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曲曲牌《水龍吟》溯源研究

熊櫻僑 任楚兒

摘要：【水龍吟】又稱【大開門】，系一首中國傳統(tǒng)詞牌、曲牌。如今在戲曲音樂中，一般由嗩吶進行吹奏?！舅堃鳌吭谥袊鴳蚯魳钒l(fā)展史上具有深遠影響并在各地器樂曲牌中運用較為廣泛，因此本文從曲牌淵源問題進行初步探討研究。

關鍵詞：《水龍吟》;淵源;戲曲曲牌

中圖分類號：J61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20）30-0064-01 DOI：10.12228/j.issn.1005-5312.2020.30.038

一、唐代

【水龍吟】究其調名淵源有兩種說法，一：【水龍吟】最初出現(xiàn)在《宮中行樂詞八首》（唐代詩人李白所寫）中詩句“笛奏龍吟水，簫鳴鳳下空?！倍骸舅堃鳌縼碜蕴拼娙死钯R所寫“雌龍怨吟寒水光”。兩位詩人所說“龍吟水”從時間來看李白的詩更早。史料記載共有三首，分別為琴曲，笛曲和打擊樂曲牌。由于現(xiàn)沒有曲譜或鑼鼓經流傳于世，所以無法將這首古代曲牌與現(xiàn)流傳的【水龍吟】曲牌進行對比。但從詩詞表象來看，“龍吟水”與“水龍吟”更加貼切，因此李白所寫詩句與曲牌【水龍吟】更為相似。又有說【水龍吟】為唐玄宗或諸葛亮所作，目前并無文獻證實?！度圃姟芬灿幸皇住端堃髂壳板氤唛L生路》，是唐代詩人呂巖所作，這應該是目前找到的最早記載。

二、宋代

宋代“水龍吟”又為詞牌，是北宋以來著名詞調。宋詞中最具代表性的三首：

1.蘇軾的《水龍吟》（次韻章質夫《楊花詞》），這首也是宋詞中最具代表性的一首。就連近代著名文學大家王國維也曾說出過：“詠物之詞以蘇軾《水龍吟》最工”這樣的稱贊之語，可見詞作的功力。在這首詞中蘇軾借著春末離開了樹枝，飄蕩在路旁的楊花，抒發(fā)幽怨纏綿又空靈飛動地抒發(fā)了離愁之感。詞中所寫并非是無情的楊花，而是借著楊花比喻有思的人。

2.晁補之《水龍吟》（次韻林圣予惜春），這首詞同樣是描寫春天的景物，它以“惜春”為主題，把花開花謝的自然現(xiàn)象從自然和哲理的角度上加以剖析，折射出作者對他還不曾明白理解的政治問題和人生問題的思考。

3.辛棄疾《水龍吟》（登建康賞心亭）這首詞是把眼中江山和心中抱負二者相融，表現(xiàn)出了焦慮苦悶、知音難尋無人會意又不甘辭官、志在北伐的復雜情感，表現(xiàn)出了獨特的沉郁悲哀之感，非常具有“辛棄疾”自己的特色。

這三首宋詞是完全相同的雙調102字結構，但在內容和風格上卻各有不同，這也體現(xiàn)出在宋代《水龍吟》的流變。

三、元代

元代【水龍吟】有可能出現(xiàn)了斷代的現(xiàn)象，無論是在元曲或諸宮調藝術形式中均無記載。分析這種現(xiàn)象，有可能是由于元朝是蒙古族于1271年建立的外族統(tǒng)治王朝所導致的，據(jù)《蒙古族音樂史》記載，在元朝時期音樂中，所用吹奏樂器有;笙、龍笛、頭管（觱篥）、羌笛、鐵笛簫，凡5種。并無嗩吶這種樂器。因此推斷，可能是由于蒙古外族的統(tǒng)治，以及蒙古族音樂文化與漢民族音樂文化的不同，才造成了元時【水龍吟】無記載現(xiàn)象。

四、明代

明代嘉靖時期，昆曲改革家魏良輔對昆山腔進行了大膽的創(chuàng)新改革，吸納了當時流行的弋陽腔、余姚腔、海鹽腔三大聲腔的特點，形成了一種全新的聲腔。這種腔調細膩軟糯，因此又叫“水磨調”，后世發(fā)展為昆曲，廣受歡迎。

根據(jù)《中國昆劇大辭典》記載，【水龍吟】為粗吹曲牌。又名【九龍引】軍樂。出自民間器樂曲。笛用正工調（G調），板式為一板一眼2/4節(jié)拍，樂曲起首加堂鼓，中間用齊鈸擊節(jié)，曲調威嚴雄壯。通常用于開轅門、點將發(fā)兵、登壇拜將等場面，如劇目《長生殿·驚變》中有所運用。

五、清代

在清朝乾隆十一年（1746年）成書的《九宮大成南北詞宮譜》第二十七卷越角只曲中收錄【水龍吟】工尺譜，演唱劇目為《月令承應》?！对铝畛袘酚纸凶龉?jié)令承應戲，是清朝乾隆初年時所編寫，在每個節(jié)令進行奏演的戲劇形式。每個《月令承應》戲本分為若干出，按照元旦、立春、寒食、端陽、七夕、中元、中秋、重陽、冬至、蠟月、除夕等不同的節(jié)令頒演，不同節(jié)令所演劇目都不盡相同，每個戲本都有自己的特色和豐富的內容?！对铝畛袘窇蛑环沼诨蕦m，為皇家在每一節(jié)令日營造出喜氣洋洋的祥和氛圍，是一種極具皇家氣派宮廷化的戲劇形式。

昆曲中【水龍吟】與這首《月令承應》【水龍吟】以及現(xiàn)在各地流傳的【大開門】相比較，其調式和旋律確有某些內在的聯(lián)系。故而推斷現(xiàn)在流傳的曲牌【大開門】有可能是【水龍吟】的俗稱。

六、結論

根據(jù)對曲牌【水龍吟】溯源，大致可梳理出【水龍吟】的主要脈絡。最早記載出現(xiàn)在唐宋，而到了元代時卻又沒有任何記載。而后在明代時期的昆曲中有所運用，清代首次出現(xiàn)其工尺譜的記載。這說明【水龍吟】并沒有隨著朝代的更迭而消失，它在歷朝歷代得到了更好繼承和發(fā)展！

★基金項目：2019遼寧省社會科學規(guī)劃基金項目《中國戲曲曲牌淵源及其運用研究》，項目編號：2019BD02977，2019.9。

參考文獻：

[1]上海古籍出版社編.全唐詩上[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

[2]周篤文.宋詞》[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

[3]熊櫻僑.京劇鑒賞與經典唱段音樂分析》[M].北京：中國出版集團現(xiàn)代出版社，2018.9.

[4]顧廷龍.新定九宮大成南北詞宮譜》[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