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珂奶奶

楊文韜

秋風(fēng)起，地面的落葉，隨風(fēng)打起了旋。

阿珂奶奶家的老屋就要被拆了。夕陽的余暉落在這個寂靜的村莊上，勾勒出樸素卻迷人的輪廓。阿珂奶奶坐在家門口的銀杏樹下，一言不發(fā)，看著子女把東西搬出老屋，再搬進汽車。幾十分鐘后，兒子、女兒就招呼她上車。

“這就搬完了？東西都帶了嗎？”

“媽，都搬完了，就這些東西，不信你去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落下什么？”女兒頭也不回地坐進了車里。

阿珂奶奶佇立在老屋的門口，頓了頓，走了進去，是的，能拿的都拿了。那老式茶幾，雖然厚實，但根本配不上新家。還有那睡了幾十年的床，雖然寬大，但已舊得不成樣子，年輕人誰愿意多看它一眼？還有那衣柜，門也斜了，腳也斷了，還有好幾處老鼠啃咬的痕跡，實在太破了。望著空空的柜子，望著一片狼藉的家，阿珂奶奶忍不住用袖子反復(fù)抹眼睛。她知道，等她離開這里，用不了幾天，這個曾經(jīng)遮風(fēng)擋雨的家，這個凝結(jié)了她所有記憶的家，就會在推土機的轟鳴聲中徹底消失。

我站在遠處，看著秋風(fēng)中的阿珂奶奶，她是那么弱小，那么可憐。她的白發(fā)在風(fēng)中飄，像眼淚在飛。

我家在此處也有一處老房，就在阿珂奶奶家旁邊，不過，我們已經(jīng)搬走多年了，這房子就一直空著。這次和父母一起來，也是和老房子告別。看著阿珂奶奶難過的樣子，我的心也像被掏空了似的。不禁想起了小時候在阿珂奶奶家玩耍的情景，想起阿珂奶奶的慈祥可愛，淚水慢慢模糊了雙眼。

“媽，快走吧！沒什么值錢的東西了。”阿珂奶奶的兒子催促道。

阿珂奶奶點了點頭，雙手在大門上、門框上反復(fù)撫摸著。然后慢慢轉(zhuǎn)過身，向車子走去。汽車發(fā)動了，掉頭，向遠處駛?cè)?，我看見，阿珂奶奶把頭轉(zhuǎn)向窗外，看著她的老屋……

秋風(fēng)起，阿珂奶奶家門口的那棵樹，枝葉搖動，好像在訴說著什么。

文章講述了阿珂奶奶回老屋搬東西，告別老屋的經(jīng)過。以“秋風(fēng)起”開篇，營造出一種特別傷感的氛圍。阿珂奶奶對老屋戀戀不舍的動作、神態(tài)，深深打動著讀者的心。充滿詩意的結(jié)尾，引人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