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酒醬
【簡介】小城隍在水里撈到了已經(jīng)涼透的沈警官,她跟他分享自己的生命線為他續(xù)命,沈警官卻掏出手銬將兩人的手腕銬在一起,說要跟她徹底鎖死!阿sir不是吧,不是真的要跟人家綁一輩子吧?
1.沈美人,你是訛上我了
【地仙錄】民國十三年六月初九,晚上十點,沈化在黃浦江抓捕犯人時,中槍墜江而亡。
慕容喬看到《地仙錄》顯現(xiàn)的字跡,瞬移至黃埔江邊,跳入水中,將沈化撈上來時,人已經(jīng)涼透了。
彼時,沈化的靈識漂浮在半空中,納悶地看著躺在岸邊的自己,心道:難道我是死了嗎?
慕容喬在手上捻了一個訣,一條金線從她的掌心延伸出來,繞著尸體的掌心,飄在空中的“沈化”便被一股力量牽引著,回到了身體里。
沈化嗆出一口水,睜開眼睛,與慕容喬四目相對。她蹲在他身邊,穿著一件月牙白的旗袍,圓臉圓眼,皮膚白皙勝雪,對他親切地?fù)]手道:“你好啊,我是此地的地仙城隍,慕容喬?!?/p>
若不是親眼所見,沈化八成會覺得這個自稱是城隍的小姑娘腦子里有坑。他啞著嗓子問:“你是神仙?為何要救我?”
慕容喬不好意思地?fù)狭藫夏橆a,道出緣由。她手里原有一本《地仙錄》,可顯現(xiàn)凡人死因。然而她粗心大意,不知道將《地仙錄》丟到了何處。若是丟到哪個犄角旮旯里倒是無妨,怕就怕被不懷好心之人撿到,因為在《地仙錄》上寫下誰的死因,那人就真的會死。
就在今晚,慕容喬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她雖然無法感知《地仙錄》的下落,卻可以看到《地仙錄》上改動的字跡。所以她才會出現(xiàn)在這里,可惜還是來遲了。
慕容喬:“是我的疏忽導(dǎo)致你死于非命,作為補償,我用自己的生命線為你續(xù)命。”
沈化不愧是警察,很快就抓住了重點:“你的意思是,有人撿到了《地仙錄》,寫下了我的死因?”他蹙眉道,“故而撿到《地仙錄》之人,一定認(rèn)識我,還跟我有仇?!?/p>
她對他伸出大拇指,道:“你真聰慧,那么勞煩你用聰明的腦袋瓜想想,誰有這個嫌疑?”
沈化活動著僵麻的手腳,濕透的白襯衫黏在身上,勾勒出他勁瘦的腰線和腹肌。他站了起來,沉聲道:“我是警察,仇人太多,不好說?!蹦饺輪桃舱玖似饋?,她只到他的胸口,氣勢這塊瞬間弱了下來。她說了一個地址,瞇眼笑道:“如果沈警官有線索,請及時通知我。”
慕容喬轉(zhuǎn)身要走,沈化抓住了她的后衣領(lǐng),提溜著她問:“如果兇手再在《地仙錄》上寫下我的死因,我還會死嗎?”
她如實相告:“你我雖然生命線相連,但是這種聯(lián)系是非常脆弱的,那人若是再把你寫死了,生命線便會斷開,你還是會死。神仙的生命線有且只有一次共享機會,到時候我也救不了你?!?/p>
“很好。”沈化拿出手銬,將兩人的手腕拷在了一起。
她愣住,問:“你這是作甚?”
他學(xué)著她的表情瞇眼笑道:“你能看到《地仙錄》的字跡,可隨時示警,為了保命,我不能放你走了。小城隍大人,在抓到兇手,找到《地仙錄》之前,我倆就先鎖死吧?!?/p>
慕容喬多少有些理虧,賠笑道:“至少你今天不用擔(dān)心,同一個人的死法,《地仙錄》一天只會生效一次。”
他假笑道:“馬上就要過十二點了,新的一天又要來臨。你不能保證,兇手晚上會不會睡不著,起來順手詛咒我再死一死吧?”
慕容喬扯了扯嘴角,道:“你這是訛上我了?”她本可以用法術(shù)將手銬打開,可是看到沈化迷人的眼眸中帶著得逞的笑意,她便妥協(xié)了。誰叫他長得好看,而她又是一個顏狗?
美人如斯,定要貼身保護才是。
2.有色心,沒色膽
沈化是世家貴公子,他住的地方叫沈公館。沈母身體不好,沈父半年前帶著妻子去美國靜養(yǎng),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一個管家和幾個用人。
沈化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他打開了手銬,讓她自便。
他靠著浴缸泡澡,或許是死過一次,渾身酸痛,特別疲倦。他摸了摸中槍的左胸,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就好像是做夢一樣。
彼時,沈化感覺身后有道火熱的視線,扭頭看去,慕容喬正扒在門上暗中觀察,來不及收回的表情跟登徒子無疑,笑得過分蕩漾了。
慕容喬被當(dāng)場抓包,心態(tài)卻穩(wěn)如老狗,一本正經(jīng)地說:“沈警官,我不是故意想看你洗澡的。馬上就到十二點了,新的一天又要開始,兇手隨時都會動手,你一個人泡澡,很危險的。”
沈化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fā),劍眉高挑,渾身的肌肉扎實,怎么看都令人心馳神往。慕容喬舔了舔嘴唇,有點兒想摸一摸他腹肌的觸感。沈化可不是什么青澀懵懂的毛頭小子,早幾年也浪蕩過,大大方方地說:“有興趣一起嗎?我家的浴缸很寬敞?!敝灰樒蚝?,尷尬的就是別人。
單身八百年的慕容喬老臉一紅,小聲道:“倒也不用……”
他就是想逗。這叫什么?有色心沒色膽?沈化笑出了聲,發(fā)現(xiàn)逗她挺有趣的。
管家薛瑁跟沈化年紀(jì)相仿,是個能干、話不多的青年。薛??吹郊抑鲙Я艘粋€女人回來,也不多嘴,恭敬地問:“少爺您用膳了嗎?廚房溫著晚膳,可要上菜?”
慕容喬眼睛一亮,搶答道:“要!我剛好餓了!”
“等會兒再吃,先辦正事。”沈化拽著她往書房走。
慕容喬不滿地嘟起了嘴,可憐兮兮地說:“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吃完飯再說嗎?不按時吃飯,小心得胃病?!?/p>
沈化看到她高高嘟起的嘴,用兩根手指捏住她的唇,好笑地說:“一會兒就好,你這小嘴翹得都能掛酒壺了?!彼牬笱劬ΓX子里閃過他沐浴時的美景,立即乖巧地點頭。
書房里,他洋洋灑灑地寫了一份仇家名單,竟有一百多號人。慕容喬唏噓不已,道:“你能活到現(xiàn)在,還真是命硬?!?/p>
沈化將名單攤在桌上,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子,分析道:“除去還在坐牢的、不識字的,還有四十八人。今晚的抓捕行動是秘密行動,有財力和能力買到消息的,還剩二十六人?!彼麤]有辦法把他們都抓過來審問,也就是沒有線索。
慕容喬拖著長音說:“反正毫無頭緒,不如我們?nèi)コ燥埌?!?/p>
飯桌上,慕容喬揮舞著筷子,速度快到模糊,一口氣吃了五碗米飯。沈化看得目瞪口呆,瞬間覺得飯菜香了很多,他也胃口大開,比平時多吃了一碗飯。
“不是我說,”慕容喬含著米飯,口齒不清地說,“在研究吃食上,你們凡人真是絕了?!闭f著舉起空空如也的碗,霸氣地說,“再來一碗!”
小蕓震驚地說道:“沒飯了……少爺還要煮嗎?”
沈化挑了一下眉,伸手拿走粘在她臉蛋上的米粒,對上她滿是期待的杏眼,好笑地說:“煮,再加兩個菜?!?/p>
慕容喬舔了舔嘴唇,故作矜持地說:“我吃得比較多,讓沈警官見笑了?!?/p>
“無妨,你只管敞開了吃。”他用手帕擦了擦嘴,眼角眉梢?guī)е鴾睾偷男σ?。慕容喬看著他流暢的下頜線,沈化這張臉不笑的時候已經(jīng)夠驚艷了,笑起來簡直是妖孽。
“你長得真好看,比妖長得還好看?!?/p>
沈化愣了一下,覺得她坦率的模樣有些可愛,道:“多謝夸獎,你長得也很下飯?!?/p>
慕容喬:“……謝謝你,你夸人的方式也很別致?!?/p>
3.他差點兒在夢中憋死
睡覺時,沈化又將兩人銬在了一起。慕容喬無奈地晃了晃手銬,問:“沈警官,有這個必要嗎?我又不是你的犯人。”
“兇手隨時都可能把我寫死,保險起見,我覺得很有這個必要?!彼蛄艘粋€哈欠,拽著她躺了下來,一臉疲憊地說,“我好困,先睡了?!痹捯魟偮?,沈化果然秒睡了。
慕容喬半推半就地跟一個男人同床共枕,就挺突然的。她看著他的睡容,他的鼻梁高挺,唇形精致,連睡著的時候顏值都沒有崩。他雖然長得美,卻很有男人味,劍眉星目,眼神果決,一看就是能扛事的人。
就在這時,她又看到了《地仙錄》顯現(xiàn)出一行字:民國十三年六月初十,十二點十五分,沈化睡夢中窒息而亡。
她想罵臟話,兇手還真是加班加點地想搞死他!
隨即,沈化表情痛苦地仰起頭,張著嘴,脖子的筋脈暴突,因為窒息臉龐漲紅。
“沈化,醒醒,快醒醒!”慕容喬拍著他的臉,搖晃著他的身體,卻怎么都叫不醒他。她試著用法術(shù)喚醒他,然而法術(shù)也不見效果,她抬頭看著墻壁上的時鐘,很快就要到十二點十五了!慕容喬抱起他,捏著他的下頜骨,俯身吻住了他的唇,給他渡氣,心道:沈化!不要死??!
唇瓣相碰的瞬間,她的瞳孔微張,心臟不受控制地怦怦跳。這個時間雖然不長,可是每一秒好像都被拉長了,滴答滴答……秒針終于走完一圈,分針走到了十六分,堪堪地邁過了死線。沈化的睫毛輕顫,睜開眼睛,看到了近在眼前的慕容喬,唇上的觸感亦如夢中的那樣甜美。兩人沒有立馬分開,都恍了神,亂了思緒,良久之后才觸電般分開。
慕容喬撓了撓臉頰,紅著臉說:“我這么做,可不是吃你豆腐,我是在救你,你差點兒憋死了?!?/p>
沈化“嗯”了一聲,半開玩笑地說:“就算你想吃我豆腐也可以?!币娔饺輪逃袗佬叱膳内厔荩?,“謝謝你,你又救了我一次?!?/p>
“不用謝,這事我也有責(zé)任?!蹦饺輪滩亮瞬磷?,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覺,唇齒間似乎還有他獨特的氣息,擾亂著她的心神。她轉(zhuǎn)移話題道,“只隔了一個時辰,這兇手是有多恨你,這么晚不睡覺,拿著小本本詛咒你?!?/p>
他挑了一下眉,雙手枕在腦后,斜眼乜她,勾唇笑道:“你的臉好紅啊,剛才不會是你的初吻吧?”
“人工呼吸怎么能算初吻?!”慕容喬雙手捂住臉,自知說漏了嘴,心虛地說,“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見他笑得開懷,她不滿地說,“你個短命小苦瓜,再嘲笑我,我就不管你死活了!”
沈化心情不錯地說:“我沒有取笑的意思,如果命定之人一直未出現(xiàn),一直單身又何妨?如果命定之人出現(xiàn)了,看見就會很喜歡,那么一見鐘情,瞬間墜入愛河,也是人之常情。”他的嗓音低沉,湊在她耳邊說話,就像是說情話似的。
慕容喬這下連耳朵都紅了。他也太會撩了。她推開他的下巴,別扭地說:“你離我遠(yuǎn)點,熱!”
4.沈警官,以后靠你保護我
翌日清晨,慕容喬甫一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與沈化面對面躺著,她的臉貼著他的胸膛,要命的是他的睡衣衣襟大開,她的唇蹭著他的鎖骨以下……她還摟著人家的腰。是怎么睡成這樣不可描述的姿勢的呢?慕容喬趁他還沒有醒,迅速地后退,結(jié)果太激動,掉到了床底下,手銬拉扯間,沈化就醒了。
他的頭頂上豎起了一根呆毛,因為剛睡醒,眼眸中帶著一層霧氣,歪著頭看著她問:“怎么一驚一乍的?”
她咬著拇指思忖片刻,覺得是手銬的鍋。她干咳一聲,施法打了一個響指,手銬卻沒有應(yīng)聲打開。慕容喬疑惑地打了好幾個響指,所以昨晚不是法力無效,而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使不出法力了!
“怎么了?”
“我的法力使不出了,原來跟凡人共享生命線,會有這個副作用。”慕容喬癱坐在地上,對于一個習(xí)慣了使用法力解決問題的神仙來說,失去了法力是件很沒有安全感的事情。她哼哼唧唧地說,“沈警官,現(xiàn)在我就是一個柔弱的小美人,以后就仰仗你保護我了?!?/p>
哪有人自稱“柔弱的小美人”的?沈化摸了摸她的腦袋,所以現(xiàn)在的情況是——我方生命線不能斷開且沒有法術(shù)加持,敵方在暗處且有一本可以把人搞死的《地仙錄》。沈化覺得自己活命的概率又降低了。
城隍大人的大腿抱不成了,她反而成了抱他大腿的腿部掛件,他好笑地說:“行吧,如果我不死的話,一定拼命保護你?!蹦饺輪虥_他笑得甜美,今天又是被沈警官撩到的一天。
沈化還是打開了手銬,手銬的意義本身就是怕她離開,如今看來,兩人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倒也不用防著她會離開了。
兩人洗漱完下樓,薛瑁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豐盛的早餐。他們吃早飯時,聽到門口有爭吵聲,薛瑁出去之后,爭吵聲就停了。沈化一個眼神,薛瑁立即回答:“少爺,是推銷員。小蕓讓她走,她不走,我說了幾句才離開?!?/p>
小蕓在一旁抱怨道:“那女人看這邊住著有錢人,就想賴著不走,好是惹人厭煩!”
這個小插曲并沒有影響到兩人用餐的心情,慕容喬還是吃得很多。
他讓薛瑁和小蕓下去,喝了一口牛奶,忽然說:“等找到《地仙錄》,生命線的事怎么解決?連著它你就法力盡失,斷開它我就會死,這是一個問題?!?/p>
慕容喬愣怔住,說實在的,她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沈警官不要杞人憂天,我不會不管你的。到時候我再想想其他辦法?!?/p>
沈化看了一眼她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眼眸一沉,認(rèn)真地問:“如果沒有其他辦法,你愿意跟我一直綁在一起嗎?”
她移開視線,不敢看他透亮的瑞鳳眼。沈化歪頭笑了一下,輕松地說:“看把你嚇得,逗你的,我一介凡人,怎么會妄想跟神仙共享壽命?船到橋頭自然直,就像你說的,到時候會有辦法?!?/p>
慕容喬沖他尷尬一笑,總覺得他那句“你愿意跟我一直綁在一起嗎”不僅僅是為了續(xù)命,還有別的意思。她撓了撓鼻子,不知怎的臉頰又燒了起來。
純情的老神仙并不懂,這感覺便是曖昧。
5.本城隍地仙不可能崴腳
慕容喬跟著沈化在警局摸了兩天魚,今日照樣跟著他去警局上班,還沒到警局門口,她就看到了《地仙錄》的字跡:民國十三年六月十二,九點鐘,龔曼娟在新立大廈墜亡。
兇手要殺的竟然不只是沈化!新立大廈就在沈公館對面,兩人趕到時,樓下已經(jīng)躺著一具女尸。龔曼娟從樓頂摔下來,血濺了一地,臉更是沒法看。沈化查看著尸體,并沒有找到什么線索。
慕容喬的心情很沉重,紅著眼眶說:“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粗心弄丟了《地仙錄》,她就不會死?!?/p>
沈化將她摟進懷里,拍了拍她的背,道:“就算沒有《地仙錄》,兇手還是會用別的方式害人。這不是你的錯?!彼銎痤^,道,“我要去樓頂看看?!?/p>
慕容喬抓住他的胳膊,蹙眉道:“別上去了,如果兇手就在附近,再使用《地仙錄》的話,你也有危險?!?/p>
他拍了拍她的手,帶著安撫的意味,嚴(yán)肅地說:“無論有沒有危險,案子還是要查的。”說罷,他就上樓了。
慕容喬默默地跟在沈化身后,主要還是不放心他。沈化在樓頂撿到一個煙頭,放進證物袋里。他走到欄桿邊往下看去,龔曼娟的尸體已經(jīng)被趕到的同事蓋上了白布。倏然,他被一股詭異的力量推下了護欄,往下墜落。千鈞一發(fā)之際,慕容喬撲過去抱住了他,兩人一起下墜。她又看到了《地仙錄》的字跡,沈化的死因也是墜亡。
兇手肯定就在附近!
慕容喬現(xiàn)在法力盡失,與普通凡人無異,她咬著牙,在空中一個翻轉(zhuǎn),將兩人的位置調(diào)換,她的背對著地面,不放棄地催動周身的仙力。在落地的瞬間,兩人在空中停了一秒鐘,然后才落地。
慕容喬松了一口氣,道:“關(guān)鍵時刻使出了一點兒法力,幸好。”說實在的,她從來沒有從這么高的地方摔下來過,也不知道自己的仙軀耐不耐摔,只是遇到危險的瞬間,下意識地做了他的墊背。但其實兩個人一起從那么高的地方掉下來,不存在誰做誰的墊背之說,傷害基本一樣,可她就是冒著傻氣,那么做了。
“是啊,運氣真好?!鄙蚧吭谒砩?,久久無法回神,四目相對,好像有很多話想說,又好像什么都不用說。兩人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站起來時,慕容喬感覺到腳踝一陣刺痛,她新奇地說:“我堂堂一方城隍地仙,竟然崴了腳?!”她身殘志堅,不服輸?shù)刈吡艘徊?,結(jié)果疼得齜牙咧嘴。
沈化一個公主抱抱起她,徑直往附近的診所走去。
慕容喬掙扎著:“放我下來,我的自尊心不允許我這么弱!”
“乖,別亂動。”他的聲音低沉,帶著難掩的寵溺。慕容喬瞬間安靜如雞地老實待在他的懷里,心道:行吧……弱就弱吧,至少可以一路都躺在他的懷里,還不用走路。
風(fēng)吹起他的發(fā)絲,她看著他棱角分明的側(cè)臉,提醒道:“兇手就在附近?!?/p>
“嗯,我遲早抓住他?!?/p>
6.兇手浮出水面
慕容喬處理完腳傷癱在沙發(fā)上,抱著一碟點心,一邊吃著,一邊讀今天的時訊快報:“沈警官英雄救美,從五十米高樓墜落毫發(fā)未傷,是神跡降臨,還是沈警官天賦異稟?明明就是美救英雄,我為何不能在此處擁有姓名?”
沈化笑言:“可以啊,明天我就發(fā)一篇辟謠聲明,就寫城隍大仙顯靈,美救英雄,神跡降臨實錘?!眱扇讼嘁暥?,他翻看著龔曼娟的資料,看過之后說,“她除了跟我是同鄉(xiāng),沒有任何的交集?!?/p>
說是同鄉(xiāng),沈化卻沒有回過老家。沈家祖上并不富裕,到了他父親沈坤這一輩,才到上海做生意。沈父在上海認(rèn)識了沈化的母親,才真正地借著他母親娘家的勢力飛黃騰達(dá)。
他拋出了問題:“還有一種可能,兇手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殺我,卻都失敗了。他殺龔曼娟……”
“或許只是為了驗證《地仙錄》有用?!彼龘尨鸬馈?/p>
沈化從證物袋里拿出香煙頭,分析道:“美國進口的香煙,在上海能抽得起這種香煙的人不少。不過抽這種煙,同時認(rèn)識我跟龔曼娟的,有必要排查一下?!彼o警局打了電話,安排手下的兄弟去查一下龔曼娟的社會關(guān)系,目前能做的,還是從龔曼娟的社會關(guān)系入手。
慕容喬吃完了果脯,懶洋洋地說:“沈化,我還想吃?!?/p>
沈化無奈地?fù)u了搖頭,城隍大人的肚子就像一個無底洞,可以一直吃個不停。得虧沈家家底殷實,不然還養(yǎng)不起她。他叫小蕓端了果脯進來,小蕓進來之后看了一眼桌上龔曼娟的照片,道:“從新立大廈跳下來的就是她???我都沒敢去看。早上她還來沈公館推銷東西呢,沒想到不一會兒就死了。”
慕容喬跟沈化交換了一個眼神,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沈化:“她沒說推銷什么?”
小蕓想了想,說:“香煙……就是薛管家抽的那種美國香煙啦?!?/p>
沈化挑了一下眉,道:“好了,你先下去吧。案子還沒破,剛才我們的談話,不要跟任何人提起?!?/p>
小蕓乖順地說:“我省得啦?!?/p>
慕容喬繼續(xù)往嘴巴里丟果脯,道:“你懷疑兇手是薛管家?”
“資料上寫了龔曼娟的職業(yè),她不是推銷員,她在舞廳上班。我猜,那包香煙是薛管家落在她那里的。”沈化嘆了一口氣,道,“他在沈家做了五年管家了,一直都是最得力的,我也不希望是他。只是懷疑,還需要證據(jù)?!彼难劬λ查g銳利如鷹隼,“還有動機?!?/p>
彼時,警員打來電話,說龔曼娟跟牌友說,她跟同鄉(xiāng)好上了,同鄉(xiāng)是沈家的少爺,她很快就可以做沈家的少奶奶了。
慕容喬摸著下巴分析道:“薛管家是打著你的旗號在外面招搖撞騙嗎?沒這個必要吧?沈家管家這個頭銜也不差,追求龔曼娟,在你們凡人眼中,倒也是她高攀了?!?/p>
目前的線索都指向薛瑁,沈化正要帶他回警局問話,小蕓卻說他今早回鄉(xiāng)探親去了。薛瑁沒跟家主打招呼就走了,這是很失禮的,不是做賊心虛是什么?
7.英雄救美
沈化動用黑白兩道的勢力尋找薛瑁的下落,有人說在百樂門見過他。他正要動身,慕容喬拄著拐杖,也要去。沈化阻止道:“你這腿腳就別去了,到時候我還要分出精力照顧你?!币娝荒槗?dān)憂,他摸了摸她的頭,湊近了說,“別擔(dān)心,今天兇手用過一次《地仙錄》了,只要我在晚上十二點鐘前抓住他,就沒事。”
倒也是,她方才是關(guān)心則亂,竟然把這一點給忘了。慕容喬繼續(xù)在沙發(fā)上癱著,揮手道:“沈警官,祝你馬到成功?!?/p>
沈化欲言又止,最后還是什么都沒有說,沖她笑出了一口大白牙,很是絕美絢爛。
慕容喬百無聊賴地等沈化回來,小蕓端了一碗豬腳湯進來,笑道:“慕容小姐,少爺吩咐我給你燉湯,你快趁熱喝了吧?!彼劦截i腳湯的香氣,食指大動,一口氣喝了。喝完之后,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失去意識前,她看到了薛瑁一掌劈暈了小蕓。
慕容喬再次睜開眼睛時,她被綁成了粽子,此刻他們正在一艘小船上,薛瑁一臉反派笑容地看著她。
“薛瑁,我是《地仙錄》的主人,城隍地仙?!彼谅暤?,“無論你是為了什么,回頭是岸吧。”
“回頭?我有《地仙錄》,我就是神仙!回什么頭!”薛瑁意外撿到《地仙錄》,看到前面記錄了很多人的死因,他好奇地調(diào)查了幾起,結(jié)果全都對上了!他便開始嘗試在上面寫沈化的死因。他狠聲道:“我試了兩次都失敗了,直到在龔曼娟身上測試,我才相信這東西有用!你跟沈化從那么高的地方掉下來都不死,后來我試著在《地仙錄》上寫下你的名字,竟然寫不了,我就猜到你不是普通人。前兩次也是你救了他,只要有你在,我就殺不了他。所以我決定,先殺了你這礙事的,過了十二點,我就可以殺他。”
姓薛的倒是把《地仙錄》摸得透透的,說明他沒少在《地仙錄》上嘗試寫死沈化,所以才能找出一天只能使用一次的規(guī)律。
慕容喬還想跟他聊十分鐘拖延時間,然而他沒有犯反派死于話多的毛病,一刀捅進她的后背,將她踹進了江水里。
慕容喬在水里痛苦地掙扎,鮮血染紅了一片江水,窒息的感覺頂著她的喉嚨,幾百年來她第一次體會到了瀕臨死亡的感覺。其實此刻,只要她切斷跟沈化相連的生命線,她就可以恢復(fù)法力,解決眼前的危機??墒撬哪X海里,都是沈化離開時動人的笑容,她不舍得他死。在這一瞬間,她終于看透了自己的心——她喜歡上沈化了,不是膚淺地喜歡他的美貌,喜歡到可以為他拼命。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時候,一道頎長的身影跳下水,她強撐著睜開眼睛,是沈化來救她了!他游到她身邊,摟住她的腰,吻住了她的唇,給她渡氣。慕容喬麻木的手腳逐漸有了知覺,這回啊……終于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唯美戲碼。
沈化狂跳的心終于落到了實處,幸好他在路上察覺出不對勁兒,回到家看到被打暈的小蕓,便知道這是一招調(diào)虎離山之計。查到薛瑁的行蹤,他飆車趕到碼頭時,便看到了驚心動魄的一幕——慕容喬被踹進了冰冷的江水里!
他咬牙在薛瑁的大腿上打了兩槍,立即跳入水中救人。
8.她被他的吻技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翌日清晨,撥開云霧見光明。慕容喬在醫(yī)院的病床上醒來,沈化握住她的手,枕著一個牛皮紙袋睡著了。她靠近他,盯著他誘人的唇,忍不住吻了上去。她只是輕輕地啄了一下,就很慫地退開了。沈化“嘖”了一聲,睜開眼睛,道:“就這?既然已經(jīng)邁出了偷親的步伐,你不如再大膽一點兒,我的豆腐在你這里不值錢的,你可以隨便吃?!?/p>
她捂著臉,不知道他醒著,話都不會說了,最后憋出一句:“下次一定?!?/p>
沈化“撲哧”笑出聲,她擔(dān)憂地問:“薛瑁抓住了嗎?!”
“我現(xiàn)在還好好地活著,就說明已經(jīng)抓到他了?!鄙蚧雅Fぜ埓f給她,她打開一看,是《地仙錄》。她翻開失而復(fù)得的《地仙錄》,里面密密麻麻地寫著沈化的死法,從筆鋒就能看出薛瑁的恨意,她咋舌道:“你到底對薛瑁做了什么,他為何這樣痛恨你?”
沈化的臉上并沒有破案的喜悅,臉色凝重地說:“他都招了,總結(jié)起來,就是四個字‘謀財害命。原來我父親在來上海之前,在鄉(xiāng)下已經(jīng)有了一個妻子?!?/p>
“等等,我已經(jīng)知道劇情走向了,千百年來,你們?nèi)祟惪偸侵貜?fù)上演著類似的狗血劇情。”
薛瑁跟沈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只有沈化死了,沈老爺為了延續(xù)香火,才會讓他認(rèn)祖歸宗,做光明正大的沈少爺。不然忌憚沈太太娘家勢力的沈老爺,只會讓薛瑁在沈家做一個用人。
龔曼娟跟薛瑁好上之后,就急不可耐地找上門。薛瑁怕自己的身份曝光,又想測試《地仙錄》是否真的有用,便把她殺了。
龔曼娟墜樓的時候,薛瑁就拿著《地仙錄》在新立大廈的樓頂上看著。他興奮地跑回沈公館,在窗邊看到沈化上樓,激動地寫下了沈化墜樓。后面的事情她都知道了,總之薛瑁已經(jīng)徹底被貪婪和自大蒙蔽了心智,所以就算猜測慕容喬可能是妖或者仙,還是起了殺心。
慕容喬合上《地仙錄》,嘆息道:“他這都是自作孽,不可活。”
沈化點頭,雙手撐著床,來了一個床咚,將她困在臂彎之間,問:“你落水的時候,那么危險,為什么還不斬斷我跟你的生命線?分明只要斬斷這脆弱的連接,你就可以恢復(fù)法力自救了?!?/p>
慕容喬咽了咽口水,他的氣息靠得太近,她有些上頭,理直氣壯地說:“我喜歡你,不行嗎?”
他又露出了傾城的笑容,聲音沉軟地說:“行,特別行。喬喬,我也喜歡你。所以我們是兩情相悅……不用偷親?!闭f著,他吻住了她的唇。這個吻跟前兩次渡氣的感覺完全不同,它帶著摧枯拉朽的侵略性,灼熱得似乎要將她吞噬。慕容喬被沈化吻得七葷八素的,心道:這感覺妙呀,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搞對象這么快樂?
從此,城隍地仙與她的沈警官共享了生命,有了彼此,就算沒有了法力,她依然是一個快樂的小神仙。歲月綿長,她終于找到了,她的命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