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lián)海撲騰有感

吳同和

對聯(lián)是我國一種獨特的文學藝術(shù)形式， 始于五代， 盛于明清。 上古新春， 百姓以 “郁壘” “神荼”二門神驅(qū)鬼避兇， 稱之 “桃符”。王安石 《元日》 “千門萬戶瞳瞳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說的就是這種古代風俗。 到了五代， 桃符開始出現(xiàn)聯(lián)語。 《宋史·蜀世家》 載， 后蜀國王孟昶 （919～965） “新年鈉余慶， 佳節(jié)號長春”， 是我國最早的春聯(lián)。 此后， 文人學士用桃符題寫春聯(lián)， 被視為雅事。 南宋初年， 春聯(lián)而外， 出現(xiàn)了言志聯(lián)， 書院聯(lián)，燈謎聯(lián)， 婚慶聯(lián)、 壽喜聯(lián)等。 明清時期， 對聯(lián)進入全盛期。 官邸民間， 無所不用， 皇帝甚至用對聯(lián)水平的高低來衡量官員的學識。 如今， 在世界文化交流互融的走勢之下， 對聯(lián)不但用于本土各行各業(yè)，甚至已傳入越南、 朝鮮、 日本、 新加坡等國。

說來慚愧， 我不懂對聯(lián)。 中學時， 見 “食堂巧煮千家飯 公社飽暖萬人心”， 以為好得不能再好，因而朗朗上口。 后來才知， 此聯(lián)雖然通俗易懂， 但 “巧煮” “飽暖”，其實詞性不對， 平仄不合。 嚴格地說， 這副對聯(lián)還不能及格。 年歲漸長， 視野稍寬， 在博大深廣的聯(lián)海里瞎撲騰之后， 知道一副好的對聯(lián)， 不論長短， 必須 “字數(shù)相等，平仄相合， 詞性相對， 內(nèi)容相關(guān)”，如能富含歷史人文、 哲理意象、 神思情采、 品味風格， 當然更好。 如鄭板橋名聯(lián) “室雅何須大 花香不在多”， 短短十字， 對仗工整， 音韻諧和， 既體現(xiàn)了詩人 “刪繁就簡” “領(lǐng)異標新” 的情趣， 又表達了其不慕榮華淡泊名利的風骨。 意象空靈， 虛實互補， 哲理自蘊， 回味無窮。 再琢磨， 進而發(fā)覺， 以上認知， 卻失之表淺； 如能深究細研， 品鑒悟析， 可望得到更多的審美愉悅。

古人常 “吟詩作對”， 說明“詩” “對” 有某種必然的聯(lián)系。 在聯(lián)海詩洋里撲騰許久， 得知律詩與對聯(lián)有某些關(guān)聯(lián)。 如， 律詩頷聯(lián)頸聯(lián)要求上下句對仗工整， 平仄協(xié)調(diào)； 對聯(lián)同樣講究 “平仄相合， 詞性相對”。 稍加留意， 便發(fā)現(xiàn)： 流傳千古的詩詞名句， 多數(shù)是律詩的頷聯(lián)頸聯(lián)， 又都是極好的 “五字佳聯(lián)” “七字絕對”。 相對于律詩， 對聯(lián)不受字數(shù)限制， 五言七言而外，可三言、 四言、 六言、 八言， 可十幾言、 幾十言， 甚至上百言。 無論詠物言志， 還是寫景抒情， 對聯(lián)更為自由， 更適合表達作者復(fù)雜的感情。

世紀之初， 我開始學寫格律詩， 特別著力于頷聯(lián)頸聯(lián)的鍛造。久而久之， 勉強拼湊了十幾首律詩絕句； 其中幾首詩的頷聯(lián)頸聯(lián)， 既是詩句， 又似自畫自嘲自勵自勉的“七字聯(lián)”： “鈍愚尤憚人前傲， 覺悟止趨牛后跟?！?“疊句重章吟晚輩， 粗枝大葉繪浮生?！?“碌碌浮生育桃李， 庸庸鼯技遠才賢?！?“尋根究本成正果， 話菊談荷訴衷情?！睂⑦@幾句話發(fā)進朋友圈， 得到師友們 “還不錯” 的鼓勵。 于是， 膽子大了， 開始了由此及彼的遷移。 寫詩之外， 竟然嘗試著撰寫對聯(lián)， 即使牛頭不對馬嘴， 卻也樂此不疲。

在柳宗元研究學會、 舜文化研究學會跑龍?zhí)住?耳濡目染， 受地方文化熏陶。 學習研討之余， 偶有所感， 喜言志抒懷。

2006 年 12 月， 永州市柳學會在風光秀美的小石城山山麓召開年會。 會后撰一聯(lián)：

登石城 仰柳廟 悟千年古樂

緣冉水 尋愚蹤 參八記奇文

此聯(lián)上下對仗工穩(wěn)， 音韻諧和， 虛實顯隱， 自然成文。 其特點是， 語詞淺易， 誰都能看懂， 可誰都不易看透。 師友們?nèi)缒苌罹科涮N含、 意象、 幽思、 遠情， 相信會同振共鳴。

“八記” 所及之景觀， 唯 “石城山” 奇崛陡峭， 令游客登臨驚羨； 柳子景區(qū)內(nèi)， 獨 “柳子廟” 巍峨屹立， 供人神崇仰鞠躬。 然而，四方游人， 可知石城山廟宇之佛音玄樂， 彌散著多少千古密碼； 柳子廟正殿之暮鼓晨鐘， 傳達了怎樣的不世奇情。 如此看來， 拙聯(lián)選用“登” “仰” 二字， 并非簡單的肢體行為， 也不僅僅是為了語詞對舉；而是開放五官的視聽綜合， 飽蘊情智的復(fù)合心語。 欲 “悟千年古樂”，談何容易？ 殊不知， 同樣是鐘鼓之聲， 因時因地因景因情因人因思不同， 意趣將千變?nèi)f化， 千差萬別；今人聆聽唐元和年間南荒永州的古樂， 如沒有 “穿越” 的本領(lǐng)， 能體會柳宗元的悲苦遭際， 從而頓悟偶得嗎？

有人考證， “冉水” 即 “冉溪”， 原為 “染溪”。 柳宗元謫居于此， 改其名為 “愚溪”。 不知可有人研究， “愚蹤” 根脈走向， 對于解讀 “八記奇文” 有何啟迪。

《小石潭記》 流布最廣， 童叟婦孺， 誦讀無礙。 作為中學語文教材， 老師們解讀多年， 可曾想過另辟蹊徑？ 如有機會實地游觀小石潭， 探尋 “愚蹤” ——千年而后，小石潭面目已非——可否導(dǎo)引學生采用 “先讀后游， 游而再讀； 先景后情， 情而融景； 先昔后今， 今昔貫通； 先分后合， 分合歸一” 之法， 從而 “走近”、 甚而 “走進”柳子心靈？ 舉個例子。 反復(fù)咀嚼“（魚） 皆若空游無所依” 句， 空靈潔凈清純冷寂之意境呼之欲出， 的確美不勝收。 但是， 魚 “空游無所依”， 當然是好； 人若 “空游無所依”， 那是一種什么境況？ 柳宗元當年正 “空游無所依”， 系念遭際，觸景生情， 發(fā) “不可久居” 之感嘆， 理固宜然。

眾所周知， 柳宗元放浪形骸，移情幽遠， 游歷永州奇山異水、 野地荒村， 為的是釋放心中壘塊， 回歸真實自我。 但小石潭等勝景卻無法化解郁積如磐的 “壘塊”； “自我” 可望回歸嗎？ 只怕是， 舊憂未去， 又添新愁。 因此， 對于柳宗元， “乃記之而去”， 并非逃避， 而是最無奈的選擇。

湖南科技學院國學院是2015年12 月批準籌建的兼教學與研究性質(zhì)的實體院系， 為國內(nèi)、 湖南省內(nèi)地方普通高校中第一所教學實體設(shè)置的國學院， 前身是2010 年籌建的國學研究所。 由碩士生導(dǎo)師、湖南省濂溪學研究會會長， 湖南省舜文化研究會副會長， 湖南省湘學研究院基地首席專家張京華教授領(lǐng)銜。 學院遵 “疏通知遠 絜靜精微”之院訓， 以培養(yǎng)德業(yè)并舉、 學而致用的高素質(zhì)人才為目標， 與同仁一道， 努力繼承與弘揚本國傳統(tǒng)文化， 注重與國內(nèi)外其他高校、 研究機構(gòu)的學術(shù)合作， 殫精竭慮， 勤勉劬勞， 數(shù)年一日， 碩果累累。 僅國學著述、 古籍校注一項， 至 2021年春， 正式出版圖書就已達百余冊！ 這成果， 在全國二類本科院校部系， 絕無僅有。

2016 年 9 月 26 日， 國學院掛牌。 特敬撰一聯(lián)以賀。

賀湖南科技學院國學院成立

置身國學院 諸學兼容 研習儒法釋墨典籍 期格物而知蘊

仰首集賢樓 群賢畢至 薈萃德才識能精英 冀贏糧以景從

此聯(lián)為23 字中長聯(lián)。 上聯(lián)描本院師生勠力鍛造， 潛心修煉， 下聯(lián)表院外學子仰止書院， 心向往之。 “置身” “仰首”， 化用 《詩經(jīng)·小雅·車舝》 “高山仰止， 景行行止”， 意謂國學院師生遵院訓， 勤苦修煉， 效先賢以自律； 其品行才學如高山般， 令人敬仰。 “諸學”，匯 “儒法釋墨典籍”； “群賢”， 集“德才識能精英”。 這兩句， 化用王羲之 《蘭亭集序》 “群賢畢至， 少長咸集”。 “諸學” 與 “群賢” 對舉， 暗射 “德才識能精英”， 必須“兼容” “儒法釋墨典籍”， 方可練就。 “期格物而知蘊”， 取自 《禮記·大學》 “致知在格物， 物格而后知至”。 對于這兩句話， 學界解讀歷來不甚相同。 愚以為， 有志者，“格物” 可 “知”， “知” 而 “蘊”，復(fù) “格物”， 可望再 “知”。 通俗的說， 學子之 “知”， 須循環(huán)往復(fù)，漸進漸高： 一方面， 探究事物演進規(guī)律， 可獲得智慧， 獲得知識； 另一方面， 將已蘊知識返歸實踐， 再行檢驗， 可獲得認知的升華。 “冀贏糧以景從”， 典自賈誼 《過秦論》“天下云集響應(yīng)， 贏糧而景從?！?原意是天下百姓如叢云聚集， 應(yīng)和陳涉； 追隨者自備糧食， 影子似地跟著他起事。 用在這里， 意思是， 國學院精選寶典， 集賢樓廣納奇才，已成為學子們向往的一方樂土。

此聯(lián)兼顧上下內(nèi)外、 對仗音韻、 意蘊用典， 發(fā)布后， 收到一些好評。 令我感動不已的是， 拙聯(lián)有幸由著名書法家張國權(quán)先生揮毫潑墨， 院長張京華教授請行家裝裱，懸掛在國學院一樓 “濂溪書院·多功能室”， 供專家學者和前來游學的各地師生批評。 遺憾的是， 由于鄙人才學疏淺， 顧此失彼， 原稿中， 下聯(lián) “仰止”， 與上聯(lián) “置身”詞性不對， 終稿雖改用 “仰首”， 但張先生書丹時， 下聯(lián)還是 “仰止”。常言道： “粗枝大葉知深淺， 留待方家話短長?！?或許， 這是好事？

永州市是國務(wù)院行文批準的國家歷史文化名城 （國函 〔2016〕205 號）。 至 2017 年， 零陵城區(qū)內(nèi)各寺廟名勝， 修繕一新。 零陵法華寺， 天臺宗， 與武廟毗鄰， 坐落在歷史文化名城永州市零陵區(qū)東山景區(qū)之巔， 乃湖南著名禪宗古剎。 該寺始建于中唐， 著名文學家柳宗元、 醉僧懷素嘗居此寺， 留下詩文墨寶若干。 至宋， 易名為萬壽寺、報恩寺， 明洪武初名高山寺。 明萬歷初毀于兵火， 萬歷四十一年（1613） 重建。 乾隆末又毀， 道光八年 （1828） 改建于東山之北。 咸豐丙辰 （1856）， 零陵縣令胡適槐囑住持靜修法師重建， 命曰法華寺 。 建 國 后 ， 維 修 多 次 。 壬 辰（2012） 孟春， 市區(qū)政府擘劃重修?？脊艑＜覒?yīng)聘進場探掘， 踏勘半載。 定方略， 繪形圖， 鳩工庀材，葺屋修房， 歷春秋者五。 山門、 儀門、 獻殿、 配殿、 照壁、 廊柱、 鐘鼓二樓、 戲臺禪堂， 后先竣工。

法華寺建筑古樸雄偉， 環(huán)境幽雅寂靜， 松竹掩映， 古木參天； 寺內(nèi)供奉神佛三尊、 菩薩三尊、 神像數(shù)十。 大雄寶殿前置鐘鼓二樓， 旦暮晨昏， 僧人鳴鐘擊鼓， 方圓數(shù)里， 聞之者皆悅耳怡心， 永之人呼之曰 “山寺晚鐘”。

修復(fù)后的法華寺開寺之前， 區(qū)領(lǐng)導(dǎo)向全國聯(lián)友公開征集各殿堂楹聯(lián)。 撰寫寺廟楹聯(lián)， 有一定難度。不但須符合對聯(lián)基本規(guī)則， 還需有一定的佛學文化常識； 否則， 不倫不類， 貽笑佛友僧人。 我曾讀過幾本佛學類小冊子， 拜謁過全國著名寺廟如杭州靈隱寺、 揚州大明寺、武漢歸元寺、 永濟普救寺、 南岳大廟、 炎帝大廟、 舜帝大廟， 敬誦過不少絕世佛聯(lián)……這些積淀， 給了我不少方便。 于是自告奮勇， 數(shù)日而成楹聯(lián) 13 副。 再三斟酌后， 推出山門 （2） 天王殿 （1） 大雄寶殿（1） 三圣殿 （1） 觀音殿 （1） 等 6副楹聯(lián)參加角逐。 經(jīng)逐級品評， 最后， 確定拙聯(lián) “佛法如?！?為山門不二之選， 成為法華寺第一聯(lián)。

山門

佛法如海流而不溢

蓮華蘊玄謝亦猶開

此聯(lián)蘊含深幽， 語詞簡約， 對仗精工， 音韻諧和， 且兼顧了佛教文化特色。 為突出高僧命名 “法華寺” 之玄奧， 上下聯(lián)分別嵌入“法” “華” 二字。

上聯(lián)以大海喻指佛法之博大深廣。 大海寬廣無邊， 深不可測， 寓佛法無邊、 無所不在之意； 海因能容萬物， 納眾流， 故亙歷千秋， 仍“流而不溢”。 下聯(lián) “蓮華蘊玄”，謂佛法玄妙無比， 僧人佛友即使參悟終生， 也只能觀其冰山一角。“謝亦猶開”， 意思是， 蓮華 （花）永不凋謝， 是佛法永恒天地的表征。

佛法： 指佛教訓導(dǎo)眾生之教法， 包括種種教義和佛理。 佛家認為， 諸法本性、 禪語妙言、 大千事理等， 都是佛法。 蓮華 （花）， 供奉佛祖菩薩之圣物， 一而萬， 萬而一， 玄之又玄。 后世佛祖菩薩， 多奉諸蓮臺。 又， 佛經(jīng)多以蓮華（花） 清香柔凈之特質(zhì)， 訓勉佛門僧眾持 “常樂我凈” 之四德。 《法華經(jīng)》 則以 “四德” 為 “正法 （正確法則） 之經(jīng)典”。

——以上是我對山門楹聯(lián) “佛法如?！?的解讀。 公示后， 師友多有褒揚。 宋元文學研究專家、 《中國佛教史考論》 作者、 知名教授周建剛先生的夸贊最令鄙人興奮。 他的判詞是： “我以為 （這副楹聯(lián)）是古人作的?！?/p>

另有四副佛聯(lián)， 雖然落榜， 自己卻比較滿意。 謹展示， 以求教方家。

大雄寶殿

短笛長簫圓罄 聲振五內(nèi)

佛尊蓮座禪房 緣牽八方

天王殿

禮佛唱經(jīng) 啟蒙先拜彌勒

修身養(yǎng)性 開悟早趨法華

三圣殿

佛門兆吉 三圣踏慈云 凡塵布道

寶殿呈祥 四方迎眾士 古寺結(jié)緣

觀音殿

南海波涌 座上荷蓮 脫俗超凡 浩邈佛界萬花景

普陀月升 瓶中楊柳 點愚啟智 慈悲觀音千手情

學游泳的人， 一般都有 “始畏而沉， 勤習能浮， 浮而求沉， 終得自由” 等四個階段。 慚愧得很， 我在聯(lián)海撲騰好幾年， “自由” 遠遠沒有達到， 始終還處于 “勤習能浮” 的初級階段。 檢視 “作品”，春聯(lián)、 喜聯(lián)、 婚聯(lián)、 壽聯(lián)， 學校樓堂館所小集， 即事即興小集……雜七雜八， 寫了不少； 可真正能拿出手的， 屈指可數(shù)。

還記得， 2016 年 6 月， 一對劉姓青年將喜結(jié)良緣， 小伙子是我的QQ 好友， 囑我撰聯(lián)。 接此美差，欣欣然， 好不容易找到感覺， 決定嵌其名姓， 磨研再三， 終成一聯(lián)：

賀劉士友 劉婧新婚

士亦仕乎 功名利祿非四友

婧而菁矣 書畫琴棋伴二劉

此聯(lián)為嵌名聯(lián)。 上聯(lián)首末二字是 “士友”， 下聯(lián)首末二字為 “婧劉”， 即 “劉婧”。

上聯(lián)質(zhì)疑 “學而優(yōu)則仕”， 認為功名利祿并非讀書人的 “四友”。 下聯(lián)訓釋 “婧” “菁”， 點明書畫琴棋才是伴侶 “二劉” 終生的 “四友”。

此聯(lián)用典3 處。

“士亦仕”， 典自 《論語·子張》： “仕而優(yōu)則學， 學而優(yōu)則仕?！?/p>

“四友” “二劉” 化用王勃 《滕王閣序》 “四美俱， 二難并?！?/p>

下聯(lián) “婧而菁”， 菁， 本義是盛開的花。 典自 《文選·宋玉·高唐賦》： “秋蘭茝蕙 （chǎihuì）， 江離載菁。” 婧， 《說文解字》 注： “竦立也。 從女青聲。 一曰有才也。”一般用于形容女子有才品。 花之精英曰 “菁”， 女有才品曰 “婧”， 則“婧” “菁” 可互訓。 一贊外貌， 一譽內(nèi)才。

上聯(lián) “士” “仕” 并提， 是前非后， 為凸顯讀書人一種更高的精神境界。 德才兼?zhèn)涞闹钦撸?不以“仕” 為追求目標， 只求服務(wù)國家人民。 下聯(lián) “婧” “菁” 同列，“菁”， 形鮮花之表象， “婧”， 表女德之內(nèi)涵。 女士們孜孜以求的， 不正是表里如一、 內(nèi)蘊外彰的大美嗎？

……

聯(lián)海撲騰， 苦樂兼之。 《莊子·養(yǎng)生主》 曰： “……始臣之解牛之時， 所見無非牛者。 三年之后， 未嘗見全牛也。 方今之時， 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視， 官知止而神欲行……謋然已解， 如土委地。 提刀而立，為之四顧， 為之躊躇滿志， 善刀而藏之?！?學步撰聯(lián)， 或偶有 “所見無非牛者” “官知止而神欲行” 的體悟； 但是， “躊躇滿志， 善刀而藏之” 的成就感是從來不曾有也不敢有的。

再繼續(xù)撲騰， 將會有怎樣的感悟和收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