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志海,莫 騫,陳欣瑤,盤雨薇,廖麗姍,蔡依淳
(嶺南師范學院 地理科學學院,廣東 湛江 524048)
2019年12月以來,新型冠狀病毒肺炎(以下簡稱新冠肺炎)疫情席卷全球,截至北京時間2021年2月27日22時,全球新冠肺炎累計確診病例超過11 307萬例,累計死亡病例超251萬例[1]。目前新冠肺炎研究主要集中在病毒病因、預防、診斷、治療及風險傳播等方面[2-3]。新冠肺炎疫情不僅會造成人員直接死亡,還對公眾心理有很大的影響,而公眾風險感知與應對行為反過來又會對疫情發(fā)展產(chǎn)生巨大影響。對公眾疫情風險感知與應對行為進行研究,有利于政府構(gòu)建風險溝通機制,以完善突發(fā)公共衛(wèi)生事件應急管理。
關(guān)于人感染病毒的疫情風險感知研究,主要分為風險感知特征和風險感知影響因素兩個方面。在風險感知特征方面,時勘等[4]對SARS期間我國17個城市4 231名市民的風險感知特征及心理行為進行了研究。李希光等[5]研究發(fā)現(xiàn)在新冠肺炎疫情爆發(fā)初期,公眾風險感知存在差異。章燕等[6]認為疫情嚴重程度不同地域的公眾對風險感知存在顯著差異。許明星等[7-8]指出公眾對新冠肺炎疫情的風險感知存在“心理臺風眼效應”。在風險感知影響因素方面,LIU等[9]指出風險感知的影響因素主要包括個體特征和焦慮情緒。孫俐麗等[10]認為信息源和信息內(nèi)容是公眾疫情風險感知的原因型因素。閆巖等[11]研究了信息獲取對個人層面和社會層面疫情風險感知的影響。張放等[12]分析了疫情心理時空距離對公眾風險感知的影響,認為時間距離的縮短會導致公眾情緒變得更加負面。綜上所述,導致公眾風險感知差異的因素還有待探討,只有將多種維度因素通過理論框架結(jié)合起來,才能形成一個整體性的研究體系。
隨著疫情的擴散,越來越多的社會問題開始衍生,其中包括風險感知與疫情風險偏差的問題,這種偏差是導致公眾不合理行為的主要原因[13]。LIBERMAN等[14]認為風險感知的偏差大小取決于建構(gòu)主體與客體之間的心理距離,是人對某事物接近或遠離參照點時產(chǎn)生的一種主觀經(jīng)驗,并指出心理距離包括時間距離、空間距離、社會距離和概率距離4個維度[15]。佘升翔等[16]研究了心理距離對環(huán)境風險感知的影響。尚志海[17-18]探討了心理距離對災害風險感知的影響。心理距離理論為風險感知研究提供了一個新視角,但目前心理距離研究未涵蓋所有風險感知維度,尤其是時空距離之外的其他心理距離研究還處于薄弱階段。
筆者在現(xiàn)有研究的基礎(chǔ)上,擴展心理距離維度,通過問卷調(diào)查和數(shù)理統(tǒng)計方法,對新冠肺炎疫情中不同年齡居民的風險感知及應對行為差異進行初步探討,以期為政府部門針對不同年齡居民的心理疏導、宣傳教育及防控措施的分類管理提供依據(jù)。
截至2020年2月16日24時,全國累計報告感染新冠肺炎患者70 548人,其中,廣東省1 322人,為感染人數(shù)全國排名第二的省份,廣東省疫情不容樂觀。在我國新冠肺炎疫情防控階段,存在一個關(guān)鍵時間轉(zhuǎn)折點,即2020年1月20號,在此之后全國新增確診病例迅速增加,我國果斷采取封城措施阻斷病毒傳播,這之后的一個月成為群眾對疫情風險感知最強的階段。在此背景下,筆者于2020年2月10日通過網(wǎng)絡(luò)問卷調(diào)查方式獲取數(shù)據(jù),問卷內(nèi)容涉及到風險感知5個維度的心理距離,分別為新冠肺炎疫情發(fā)生頻率的概率距離、與新冠肺炎疫情信息傳播有關(guān)的信息距離、與新冠肺炎疫情消息可信度有關(guān)的信任距離、居民在新冠肺炎疫情中表現(xiàn)出的情緒距離和涉及居民自身利益的利益距離。
此次調(diào)查共收集有效問卷1 623份,采用SPSS 軟件對量表進行信度和效度分析,結(jié)果顯示量表的Cronbach′sα系數(shù)為0.749,表明量表內(nèi)部一致性良好,問卷信度較好;量表的KMO值為0.931,高于0.9,且接近于1,說明變量間的相關(guān)性較強,結(jié)構(gòu)效度良好;Bartlett球形檢驗的顯著性概率為0.000,再次表明該量表適合進行因子分析。
人們對新冠肺炎疫情風險的感知程度之所以不同,是因為個體對疫情風險信息的心理距離不同[19]。筆者將通過概率距離、信息距離、信任距離、情緒距離、利益距離5個方面分析不同年齡居民對新冠病毒疫情的風險感知。其中,概率距離、信息距離、利益距離采用李克特量表來衡量;信任距離以公眾對政府部門和專家學者等的信任比例來衡量;情緒距離以恐懼、悲傷、焦慮、緊張、平靜5個程度來分析。因此,除信任距離外,其余4個距離的選項均是由近向遠呈五級過渡,并分別賦值1到5,中間值為3。若居民心理距離的均值小于中間值,則說明居民的心理距離較近,對新冠肺炎疫情的風險感知較大,反之則較小。
概率距離是指個體感知到的新冠肺炎疫情發(fā)生可能性的大小[20]。若個體感知新冠肺炎疫情發(fā)生的可能性越小,則個體越不會重視疫情,從而影響其應對行為。問卷在概率距離方面設(shè)置的題項為“在沒有疑似和確診感染之前,您認為您被新冠肺炎感染的可能性為多少”。統(tǒng)計結(jié)果顯示,4個年齡段居民選擇“可能性非常大”和“可能性大”的比例均少于15%,選擇“可能性非常小”的比例均超過其他選項,且18歲以下和45歲及以上居民選擇“可能性非常小”的比例均為45%左右。不同年齡居民對新冠肺炎疫情感知的概率距離均值都大于3,概率距離由大到小的排序為:18歲以下(4.02)>45歲及以上(3.99)>18~29歲(3.85)>30~44歲(3.76),可以看出18歲以下居民的概率距離均值最高,且不同年齡居民感知的概率距離都比較大,即居民普遍認為個人被新冠肺炎感染的風險較小。
信息傳播的及時性、通暢性會影響信息距離的遠近,這就要求新冠肺炎疫情信息盡量趕在“小道消息”和虛假信息之前發(fā)布。無知者無畏,如果居民對新冠肺炎及其影響一無所知,那么其在心理上感知到疫情風險就會非常遠。問卷在信息距離方面設(shè)置的題項為“您認為官方提供的新冠肺炎疫情信息是否及時”及“您認為官方提供的信息渠道是否通暢”。統(tǒng)計結(jié)果顯示,不同年齡居民對信息及時性和通暢性的看法差距不大,均有75%以上的居民認為信息是及時和暢通的,僅有少數(shù)居民認為信息不及時和不暢通,其占比均不超過5%。不同年齡居民對疫情感知的信息距離均值都在2左右,由大到小的排序為:18~29歲(2.09)>30~44歲(2.05)> 18歲以下(1.98)>45歲及以上(1.96)。不同年齡居民信息距離整體差異不大,說明居民的信息距離都比較近,對新冠肺炎疫情信息都能及時收到,對新冠肺炎疫情的發(fā)生和影響都有了解,各個年齡階段信息距離較一致。
不同渠道的信息獲得居民認可程度不同,因此會引起信任距離差異[21]。問卷在信任距離方面設(shè)置的題項為“在抗擊疫情的過程中,您最信任是以下哪兩個”。筆者將新冠肺炎疫情信任對象分為政府部門、大眾傳媒、專家學者、親人朋友、知情人士。統(tǒng)計結(jié)果顯示,不同年齡居民的信任對象較為一致,主要以政府部門、專家學者為主。不同年齡居民認為政府部門最值得信任的比例均在85%左右,對專家學者的信任比例均在70%左右,居民對政府部門的信任度均高于對專家學者的信任度。由于政府部門和專家學者的官方解釋更嚴謹、更權(quán)威,因此來自政府部門或?qū)<覍W者的信息也就更讓人信服。此外,雖然不同年齡居民對新冠肺炎疫情風險的感知不一樣,但信任距離差別很小。
情緒是居民態(tài)度和風險感知的關(guān)鍵性解釋因子[22]。情緒距離的心理原點為“恐懼”,離恐懼的情緒越遠,居民感知到的風險就越小。問卷在情緒距離方面設(shè)置的題項為“新冠肺炎疫情發(fā)生以來,您的情緒主要表現(xiàn)為”。根據(jù)居民對新冠肺炎疫情的感知程度,問卷設(shè)置5種情緒表現(xiàn):恐懼、悲傷、焦慮、緊張、平靜。統(tǒng)計結(jié)果顯示,從疫情發(fā)生以來,不論是哪個年齡段的廣東居民,都是以平靜情緒為主,而恐懼和悲傷情緒所占比例均較低,在15%以下。其中,45歲及以上居民中有49%的情緒是平靜,在4類居民中比例最高;18歲以下居民情緒表現(xiàn)為平靜的比例為44%,占比為第二高;30~44歲居民情緒表現(xiàn)為平靜的比例為 34%,占比最低,而其情緒表現(xiàn)為焦慮的比例最大,占比為 30%。
不同年齡居民的情緒距離均值都大于3,由大到小的排序為:45歲及以上(3.97)>18歲以下(3.85)>18~29歲(3.78)>30~44歲(3.70),說明不同年齡居民的情緒距離較遠,對新冠肺炎疫情的風險感知較弱,尤其是45歲及以上居民表現(xiàn)得最為平靜。總體來說,新冠肺炎疫情當前,大部分人情緒以“平靜”為主,這可能是因為“非典”的勝利給大多數(shù)廣東居民已經(jīng)打下一針“情緒免疫劑”,故在面對新冠肺炎疫情時,人們的恐慌或焦慮情緒大幅降低;同時,國家疫情防治組織有力,使居民情緒也得到安撫,故居民對國家的信任是此次疫情居民情緒平靜的關(guān)鍵。
利益距離是將本人利益作為參照點,個人的工作生活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越大,則利益距離越近,居民對新冠肺炎的風險感知越大。統(tǒng)計結(jié)果顯示,無論是哪個年齡段的居民,皆表示新冠肺炎疫情對其工作生活影響較大。其中,18~29歲居民表示疫情“影響非常大”和“影響大”的比例最高,占比為66%,因此利益距離最近;18歲以下居民認為疫情“影響非常大”和“影響大”的比例次之,占比為59%;30~44居民表示疫情“影響非常大”和“影響大”的比例在各年齡階段中最低,占比為43%;而45歲及以上居民表示疫情“影響小”和“影響非常小”的比例在各年齡階段中最高,占比為19%。
不同年齡居民的利益距離均值均小于3,由大到小的排序為:30~44歲(2.53)>45歲及以上(2.49)>18歲以下(2.28)>18~29歲(2.16)。30~44歲居民均值最高,18~29歲居民均值最小,說明18~29歲居民利益距離較其他年齡階段較近,認為新冠肺炎疫情對個人利益影響最大,對新冠肺炎疫情的重視程度也最高。
綜上所述,通過分析不同年齡居民在心理距離上的差異,發(fā)現(xiàn)不同年齡居民在信息距離、信任距離感知上差異較小;而在概率距離、情緒距離、利益距離方面,不同年齡居民存在著明顯差異。
為了更好地比較不同年齡居民在疫情應對行為上的異同,將從居民個人防疫行為和對社會防疫行動的態(tài)度兩個方面進行探討。在居民個人防疫行為中,以5個使用頻率較高的防疫行為為題進行統(tǒng)計分析,用是、否作為選項,分別賦值為1、0。在居民對社會防疫行為的態(tài)度方面,根據(jù)居民認同程度分別賦值1到5并繪制成量表。其中,1表示非常不認可,5表示非常認可,數(shù)值越高認可度越高,中間值為3,當居民態(tài)度均值小于中間值,則說明居民對此行動認可程度高。
不同年齡居民的個人防疫行為如表1所示,可以看出不同年齡的個人疫情防護行為主要包括“在家隔離”“少出門、戴口罩”“勤洗手、常通風”3種方法,其中以“少出門、戴口罩”最多,且不同年齡居民具有一致性;但45歲及以上的居民“在家隔離”的均值最低,為0.72,其他年齡的居民均值均在0.85以上;“勤洗手、常通風”在不同年齡居民中具有一致性,均值均在0.80以上。這說明不同年齡居民對于個人防護措施均有積極行動,這與政府、媒體對疫情防控的宣傳措施密不可分,加強了不同年齡居民對新冠肺炎疫情的防控。對于“吃熟食、多運動”這一行為,18歲以下、45歲及以上的居民均值都稍高于0.50,而18~29歲、30~44歲的居民均值都稍低于0.50,這說明18歲以下、45歲及以上的居民對吃熟食、加強身體免疫力等行動要比18~29歲、30~44歲居民更積極。總體來說,除了“在家隔離”外,不同年齡居民個人防疫行為方面差異性較小。
表1 不同年齡居民的個人防疫行為
3.2.1 居民對社區(qū)疫情防治措施認可度
社區(qū)疫情防治措施包括“封閉管理、外人禁入”和“挖斷道路、中斷交通”,居民對社區(qū)疫情防治措施認可度如表2所示。由表2可以看出,一方面,不同年齡居民對采取“封閉管理、外人禁入”措施的認可度均值都大于4.00,說明居民認為該措施是有必要的,但存在細微差別。其中,30~44歲居民的認可度均值最大,為4.52;45歲及以上居民的認可度均值次之,為4.39,說明30歲及以上的居民對于“封閉管理、外人禁入”措施的認可度比30歲以下居民更高,更認為有必要。另一方面,“挖斷道路、中斷交通”措施實為應對新冠肺炎疫情防控過激的表現(xiàn),不同年齡居民對采取“挖斷道路、中斷交通”措施的認可度均值都小于3.00,說明居民普遍不認可這種措施;此外,與30歲及以上居民相比,30歲以下居民均值更大,說明其對該措施的認可度更高一些。
表2 居民對社區(qū)疫情防治措施認可度
3.2.2 居民對網(wǎng)上教學或辦公的認可度
居民對網(wǎng)上教學或辦公的認可度如表3所示,可以看出不同年齡居民對網(wǎng)上教學或辦公的認可度均值都大于3.00,說明居民普遍對“網(wǎng)上教學或辦公”措施是認可的,但也有細微差異。其中,18歲以下居民的認可度均值為3.88,明顯低于其他年齡段居民,說明18歲以下居民對“網(wǎng)上教學或辦公”認可度最低。18歲以下的居民以中小學生為主,中小學生對于網(wǎng)上教學配合程度較一般,且有少數(shù)居民處于消極或者十分消極的態(tài)度。18歲及以上居民的認可度均值相差不大,均在4.10左右,說明其對“網(wǎng)上教學或辦公”的配合程度較高。18歲及以上居民多為固定職業(yè)居民,且年齡越大者越可能養(yǎng)育子女,面臨的不僅是兒女學業(yè)的監(jiān)督責任,還有個人的工作責任,因此其面對新冠肺炎疫情帶來的利益風險感知較大,更積極地配合學?;騿挝徊扇 熬W(wǎng)上教學或辦公”的行動。
表3 居民對網(wǎng)上教學或辦公的認可度
為了更好地探究不同年齡居民在概率距離、情緒距離、利益距離上的差異,并考察這些差異是否會對社會防疫行為態(tài)度產(chǎn)生影響,筆者將運用Pearson分析它們之間的關(guān)系。
不同年齡居民的概率距離與社會防疫行為的相關(guān)性如表4所示,可以看出在不同年齡居民概率距離與“封閉管理、外人禁入”措施認可度的相關(guān)性檢驗中,僅有30~44歲的居民通過了顯著性檢驗,但是對應Pearson相關(guān)系數(shù)為0.145,兩者相關(guān)性較低。在不同年齡居民概率距離與“挖斷道路、中斷交通”措施認可度的相關(guān)性檢驗中,僅有45歲及以上居民通過了顯著性檢驗,但其對應Pearson相關(guān)系數(shù)為0.181,表明兩者相關(guān)性較低。在不同年齡居民的概率距離與“網(wǎng)上教學或辦公”措施認可度的相關(guān)性檢驗中,各年齡段居民均未通過顯著性檢驗。
因此,雖然概率距離影響著居民對新冠肺炎疫情的風險感知,但是概率距離與社會防疫行為的關(guān)系較小。由于不同年齡居民概率距離都比較大,認為個人被新冠肺炎感染的風險較小,從而居民概率距離對社會防疫行為的影響不大。
表4 不同年齡居民的概率距離與社會防疫行為的相關(guān)性
不同年齡居民的情緒距離與社會防疫行為的相關(guān)性如表5所示,可以看出在不同年齡居民情緒距離與“封閉管理、外人禁入”措施認可度的相關(guān)性檢驗中, 18歲以下、18~29歲、45歲及以上居民通過了顯著性檢驗,對應的Pearson相關(guān)系數(shù)分別為-0.139、0.141、0.188,可見不同年齡居民情緒距離與“封閉管理、外人禁入” 措施認可度的相關(guān)性極弱。
表5 不同年齡居民的情緒距離與社會防疫行為的相關(guān)性
在不同年齡居民情緒距離與“挖斷道路、中斷交通”措施認可度的相關(guān)性檢驗中,18歲以下、18~29歲、30~44歲、45歲及以上4類居民均通過了顯著性檢驗,對應的Pearson相關(guān)系數(shù)分別為-0.411、-0.604、0.576、0.637,這說明18歲以下、18~29歲、30~44歲、45歲及以上居民情緒距離與“挖斷道路、中斷交通”措施認可度分別呈現(xiàn)中等程度負相關(guān)、強負相關(guān)、中等程度的正相關(guān)和強正相關(guān)關(guān)系。在情緒距離的影響下,30歲以下居民情緒距離越近,對采取“挖斷道路、中斷交通”等措施來防疫的認可度越高;而30歲及以上居民呈現(xiàn)相反的情況。
在不同年齡居民情緒距離與采取“網(wǎng)上教學或辦公”措施認可度的相關(guān)性檢驗中,僅18~29歲、45歲及以上居民通過了顯著性檢驗,對應的Pearson相關(guān)系數(shù)分別為0.056、0.331,可見45歲及以上居民情緒距離與采取“網(wǎng)上教學或辦公”措施認可度呈弱相關(guān)關(guān)系。
不同年齡居民的利益距離與社會防疫行為的相關(guān)性如表6所示,可以看出在不同年齡居民利益距離與“封閉管理、外人禁入”措施認可度的相關(guān)性檢驗中,僅18歲以下、18~29歲居民通過顯著性檢驗,對應的Pearson相關(guān)系數(shù)分別為0.093、0.092。在不同年齡居民利益距離與“挖斷道路、中斷交通”措施認可度的相關(guān)性檢驗中,僅45歲及以上居民通過顯著性檢驗,對應的Pearson相關(guān)系數(shù)為0.172。因此,不同年齡居民的利益距離與“封閉管理、外人禁入”和“挖斷道路、中斷交通”措施認可度的相關(guān)性極弱。
表6 不同年齡居民的利益距離與社會防疫行為的相關(guān)性
在不同年齡居民利益距離與“網(wǎng)上教學或辦公”措施認可度的相關(guān)性檢驗中,18歲以下、18~29歲、30~44歲居民通過了顯著性檢驗,對應的Pearson相關(guān)系數(shù)分別為-0.431、-0.510、-0.535,可見45歲以下居民利益距離與“網(wǎng)上教學或辦公”措施認可度呈中等程度負相關(guān)。在利益距離的影響下,45歲以下居民感知到的利益距離越近,越認可采用“網(wǎng)上教學或辦公”方式來彌補疫情對個人工作學習的影響。18歲以下、18~29歲居民主要是學生和創(chuàng)業(yè)青年,30~44歲居民主要為在職職工,這些居民對網(wǎng)上教學或辦公需求較強,采取“網(wǎng)上教學或辦公”措施有利于45歲以下居民的學習和工作。
以廣東省不同年齡無感染居民為例,分析其對新冠肺炎疫情的心理距離感知及應對行為,得到以下結(jié)論:
(1)不同年齡居民在信息距離、信任距離上具有明顯的一致性,感知到的信息距離、信任距離較近,新冠肺炎疫情信息可以及時通暢地傳遞給居民,且居民普遍對政府和專家信任度高。
(2)在概率距離、情緒距離、利益距離方面,不同年齡居民均有一定差異:45歲及以上和18歲以下居民的情緒距離和概率距離均較遠,表現(xiàn)為認為受感染的可能性小,情緒更為平靜;在利益距離方面,18~29歲和18歲以下居民利益距離較近,認為疫情對其工作生活影響大。
(3)在居民個人防疫行為方面,不同年齡居民主要采取“在家隔離”“少出門、戴口罩”“勤洗手、常通風”3種方法,且3種方法間的差異性?。辉诰用駥ι鐣酪咝袨檎J可度方面,30歲以上人群更認可封閉管理,18歲以下居民對“網(wǎng)上教學或辦公”的認可度更低。
(4)在居民與社會防疫行為認可度相關(guān)性方面,風險感知的概率距離與社會防疫行為的相關(guān)性小;不同年齡居民的情緒距離與“挖斷道路、中斷交通”措施認可度的相關(guān)性較大;45歲以下居民的利益距離與“網(wǎng)上教學或辦公”措施認可度呈現(xiàn)中等程度的負相相關(guān)關(guān)系。
(5)目前,全國新冠肺炎疫情防控進入常態(tài)化階段,但是從各地散發(fā)的感染案例來看,中老年人尤其是老年人對新冠肺炎疫情擴散蔓延的嚴峻形勢和嚴重后果認識仍然不足,認為自己受感染的可能性小,與年輕人相比在應對行為上不夠積極。有學者認為,老年人會不自覺地選擇性忘記消極信息[23],這可能會導致老年人傾向于不重視疫情,在面對疫情時情緒上過于淡定,認為自己被感染的可能性小,因此未來需進一步加強老年人等新冠肺炎重點人群及脆弱群體疫情防控工作,通過各種途徑提升脆弱群體的疫情風險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