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春酒》，悟“地道家鄉(xiāng)味”

在人教版初中語文教材中，有一篇課文受到教師越來越多的關注，這就是臺灣著名女作家琦君的《春酒》。梳理相關的文獻，可以發(fā)現(xiàn)對這篇散文的解讀的切入口是多種多樣的，在這些解讀當中既有共性又有個性。從共性角度來看，解讀者都能夠發(fā)現(xiàn)這篇散文是關于春節(jié)的相關描寫，同時在描寫的過程當中作者又有細致的觀察和細膩的情感。從個性的角度來看，解讀者往往會從課文的不同關鍵詞入手，然后進行相關的演繹。應當說，無論是共性的發(fā)現(xiàn)，還是個性的選擇，對于這篇課文的解讀而言都是合適的，這樣的判斷也符合對文本進行多元解讀的教學要求。

在教學中筆者發(fā)現(xiàn)，部分學生在解讀這篇課文的時候，感覺到一絲陌生感，而這種陌生感如果不能有效的消除，那學生就很難真正讀懂這篇散文。很顯然如果出現(xiàn)這樣的結果，那課文解讀是不到位的。教師應當認識到語文閱讀教學是語文教學最重要的實施途徑，也是語文教學中最為瑰麗絢爛的園地。閱讀教學有其根本的命意：一是通過閱讀傳播人類文明，這是語文閱讀教學的文化傳承功能;二是通過閱讀教學，引導學生掌握語文知識，培養(yǎng)語文能力，提高語文素養(yǎng)。[1]尤其是對于《春酒》這篇課文而言，堅持這樣的認識然后去解讀，并努力消除學生在閱讀中的陌生感，應當成為本文解讀的一個重要切入角。

一、春酒是“地道家鄉(xiāng)味”的載體

《春酒》原文中說的是“道地家鄉(xiāng)味”，在表征意義相同的情況下，筆者選擇“地道家鄉(xiāng)味”的說法來闡述。從實際意義的角度來看，“春酒”的概念對于絕大多數(shù)學生而言并不熟悉，但眾所周知，像《春酒》這樣的散文，想要告知學生的絕不只是春酒這個概念，從全文的行文角度來看，課文最后一段當中所說的“究竟不是道地家鄉(xiāng)味啊”才是真正的點睛之筆，當作者自己“如法炮制，泡了八寶酒，用于供祖后，倒一杯給兒子，告訴他是‘分歲酒……”時，所描寫的其實是對她遠離了幾十年的故鄉(xiāng)的思念，正如有解讀者所說，這不是一首詩，也不是一曲歌，而是一杯春酒。[2]由此可以認為，當教師引導學生解讀這篇課文的時候，只有緊扣對故鄉(xiāng)的思念，才能打開文本解讀的大門。

這實際上并不是一個新的發(fā)現(xiàn)，梳理相關文獻可以發(fā)現(xiàn)，相當一部分解讀的切入角度，正是從對故鄉(xiāng)的思念切入的。但筆者以為，“把戲人人會做，個人技巧不同”，“對故鄉(xiāng)的思念”在很多文本當中都有體現(xiàn)，但是在《春酒》這篇課文里卻有著一個獨特的載體，這就是春酒——一個應當具有“地道家鄉(xiāng)味”的春酒。

地道家鄉(xiāng)味強調(diào)的是家鄉(xiāng)味的地道，實際上當作者遠在他鄉(xiāng)且能夠如法炮制的時候，兒子卻是“挑剔”的——雖然“如法”，但卻不是“地道家鄉(xiāng)味”。因此這篇課文中的春酒實際上是有兩種的：一種是媽媽所制的春酒，另一種是自己所制的春酒?？梢钥隙ǖ氖?，正是春酒承載了“地道家鄉(xiāng)味”在課文中的所有內(nèi)涵。因此對課文的解讀，就應當從“地道家鄉(xiāng)味”切入。

二、在《春酒》細讀中感悟“家鄉(xiāng)味”

劉勰在《文心雕龍·知音》中寫道：“夫綴文者情動而辭發(fā)，觀文者披文以入情。”有人據(jù)此解讀《春酒》認為借助于劉勰的這句話，可以理解為前句講的是作者創(chuàng)作的心路歷程，后句講的是讀者閱讀理解文章的過程——通過文辭領悟作者寄寓在文中的情感。[3]那么在《春酒》這篇課文的細讀當中，如何去感悟地道的家鄉(xiāng)味呢？筆者以為課文當中還有一處細節(jié)應當重視。

上文已經(jīng)提到，課文中的春酒實際上有兩種，一種是媽媽制作的春酒，一種是自己制作的春酒。媽媽制作春酒的時候身在故鄉(xiāng)，所用的材料都是家鄉(xiāng)的材料;自己制作春酒的時候身在異鄉(xiāng)，即使是同樣的材料，同樣的方法所制作出來的八寶酒，卻依然不可避免的被挑剔。這可以讓閱讀者也就是初中學生，能夠領悟到一個道理：真正的地道家鄉(xiāng)味，應當是生于家鄉(xiāng)長于家鄉(xiāng)的材料制成的物品的味道。

這樣的結論是學生在閱讀的過程當中可以自主得出的，這一結論的得出，離不開學生對課文的細致解讀。但是要感悟家鄉(xiāng)味，對課文的解讀還可以更加細致一些。比如說，當課文中的“我”遠在異鄉(xiāng)的時候，其實也有著同樣一個身份，那就是“媽媽”。

在課文的前八段，課文中的媽媽就是“母親”，緊扣母親這個人物角色有許多細致的描寫。這些描寫有的是直接的，有的是間接的。直接的描寫，比如說“母親在冬至那天就泡八寶酒”，“到了喝春酒時，就開出來請大家嘗嘗”……間接的描寫，比如說“我喝完春酒回來，母親總要聞聞我的嘴巴”“母親是從不上會的，但總是很樂意把花廳給大家請客”……無論是對春酒的直接描寫，還是對春酒的間接描寫，其實總在體現(xiàn)一個要點，那就是無論是春酒的制作還是食用，在故鄉(xiāng)那個氛圍里味道才是地道的。通過這樣的解讀，可以讓學生認識到“故鄉(xiāng)”并不是一個空洞的概念，對故鄉(xiāng)的思念，往往正是將情感寄托在像春酒這樣的飽含著故鄉(xiāng)味道的物體之上。

在課文的倒數(shù)第二段，“我”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兒子的媽媽。我以媽媽的身份給兒子制作春酒的時候，兒子的體驗卻與自己完全不同：當“我”的身份是孩子時，我對春酒是無限期待的;當“我”的身份是母親時，“我”也希望自己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能夠在兒子身上得到延續(xù)，然而兒子的體驗并不完全符合自己的期待，但這并不意味著兒子與自己的情感是背離的，實際上正是因為兒子的“挑剔”，才讓自己內(nèi)心那種最為淳樸的思想情感被激活。于是課文解讀者就在最后一段看到了點睛之筆——“究竟不是道地家鄉(xiāng)味啊”！并且留下了一個問題：可是叫我到哪兒去找真正的家醅呢？

三、文本中“地道家鄉(xiāng)味”的意涵

地道家鄉(xiāng)味的載體是春酒，課文的標題是春酒，在解讀課文的時候，春酒毫無疑問是課文解讀的線索之一。這實際上是一條顯性的線索，隱性的線索實際上是“地道家鄉(xiāng)味”。這一點其實初中學生在課文解讀的過程當中也能夠有所發(fā)現(xiàn)，不少學生通過對課文的詳細解讀后，形成一種認識：課文前面花大篇幅寫自己小時候所體驗到的與春酒相關的生活細節(jié)，看起來瑣碎，但是在讀到課文最后兩段的時候，卻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用一些學生的話說“正是因為通過對前文大量描述的仔細閱讀，才發(fā)現(xiàn)最后的描寫雖然簡潔，但卻如同豐沃的土壤之上生長出的一朵花一樣引人注目”。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不少學生對最后一段所提出的問題也表達出自己的想法：雖然作者沒有給出答案，但是卻讓閱讀者有了一個廣闊的思考空間，在這個空間里閱讀者可以將自己的生活經(jīng)驗與課文聯(lián)系起來，然后去獲得新的理解與認識。這樣的理解與認識，可以讓學生對課文中的隱性線索，也就是“地道家鄉(xiāng)味”的理解更加深刻，而這也就化解了學生在閱讀當中產(chǎn)生的陌生感。

對于學生這樣的理解，教師一定要給予積極評價。也就是說教師的課堂點評要精到：“精到”是“精細周到”之意，在此處指教師點評要“及時、精準、到位”。它需要做到兩點：點評及時有效，點評精練到位;拒絕重復，拒絕模糊，拒絕單一，力求綱舉目張，一針見血，舉一反三，以發(fā)揮教師課堂話語的最大效益。[4]只要教學評價能夠真正達到這樣的標準，那就能夠引導學生在課文解讀的過程當中，真正讀出“地道家鄉(xiāng)味”的意涵，從而讓學生在理解課文的時候能夠達到一個新的境界。

參考文獻：

[1]嚴建彪.關乎宏旨 應然而生——也談《春酒》教學中的“主問題”設計[J].中學語文教學，2009（11）：33-34.

[2]許明霞.《春酒》課堂實錄[J].中學課程輔導（教師通訊），2016（1）：35.

[3]張合寶，鄒欣.品讀領悟 披文入情——《春酒》教學設計及點評[J].中學語文教學參考：初中生版，2017（1）：89-93.

[4]劉勇.追求“四有”，讓課堂點評更精到——以《春酒》的課堂教學點評為例[J].語文教學通訊：初中（B），2013（10）：35-36.

洪曉琴，甘肅省武山縣第四中學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