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印曾在“世界屋脊”弄丟核裝置

尼瑪 江村

英國廣播公司21日稱，印度北部地區(qū)近日發(fā)生洪災、沖潰大壩，導致數(shù)十人死亡、上百人失蹤后，當?shù)鼐用裾J為這是雪山間埋藏在積雪和巖石下的核裝置發(fā)生“爆炸”的結果。在這些看似荒謬的言論背后，隱藏著一段塵封的秘史：20世紀60年代，美印曾合謀在“世界屋脊”監(jiān)視中國核試驗。

美印都想窺視中國

1964年10月16日，巨大的蘑菇云從羅布泊騰空而起，中國進行首次原子彈爆炸試驗。這個消息震驚了世界。美國急于得到中國核試驗的細節(jié)，但苦于找不到合適的情報手段。而此時距離中國對印自衛(wèi)反擊戰(zhàn)剛過去不久，印度同樣迫切希望得到有關中國核能力的情報。

在共同需求的驅使下，美國與印度簽署了秘密協(xié)定，共同收集中國的核試驗情報。當時偵察衛(wèi)星成像效果較差，高空偵察機又容易暴露目標。怎樣才能獲取中國的核試驗情報呢？美印情報部門都犯了愁。最終，兩國情報人員決定在印度一側的喜馬拉雅山脈上安裝監(jiān)測設備，搜集中國的核試驗情報。

按照美國情報專家肯尼斯·康伯義的說法，這個創(chuàng)意來自時任美空軍參謀長寇蒂斯·李梅。1964年，李梅與一名曾攀登過珠峰的《國家地理》攝影記者閑聊時，得知“站在珠峰上，青藏高原一覽無余”。這句話讓李梅靈機一動：何不在雪山頂上安放監(jiān)測設備，居高臨下地長期監(jiān)視中國的核基地和導彈試驗？

從理論上來講，這是一個可行的辦法：中國當時進行的地面核試驗會產生微量輻射顆粒，它們被風吹向南面，可以被山頂?shù)母袘獌x自動捕獲。通過對這些微量顆粒進行研究，就能獲取中國核武器的當量等重要數(shù)據(jù)。此外，喜馬拉雅山平均海拔在7000米以上，只要電子設備的功率足夠強，中國境內遙遠的試驗基地就可被一覽無余。

接下來的問題是——誰去爬上陡峭的喜馬拉雅山？要知道，那可是世界海拔最高的山脈，想把沉重的監(jiān)測設備拉上去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根據(jù)印度著名登山運動員、前海軍少校穆·戈利的回憶，1965年5月，當他率領印度登山隊從珠穆朗瑪峰凱旋時，剛到新德里機場就被帶到僻靜之處，通知他要去美國執(zhí)行任務。1965年6月19日，戈利一行秘密飛赴紐約，與美國中央情報局官員麥克立夫接頭。之后，他們被美方送往阿拉斯加進行了為期3周的秘密訓練。這時他們才知道，原來中央情報局要請他們幫助，在靠近中國邊境的喜馬拉雅山上安裝秘密核試驗監(jiān)測儀器，以掌握中國羅布泊核試驗基地的情況。

戈利一行返回印度后，開始在美方幫助下為登山做準備。首先要確定的是，爬哪一座山呢？最高的珠峰首先被排除了——美方提供的設備十分沉重，專家們認為，根本無法攜帶它們登上珠峰。因此只好退而求其次，將目標定在靠近中印邊境的印度第二高峰、海拔7817米的楠達德維峰。

為了保險起見，中央情報局還雇用了一隊美國登山運動員，他們每月可獲得1000美元的報酬，當時這可是一筆相當可觀的收入。一共有14名美國登山者與戈利帶領的印度登山隊一起在美國進行針對性的秘密訓練。在幾個月的訓練中，美印隊員能熟練地從直升機上跳下并用塑性炸藥摧毀目標，還學會使用核裝置。在訓練中，他們還要反復把這些裝備拖上阿拉斯加的陡峭懸崖，為將來攀登喜馬拉雅山做準備。

首次嘗試半途而廢

1965年秋天，美印登山隊員在楠達德維峰下集合。此前共有6人登頂過這座雪山，但只有3人活著下來。由于需要攜帶沉重的監(jiān)視設備，戈利預計這次攀登將更加困難。登山行動開始后，首批12名登山隊員和當?shù)氐南臓柊腿讼驅ч_始緩慢攀登。雖然攜帶核裝備登山很吃力也很不方便，但它們卻能在晚上為登山隊員們提供一點溫暖：這些重達18公斤的核電池（同位素熱源）提供的電力能讓監(jiān)視設備運轉1000年，足以讓美印連續(xù)不斷地監(jiān)測中國的核彈和洲際導彈試驗。

一連幾天，這些身負秘密任務的登山者腳穿釘靴、手持冰斧，沿著楠達德維山的正面攀登而上，他們跨過遍布縫隙的冰河，漸漸向登頂前的最后一站——高山營地靠近，眼看頂峰就聳立在他們上方約300米處。

然而當隊伍到達高山營地時，天空忽然陰云密布，冰冷潮濕的空氣預示著暴風雪即將來臨。此時如果迎難而進，他們很可能會被惡劣天氣吞噬，于是戈利臨時決定下撤，等到來年春季時再重新攀登。

為省去下次登山時再次攜帶監(jiān)視設備的麻煩，戈利命令隊員們把設備打包固定在山腰。他們把一部天線、兩臺信號發(fā)射機和核電池捆在一處突出的巖石上，隨后便匆忙下山了。

核電池不見了！

第二年春天，美印登山隊重整行裝再次攀登，可當他們抵達高山營地尋找存放包裹的地點時，那塊巖石竟然不翼而飛！四下尋找一番后，他們推測那塊巖石可能是被雪崩削掉了，核電池和7支雪茄狀的钚燃料棒也很可能被深埋在冰雪之下。

盡管沒人能弄清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丟失核電池的后果是相當嚴重的：萬一核燃料落到心懷歹意者的手里，無異于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如果移動的冰層把钚燃料棒碾碎，泄漏的放射性物質將隨融雪匯入恒河，這個結果更讓人不寒而栗。

核電池丟失事件讓印度政府極為恐慌。1966年到1968年之間，在印度的催促下，中情局不得不回過頭來收拾殘局，直升機在高山的稀薄空氣中盤旋往復，對掠過的每一寸土地進行拍照，帶著蓋革計數(shù)器的搜索隊員在地面苦苦搜尋，但最終還是沒有結果。

丟失核電池后，美方最終接受了戈利的建議，放棄在頂峰安裝設備的計劃，把監(jiān)測設備地點改為楠達德維峰一個海拔7300米的地方。1967年，在第三次攀登后，美印登山隊在喜馬拉雅山安裝了一套爆炸觀測和導彈監(jiān)視裝置。據(jù)當事人回憶，設備安裝成功后不久，有關方面就接收到了設備發(fā)出的信號。這些監(jiān)測設備直到1997年10月、中國暫停核試驗之后才停止工作，中間還進行過幾次維修。

“天知道會有什么影響”

當喜馬拉雅山的間諜之旅畫上句號時，中情局嚴令參與此事的美國人必須保守秘密，所有的照片和日志都被中情局收走。印度也對這次行動嚴格保密，連當時印度三軍參謀長都被蒙在鼓里。

但紙畢竟包不住火。1978年4月，時任印度總理德賽透露，印度和美國曾展開“高層”合作，把核裝置安裝在楠達德維峰上。1978年4月15日，約有60人在美國駐印度大使館外抗議示威，反對“中情局在印度的活動”。

曾參與過這項探測活動的美國登山者麥卡錫后來稱，“核裝置應該是遭遇雪崩并被卡在冰川里了，天知道會有什么影響?！泵婪降巧疥爢T夏勒證實，中情局后來一直沒找到丟失的核裝置?？膳碌氖牵?005年從山腳下采集的水樣中，檢測到钚239，這種同位素在自然界中是不存在的。但對于這些可怕的前景，中情局的態(tài)度依然是“既不能肯定，也不能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