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建省以來最大一起反黑案

李軒甫

“10·26”專案辦案團隊整理大量涉案材料

2021年1月11日，最高人民檢察院表彰2020年度全國檢察機關優(yōu)秀辦案團隊，海南省檢察機關“10·26”專案辦案團隊入選。該團隊創(chuàng)新運用檢察官辦案機制，得到最高檢的充分肯定?！?0·26”專案的詳情也首次對外界披露。檢察機關以高度的責任感和使命感，圓滿完成了該案的提前介入、引導偵查、追贓挽損和審查起訴等任務。

“打財斷血” 追贓挽損

“10·26”專案辦案團隊在辦理黃鴻發(fā)涉黑案中，將贓款贓物追繳作為專項審查的重點內容，通過細致審查，提訊犯罪嫌疑人，對犯罪嫌疑人的訊問過程進行同步錄音錄像，追繳全部贓款贓物價值25億多元。

檢察機關專案辦案團隊細致有效的工作，展示了掃黑除惡案件“打財斷血”、追贓挽損的效果，為法院準確定罪量刑打下了堅實基礎，也讓人民群眾揚眉吐氣，精神振奮。

隨著黃鴻發(fā)特大涉黑案的終審判決，扣押在案的價值25億余元涉案財物由海南昌江警方專門處置。

2020年12月10日，海南昌江警方組織實施了黃鴻發(fā)涉黑案財產拍賣活動中最重要的一場拍賣，涉案的叉河水泥廠接受競價。警方專門安排主播向全國網(wǎng)友全程直播競價過程，確保拍賣絕對公開透明。本場拍賣吸引了72568人次圍觀，共計延時291次、競拍307次。這些數(shù)據(jù)均打破了昌江警方組織黃鴻發(fā)案涉案財產拍賣以來的最高紀錄。此次拍賣的涉案黑財叉河水泥廠，起拍價8.95億元，開始競拍后很快突破10億元大關，最終以18.28億余元成交，超出起拍價9億余元，溢價率105.8%。

為提高涉黑財產處置質效，黃鴻發(fā)案涉案財物資產處置小組結合掃黑除惡專項斗爭宣傳教育要求，深入開展“10·26”專案財產處置宣傳工作，主動公開、強化推介、大膽創(chuàng)新。比如舉辦涉黑車輛網(wǎng)絡拍賣展覽會、叉河水泥廠廠區(qū)推介宣傳及在線競價拍賣等直播活動，主動邀請專業(yè)主播、網(wǎng)絡大V等到場直播，吸引了全國65萬人同步在線觀看、240萬人點贊，微博平臺上瀏覽量高達1億，借此提高涉黑財產拍賣成交率、溢價率。

截至2020年12月10日，黃鴻發(fā)涉黑案財產已開拍標的物215個，成交138個，成交率64.19%，成交總金額高達21.44億元，溢價率達89.68%。接下來，昌江警方將開拍海口西秀沿海18畝優(yōu)質房地產項目、三亞某混凝土配送有限公司51%的股權等5個標的物，起拍總價2.53億元。另外，受到廣泛關注的案涉名表、花梨木工藝品、金銀首飾、手機、電腦等標的物也將逐步開展競拍。

惡行累累 處以極刑?

海南島西部有個霸王嶺，嶺下有個昌江縣，縣里有個以黑老大黃鴻發(fā)為頭目的涉黑犯罪團伙。經(jīng)過嚴密部署，檢察機關鎖定包括黃鴻發(fā)、黃鴻明等團伙骨干在內的189名犯罪嫌疑人，凍結涉案企業(yè)、個人銀行卡533張，凍結資金超過4500萬元，同時現(xiàn)場扣押銀行卡、存折214張，現(xiàn)金270余萬元，摧毀了這個盤踞昌江三十余載的龐大犯罪團伙。

在審查起訴期間，海南省人民檢察院第一分院從全省24個檢察院調用78名辦案人員組成辦案組，集中精力、時間，全力以赴投入該案的審查工作。辦案組進一步細化和補強證據(jù)，向偵查機關提出補查補證意見200余條。同時，辦案組細化補證提綱，詳細列明關鍵證人詢問提綱，引導偵查機關高質高效完善證據(jù)。

為了深入挖掘被告人的行為對黑社會性質組織所起的作用，全面反映“保護傘”案件的惡劣影響，豐富定罪量刑證據(jù)，專案辦案團隊檢察官以“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精神，關注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事實，解決案件辦理過程中的問題，引導調查取證，全面展示了被告人犯罪行為的社會危害性，取得了良好的政治效果、法律效果和社會效果。

黃鴻發(fā)涉黑團伙犯下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故意傷害、聚眾斗毆、敲詐勒索等16宗罪。隨著掃黑除惡斗爭的深入，這個涉黑團伙最終被警方偵破。此案經(jīng)海南省人民檢察院第一分院審查并向法院提起公訴。2020年1月13日，法院對備受社會關注的黃鴻發(fā)涉黑案及其7名“保護傘”案進行一審公開宣判。

被告人黃鴻發(fā)以犯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故意傷害罪等16項罪名，數(shù)罪并罰，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被告人黃鴻明犯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故意傷害罪等，數(shù)罪并罰，判處死刑，緩期2年執(zhí)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限制減刑;被告人黃應祥、黃鴻金等187人以犯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聚眾斗毆罪，敲詐勒索罪，分別判處有期徒刑25年至1年不等。

對昌江縣委原常委、公安局原局長麥某章，昌江縣原副縣長周某東等7名“保護傘”，以包庇、縱容黑社會性質組織罪，受賄罪，濫用職權罪，分別判處有期徒刑15年至2年6個月不等。

一審判決后，黃鴻發(fā)等82人不服，提起上訴。2020年3月11日，海南省高級人民法院經(jīng)審理后認為，一審判決認定的犯罪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定罪準確，量刑適當，審判程序合法。各上訴人的上訴理由不能成立，應予以駁回，維持對黃鴻發(fā)、黃鴻明、黃應祥、黃鴻金作出的一審判決。對5名上訴的“保護傘”也維持原判。但一審判決在量刑標準、刑期折抵、適用法律等方面存在的問題應依法予以糾正，二審對部分上訴人的刑期進行改判，既體現(xiàn)了從嚴從重打擊黑惡勢力首要分子的精神，又確保了依法精準打擊犯罪的法律效果。

創(chuàng)新機制 合力攻堅

“10·26”專案，即黃鴻發(fā)等人特大涉黑案的成功辦理，是海南省檢察機關調用檢察人員辦理重大涉黑涉惡案件的實踐典范。2021年1月26日，海南省人民檢察院對外披露了案件辦理的詳情。

涉黑案件一般具有存續(xù)時間長、涉案人數(shù)多、涉嫌罪名多、違法犯罪事實多、涉案資產多、社會危害大等特點，案情重大復雜。審查難度大，工作任務重。在員額制改革背景下，僅憑一個檢察院的辦案力量難以在辦案期限內完成，勢必要調用更多精干力量合力攻堅。

海南省人民檢察院從全省檢察機關調用78名檢察精英組成辦案團隊，集中開展“10·26”專案審查起訴工作，形成395頁共計20多萬字的5份起訴書和5600多頁320余萬字的審查報告，最終確保起訴案件事實清楚、罪名定性準確、指控犯罪有力。

調用檢察官辦案機制，有效解決了辦案人手不足的問題。在海南省人民檢察院的直接指揮下，全省檢察機關得以集中優(yōu)勢人力、物力、財力，上下一體、整體聯(lián)動，為攻堅重大疑難案件提供了支持。此案的成功辦理，在全國檢察機關如何調用辦案力量、如何解決調用人員的辦案身份等問題上進行了大膽有益的探索。

在吃透《人民檢察院組織法》《檢察官法》精神的基礎上，專案組以發(fā)布決定的方式賦予調用人員法律身份。

具體而言，一是以“報請會商”方式獲取授權。通過請示匯報得到全國人大常委會、最高檢、海南省人大常委會的支持，并提請海南省委政法委主持召開庭前協(xié)調會議，就調用人員出庭公訴身份問題達成共識;二是以“書面決定”明確調用人員的身份。海南省人民檢察院下發(fā)《關于調用檢察人員辦理“黃鴻發(fā)家族涉嫌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案件”的決定》，分別以第一分院檢察官、檢察官助理、書記員、法警的身份，將78名調用人員組成辦案專班，并明確履職時間為“自本決定作出之日始，至案件一審結束后終止”;三是以“庭前會議”方式強化效力。在庭前會議上宣讀海南省人民檢察院發(fā)布的決定，對相關問題作出說明，合議庭、被告人及其辯護人均表示無異議，調用人員辦案身份適格問題得以確認。

“10·26”專案的辦理實踐證明，調用檢察人員組建辦案專班是辦好大要案的重要舉措。全國掃黑辦掛牌督辦的?？趨亲诼〉热松婧诎浮偤畈涞热松婧诎?、萬寧吳挺森等人涉黑案、萬寧潘海文等人涉黑案等重大涉黑案件，均采取調用檢察人員組建專班的辦案模式。

調用檢察官辦案這一創(chuàng)新機制，被最高檢在全國范圍內推廣?！度嗣駲z察院刑事訴訟規(guī)則》將其成果吸納上升為國家司法解釋，為今后全國檢察機關統(tǒng)一調用檢察人員辦理案件提供了法律依據(jù)。

編輯：姚志剛 winter-yao@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