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花人遠天涯近

薛良　武雪江

蜀葵玉簪湖石 紙本設色75.8×3.5cm 黃賓虹浙江省博物館藏

2021年4月30日，“隔花人遠天涯近——齊白石·黃賓虹花鳥畫展”在北京畫院美術館舉行。此次展覽由北京畫院聯(lián)合浙江省博物館、浙江美術館共同推出，展覽分為“接木移花手段”“含剛健于婀娜”“不似之似為上”三大板塊，匯集齊白石、黃賓虹的花鳥畫作品、寫生、畫稿等共計169件（套），全面展現(xiàn)齊白石、黃賓虹花鳥畫藝術的發(fā)展歷程與卓越成就，梳理并呈現(xiàn)兩位藝術巨匠在寫生方式、創(chuàng)作題材及藝術理念層面的異同。

齊白石

黃賓虹

“北齊南黃”雙峰并峙

左圖：翠鳥大蝦 紙本設色 133×33.5cm 齊白石 北京畫院藏右圖：蔬菜蟋蟀 紙本設色 133×33.5cm 齊白石 北京畫院藏

齊白石、黃賓虹畢生致力于探索中國畫的發(fā)展與轉(zhuǎn)型，二人生前分別被授予“人民藝術家”和“中國人民優(yōu)秀畫家”的稱號。齊白石山水、人物、花鳥、水族、草蟲兼善，其中尤以寫意花鳥被世人所知。黃賓虹雖然以山水畫聞名于世，但是其花鳥畫同樣有著極高的成就。畫家潘天壽曾評價：“人們只知道黃賓虹的山水絕妙，花鳥更妙，妙在自自在在?！北M管兩位藝術巨匠的花鳥畫風格迥異，卻代表了中國畫發(fā)展的多樣性。他們不同的人生經(jīng)歷、創(chuàng)作經(jīng)驗和藝術理念均為20世紀中國畫的發(fā)展提供了有益的滋養(yǎng)，亦為現(xiàn)今花鳥畫的創(chuàng)作提供了借鑒。

齊白石的“紅花墨葉”

1919年，齊白石正式定居北京。此時他的畫風學八大山人的冷逸一路，所以并未在京城畫壇立足。在好友陳師曾的勸告下，齊白石以

“從此決定大變，不欲人知，即餓死京華，公等勿憐”的決心進行“衰年變法”。在師法古人的基礎上，他的花鳥畫吸收吳昌碩等海派畫家的長處，終于開創(chuàng)出獨具個人特色的“紅花墨葉”一派。

荷花小魚紙本設色 134×34cm 齊白石 北京畫院藏

芙蓉圖 紙本設色 68.5×33.2cm 黃賓虹 浙江省博物館藏

成熟時期的齊白石花鳥畫，親近自然、謳歌生命，取材方面將原來文人不屑表現(xiàn)的花鳥魚蟲、農(nóng)家蔬果植入畫面，極大地拓展了傳統(tǒng)花鳥畫的表現(xiàn)范疇;章法構圖上以“接木移花手段”進行大膽嘗試與改革，將濃重的墨色與艷麗的紅色巧妙搭配。這樣的花鳥畫作品不但突破了傳統(tǒng)花鳥畫的審美意趣，也更加符合廣大民眾的審美趣味，雅俗共賞。

黃賓虹的“剛健婀娜”

黃賓虹研究、臨摹古人一生不輟，更是將勾摹古人作為自己的日課。在“師古人”的基礎上，他還提倡游觀、寫生，強調(diào)“師造化”。雖然在取材上不像齊白石那樣豐富，但是黃賓虹筆下的花鳥卻展現(xiàn)出隨心所欲、自由自在的畫風。

黃賓虹提倡勾花點葉，筆下花鳥往往筆簡意足，一揮而就，物態(tài)盎然。晚年擅長用破墨、漬墨之法，用色隨性，淋漓盡致。他將書法用筆融入花鳥畫中，使得其花鳥畫呈現(xiàn)出有節(jié)奏的點畫韻律，看似用筆松散、輕松自在，實則內(nèi)在法度謹嚴。作為傳統(tǒng)筆墨的集大成者，黃賓虹將自己的“五筆七墨”生動地運用于花鳥畫中，作品呈現(xiàn)出一波三折、含剛健于婀娜的獨特風格。

卷丹蟲石紙本設色 97×38cm 黃賓虹 浙江省博物館藏

左圖：禽鳥稿紙本設色 26.5×30.5cm 黃賓虹 浙江省博物館藏右圖：一魚二蛙紙本水墨 35×23.5cm 齊白石 北京畫院藏

齊與黃的“不似之似”

齊白石常說：“作畫妙在似與不似之間，太似為媚俗，不似為欺世。”黃賓虹作畫也提倡“作畫當以不似之似為真似”。這并不是偶然的巧合，而是兩位藝術大師在長期的藝術實踐與探索中，悟出的畫之真訣和中國美學之精髓。

齊白石、黃賓虹兩位畫壇巨匠在題材選取、筆墨語言、設色特征、章法構圖上存在著諸多不同，在花鳥畫領域開創(chuàng)出截然不同的風格和面貌，但是卻對傳統(tǒng)的筆墨趣味和審美追求保持著驚人的一致。這背后凝聚著兩位大師對古人、對造化孜孜不倦的追求與探索，凝聚著他們對自然和生活細致入微的觀察與體悟。

此次展覽還呈現(xiàn)了齊白石、黃賓虹的花鳥寫生畫稿，這些極為“形似”的底圖也為我們揭示了兩位藝術大師成功背后的勤勉之路。

左圖：殘荷 紙本設色 117×34cm 齊白石 北京畫院藏右圖：荷塘秋趣 紙本設色 106.6×39.9cm 黃賓虹 浙江省博物館藏

左圖：風竹 紙本水墨 129.5×33cm 齊白石 北京畫院藏右圖：墨竹 紙本水墨 115×33cm 黃賓虹 浙江省博物館藏

左圖：荔枝蜻蜓 紙本設色 136×33.4cm 齊白石 北京畫院藏右圖：松鷹圖 紙本水墨 182×47cm 齊白石 北京畫院藏

左圖：芙蓉紫薇 紙本設色 65.6×33.2cm 黃賓虹 浙江省博物館藏右圖：芍藥 紙本設色 80.5×45.5cm 黃賓虹 浙江省博物館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