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申克的救贖》字幕翻譯探析①

張智藝 易永忠

一、 引言

電影《肖申克的救贖》上映于1994 年，該電影講述了銀行家安迪蒙冤入獄，被監(jiān)禁于肖申克監(jiān)獄。 幾次嘗試為自己翻案無果后，安迪仍然沒有妥協(xié)，他開始另辟蹊徑，在監(jiān)獄中靠著自己的才智靜悄悄地為自己謀劃了一場戰(zhàn)線長達十多年的越獄計劃，終于在一個電閃雷鳴的風雨夜里，他重獲自由。 他的成功不僅拯救了自己，也在精神上救贖了獄友。 這部電影旨在說明希望能給人無限的力量。 電影字幕講究瞬時性、簡潔性和通俗性，文章將在目的論的視角下，結(jié)合電影字幕特點對這部電影經(jīng)典臺詞的漢譯從角色對話和主要人物獨白兩個方向展開分析研究。

二、 目的論與電影字幕翻譯

(一)目的論概念和理論簡述

目的論最先由弗米爾(Hans Vermeer)提出，這一理論認為任何翻譯活動都是有目的的，應根據(jù)翻譯的目的決定如何進行翻譯，該理論的提出使得翻譯研究擺脫了曾經(jīng)的原文中心論。 電影是一種面向大眾的文化傳播形式，它的臺詞將決定它是否為觀眾所認同和欣賞，因此在做字幕翻譯時，譯者便要考慮到原臺詞該怎樣翻譯才能讓目的語觀眾理解到電影想傳達的內(nèi)涵和思想，這就要求譯者能夠認識到當下臺詞所想表達的內(nèi)涵與思想。 此外，譯后字幕不僅需要達意，還需要同時滿足電影字幕的特點。 綜上所述，譯者要明確翻譯目的，采取恰當?shù)姆g策略與方法。

(二)選用目的論交際層面分析字幕翻譯的原因

文章從目的論的交際層面出發(fā)對電影的字幕展開分析。 因為本部電影的情節(jié)與劇情走向基本上都是靠角色之間的獨白與對話推進，因此，若要對字幕翻譯進行評析，則需要從交際層面出發(fā)，以此判斷翻譯是否既能將源語中的信息用目標語完全傳達出來，又能符合字幕語言特點。

三、 目的論視角下電影字幕翻譯賞析

文章將從人物獨白和對話兩方面出發(fā)，以目的論為支撐，對選取的典型案例進行評析。

(一)人物獨白的臺詞翻譯賞析

下文將從電影中人物性格出發(fā)，對人物獨白的譯文進行賞析。

例1：

The Warden： I believe in two things，discipline and the Bible. Here you’ll receive both. Put your trust in the lord. Your ass belongs to me.

監(jiān)獄長：我只相信兩件事，紀律和《圣經(jīng)》。 在這里你們兩樣都少不了。 把你們的信仰寄托于主，把你們的賤命交給我。

這一段話是監(jiān)獄長對新入獄的犯人們說的。 監(jiān)獄長是權(quán)力的象征，他手下管理的都是“罪大惡極”之人，所以他的發(fā)言要有威嚴和壓迫感才能使犯人們順從。 監(jiān)獄長將自己與《圣經(jīng)》相提并論，所以翻譯時，要注意體現(xiàn)出他的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要絲毫不吝嗇具有侵犯性的詞匯。 “You’ll receive both.”如果字對字直譯就顯得過于平淡，而此處的譯文就能樹立起監(jiān)獄長傲慢的形象，給人一種上對下施舍的感覺。 “You ass belongs to me”本身就十分冒犯，此處的翻譯非常符合監(jiān)獄長的形象，這兩句的翻譯幾秒鐘之內(nèi)就刻畫出這個監(jiān)獄長的形象，為后續(xù)的劇情走向做出鋪墊。 這一段譯文較好地遵循了目的論原則，語句連貫通順，刻畫出監(jiān)獄長偽善、自恃權(quán)高的形象，忠實于人物性格。

例2：

Brooks： I have trouble sleeping at night. I have bad dreams like I’m falling. I wake up scared. Sometimes it takes me a while to remember where I am. Maybe I should get a gun and rob the Food-Way， so they’d send me home... I’m tired of being afraid all the time. I’ve decided not to stay.

布魯克斯：晚上我睡不好，常做噩夢，夢見跌落無底深淵，驚醒過來，有時半天才想起自己身在何處，也許我該弄把槍去搶劫超市，好讓他們送我回家。 ……我不喜歡這里，我厭倦了成天擔驚受怕，我決定離開。

這段話是布魯克斯的遺言，他的大半輩子都是在獄中度過的，他出獄后無法適應外面的世界，最終選擇了結(jié)自己的生命。 筆者認為這段翻譯很符合布魯克斯的人物形象，布魯克斯在獄中的身份是圖書管理員，這也就說明他相比其他人而言更有文化，所以譯者在這里明顯有將布魯克斯的說話風格與其他人區(qū)分開來。比如對于I’m falling 譯者沒有直譯，而是將其翻譯為“跌落無底深淵”，這樣一來就將布魯克斯對生活的絕望感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being afraid 譯者將其譯為“擔驚受怕”，四字詞結(jié)構(gòu)幾乎沒有出現(xiàn)在其他角色口中，這也體現(xiàn)出了布魯克斯是一個有文化的人，所以，這句翻譯是錦上添花。 整段表述符合中文習慣，整段基調(diào)也能讓人感受到布魯克斯的沉穩(wěn)形象，達到了塑造人物形象的目的。

例3：

Andy：A little place on the Pacific Ocean./You know what the Mexicans say about the Pacific? /They say it has no memory./That’s where I want to live the rest of my life./A warm place with no memory./Open up a little hotel/right on the beach./Buy some worthless old boat，/fix it up new./Take my guests out./Charter fishing.

安迪：太平洋上的一個小島，/你知道墨西哥人怎么說太平洋嗎? /一個沒有記憶的地方。 /我想到那里安度一生。 /一個溫暖的沒有記憶的地方。 /開一家小旅館，/在海邊。 買幾只廢棄的小船，/慢慢把它們修好。 /帶著客人出海，/在船上釣魚。

此時的安迪因想為自己翻案而觸犯了監(jiān)獄長，被關(guān)了整整兩個月的禁閉，這是在肖申克最重的懲罰。安迪意識到監(jiān)獄長絕對不會讓他出獄，于是他堅定了越獄的想法，他是以一種看透人性的語氣說出的這段話。 前幾個例句中，更多的探討的是譯文是否滿足突出體現(xiàn)人物性格的目的，此處則要探討的是譯文是否符合電影字幕特點。 由于電影字幕講究瞬時性與簡潔性，一條字幕不能過長，所以一些長句會被拆分成兩條甚至多條字幕，在字幕譯制過程中，對于拆分的句子，譯者要考慮怎樣使得中文字幕既能達意又能合乎字幕的特點，同時中英字幕也要上下一一對應，不能出現(xiàn)熒幕上只有一條單語字幕的情況。 字幕翻譯的目的就是為了給目的語觀眾良好的觀影體驗，因此在翻譯過程中要將這一點考慮在內(nèi)，此條例句中可以看到，譯者的譯文符合了字幕要雙語對應的要求，很符合目的論的原則。

(二)角色對話的臺詞翻譯賞析

本節(jié)將對電影中對話的翻譯進行賞析。

例4：

Andy： There’s something inside that they can’t get to， that they can’t touch. It’s yours.

Red： 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

Andy： Hope.

Red： Hope? Let me tell you something my friend.Hope is a dangerous thing. Hope can drive a man insane.It’s got no use on the inside. You’d better get used to that idea.

安迪：有些東西，在你心里，他們無法奪走，他們無法觸碰。 那是屬于你自己的。

瑞德：你指什么?

安迪：希望。

瑞德：希望? 聽我說朋友，希望是個危險的東西，希望能讓人發(fā)瘋，在這里它沒有用，你最好習慣這一點。

安迪因違規(guī)播放意大利歌劇后被關(guān)了一星期禁閉，不過他仍然很享受之前獲得短暫自由的幾分鐘。所以他的話充滿憧憬和希望，而瑞德卻與他截然相反，他在好心勸告安迪，可是這恰恰證明他已經(jīng)被體制完全同化了。 這段對話中，安迪和瑞德的臺詞中都出現(xiàn)了inside 一詞，譯者將安迪說的inside 譯為“心里”而將瑞德說的inside 譯為“這里”(指監(jiān)獄)，此處的翻譯似乎欠妥，根據(jù)電影的前后情景和畫面來看，瑞德這里的inside 是一種雙關(guān)，既指心里也指監(jiān)獄里，他認為希望無論是在哪里都是毫無用處的，因此，此處應當將這兩個意象都表現(xiàn)出來才符合目的論的忠實原則，“It’s got no use on the inside”應譯為“它在心里沒有用，更何況在監(jiān)獄中”。

四、 結(jié)語

文章在目的論的指導下，對經(jīng)典電影《肖申克的救贖》的字幕翻譯從人物獨白和對話兩方面進行了探析。 該電影旨在喚醒觀眾心中對陳規(guī)的審視，對希望的憧憬，對自由的向往。 在進行字幕翻譯工作時，譯者應當從目的論的交際層面出發(fā)，以完整傳達電影思想和并且不歪曲人物性格與形象。 此外，譯文應當符合中文語言習慣，讓觀眾能夠一眼就抓住語言的中心思想，而不需要再對字幕語言進一步理解，影響觀影體驗；譯者還要將原電影臺詞吃透，譯制過程中可以發(fā)揮譯者主體性對原文進行適當?shù)囊庾g，但不得隨意地增加或減少原臺詞中所包含的意象，應當完整地譯出。期待文章可以為今后字幕翻譯工作質(zhì)量的進一步提高添磚加瓦，并為廣大字幕翻譯工作者提供一點思路，從而能夠引進更多優(yōu)秀的影視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