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織（下）

加映

上期回顧：小憶在桃花林遇到了一位會織布的神秘女人……

小憶禁不住走近，看見女人細(xì)長白嫩的手指，像魚一樣在密密匝匝[zā]的細(xì)線上穿梭。她旁邊的支架上晾曬著織好的布，布上印著桃花、青山、飛鳥……活靈活現(xiàn)。

女人抬頭看見了小憶：“要買布嗎？”小憶想到今天賣瓜果的錢還塞在口袋里，有錢就有底氣，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女人站起來了，指著架子上的布說：“各種花色的都有，任你挑。”小憶看了一圈，猶豫不知該買哪一匹。

“如果沒有喜歡的，你喜歡什么花色的，說出來我馬上給你織?！毙浛匆姴贿h(yuǎn)處有一大片野花，圓圓的暗綠色的葉片，散著一粒粒米粒似的小黃花。“這種花色能織嗎？”小憶指著那片野花，聲音怯怯地說。女人看了看那片野花，對小憶說：“可以，馬上幫你織好?！迸艘贿吙棽家贿叧鹆烁?，那是一首關(guān)于不起眼的小黃花的歌。

溪流的水面上映出了小憶的身影和溪邊桃樹的影子。小憶端詳著自己的身影，花瓣飄落，落在自己的影子上又隨流水離去了。小憶決定用那匹織有小黃花的布，做一條裙子。去年夏天，夏淼淼就穿著這樣一條碎花裙，很可愛。

“織好了。”女人解下織好的布，展示給小憶看。小憶撫摩著那塊布，布上的野花和真的一模一樣，她甚至能感受到從野花叢中吹來的風(fēng)，花枝顫動，她嗅到了淡淡的花香。

女人把那匹布卷起來，用草莖搓成的繩子綁好，遞給小憶：“記得多給那些花澆水，曬太陽也是必需的?！毙淈c(diǎn)了點(diǎn)頭。

正要離開時，女人叫住了她，遞給她一塊印有桃林的布：“這塊布送給你，可以做一條窗簾?！毙浗舆^布，說了感謝話，跑出了桃林。這時天已經(jīng)黑了，她聽見爸媽呼喚自己的聲音。小憶跑回到爸媽賣涼皮的攤位前。媽媽迎上去：“小憶，你去哪兒了，我找了一大圈也沒找到你！”小憶望著夜色淹沒的桃林，心中有一種奇異的情感。

回到家，小憶展開卷起的布。望著活靈活現(xiàn)的野花，媽媽驚訝得合不上嘴。媽媽問小憶這匹布哪兒來的?；貞浱伊值囊磺?，仿佛是一場夢，小憶說起了那個織布賣布的女人。小憶想起女人的話：多給野花澆水。她拿起澆水的水壺，往那匹布上灑了些水。喝足了水，那些鮮活的野花開得更艷了。

小憶想用這匹布做一條裙子，這是她買布之前就想好的。媽媽學(xué)過裁縫，決定親自為小憶做裙子。幾天下來裙子做好了，這是一條與眾不同的裙子：野花開開落落，不斷改變?nèi)棺拥纳?，而且它總能自動改變大小以適應(yīng)小憶的身材。

小憶看著那件裙子，突然有些膽怯了。她想到了夏淼淼，也許她比自己更適合穿這條裙子。小憶把裙子掛在房間，每天照料著它。她在等，等自己有足夠的信心穿上它。

春去秋來，萬物進(jìn)入凋零季節(jié)。裙子上的野花也枯黃了，裙子變得灰撲撲、皺巴巴的，根本不能穿了。小憶看著裙子傷心起來。

有一天，小憶想起了女人送給她的那塊做窗簾的布。布上的桃花也謝了，小憶還是把它做成窗簾掛在了窗戶上。

一天夜里，小憶從夢中醒來。月光把窗簾照得發(fā)亮，一陣簌簌[sù]作響的聲音，她看見一顆顆桃花苞從灰黑的樹枝上拱出來了?；ò归_，變成了一朵朵桃花。在桃林深處，她看見了織布的女人。

小憶禁不住朝窗簾走去，一直走到桃林深處織布女人的身邊。女人像第一次見到小憶似的問道：“要買布嗎？”小憶點(diǎn)了點(diǎn)頭。

“要什么花色的，這里應(yīng)有盡有?！迸酥钢h浮在身后的布匹說。

小憶指著不遠(yuǎn)處米粒樣的黃色小花說：“要這種花色的。”像上次那樣，女人唱著歌，一會兒的工夫就織好了一匹布。

媽媽用這布又為小憶做了一條裙子。小憶穿上那條開著小黃花的裙子上學(xué)。走到校門口時，她看到了夏淼淼，她也穿著一條裙子，是一條開著淡藍(lán)色喇叭花的裙子。

“這條裙子真好看，很適合你呢?！毕捻淀悼粗浾f。

“是嗎，謝謝?！毙浛粗约荷砩系娜棺有α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