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本偉
(北京高文律師事務所,北京 100020)
在《國際植物新品種保護公約》(1978 年文本)中只有育種者的概念,并無申請人、培育人、品種權人的概念。育種者之外的其他身份概念,是我國國內法的概念。從立法技術上來看,當多個概念彼此關聯(lián)時,如果不能明確地界定各概念的內涵和外延,就容易出現(xiàn)各概念間混淆不清,不利于法條的理解和適用。因此有必要對我國現(xiàn)有植物新品種保護法規(guī)中涉及的身份概念及其對應的權利加以梳理,并結合實際情況來分析其合理性或不足之處,進而對其加以優(yōu)化。
1.1 育種者的定義育種者是指完成新品種育種的單位或者個人。育種者因其完成某一品種的事實而獲得育種者身份,需要說明的是,我國現(xiàn)行法規(guī)對育種者身份的定義與《國際植物新品種保護公約》(1991 年文本)是不一致的。我國現(xiàn)行法規(guī)規(guī)定育種者是指完成“新品種”育種的單位或個人。按照該定義,我國現(xiàn)行法規(guī)規(guī)定的育種者只包括完成“新品種”育種的單位或個人,不包括完成“非新品種”育種的單位或個人。
而根據《國際植物新品種保護公約》(1991 年文本)對育種者的定義,“(iv)‘育種者’系指培育或發(fā)現(xiàn)并開發(fā)了一個品種的人;上述人員的雇主或按照有關締約方的法律規(guī)定代理雇主工作的人;或視情況而定,上述第一個人或第二個人的繼承人”?!埃╲i)‘品種’系指已知植物最低分類單元中單一的植物群,不論授予育種者的權利的條件是否充分滿足,該植物群可以是:以某一特定基因型或基因型組合表達的特征來確定;至少表現(xiàn)出上述的一種特性,以區(qū)別于任何其他植物群,并且作為一個分類單元其適用性經過繁殖不發(fā)生變化”。因此按照《國際植物新品種保護公約》(1991 年文本)給出的育種者定義,育種者是指培育或發(fā)現(xiàn)并開發(fā)了一個品種的人,不論該品種是否屬于“新品種”以及能否被授予品種權。
1.2 育種者的權利
1.2.1 對其授權品種享有排他的獨占權該條權利出現(xiàn)在《植物新品種保護條例》第六條,原文是“完成育種的單位或者個人對其授權品種,享有排他的獨占權。任何單位或者個人未經品種權所有人(以下稱品種權人)許可,不得為商業(yè)目的生產或者銷售該授權品種的繁殖材料,不得為商業(yè)目的將該授權品種的繁殖材料重復使用于生產另一品種的繁殖材料;但是,本條例另有規(guī)定的除外?!痹跊]有發(fā)生權利轉移的情況下,育種者與品種權人應為同一人,根據該條規(guī)定,育種者對其“授權品種”享有的權利,其實就是品種權人的權利。如果發(fā)生了權利轉移,育種者將因權利轉移而喪失對其“授權品種”的排他獨占權,在此種情況下,“育種者”(完成育種的單位或者個人)對其授權品種并不享有排他的獨占權,相關權利(申請植物新品種保護的權利、植物新品種申請權、品種權)的受讓人對該授權品種才享有排他的獨占權。
1.2.2 特定情況下要求表明育種者身份的權利在我國現(xiàn)行植物新品種保護法律法規(guī)中,并未明確規(guī)定育種者有要求表明自己身份的權利。但根據《主要農作物品種審定辦法》和《非主要農作物品種登記辦法》的相關規(guī)定,在品種審定證書或登記證書上應當寫明育種者身份,并且要求申請者在申請品種審定或登記時,應如實寫明育種者名稱。
根據最高人民法院的案例《利馬格蘭訴黑龍江陽光種業(yè)有限公司等侵害玉米“利合228”植物新品種追償權糾紛案》的裁判理由,“……造成這種結果,均因陽光種業(yè)公司與黑龍江農科院玉米研究所在申報審定品種時填報品種名稱和育種者名稱不真實、不符合法律規(guī)定所致,該行為已對利馬格蘭歐洲造成損害,其應承擔停止侵權的法律責任,故利馬格蘭歐洲要求其將審定品種‘哈育189’名稱變更為‘利合228’、將‘哈育189’審定公告中的育種單位由陽光種業(yè)公司與黑龍江農科院玉米研究所變更為利馬格蘭歐洲的訴請應當予以支持”[1]。因此,從判例可知,在特定情況下育種者享有表明自己身份的權利,當該權利被侵害時有權要求侵權行為人予以更正。
育種者表明身份的權利,是一種與署名權類似的精神權利,該權利應不可轉移。而且根據現(xiàn)行法規(guī),育種者表明自己身份的權利非但不可被轉移,亦不允許濫用、冒用或侵害。如我國的《種子法》和《植物新品種保護條例》均禁止授權品種使用“對植物新品種的特征、特性或者育種者的身份等容易引起誤解的品種名稱”。
1.2.3 申請植物新品種保護的權利在我國現(xiàn)行植物新品種保護法規(guī)中,沒有對育種者的此項權利進行明確規(guī)定。唯一與之類似的規(guī)定是《植物新品種保護條例》第七條,但該條規(guī)定的是“植物新品種的申請權”的歸屬問題,而非“申請植物新品種保護的權利”的歸屬問題。通過對現(xiàn)有法規(guī)和實務操作進行研究后認為,該處“植物新品種的申請權”應被理解或修改為“申請植物新品種保護的權利”[2]。
實務操作中,育種者有權決定是否對自己育成的新品種申請植物新品種保護,以及決定何時、以何人的名義申請植物新品種保護?,F(xiàn)實中經常出現(xiàn)育種者在申請品種保護程序啟動前,將自己對某一品種“申請植物新品種保護的權利”轉移給他人,由他人以自己或其指定第三人的名義申請植物新品種保護,此種權利轉讓,在實務中無需按照《植物新品種保護條例》第九條規(guī)定,辦理植物新品種申請權轉讓備案或登記公告手續(xù)。由受讓人直接以申請權人的名義對該品種提起植物新品種權保護申請,授權后受讓人直接成為該品種的品種權人。因此,實務操作中“申請植物新品種保護的權利”是實際存在的,且其轉讓時應與植物新品種申請權進行區(qū)別對待。
2.1 申請人的定義申請人是指申請植物新品種保護的單位或者個人。申請人的身份是因權利人申請植物新品種保護的這一行為而產生的,該行為同時還引發(fā)了植物新品種保護行政程序的啟動。申請人的身份只存在于植物新品種保護程序啟動后至該品種被授予品種權前這段期間。在植物新品種保護程序啟動前,權利人手中的僅僅是“申請植物新品種保護的權利”,而非“植物新品種的申請權”[2]。品種被授予品種權后,申請人自動轉變?yōu)槠贩N權人。申請人的身份及相關權利可以轉移,但應當依法履行相關手續(xù)。
2.2 申請人的權利根據現(xiàn)行法規(guī),申請人有權在品種權授予前修改或者撤回品種權申請,因此申請人權利包括如下兩項。
2.2.1 申請人有權在品種權授予前修改品種權申請申請人有權在品種權授予前,修改申請時所提交相關文件載明的內容。如申請品種的名稱、培育人姓名,申請品種的親本或其他繁殖材料名稱、最早銷售時間,申請品種的特異性、一致性和穩(wěn)定性內容,申請人的姓名或者名稱、國籍、地址、代理機構的名稱和代理人姓名等。
但申請人的修改權應根據法律規(guī)定的條件行使,根據現(xiàn)行規(guī)定,有些內容的修改必須獲得品種保護辦公室的批準,否則申請人在品種權授予前不得修改;有些內容的修改需要申請人向品種保護辦公室辦理著錄事項變更手續(xù),并附具變更理由的證明材料。
2.2.2 申請人有權在品種權授予前撤回品種權申請申請人在品種權授予前有權決定是否撤回品種權保護申請,阻止品種權保護審查的繼續(xù)。但申請人的該項權利在特殊情況下會受到限制,如該申請保護品種存在申請權權屬糾紛時,登記申請人的撤回權應同時被中止行使。
根據法律規(guī)定,當出現(xiàn)申請權權屬糾紛時,一方當事人可以憑法院的受理文書向品種保護辦公室請求中止有關程序。在人民法院作出的判決生效后,當事人應向品種保護辦公室請求恢復有關程序。自請求中止之日起1 年內,有關申請權歸屬的糾紛未能結案,仍需要繼續(xù)中止有關程序的,請求人應當在該期限內請求延長中止。期滿未請求延長的,品種保護辦公室可以自行恢復有關程序。因此,在申請保護程序被中止后,登記的申請人無權要求撤回品種保護申請以及修改相關申請文件。此時該品種申請權歸誰尚未確定,現(xiàn)有的登記申請人是否屬于真正的權利人尚無法確定,出于對真實權利人利益的保護,應中止現(xiàn)有登記申請人的相關權利。
3.1 培育人的定義培育人是指對新品種培育作出創(chuàng)造性貢獻的人。需要注意的是,僅負責組織管理工作、為物質條件的利用提供方便或者從事其他輔助工作的人不能被視為培育人。
培育人身份的獲得,是因個人對新品種培育作出“創(chuàng)造性突出貢獻”這一客觀事實的存在而發(fā)生的。而在實務中對“創(chuàng)造性突出貢獻”的最低要求是該被培育出的品種為新品種,如果被培育出的品種是已知品種,就很難認定某人對該品種存在“創(chuàng)造性突出貢獻”。從這一點來看,培育人完成的客體也只能是“新品種”,而不能是“非新品種”,這與上述育種者完成育種的客體的性質——“新品種”是相同的。
3.2 培育人的權利目前現(xiàn)行法規(guī)并未明確規(guī)定培育人的相關權利,但對相關法規(guī)的分析以及對相關法理研究后認為,培育人特定情況下應當享有要求表明自己培育人身份的權利。這一權利與育種者表明自己身份的權利相同,是一種精神權利,亦屬于不可轉移的權利。
實務操作中,培育人的姓名應被登記在《植物新品種權證書》上。而且根據行業(yè)慣例,培育人名稱的排列順序是根據培育人的貢獻大小進行的,但該慣例目前尚未被法規(guī)所確認。從鼓勵創(chuàng)新的角度來講,亦應當賦予育種者表明自己身份的權利,這是對育種者貢獻的一種認可和確認,也符合育種界的慣例。
4.1 品種權人的定義品種權人是指獲得品種權的單位或者個人。品種權人是品種權的所有人,該身份因品種被授權而產生。品種權人的權利可依法被轉移,受讓人在受讓品種權后,成為該品種新的品種權人。
4.2 品種權人的權利
4.2.1 對授權品種享有排他的獨占權未經品種權人許可,他人不得為商業(yè)目的生產或者銷售該授權品種的繁殖材料,不得為商業(yè)目的將該授權品種的繁殖材料重復使用于生產另一品種的繁殖材料。但符合法律規(guī)定無需品種權人授權的情形除外。
4.2.2 追償權品種權人對“在自初步審查合格公告之日起至被授予品種權之日止的期間”,未經申請人許可,為商業(yè)目的生產或者銷售該授權品種的繁殖材料的單位和個人,享有追償的權利。
4.2.3 在品種權保護期限屆滿前以書面聲明放棄品種權的權利品種權人作為品種權的所有人,有權放棄自己的品種權利。但在品種權存在權屬糾紛時,根據相關當事人的請求,管理機關應當中止現(xiàn)有登記品種權人的放棄權。從法理上來說,在品種權歸屬尚未確定之前,現(xiàn)有品種權人的放棄處分可能構成無權處分,而最終損害該品種真正權利人的利益,因現(xiàn)有品種權人可能并非最終確認的真正權利人。
根據現(xiàn)有法規(guī),品種在完成育種后如果未發(fā)生任何權利轉移,那么育種者應與該品種的申請人、品種權人是同一人。只是因所處品種保護程序階段的不同,賦予了同一人不同的身份名稱。育種者對自己完成育種的品種提起植物新品種保護后,自動成為該品種的申請人,該品種被授權后育種者自動成為該品種的品種權人。
目前實務操作中理解比較混亂且爭議較大的是育種者與培育人之間的關系。根據現(xiàn)有法規(guī)的定義,育種者是完成植物新品種育種的自然人或單位法人,培育人是對植物新品種培育作出創(chuàng)造性貢獻的人。如果育種者是單位,那么品種的培育人應當是育種者的雇員或按照有關法律規(guī)定代理育種者工作的自然人,此時育種者與培育人比較容易進行區(qū)分。當育種者是自然人時,在現(xiàn)有法律背景下,他同時也應當是對該植物新品種的培育作出“創(chuàng)造性突出貢獻”的人,此時該自然人既符合育種者的定義又符合培育人的定義,難以通過現(xiàn)有法律規(guī)定的身份概念進行區(qū)分。造成難以區(qū)分現(xiàn)象的原因有如下幾點:(1)在《國際植物新品種保護公約》中,沒有培育人的概念只有育種者的概念。我國現(xiàn)有培育人的概念應是從育種者概念中細分出來的一個概念,在某些特殊情況下二者相互重合。(2)我國現(xiàn)有法規(guī)沒有明確品種完成育種后至申請品種權保護前這段時間育種者所享有的相關權利,甚至沒有把完成非新品種育種的人定義為育種者,導致在育種者為自然人時,難以依據二者權利范圍的不同對二者進行區(qū)分。
針對上述問題,在后面的內容中將給出優(yōu)化建議,以避免出現(xiàn)實務操作中無法區(qū)分育種者與培育人的情形。
《國際植物新品種保護公約》(1978 年和1991年文本)只設定了育種者這一身份,沒有我國現(xiàn)行法規(guī)所規(guī)定的申請人、培育人、品種權人等概念?!秶H植物新品種保護公約》將我國相關法規(guī)所說的“品種權”稱為“育種者的權利”或“育種者權利”,并對授予育種者權利的條件進行了規(guī)定。
《國際植物新品種保護公約》作為國際性公約,其立法技術與國內法律法規(guī)有很大的區(qū)別。國際公約只需對相關主要實體權利進行規(guī)定即可,無需過多考慮各成員國如何實際操作;而國內法律法規(guī)在保證育種者實體權利的同時,還必須要規(guī)定相關的授權程序和相關權利人的程序性權利。因此,國內法律法規(guī)在育種者之外又創(chuàng)設了申請人、培育人、品種權人等身份概念,其目的是為了更好地規(guī)范植物新品種的授權程序。
與其他所有知識產權的授權相同,植物新品種的授權程序具有連續(xù)性和明確的指向性,相關的請求授權的程序權利,最終會因為品種的授權而轉化為實體權利。因此這些程序權利與實體權利有很密切的聯(lián)系,使他們具有了部分實體權利或類似于實體權利的屬性。
從立法技術上來說,設定過多的立法概念,且多個概念之間互有交叉,容易讓人產生混淆。因此這就要求立法者有很高的立法技術,對相關的身份概念進行科學系統(tǒng)的定義,避免出現(xiàn)混淆不清的情況。
7.1 育種者身份的定義應當與國際公約一致育種者不應僅包括完成“新品種”育種的單位或個人,還應當包括完成“非新品種”育種的單位或個人。因為一個育種者在完成某一品種育種后,無從判斷該品種是否屬于“新品種”,實際操作中很多育種者申請品種權保護的品種甚至連品種都不屬于,但即便這種情況下,法律仍然允許所謂的育種者對該“品種”申請品種權保護。
因此,將育種者定義為“完成新品種育種的單位或個人”與我國加入的國際公約無法銜接,也與實際操作不符;而且我國《主要農作物品種審定辦法》對育種者的定義是“品種選育的單位或者個人”,該定義顯然沒有要求育種者完成育種的品種必須是“新品種”。品種審定也不會對參加審定的品種是否屬于“新品種”進行審查,而主要就品種的經濟推廣價值進行審定。實務中并非只有新品種的育種者才被稱為育種者,一個未被授予新品種權的品種完成人或單位,在品種審定中或通過品種審定后依法應被稱為育種者。
因此,按照國際公約的相關定義標準來規(guī)定我國對育種者的定義,可更好地讓我國的植物新品種保護立法與國際接軌,也與我國實務中的實際情況相符,且可以避免不同法規(guī)對育種者身份定義的不同,避免出現(xiàn)立法上的概念不統(tǒng)一。
7.2 育種者的某些權利應當明確建議明確育種者對自己完成育種品種享有“申請植物新品種保護的權利”,將《植物新品種保護條例》第七條“植物新品種的申請權”修改為“申請植物新品種保護的權利”。“申請植物新品種保護的權利”不同于“植物新品種的申請權”,它是育種者依據法律規(guī)定取得的有權決定是否對該品種申請品種權保護以及以誰的名義對該品種申請品種權保護的權利。該權利的取得是伴隨完成育種這一事實發(fā)生的,不因育種者是否提起品種權保護改變,這樣一來即可彌補品種完成育種后至申請保護前的權利空白期。
如果將育種者定義為享有“申請植物新品種保護的權利”的人,則在育種者為自然人時,育種者可被定義為“依據委托育種或合作育種協(xié)議的約定,取得委托或共同完成育種品種“申請植物新品種保護的權利”之人。此時的培育人雖然為品種的培育作出了突出貢獻,但由于按照委托育種或合作育種協(xié)議,其已經將自己對育成品種“申請植物新品種保護的權利”賦予了他人,而導致自己只具有培育人的身份和權利,而不具有育種者的身份和權利。即培育人無權決定是否對育成品種申請品種權保護以及以誰的名義申請品種權保護。
同時,建議明確規(guī)定育種者在特定情形下有要求表明自己身份的權利及權利被侵害時的救濟途徑。既然現(xiàn)有法規(guī)中已規(guī)定了必須如實寫明育種者身份,就應當同時規(guī)定在他人未如實寫明育種者身份時的救濟途徑,如由誰提起控訴,以及向誰控訴,如何控訴等。
7.3 明確培育人特定情形下有表明身份的權利規(guī)定培育人特定情形下有表明身份的權利,是對育種科研人員精神權利的尊重,同時應明確規(guī)定培育人該項權利被侵害時的救濟方式和救濟途徑。
7.4 規(guī)定品種權人的輔助性權利品種權人享有授權品種排他的獨占權,但該權利的實現(xiàn)卻需要某些必要的輔助權利予以配合。如在《利馬格蘭訴黑龍江陽光種業(yè)有限公司等侵害玉米“利合228”植物新品種追償權糾紛案》中,權利人利馬格蘭作為品種權人,卻因為他人在品種審定時沒有如實填寫授權品種的名稱和育種者,而導致利馬格蘭無法對自己的授權品種進行推廣銷售。這是對品種權人、對品種的排他獨占權的嚴重侵害,實務中權利人對此類侵權只能通過民事訴訟進行救濟,耗時費力。對此,行政管理機關應當完善品種權人輔助權利的保護機制,在品種權確定的基礎上,及時快捷地查處對品種權人輔助性權利的侵權行為。
從《利馬格蘭訴黑龍江陽光種業(yè)有限公司等侵害玉米“利合228”植物新品種追償權糾紛案》來看,決定是否參加品種審定以及參加什么區(qū)域的品種審定,應當屬于品種權人行使其品種權的重要輔助權利。在出現(xiàn)他人冒用授權品種參與品種審定時,權利人有權請求行政機關加以更正、查處,行政機關在查實后應有權直接予以更正、查處,且無需侵權人任何協(xié)助。
品種權人的輔助權利,還包括要求他人正確使用品種名稱、如實填寫授權品種登記信息等旨在保證品種權人獲得該品種所帶來的經濟利益的權利。
以上是對我國現(xiàn)行法規(guī)中有關育種者、申請人、培育人、品種權人之間法律關系的梳理及部分建議。希望相關拙見對我國植物新品種保護立法或法律實務操作有所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