歷海難，雖勉強逃生卻淪為殘疾，嘗試過很多工作皆以失敗告終。于卡倫而言，死亡意味著消失，她擔(dān)心自己無法被人理解銘記。而范庫爾則成為社會的棄兒，對生活表現(xiàn)出驚人的無知與冷漠。他們都渴望逃離當(dāng)前的社會，卻被迫套上沉重的枷鎖，舉步維艱。這種難以逃避的弱勢之痛如影隨行，加深了人物自身的脆弱感，致使他們只能在苦澀中惴惴不安地生活。

朱迪斯·巴特勒（Judith Butler）“倫理轉(zhuǎn)向”的基石是對人類生命脆弱不安的闡釋。在她的哲學(xué)體系中，生命處于互相依存、互相暴露的狀態(tài)，同他人之間的紐帶聯(lián)系構(gòu)成了我們。即當(dāng)我失去“你”，同時也失去了“我”自己，我們的生命依賴他人，任何暴力都無法清除這一事實[4]。

（一）卡倫的悲哀

首先，卡倫是年邁的、“無藥可救”的垂死者。作為一名退休教師，她獨自住在偏遠的郊區(qū)且沒有舉足輕重的社會地位，風(fēng)燭殘年的卡倫正如那座居住多年、早已衰朽的房子。她被白人社會排除在外，醫(yī)生對她的疾病也無能為力。卡倫從獨立的知識分子變?yōu)樗ト跄昀系牟∪?，失去話語權(quán)且被社會所拋棄，成為一個被邊緣化，得不到重視的人。

其次，卡倫作為無法擁抱孩子的母親。一方面，對女兒無私的愛是她隱瞞病情的初衷。她不忍打破女兒平靜的生活，因為“這不是一個正常的國家，人們不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盵5]另一方面，女兒離家時態(tài)度堅決，她曾發(fā)誓除非支持種族隔離制度的“那些人被絞死在路燈柱上她才回來，她回來朝他們的尸體扔石頭，然后在街上跳舞。”[5]可見女兒極其厭惡南非的社會制度，并斷然割舍了自己與祖國和血緣的羈絆。女兒的離棄使卡倫成為一個沒有歸屬感的人，她的來信和照片只會讓卡倫感覺到更陌生、更疏遠。這一缺席造成了卡倫永久的苦痛，即被未來拋棄的同時被親情“遺棄”。

最后，卡倫宛如囚禁在籠子里，體味著前所未有的孤獨。鐵柵欄的籠子將她與外界隔離，她的一片熱忱恰逢女仆弗洛倫斯的仇恨而一敗涂地。她羨慕弗洛倫斯可以與孩子相依為伴，并且真心喜愛著貝奇。但弗洛倫斯卻始終冷漠如鐵，隨著貝奇和約翰身上的鮮血流盡，卡倫承受著痛苦的啃噬和抓攫。黑暗籠罩著她，她終于平靜地走向死亡。

（二）范庫爾不合規(guī)范的生命

范庫爾和《邁克爾K的生活和時代》（Life and Times of Michael K）中的K同是園丁，卻又伴隨著身體的殘疾。但他遠不如K那么盡職盡責(zé)，K的殘疾僅在于兔唇，而范庫爾卻是蜷曲的壞手。K執(zhí)著于讓卡魯開滿南瓜花，而他則放棄勞作，四處流浪[6]。當(dāng)卡倫像對待乞丐一樣給他三明治和咖啡時，他憤怒地將其扔掉。卡倫提出用工作來換取報酬時，他同樣嗤之以鼻，始終拒絕著可能會出現(xiàn)的主仆關(guān)系。

范庫爾是一個飽經(jīng)滄桑且孤獨的靈魂。他曾在漁船上干活，卻不幸遭遇海難。自此，他因害怕溺水而不敢坐船，甚至雙腳完全不能沾水。在碼頭當(dāng)過工人，在動物保護協(xié)會打雜，在養(yǎng)狗場干活等。但他任何事都做不好：“一只手殘疾了，又不會做任何辦公室的工作。水手技能廢了。肢體不再靈活，也算不上體面人。人到中年，又沒有妻子?！盵6]在外人眼里他可能需要干凈的衣服，穩(wěn)定的工作和住所，但他不以為然。一方面，他雖然承擔(dān)著信使的任務(wù)，卻極不靠譜。他的行為舉止缺乏羞恥心，不知該怎樣去愛，甚至對生死也毫不在乎。另一方面，他盡可能真誠地對待身邊人，可畸形的環(huán)境造成了范庫爾的性格缺陷，使他最終只能成為社會的棄兒。

二、話語暴力——他人之痛

南非社會充斥著暴力，它們不僅發(fā)生在街頭巷尾，而且存在于大眾傳媒，滲透進生活的方方面面。政府正是通過對公共領(lǐng)域的嚴格把控，不僅抹殺了一部分人的生命，而且隱藏災(zāi)難、粉飾太平。隨著沖突的不斷加劇，南非的政客們在查禁民主機構(gòu)的同時實行了各種或明或暗的審查制度，導(dǎo)致人們難以公開批判戰(zhàn)爭，“因為主流媒體不會刊登這樣的報道，而且，只要批判就有可能招致瘋狂的打壓與審查?！盵4]

而卡倫太太親自體會到了南非當(dāng)局令人不齒的行徑：警察和醫(yī)院沆瀣一氣，對黑人實施監(jiān)控的同時倉促地對待他們的生命;無線電廣播、報紙及電視則弄虛作假，不僅嚴重脫離事實，而且向民眾鼓吹政府的呼聲;政客們更是沉悶呆板，他們用暴力維持著自己的統(tǒng)治，而且通過媒體制造出一種輿論，它極度排斥民眾的反戰(zhàn)情感與黑人的政治地位，同時又強硬地質(zhì)疑著異議的地位與價值。

（一）對警察的批判

卡倫對警察的態(tài)度是嫌惡與憎恨的。他們在街上日夜游蕩，監(jiān)視著那些領(lǐng)導(dǎo)人以及所有“可疑”的黑人，隨意抓捕他們并對其開槍。當(dāng)卡倫與警察說話時，他們無禮傲慢地對待這個年邁的女士。此外，警察的車故意追趕騎自行車的貝奇和約翰，并用車門推撞二人，導(dǎo)致兩個孩子受傷。而警察卻絕塵而去，完全不用承擔(dān)任何法律責(zé)任。

批判警察們?yōu)檫_目的而不擇手段的無恥行徑。為了抓捕約翰，他們破門而入并且擅自開槍。他們一方面將法律束之高閣，另一方面又打著執(zhí)法的名義闖入卡倫的家，只因她曾與黑人有過接觸，所以她的書籍、資料等被沒收，本人也受到嚴厲的審查與監(jiān)控?？▊惐砻髯约簩ρ巯碌氖录虩o可忍，但警察對她的言語極為不快，他們嘲笑著卡倫的衰朽迂腐。槍殺約翰之后，警察再一次玩弄法律，他們竭力捏造證據(jù)，以私藏武器為由對其進行指控。而救護車上的人，醫(yī)生，警察都是一丘之貉，他們無視他人的痛苦，隨意對待還是個孩子的約翰。面對這一切，卡倫深感痛苦，并且慶幸自己的女兒早已出國。

（二）對公共話語的抗拒

1975年南非引進電視，像在美國時必須忍受布什在電視上的戰(zhàn)爭鼓動一樣，庫切只能強忍電視節(jié)目中政客們的惺惺作態(tài)，并將這種生理厭惡感通過卡倫的言辭傳遞出來。在小說中，卡倫對電視產(chǎn)生了強烈的抗拒，并且“當(dāng)這些人講話時，我總是站著，作為我保持自尊的一種方式?！盵5]卡倫稱呼部長和政客們?yōu)閯Ｗ邮?，厭棄他們冠冕堂皇的言論。?dāng)她“翻開報紙，打開電視機時，就像跪在地上被人當(dāng)頭澆了一泡尿?！盵5]可見，卡倫因生活在虛假言論中而羞愧不安。那些政客們在電視上慢吞吞的節(jié)奏“活像是錘子敲擊的節(jié)奏：殺戮，殺戮，殺戮”，而我們看電視就像鳥兒面對毒蛇，體味著被欺壓、被懾服的震顫[5]。

在南非，公眾話語被政客們霸占，他們混淆視聽，形成一種話語的霸權(quán)模式。這種模式將人置于二元對立之下，在政客們看來，如果同情黑人，就是反對白人的統(tǒng)治且與其為敵，所以不容姑息。

三、批判暴力——非暴力倫理體系

卡倫太太難以忍受南非當(dāng)局對以貝奇和約翰為代表的黑人們“犯下暴行”，即“將他人置于危險境地，傷害他人甚至抹殺他人生命?！盵6]在任何時候，暴力絕對是最糟糕的狀態(tài)。卡倫遵守著庫切先生“反對一切形式的暴力問題，即使暴力可以解決政治問題”的原則，同時又認識到絕對意義上的“非暴力”是不可能的，因此期望尋找合理的方式對白人的強權(quán)統(tǒng)治進行反抗[1]。

（一）當(dāng)局的不法暴力

在黑人與白人的對抗中，很多個像貝奇一樣的孩子輕易死去。但他們的死亡似乎不值一提，不僅無法得到承認，甚至難以公開哀悼?？▊惸慷秘惼嫣稍诳帐幍牡匕迳?，“他的眼睛大睜著，眼里帶著孩子氣的迷茫。”[5]他的“面孔”傳遞著生命的脆弱無辜，當(dāng)局卻無視生命的脆弱以及禁止暴力的倫理要求，隨意褫奪對方的生命。

不僅是弗洛倫斯一家，整個焚燒的棚戶區(qū)以及更多的黑人家庭，都生活在這種痛苦中。當(dāng)前的南非政府將民眾分為兩類：“一類是值得呵護、值得珍視的人，他們的逝去讓人悲痛欲絕;另一類是不名一文的存在，他們不值得重視與認可，即便死去也不足為惜。”[8]我們尤為需要注意的是，這些特定人群（比如黑人們）的生死能否得到尊重？他們的面孔能否得到重視？而對他們的承認則有助于我們體認生命的脆弱不安，這也是我們借以反對暴力的力量。

（二）黑人反抗的“同志情誼”

首先，這種以“同志情誼”為名義的殺戮是野蠻人的行徑，為卡倫所不齒。在她看來，除了死亡、殺戮和精神空虛之外，同志情誼什么都不是。她反對以暴易暴的惡性循環(huán)，“反感那些鼓吹犧牲的號召，那些號召最終是讓年輕人血灑黃土?！盵5]而且直言這種戰(zhàn)爭只不過是年長者強加給年輕人的戰(zhàn)爭。

其次，卡倫認為孩子們應(yīng)該在學(xué)校接受教育。對于孩子們燒毀學(xué)校且拒不上學(xué)，老師塔巴拿先生放棄課堂，成為一名革命者等事件，卡倫表示不可理喻。她始終認為，接受教育對孩子們來說至關(guān)重要。盡管在以往的歷史中黑人受到不公的對待，但受到傷害往往意味著有機會對傷害做出反思并發(fā)現(xiàn)傷害散播的途徑，而不是以牙還牙，追求雙方的傷害結(jié)果在數(shù)量上的平等。一味地以暴易暴只能加速自身和他人的毀滅，斷送年輕一代的未來，除此之外毫無益處。

（三）卡倫的非暴力主張

首先，卡倫傳遞著有關(guān)道德和愛的價值觀?？▊愂且粋€退休的知識分子，她喜愛閱讀維吉爾和托爾斯泰，彈奏著巴赫和斯托克豪森的音樂。于內(nèi)心深處，卡倫追求著真理和人性，向往著寧靜平和、彼此包容的生活。但她的這種堅守卻使得自身與時代脫鉤，因此她看起來是那么格格不入、愚昧可笑。她無法忍受眼下正在發(fā)生的事件和暴力。身邊的人道德和愛的缺失讓她倍感恥辱，心靈的痛苦和羞愧更是讓她不堪重負。但她始終堅持初衷，不管多么憂傷和憤怒，都渴望用愛來彌補裂縫，她傳遞著對南非強烈的愛和對別人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

其次，重建倫理體系的必要性。于社會方面，人與人之間充滿敵意與防備。首先，竊賊肆意，他們不僅拿走隨身可藏的東西，而且對家里進行徹底的破壞。其次，約翰和貝奇完全無視尊老愛幼的道德規(guī)范，肆意毆打驅(qū)逐范庫爾。此外，他們甚至縱火燒掉學(xué)校。于家庭方面，貝奇和約翰無視邊界感和他人的隱私，擅自僭越卡倫太太的私人空間，從窗戶進入車庫并且睡在她的車里。但弗洛倫斯不僅縱容孩子們，而且為他們的所作所為感到驕傲自豪，忽視了為人父母的責(zé)任。

最后，呼吁中止暴力的前提是承認生命。眼下的社會只做一個好人遠遠不夠。我們要做的是以和平的名義反對一切形式的暴力破壞，而不是針鋒相對，睚眥必報。在回應(yīng)暴力的同時，要認清一個倫理問題：誰是生命？保護誰免受暴力傷害？此處的生命，自然是兩個生命，即自我的生命和他人的生命。我們的生命受制于他人，與他人緊密相連。因此，我們在保護自己免受傷害的同時，也要保護他人的生命。

文章結(jié)尾處夢見古希臘的女神，則象征著某種意義上人文主義的實現(xiàn)。“Florence”，是古希臘培養(yǎng)武士的斯巴達主婦，而黑仆的名字也是Florence，則表達了對黑人的承認和肯定，白人卡倫承受著她的審視和監(jiān)督。

結(jié)語

卡倫聲嘶力竭的三個告白是對南非政府的控訴、對離棄的譴責(zé)和對未來道路的呼喚[5]。而范庫爾則消極地反抗著當(dāng)前社會既有的倫理規(guī)范。文章通過對他們脆弱處境的分析闡釋，使我們認識到自我與他人緊密相連、不可分割。因此，我們必須尊重生命，禁止殺戮。與此同時，官方通過對語言、傳媒等表征領(lǐng)域的利用和操控，不僅否定了一部分人的生命，而且以目的性的管控去褫奪某些主體與群體的權(quán)利。文章力求揭露與批判這些充斥在媒體與公共領(lǐng)域中的無聲無血的暴力。主人公卡倫作為一個清醒的反抗者，不僅怒斥了當(dāng)局的非法暴力，同時又對黑人鼓吹的“同志情誼”表示了反對。她試圖用自己的方式回應(yīng)暴力，即以愛和道德來重建社會，并且勇敢地對非法暴力提出質(zhì)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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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1〕J·C.坎尼米耶.J·M.庫切傳[M].杭州：浙江文藝出版社，2017.

〔2〕景迎.《鐵器時代》中的倫理抉擇[J].鄂州大學(xué)學(xué)報，2014，21（06）：45-46.

〔3〕徐鴻.論庫切三部小說中的倫理身份與倫理選擇[D].武漢：華中師范大學(xué)，2018.

〔4〕朱迪斯·巴特勒.脆弱不安的生命[M].河南：河南大學(xué)出版社，2013.

〔5〕J.M.庫切.鐵器時代[M].浙江：浙江文藝出版社，2011.

〔6〕J.M.庫切.邁克爾K的生活和時代[M].浙江：浙江文藝出版社，2004.

〔7〕鄭家馨.南非通史[M].上海：上海社會科學(xué)院出版社，2018.

〔8〕朱迪斯·巴特勒.戰(zhàn)爭的框架[M].河南：河南大學(xué)出版社，2016.

（責(zé)任編輯 賽漢其其格）

Vulnerability and Violence： The Ethical Dilemma in the Age of Iron

HE Lei-lei

（School of Literature， Hebei Normal University， Shijiazhuang 050024， China）

Abstract： Age of Iron， published in 1990， is a positive portrait of South Africa's apartheid war. Mrs. Cullen， the protagonist of the novel， witnessed the bloody South Africa in the mid-1980s， and deeply experienced the fact that apartheid caused cracks in the country and caused great damage to lives. The article draws lessons from Judith Butler's war ethics to recognize the fragility of human life. In addition， through the analysis of Mrs. Cullen's behavior， this paper aims to explore the characteristics of human beings that are vulnerable to violence and the ways and ethical responsibilities of responding to violence. The core of the so-called "non-violence" ethical system is the ethical struggle in terms of responsibility and morality. This system not only refers to the just action to fight against violence， but also includes the respect and protection of all people's lives.

Keywords： John Maxwell Coetzee; Age of Iron; Judith Butler; Ethical Dilem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