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乞”市長歸園田居：依依墟里煙耿耿赤子心

真顏

“市長”變身“農(nóng)民”，再變“新晉網(wǎng)紅”，原江西省南昌市市長李豆羅告老還鄉(xiāng)后，像個乞丐一樣四處“化緣”，為鄉(xiāng)村能望得見青山、看得見綠水、記得住鄉(xiāng)愁而奔波勞碌，其中的酸楚不易，只有他和妻子胡桂蓮知道……

飛鳥戀舊林：退休市長回鄉(xiāng)當農(nóng)民

2009年，李豆羅剛認識胡桂蓮時，他就開門見山：“我退休后是要回農(nóng)村當農(nóng)民的，你要是能接受，咱們倆才能繼續(xù)交往?！边@就是傳說中的李豆羅？胡桂蓮有些蒙……

李豆羅，個子不高，腰桿筆直，一開口就聲如洪鐘，氣場超乎常人。他1946年出生于江西省進賢縣西湖李家村，父母都是淳樸善良的農(nóng)民。因從小聰明有主見，敢做敢當，初中畢業(yè)后，李豆羅從最基層的大隊書記一直做到南昌市市長、南昌市人大常委會主任。仕途通達的同時，李豆羅和第一任夫人建立了幸福美滿的家庭，育有4個兒女。遺憾的是，2008年，第一任夫人突發(fā)心臟病去世。

一年半后，見年過六旬的李豆羅還沉浸在喪妻的悲痛中，生活上也缺少人照顧，很多朋友都為他介紹對象。李豆羅原本無心考慮此事，奈何朋友們熱心不減，他干脆提出“三不一要”4個擇偶要求：不要當官的，不要經(jīng)商的，不要出頭露面的，只要能跟他回鄉(xiāng)種田的。

原來，從政40年來，李豆羅見證了城市面貌的日新月異，但他時刻牽掛著的家鄉(xiāng)進賢縣西湖李家村卻依然破敗。他非常希望將家鄉(xiāng)打造成宋朝著名詞人秦觀的詞《行香子·樹繞村莊》中所描述的那樣：有桃花紅，李花白，菜花黃。遠遠圍墻，隱隱茅堂。飏青旗，流水橋旁……讓自己和鄉(xiāng)親們都過上“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愜意生活。所以，才有那么嚴苛的續(xù)弦標準。出乎李豆羅意料的是，如此苛刻的條件下，經(jīng)朋友介紹，胡桂蓮出現(xiàn)了。

從事文秘工作的胡桂蓮比李豆羅小十多歲，是土生土長的南昌人，因此，她早就聽說過李豆羅。那些年，南昌經(jīng)常遭遇水患。李豆羅匯集多方力量，治理號稱“南昌龍須溝”的玉帶河，大大增強了南昌市的抗洪能力。胡桂蓮從內(nèi)心仰慕他，因此不惜變成村婦，希望與他攜手共度余生。

哪知，李豆羅又提出，他們能否走到一起，還需要過他朋友們的那一關(guān)。李豆羅說的朋友們就是黃華明、李旺根和李衍莊，他們是發(fā)小，也都是西湖李家村的“出息人”。退休前，李旺根是進賢縣衛(wèi)生局辦公室主任，黃華明是進賢縣人大常委會主任，李衍莊是進賢縣人社局科長。

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李豆羅知道，這些發(fā)小們和他一樣，都對家鄉(xiāng)有著一份深深的牽掛。2006年底，在這幾個伙伴即將相繼退休之際，時年60歲的李豆羅終于說出了自己“蓄謀已久”的想法：“哥幾個，咱們退休了得再干點有意義的事。西湖李家村還很窮，咱得把這個有600年歷史的村子建設(shè)好，為江西的新農(nóng)村建設(shè)搞個模版。”

默契的是，朋友們都愿意在西湖李家村“做文章”。因李豆羅要到63歲才能退休，朋友們作為“先遣部隊”回到了西湖李家村。

那天，李豆羅帶著胡桂蓮和黃華明他們見面了，發(fā)小們都稱胡桂蓮“落落大方”“看起來不嬌氣”。李豆羅深感欣慰，又陪著胡桂蓮見過了雙方的兒女、自己的姐姐以及前妻的娘家。2009年底，在大家的祝福聲中，他們攜手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2010年1月17日，李豆羅退休了。當天下午，他就和胡桂蓮一起回到西湖李家村，住進了村里的林場宿舍。自此，李豆羅夫妻和黃華明、李旺根成了鄉(xiāng)建的核心成員。因為都有退休金，四人都免費為村里工作?；卮搴?，熱血沸騰的李豆羅，向村民們描繪理想中的西湖李家村：“古村神韻，田園稻香，塘中蓮藕，山間鷺翔，農(nóng)家飯菜，湖邊泳場，集體經(jīng)濟做大做強，中華文化繼續(xù)弘揚?！彼€呼吁有條件的鄉(xiāng)親們出錢出力，共同打造全新的西湖李家村。

不過，很快，李豆羅就發(fā)現(xiàn)，要實現(xiàn)西湖李家村的生態(tài)田園夢，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按照李豆羅的設(shè)想，他要將“村里的房子修一遍，道路鋪一遍，山塘水庫挖一遍，荒山綠一遍，旱地整一遍”。而要完成這些事情，需要錢和人?？衫疃沽_當時面臨的情況卻是“要錢沒錢，要人沒人，要權(quán)沒權(quán)，要威沒威”，他笑稱“四者皆無”。

“四者皆無”是什么概念？李豆羅馬上就深刻體會到了。當市長的時候，他一個電話，下屬很快就將事情辦得妥妥帖帖;但現(xiàn)在，除了能夠指揮黃華明、李旺根和李衍莊三個老伙計之外，其余人一個也“請”不動。

有一次，李豆羅想給村里65歲以上的老人每人買一個保溫杯，因為青壯年基本都在外地打拼，這些老年人才是建設(shè)村莊的主力軍，幫他們配個保溫杯，干活累了，休息的時候，擰開杯蓋，喝口熱水，是件多么愜意的事情啊。

可錢從哪里來呢？就在李豆羅發(fā)愁時，一個銷售字畫的個體老板請李豆羅寫字。李豆羅對他說：“我?guī)湍銓懽?，你幫我們村里的老人們買一批保溫杯，你看可以不？”老板覺得劃算，欣然答應(yīng)下來。事后，該字畫店的老板才知道李豆羅曾當過省會城市的市長，他感慨萬千：“真的沒看出來，完全就是個農(nóng)民嘛?！崩疃沽_稱，退休后，他就是個普通農(nóng)民。

耿耿赤子心：四處化緣留住鄉(xiāng)愁

李豆羅在解決村集體建設(shè)資金這一關(guān)鍵問題上，有著清晰的思路，那就是：鄉(xiāng)鄰相籌，友人相幫，項目相湊。他特地就此事向江西省委及省紀委領(lǐng)導(dǎo)作了匯報，領(lǐng)導(dǎo)表態(tài)支持。與此同時，李豆羅與幾位志同道合的老伙計約定，籌集來的建設(shè)資金不進西湖李家村，直接進鎮(zhèn)財政所，由財政所管賬，信用社管錢，收支嚴格遵循國家的財務(wù)與審計制度。

做好這一切后，李豆羅開啟了他的“乞討之旅”。只要有人到村里參觀，李豆羅就宣傳動員他們捐款。他說：“10萬元不嫌多，1塊錢不嫌少。捐了1塊錢，村里就有了一塊磚。捐了10塊錢，村里就有了一塊紅石?！?/p>

2011年秋天，通過李豆羅的努力，一位70多歲的臺商贊助西湖李家村種植3萬多棵櫻花樹，李豆羅高興壞了，他告訴妻子：“這種贊助我求之不得，栽樹不怕多?！笨吹剿袂鍤馑臉幼?，胡桂蓮也跟著開心。

不久后，上萬棵大小不一的櫻花樹從廣東運來。到貨當天，西湖李家村的天空大雪紛飛，李豆羅的心卻如沐春風(fēng)。他和村民們一起開著拖拉機挖洞、種樹，忙得不亦樂乎。

然而，有不少人不理解李豆羅的做法，各種難聽的話都有，還有人說他像乞丐一樣?xùn)|討西要。聽到這些后，胡桂蓮很生氣，李豆羅卻不以為然地笑道：“說得沒錯，我現(xiàn)在就是南昌市最大的乞丐！”胡桂蓮哭笑不得：“你真是個子不高境界高，肚子不大格局大?！崩疃沽_哈哈大笑。

可沒過多久，李豆羅就笑不出來了。當時，李豆羅準備給村道鋪路，結(jié)果一夜之間，運回的一車紅石磚不翼而飛。得知其是被村民們瓜分，李豆羅就當做好事沒吭聲。誰知第二天，新拉來的一車紅石磚又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次李豆羅發(fā)飆了：“如果有人膽敢再偷，我就運一大車的紅石磚堆到他們家門口，讓他們連門都出不了！”知道他言出必行，村民再也沒人敢打紅石磚的主意了。胡桂蓮聽說后，也暗自佩服丈夫的魄力。

無奈的是，李豆羅花大價錢鋪好路后，有些村民卻認為沒必要。一個年輕人還在村里大喊大叫：“這個李豆羅，把這么多錢分給我們，我們不都發(fā)了財？凈搞些鬼東西！”李豆羅懶得跟他費口舌，而是向妻子訴苦：“沒回村之前，村里沒有幾個說我壞話的;我回來以后，沒有幾個說我好話的?！?/p>

胡桂蓮安慰他：“反正我們都不拿一分錢，到時候他會明白的?！毕胫约核龅氖虑闊o愧于良心，李豆羅也不理會那些流言蜚語，還為此編起順口溜：“在這好苦，在這好累，在這好氣，在這好欣慰?！焙鹕徛犃耍睦镆菜崴岬?。

實際上，胡桂蓮從小生活在城市里，剛到西湖李家村時，她很不適應(yīng)。她要和丈夫一起干農(nóng)活，因為不太會，雙手被磨出水泡不說，還要承受別人嘲弄的眼光。農(nóng)村經(jīng)常停電，蚊蟲多，晚上睡覺時，胡桂蓮要么熱出一身痱子，要么被蚊子集體獎勵“大紅包”。更有甚者，因屋子里潮濕，她還被一條溜進房間的蛇嚇得魂飛魄散。

那天，趕走蛇后，看著驚魂未定的妻子，李豆羅既心疼又內(nèi)疚地說道：“桂蓮，你以前沒吃過苦，現(xiàn)在跟著我受委屈了。”胡桂蓮的眼淚差點沒忍住，但想起丈夫之前曾在睡覺時被蜈蚣咬腳，她也不愿矯情，反而倒過來寬慰李豆羅：“老板，既然我嫁給你，就應(yīng)該陪在你身邊，照顧你的生活。”

感動之余，第二年的“三八”婦女節(jié)，李豆羅來了個儀式感滿滿的表現(xiàn)，給了胡桂蓮一個380元的紅包。“這不是罵人嗎？”胡桂蓮又好氣又好笑，知道干大事的丈夫不拘小節(jié)，她也不介意。

年復(fù)一年，得益于李豆羅的張羅和大家的共同付出，西湖李家村變得山清水秀，綠樹成蔭。村里的希望小學(xué)、農(nóng)博館、古戲臺、中國農(nóng)村楹聯(lián)館等建筑相繼拔地而起，村民們的房頂都修建了古色古香的馬頭墻，還擁有紅石廣場、德勝廣場等休閑區(qū)域。與此同時，超市、油坊、掛面廠、釀酒廠等企業(yè)如雨后春筍般出現(xiàn)。村民們的錢包鼓了，村集體收入也顯著提高。

因為這些變化，到了2015年時，西湖李家村成了周邊建設(shè)最好的村莊之一，也逐漸吸引了一些游客來觀光。這樣一來，原本管理村食堂的胡桂蓮更忙了。辛苦不在話下，最讓胡桂蓮頭疼的是，在廚房里干活的，除了她，其余都是70多歲的老太太，她們都沒有文化，誤以為游客帶來的收入都歸李豆羅所有。也許是因為心里不平衡，經(jīng)常有人將食堂的食材拿回家，胡桂蓮不答應(yīng)，對方就罷工。

一次，一位大媽又因此跟胡桂蓮鬧，還氣勢洶洶地說她和李豆羅將村里的錢裝進了自家的口袋。胡桂蓮有口難辯，忍不住眼淚直流。就在此時，李豆羅因有事來找胡桂蓮，恰好看見了這一幕，他頓時火冒三丈，拍著桌子，怒目圓瞪：“不來拉倒，你不干，我們自己干！”大媽嚇得不敢再多說一個字，連忙躲到一旁去干活。胡桂蓮也擦干了臉上的淚水，取而代之的是幸福和感動。

當天晚上，和胡桂蓮聊起這件事時，李豆羅才知道，因為自己是村里人，年紀也比較大，有些鄉(xiāng)親礙于他輩分高，不敢在他面前發(fā)牢騷，就把對他的不滿或怨氣都出在了胡桂蓮身上。如果不是這次恰好被他碰見，胡桂蓮還是不準備讓他知道自己受的委屈。李豆羅心疼不已，他摟著愛妻，動容地問她：“桂蓮，你這是圖什么呢？”“圖你是我崇拜的人，圖你在做一件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倍吮舜讼鄬Φ碾p眼中，都閃爍起晶瑩的光……

依依墟里煙：那首美輪美奐田園詩

眼見西湖李家村的村容村貌和過去相比有了天壤之別，但李豆羅還不滿足，他想讓更多的人知道西湖李家村。巧的是，機會在一步步地向他走來。

2015年3月，李豆羅參加江西電視臺的知識競賽節(jié)目《你不知道的江西》。結(jié)果，因為昔日南昌市長的身份，他上節(jié)目的消息一傳開，就受到廣大網(wǎng)友的關(guān)注。他那不太標準的普通話，也被網(wǎng)友們善意地稱之為“塑料普通話”，電視臺的收視率也創(chuàng)下了歷史最高。

值得一提的是，因?qū)髁巳缰刚?，李豆羅輕松獲得節(jié)目總冠軍，獲得20萬元獎金。見李豆羅夫妻倆平時都不買衣服，朋友們勸他們用獎金添置幾件新衣服，夫妻倆卻毫不猶豫地將20萬全部捐給西湖李家村，讓鄉(xiāng)親們嘖嘖稱贊。

讓李豆羅驚喜的是，因他在節(jié)目上宣傳了西湖李家村，不久，來村里旅游的游客明顯增加。得益于此，村民們的收入有了顯著提高，李豆羅也獲得“2014中華文化人物”榮譽稱號;2016年1月23日，他又獲“CCTV2015年度十大三農(nóng)人物”殊榮。

想著村里的錢要花在村子里，為鼓勵孩子們好好讀書，李豆羅提出，只要村民的孩子考上大學(xué)，村集體就給予5000元獎勵。家有老人去世的，也給予2000元喪葬補貼。這些實實在在的實惠與福利，讓村民們高興不已，之前不理解李豆羅的村民也都開始支持他。

2020年5月1日，來自抖音官方的三個工作人員找到李豆羅，提出要為他開抖音帶貨?？紤]到能宣傳西湖李家村，李豆羅當即答應(yīng)。同時。他提了幾個原則：要為江西和南昌說好話、個人不拿一分錢等等。為慎重起見，他還把這幾條原則寫成書面報告，寄給南昌市現(xiàn)任領(lǐng)導(dǎo)。

得知他要拍抖音視頻，李豆羅的兒女和胡桂蓮都擔心他又被別人說閑話。一天傍晚，夫妻倆一起散步時，胡桂蓮憂心忡忡地說：“老李，你再考慮一下抖音的事吧，這么多年來，我在你身邊，不愁吃不愁穿，但就是擔驚受怕，怕別人誤解你，怕你萬一有個什么事?！崩疃沽_何嘗不明白妻子的心？但他不想錯過這個宣傳西湖李家村的好機會，便用不在乎的口吻告訴妻子：“你看，咱們村的建設(shè)目前搞到這個程度，中間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你和我都是清楚的。以前是到處借錢，四處‘化緣。現(xiàn)在直播帶貨也是在籌錢，只是方式變了而已。何況這個錢不進個人腰包，全進集體賬戶。只要能為家鄉(xiāng)做點實事，那些閑言碎語又算得了什么？”見他主意已定，胡桂蓮只好將擔心藏在心里。

就這樣，李豆羅開始出現(xiàn)在抖音短視頻里。他總是身穿迷彩服，頭戴漁夫帽，因為堅持健身，看起來至多五六十歲的樣子。他給網(wǎng)友們介紹玉帶河，拍下自己寫毛筆字的情景，也會一邊摘著菜，一邊和網(wǎng)友們聊人生。

因接地氣，沒過多久，李豆羅的粉絲超過了20萬，他成“網(wǎng)紅”了，西湖李家村也跟著火了。每天，都有很多游客前來，不少人都是指名道姓地要見李豆羅，李豆羅總是笑著和他們打招呼。有人說他夫人很年輕，李豆羅就逗大家開心：“我三十多歲，她四十多歲?！庇腥苏f他還和當市長時一樣，他笑道：“一點都沒有長高?！庇腥讼牒退障啵疃沽_陪第一個人拍完照，又去陪第二個拍，甚至有時吃飯，都要因此停下來兩三次。雖然有時也身心俱疲，但想著游客的增多，不僅增加了村里的門票收入，還讓多位老人有了打掃衛(wèi)生、賣門票甚至是當導(dǎo)游的工作，李豆羅又干勁滿滿。

爆紅后，李豆羅再次聽到了異樣的聲音：“一個老市長拋頭露面當網(wǎng)紅！”“為什么不低調(diào)點？”對此，李豆羅已見怪不怪。打從自己“行乞”那天起，他就不在乎這些非議了。只要能“討”來西湖李家村的美好明天，他受再多委屈也愿意。

拍視頻是個體力活。一次，為了拍一個視頻，74歲的李豆羅一連拍了3條。因還要忙其他工作，那天回家的路上，李豆羅累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讓李豆羅夫妻欣慰的是，他們的無私奉獻和默默付出都沒白費，如今的西湖李家村已被譽為“全國生態(tài)旅游示范村”，還獲得“全國文明村”“中國幸福村”的稱號。

一個又一個的榮譽面前，村民們都夸西湖李家村被李豆羅建設(shè)得完美，李豆羅卻說：“現(xiàn)在的西湖李家村就好比正在燒的一壺水，目前水只燒到了70℃，還差30℃?！?/p>

如今，路修好了，樹栽成了，環(huán)境變美了，村民變富了，但李豆羅的夢想還在繼續(xù)，他希望當初他和他的老伙計們所構(gòu)思創(chuàng)作的那幅美輪美奐的生態(tài)田園圖更豐滿、立體，希望西湖李家村能成為一幅山水畫、一首田園詩、一部文化交響曲、一張平安富貴圖。

編輯/戴志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