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燕
2月下旬的武漢,春光明媚,微風輕撫臉頰,傳遞著春的絲絲暖意。記者穿過條條小巷,在漢口勝利街與黎黃陂路的交叉路口,一座坐西向東的三層紅磚洋房映入眼簾。這座紅墻赤瓦、臨街而立的三層西式洋房,在漢口租界區(qū)看來極其普通,然而就在94年前,這里一度成為中國共產黨人指揮中國革命的“心臟”。
革命中心轉移,群英匯聚武漢
1926年年底,北伐軍攻占武昌之后,革命勢力迅速由中國南部擴展到中部地區(qū),國民黨中央、國民政府從廣州遷都武漢。中國共產黨在武漢面臨著工作任務異常繁重、斗爭極其錯綜復雜的局面。
為適應形勢的需要,1926年9月起,張國燾、瞿秋白、彭述之、譚平山、蔡和森、向警予等第四屆中央執(zhí)委會委員和大部分候補委員紛紛匯集武漢。
1926年10月至12月,劉少奇、毛澤東、吳玉章、惲代英、張?zhí)椎确蠲嗬^抵達武漢,加強對北伐軍攻克地區(qū)的工運、農運等工作。
1927年4月初,在漢的中央執(zhí)委會委員、湖北區(qū)執(zhí)委會委員和共產國際代表舉行聯(lián)席會議,開始行使黨的最高職權。同月中旬,時任中共中央總書記的陳獨秀乘船從上海來到武漢,標志著中共中央正式遷漢。
到1927年4月下旬,原在上海的中央機關陸續(xù)完成搬遷,中央秘書處、中央組織部、中央宣傳部、中央農委、中央工委、中央婦委、中央軍委等部門全部集中于武漢。武漢成為大革命的中心和國共合作的重要政治舞臺,被人們稱為“赤都”。
遭逢歷史巨變,在曲折中苦苦求索
1927年春,以武漢為中心的大革命洪流洶涌澎湃。革命統(tǒng)一戰(zhàn)線內部,蔣介石右派集團為實現(xiàn)反革命政變的目的,加速同帝國主義、豪紳買辦階級勾結。1927年3月,蔣介石先后在贛州、南昌、九江、安慶等地制造反革命慘案,摧殘革命力量。
隨著“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及“七一五”“分共”后,大革命全面失敗,國內政治局勢急劇逆轉,原來生機勃勃的中國南部一片腥風血雨。國民黨瘋狂逮捕、屠殺工人領袖和革命群眾,制造白色恐怖。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從1927年3月到1928年上半年,被殺害的共產黨員和革命群眾達31萬多人,其中共產黨員2.6萬多人。在極其險惡的局勢下,黨內思想異?;靵y,一些同志和不堅定分子離開黨的隊伍,黨員數(shù)量急劇減少到1萬多人。與此同時,工農運動走向低沉,相當多的中間人士同共產黨拉開了距離。事實表明:中國革命已進入低潮。
“茫茫九派流中國,沉沉一線穿南北”。中共中央在漢期間,正是大革命形勢由高潮向低潮逆轉的特殊時期。從1926年9月至1927年10月,短短一年間,在錯綜復雜的革命形勢下,中國共產黨領導者們日以繼夜、運籌帷幄,苦苦探求挽救革命的道路。
應對血雨腥風,
一系列重大決策在這里作出
沿著狹窄的木質樓梯蜿蜒而上,經(jīng)過復原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會會議室、接待室等展現(xiàn)在眼前,空間不大卻飽含著歷史的沉淀和滄桑。常委會會議室在2樓,幾張桌子拼成的長桌上放著舊式熱水瓶,旁邊一張桌子上擺放著老式打字機、筆墨、紙張等。1926年至1927年,這間看似普通的會議室一度成為中國共產黨指揮革命的中心。特別是1927年4月下旬至6月下旬,這里異常繁忙,經(jīng)常是白天人來人往,晚上燈火通明。
5月21日“馬日事變”前后,中央宣傳委員會在此召開,研究湖南農民問題,瞿秋白、蔡和森、彭述之、李富春、陳紹禹、毛澤東、沈雁冰等人參加了會議。中共中央領導人蔡和森、周恩來、瞿秋白、李維漢等在此會見各省黨的負責人,商議和布置工作。
7月4日,在革命面臨嚴重危機的關頭,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會在漢舉行擴大會議。當時,被緊急從湖南召回武漢的毛澤東明確提出,農民武裝可以“上山”或加入同黨有聯(lián)系的軍隊中去,以保存革命的力量。毛澤東還指出:“上山”可造成軍事勢力的基礎??上У氖?,當時這個建議并沒有被付諸實施。
7月中下旬,中央政治局臨時常委會連續(xù)召開會議,討論通過了挽救革命的三項重大決策,一是在南昌發(fā)動武裝起義,二是舉行湘鄂贛粵四省秋收暴動,三是召開中央緊急會議,討論和決定新時期的方針和政策。
“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當時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在這里召開了40多次會議,包括籌備中共五大。他們在這里分析革命形勢,對重大事件作出決策,研究決定各省的省委書記和一些重大的人事事項。當時這里是中國革命的指揮中心?!奔o念館相關負責人介紹。
面對大革命由高潮轉向失敗的嚴峻形勢,中共中央在武漢召開了中共五大和八七會議,作出了發(fā)動南昌起義和秋收暴動等一系列影響歷史進程的重大決策,實現(xiàn)了由大革命失敗到土地革命興起的歷史性轉折。
流年似水,歲月如歌。94年過去,這座老建筑如一位滄桑老者靜靜矗立在繁華的漢口街頭,歷經(jīng)著歲月的洗禮,默默地守護著漸行漸遠的歷史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