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芳,李亞姝,崔曉寧,劉艷君,胡桂馨
(甘肅農(nóng)業(yè)大學 草業(yè)學院/草業(yè)生態(tài)系統(tǒng)教育部重點實驗室/甘肅省草業(yè)工程實驗室/中-美草地畜牧業(yè)可持續(xù)發(fā)展研究中心,甘肅 蘭州 730070)
氮是植物生長發(fā)育必需的三大營養(yǎng)元素之一,可提高植物光合能力,從而促進植物生長[1]。相比之下,植物對氮素的需求量高于其他各種元素,這是因為葉綠體中的葉綠素a與葉綠素b都需要氮素,葉綠體中氮素含量可達到葉片干重的20%~30%[2]。施氮可以增加紫花苜蓿葉片葉綠素含量[3],提高分枝期葉片水分利用效率[4],增強葉片的凈光合速率,最終促進植物快速生長[3,5]。缺氮時,葉片中葉綠素含量下降,葉片黃化[6]。隨氮素施用量的增加,葉片中的葉綠素含量升高[7]。同樣,在低氮脅迫條件下,植物凈光合速率、氣孔導度、蒸騰速率降低,胞間CO2濃度顯著升高[8]。施氮后,葉片凈光合速率、水分利用率增加,蒸騰速率、胞間CO2濃度和氣孔導度降低,并且顯著促進了葉綠素合成[19]。因此,施氮對植物生長發(fā)育具有重要意義。
薊馬是制約紫花苜蓿生產(chǎn)的主要害蟲。在寧夏對紫花苜蓿薊馬的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薊馬的發(fā)生率達到100%,輕者造成5%的產(chǎn)量損失,重者毀產(chǎn)[10],其中以牛角花齒薊馬(Odontothripsloti)為害最為嚴重[11]。在紫花苜蓿營養(yǎng)生長階段,薊馬主要采食紫花苜蓿的幼嫩組織,隨著葉片的生長展開,被害的心葉和嫩葉兩側(cè)逐漸開始卷曲、皺縮、變黃[12],從而使紫花苜蓿的光能利用能力下降,光合效率降低[13]。研究表明,施鉀可以提高播種當年紫花苜蓿葉片的光合速率和蒸騰速率,使氣孔導度增大[14];施磷后紫花苜蓿的葉片凈光合速率和水分利用率顯著升高,蒸騰速率和氣孔導度顯著降低,使紫花苜蓿受薊馬為害程度顯著降低[15]。目前,紫花苜蓿的施氮研究主要在提高產(chǎn)量和品質(zhì)方面,尚不明確施氮后紫花苜蓿對薊馬為害的反應及其與光合作用的關系。因此,本試驗以紫花苜蓿品種甘農(nóng)3號和甘農(nóng)9號為試驗材料,探索施氮后紫花苜蓿對薊馬為害的反應,以及葉片葉綠素與光合能力的變化,揭示施氮對紫花苜??顾E馬的影響以及在光合方面的響應機制。
紫花苜蓿材料:甘農(nóng)3號紫花苜蓿(Medicagosativacv.Gannong No.3),甘農(nóng)9號紫花苜蓿(Medicagosativacv.Gannong No.9)
供試蟲源:牛角花齒薊馬(Odontothripsloti)
試驗肥料:氮肥為尿素(含N 46%,重慶建峰化工股份有限公司生產(chǎn)),磷肥為過磷酸鈣(含P2O512%,甘肅金昌化學工業(yè)集團有限公司),鉀肥為硫酸鉀(含K2O 52%,華墾國際貿(mào)易有限公司)。
試驗在甘肅農(nóng)業(yè)大學牧草實訓基地網(wǎng)室中進行。取大田土,自然風干,測定其N、P、K含量。于2019年4月底,選用直徑27 cm、高30 cm的圓柱形塑料花盆,每盆裝土5 kg,土壤速效氮為31.14 mg/kg,速效磷為3.68 mg/kg,速效鉀為22.27 mg/kg。設置4個施氮處理:0.15、0.3、0.45、0.6 g/盆,分別記為N1、N2、N3、N4,1個不施氮肥處理為對照(0 g/盆),記為N0。P、K肥為同一水平,P肥0.25 g(P2O5)/盆、K肥0.3 g(K2O)/盆。穴播甘農(nóng)3號和甘農(nóng)9號紫花苜蓿,每個品種每處理12盆。在紫花苜蓿4葉期間苗,每盆保留長勢一致的紫花苜蓿20株。初花期刈割,待再生紫花苜蓿植株長至20 cm時,按3頭/枝條接入牛角花齒薊馬成蟲,任其取食為害。分別于接蟲后第7 d和14 d,評價紫花苜蓿的受害程度,測定紫花苜蓿葉片(倒4葉,受害級別1~2級)的葉綠素含量和光合參數(shù)。
1.3.1 受害指數(shù) 除去紫花苜蓿上的薊馬后,按照紫花苜蓿薊馬為害分級標準[16],調(diào)查記錄每株紫花苜蓿位于上部三分之一、長度大于4 mm的全部葉片的受害級數(shù),并按下式計算受害指數(shù):
1.3.2 葉綠素含量的測定 稱取剪碎的新鮮葉片0.2 g,共3份,放入試管,加入10 mL浸提液(按丙酮∶乙醇=5∶5),放入暗處提取24 h,其間搖動數(shù)次,混合均勻,即得到葉綠素的提取液。以浸提液為空白,在波長646,663和470 nm下測定吸光值。
Ca(葉綠素a濃度;mg/L) =12.21D663 nm-2.81D646 nm;
Cb(葉綠素b濃度;mg/L) = 20.13D646 nm-5.03D663 nm;
Cc(類胡蘿卜素濃度;mg/L)=(1 000D470nm-3.27 Ca-104 Cb) /229
葉綠素含量(mg/g) = (色素的濃度×提取液體積×稀釋倍數(shù))/ 樣重
1.3.3 氣體交換參數(shù)的測定 于接蟲后7 d和14 d,利用GFS-3000光合儀測定甘農(nóng)3號和甘農(nóng)9號倒4葉的氣體交換參數(shù)。CO2濃度固定為370 μmol/mol,光子量照度設定為1 400 μmol/(m2·s),設定后,最小穩(wěn)定時間設定為120 s,當測量結果變異率小于0.5時,記錄測定指標,每處理3次重復。測定指標包括:凈光合速率[Pn:μmol/(m2·s)]、蒸騰速率[E:mmol/(m2·s)]、氣孔導度[Gs:mmol/(m2·s)]、胞間CO2濃度(Ci:μmol/mol),并計算水分利用效率(WUE:mmol/mol),公式為WUE= Pn/ E。
采用SPSS 20.0軟件對所測數(shù)據(jù)進行統(tǒng)計分析,用平均值±標準誤表示測定結果。利用單因素方差分析(Duncan法,顯著性水平為α=0.05)比較不同施氮處理下紫花苜蓿植株的受害指數(shù)、葉綠素含量、氣體交換參數(shù)的差異;采用Excel 2016進行圖表的繪制。
2個紫花苜蓿品種的受害指數(shù)均升高,且隨著施氮量的增加呈先升后降的趨勢。隨著為害時間的增加,2個紫花苜蓿品種的受害指數(shù)逐漸升高。為害7 d后,兩個紫花苜蓿品種的受害指數(shù)在N2處理下最大,分別較N0處理增加了39.93%(P<0.05)和20.06%;為害14 d后,甘農(nóng)3號的受害指數(shù)在N3處理下最大,較N0處理增加了28.51%(P<0.05),甘農(nóng)9號受害指數(shù)在N1處理下最大,較N0處理增加了23.97%(P<0.05)(表1)。
表1 不同施氮水平下紫花苜蓿的受害指數(shù)
2.2.1 薊馬為害7 d后紫花苜蓿葉綠素含量的變化 2個紫花苜蓿品種葉綠素含量均增加(圖1)。在N3處理下,甘農(nóng)3號的葉綠素a、葉綠素b、葉綠素a+b和類胡蘿卜素含量均最大,分別較N0處理增加了28.43%、35.71%、29.94%和27.13%。在N2處理下,甘農(nóng)9號葉綠素a和葉綠素a+b含量最大,分別較N0處理增加了8.11%和10.24%(P<0.05);在N1處理下,甘農(nóng)9號葉綠素b和類胡蘿卜素含量最大,分別較N0處理增加了30.03%和13.99%。
2.2.2 薊馬為害14 d后紫花苜蓿葉綠素含量的變化 在N2處理下,甘農(nóng)3號葉綠素a、葉綠素a+b和類胡蘿卜素含量均最大,分別較N0處理增加了15.21%、13.97%和26.40%(P>0.05);在N3處理下,葉綠素b含量最大,較N0處理增加了21.84%(P>0.05)。在N2處理下,甘農(nóng)9號葉綠素a、葉綠素b、葉綠素a+b和類胡蘿卜素含量最大,分別較N0處理增加了35.37%、53.21%、39.07%(P<0.05)和51.61%(P>0.05)(圖2)。
圖1 薊馬為害7 d后不同施氮水平下紫花苜蓿的葉綠素含量Fig.1 Chlorophyll content of alfalfa infested by O.loti for 7 days under different nitrogen application levels
圖2 薊馬為害14 d后不同施氮水平下紫花苜蓿的葉綠素含量Fig.2 Chlorophyll content of alfalfa infested by O.loti for 14 days under different nitrogen application levels
2.3.1 薊馬為害7 d后不同施氮水平下紫花苜蓿氣體交換參數(shù)的變化 2個紫花苜蓿品種的凈光合速率、蒸騰速率、氣孔導度和水分利用率均高于對照,胞間CO2濃度低于對照(表2)。在N3處理下,甘農(nóng)3號紫花苜蓿的凈光合速率最大,較N0顯著增加了121.11% (P<0.05),在N2處理下,甘農(nóng)9號紫花苜蓿的凈光合速率最大,較N0處理顯著增加了44.26% (P<0.05)。在N2處理下,甘農(nóng)3號紫花苜蓿的蒸騰速率最大,較N0增加了15.74% (P>0.05),在N3處理下,甘農(nóng)9號紫花苜蓿的蒸騰速率最大,較N0處理增加了19.31% (P>0.05)。在N1處理下,甘農(nóng)3號紫花苜蓿的氣孔導度最大,較N0增加了34.92% (P>0.05),在N3處理下,甘農(nóng)9號紫花苜蓿的氣孔導度最大,較N0處理顯著增加了42.89% (P<0.05)。在N1處理下,甘農(nóng)3號紫花苜蓿的胞間CO2濃度最小,較N0顯著減少了34.91% (P<0.05),在N4處理下,甘農(nóng)9號紫花苜蓿的胞間CO2濃度最小,較N0處理減少了36.25% (P<0.05)。在N3處理下,甘農(nóng)3號紫花苜蓿的水分利用率最大,較N0顯著增加了88.65% (P<0.05),在N2處理下,甘農(nóng)9號紫花苜蓿的水分利用率最大,較N0處理增加了23.27% (P>0.05)。
表2 薊馬為害7 d后不同施氮水平下紫花苜蓿的氣體交換參數(shù)
2.3.2 薊馬為害14 d后不紫花苜蓿氣體交換參數(shù)的變化 2個紫花苜蓿品種的凈光合速率、蒸騰速率、氣孔導度和胞間CO2濃度均低于對照,水分利用率高于對照處理。在N2處理下,甘農(nóng)3號紫花苜蓿的凈光合速率、蒸騰速率、胞間CO2濃度均最小,分別較N0減少了19.32%、20.84%和38.98%(P>0.05),在N1處理下,甘農(nóng)9號紫花苜蓿的凈光合速率、蒸騰速率、胞間CO2濃度均最小,分別較N0減少了20.57%、22.06%和32.65%(P>0.05)。在N3處理下,甘農(nóng)3號紫花苜蓿的氣孔導度最小,較N0減少了30.32% (P>0.05),在N1處理下,甘農(nóng)9號紫花苜蓿的氣孔導度最小,較N0處理減少了24.36% (P>0.05)。隨施氮量的增加,2個紫花苜蓿品種的水分利用率持續(xù)上升,在N4處理下,甘農(nóng)3號和甘農(nóng)9號的水分利用率分別較N0增加了8.75%和10.49%(P>0.05)。
表3 薊馬為害14 d后不同施氮水平下紫花苜蓿的氣體交換參數(shù)
土壤養(yǎng)分如氮、磷、鉀和一些微量元素的多寡影響植物抗蟲性的表達[17],其中氮元素是一個關鍵的因子[18]。氮肥施用過多,作物易受病蟲危害[19]。隨著施氮水平的提高,水稻對褐飛虱和白背飛虱的抗性下降[20-21]。單施氮肥會明顯降低棉株的抗蚜和耐蚜力[22]。本試驗發(fā)現(xiàn)施氮后,2個紫花苜蓿品種的受害指數(shù)均升高,說明施氮使紫花苜蓿對薊馬的抗性降低。
葉綠素是光合作用的基礎,研究表明,氮素與葉綠素的含量密切相關[23-25],氮添加處理后紫花苜蓿葉綠素含量的增加,為光合生長提供物質(zhì)和能量基礎[26],但過高的氮素添加又會導致葉綠素含量的降低[27]。紫花苜蓿葉片葉綠素含量隨紫花苜蓿受薊馬為害程度的增加而降低[13]。本試驗中,施氮紫花苜蓿的葉綠素含量始終高于對照(N0),表明施氮可以增加紫花苜蓿葉片的葉綠素含量。但隨著薊馬為害時間的增加,紫花苜蓿受害程度加重,葉綠素含量減少。
施氮可以改善植物的光合特性[28-29]。氮素添加能夠提高生長前期紫花苜蓿的凈光合速率,但在生長后期,高濃度氮素添加抑制了植物的光合作用[30]。同時,施氮也可以提高害蟲取食速率[31],進而影響光合能力。薊馬輕度為害條件下,紫花苜蓿凈光合速率升高,但隨著薊馬為害程度的增加,紫花苜蓿葉片中胞間CO2濃度、蒸騰速率和氣孔導度升高,凈光合速率降低[13]。本試驗發(fā)現(xiàn)為害初期(為害7 d后)的紫花苜蓿葉片受害程度較輕,光合作用增強,而為害14 d后,光合作用減弱。表明施氮雖然可以增加紫花苜蓿葉片中的葉綠素含量,但施氮更促進了薊馬的取食為害,導致紫花苜蓿光合速率下降。試驗中,隨著受害程度的增加,施氮后紫花苜蓿葉片的氣孔導度減小,光合作用所需的CO2不足,光合能力降低。
本試驗原計劃在紫花苜蓿6葉期進行,但由于試驗實施期間降水頻繁,大田采集牛角花齒薊馬成蟲困難,因此,推遲于第2茬進行。本試驗僅在盆栽條件下初步研究了施氮對紫花苜??剐缘挠绊?,應開展大田試驗進行進一步驗證。
施氮后紫花苜蓿的抗薊馬性下降;在薊馬為害初期,葉綠素含量增加,光合作用增強;隨著為害程度的加重,葉片中的葉綠素含量、氣孔導度、胞間CO2濃度均下降,光合作用物質(zhì)基礎的來源受阻,光合速率下降,導致紫花苜蓿對牛角花齒薊馬的抗(耐)害性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