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紅根
劉四出獄那天,是清明節(jié)。他決定回鄉(xiāng)下看母親。
城里的那個家他已經(jīng)回不去了。在他被判入獄那年,老婆帶著孩子和他離了婚,他相當于凈身出戶。
劉四坐上長途汽車,一路風塵仆仆回清溪鎮(zhèn)。他想快快見到拉扯大他的母親。
車上,劉四陷入回憶之中。自己當年收受奪標修建清溪大橋建筑商的賄賂。哪想建筑商偷工減料。清溪大橋通車運行不到一年,在臘月底的一個夜晚,子夜時分轟然坍塌。當時橋上正通行著一輛車——清溪鎮(zhèn)桃花嶺村的李成林駕駛貨車趕回家過年,結果連人帶車墜入河中,當場殞命。大橋建筑商被捕起訴,建筑商交代出了劉四受賄的事實。劉四被捕入獄,被判刑五年。
當劉四回到虎頭村,站在自家老宅前時,他驚呆了。老宅老了,常年風雨侵蝕,但仍然沒有坍塌。青苔爬上了曾經(jīng)光滑的石階,野草侵占了曾經(jīng)熱鬧的院子,蛛網(wǎng)封鎖了曾經(jīng)明凈的窗戶……
鄰居老太看見劉四,盯著他看了許久,終于認出了他,叫著他的小名“狗子”。喊他進屋里坐。鄰居告訴他,他的母親在他入獄那年秋天就去世了。
原來,在劉四被捕入獄后不久,他的母親知道兒子貪污受賄,負責修建的大橋垮塌鬧出人命后,深深自責自己沒有教育好兒子。劉四的父親在他兒時就死了,她一直沒有告訴兒子真相——父親早年是生產(chǎn)隊的會計,因為貪污公款,事發(fā)后畏罪自殺。
一夜之間,劉四的母親蒼老了許多,她決定替兒子向桃花嶺村李成林的家人賠錢贖罪,但是,不被李成林的家人接受,她在桃花嶺村村口跪了許久,才離去。劉四的母親回家后就一病不起,郁郁而終。村人一起出力將她埋葬,連碑也沒有立一塊……
墓地在村外十里的山腳下,這地方劉四再熟悉不過了,兒時他和伙伴們經(jīng)常到這里玩耍,那時候并不覺得墓地有多么可怕?!斑@有什么好怕的,都是自己的長輩,還會害你!”大人們常常說。兒時只是覺得這里是方圓幾公里之內(nèi)最好的一處所在,長大了,對風水頗有研究的劉四知道了,這里樹碧水綠,是一塊風水寶地。劉四不得不佩服當年村里把這里選為墓地的高人莫大先生。
劉四到墓地時,發(fā)現(xiàn)母親的墳前已經(jīng)擺上了祭祀供品,一個中年女人正在墳前祭拜。
劉四非常驚訝,打記事起,自己就是個沒有父親的孩子。從小就是母親一把屎一把尿把自己拉扯大。自己并沒有兄弟姐妹,還會是誰來祭拜母親呢?
那個女人正要離開時,劉四上前打招呼,終于了解到一段奇事。
這女人和劉四原本是同一個村子的人,后來嫁到三十里外的桃花嶺村李成林家。五年前,常年在外面跑車的丈夫,趕著過年回家過年,恰巧路過清溪大橋時大橋坍塌,當場殞命。這些年自己辛辛苦苦撫養(yǎng)一對兒女。前年冬天,她帶著11歲的女兒和9歲兒子回娘家吃殺豬飯,吃完午飯,兩個孩子嚷嚷著要和舅舅家的表兄弟表姐妹們多玩一會兒,再自個兒回去。女人因家里有事先回去了。兩個孩子玩了好一陣捉迷藏,才在外婆的催促下往家里趕。
從外婆家回桃花嶺村有兩條路。一條是鄉(xiāng)村公路,其實所謂的公路也都是土路,只不過路兩側(cè)都是成排的樹木,人、畜、車都常走而已。另一條是穿越兩村之間山野小道,因為這條路要經(jīng)過一片墓地,所以平時走的人不多。但是走這條山間小道卻近很多。姐弟兩人回去時因為著急趕路,就選擇了這條小道。
事情就出現(xiàn)在這條山野小道的中間地帶。那天下了雪,四野一片蒼茫。姐弟二人剛走進墳地不一會兒,走在最前面的姐姐突然在瞬間消失了,弟弟一下子嚇得呆傻在那里。直到聽見姐姐在前面雪地凹陷的地下呼喊自己,弟弟才明白姐姐居然掉進了一口枯井。這口枯井有二米多深,本來地面上有30厘米的井口,今年雪大,也就看不見了。好在那天女孩穿得厚實,掉下井沒受啥重傷。
姐弟兩人傻了足有四、五分鐘,弟弟除了哇哇大哭之外,自然沒啥好主意。弟弟想回家搬救兵,但是又擔心自己回去了,怕姐姐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凍死在井里。弟弟把自己的外衣和褲子脫了下來,想擰成繩子把姐姐拽上來,但是結果不但沒把姐姐救上來,還把衣服和褲子都撕壞了。
弄了半天,倒是在井下的姐姐想出了一個辦法,這個辦法來自姐姐所看童話書里的一個故事:一頭小毛驢得罪了狡猾的狐貍,狐貍用計把小毛驢騙進山溝,使其掉進了獵人挖的陷阱里。狐貍準備活埋它,于是不斷地往陷阱里填土??墒?,故事的結局卻是,隨著陷阱里的土越來越多,小毛驢居然踩著這些土自己爬出來了!書中說這個童話寓言揭示了一個深刻的哲理。那個哲理姐姐沒想出來,但是小毛驢踩著填進去的土爬出陷阱的這個細節(jié),她印象深刻。于是,她告訴弟弟:凡是你能拿得動的東西都往井下扔,姐姐就一定會上來!
弟弟轉(zhuǎn)了半圈,可這已經(jīng)凍僵的大地上除了白雪還有什么能拿得動呢?這時姐姐又告訴他,看看那些墳上有沒有可以搬動的土塊。弟弟看了好多墳頭,那土都凍得跟石頭差不多,一點都摳不下來。又轉(zhuǎn)了一會兒,終于發(fā)現(xiàn)有一座墳,雖然墳上也覆蓋著白雪,但是那墳上的土卻是松的。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那墳堆的泥土仿佛還帶著一股熱氣,弟弟搬起來一點都不感到冰手。這座墳前沒有立碑刻字,所以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人的墳。弟弟把墳頭上那些土塊沿著水泥管的井壁一點點地扔下去,姐姐果然在井里一點點地靠近井口。大約干了一個多小時,在那座墳幾乎快被夷為平地的時候,姐姐終于在弟弟的拉扯下從枯井底下爬上來了。
當兩個孩子哭著喊著回到家里的時候,自然是嚇壞了做母親的。
第二天一早,女人約了幾個親戚,帶著鐵鍬鎬頭來到墳地,給救了孩子一命的那座墳重新填土。此后每年清明都來祭拜……
劉四母親的墳頭,盛開著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兒,像孩子的眼睛。劉四點燃了香燭,接著在母親墳前,跪下,悔恨的淚水不知不覺流了下來……
這個清明節(jié)的夜晚劉四睡得特別沉特別香,臨天亮,他又做了一個夢,在夢中看見媽媽在對他笑呢。
阿金盯著這間房子很久了。這是一個老式樓房,墻壁上斑駁、脫落的石灰痕跡,能看出這座房子久遠的歷史。
阿金知道,這種房子一般住著的都是些老年人,這種房子不會配備防盜系統(tǒng),也不會有攝像頭,而大門鑰匙多是傳統(tǒng)的那種,開鎖入室比較容易。
阿金已經(jīng)好久沒有得手了。這些年,大家出門購物,哪怕是乘車,都習慣了微信掃碼付款,哪怕是老年人,手中也很少帶有現(xiàn)金,著實沒有值得偷的東西。就是手機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賣不出好價錢,也漸漸失去了收購市場。科技再這么發(fā)展下去,真的會消滅自己從事的職業(yè)——從心底里,阿金把小偷當成了一種職業(yè),也并不以此為恥。阿金恨那個叫馬云的家伙,恨得牙癢癢。誰讓他無事,發(fā)明什么網(wǎng)上支付!
阿金盯上這間房子是有原因的,房子位于7樓頂層,光顧的人少;前幾天晚上還有燈光,近幾天一直沒有燈,顯然主人出門去了。阿金是個善于總結的慣偷,從小在這行業(yè)混而很少失手。雖然讀書不多,可這些經(jīng)驗都是從實踐中總結出來的。
在行動之前阿金作了充足的準備,先是去理發(fā)店洗掉了頭發(fā)上堆積已久的污垢,然后拿為數(shù)不多的現(xiàn)金給自己買了套工作裝,買了個簡易公文包。好了,現(xiàn)在阿金看上去就像一個社區(qū)網(wǎng)格員的模樣,如果別人問起,就說是查煤氣,查戶口什么的。
盡管一路很是順利,上樓之前阿金仍然感覺到心跳到了嗓門口。阿金站在樓梯口作了幾次深呼吸,盡量平復自己業(yè)已失控的情緒。現(xiàn)在開始慢慢爬樓。他走得異常緩慢,仿佛每一步都那么神圣,仿佛每一步都是和不堪回首的昨天告別。到了7樓,不錯,和自己估計的一樣,這是那種老式防盜門,對付這種門阿金可是個熟練工。他拿出公文包里早就準備好的鐵絲,只鼓搗了幾下,門開了,阿金輕手輕腳進門后,隨手關上了大門。
過了一會兒,阿金讓自己視力努力適應客廳的昏暗??蛷d窗戶不大,玻璃被灰塵遮蓋,盡管是白天,能照進來的光線并不多。終于看清楚了,這是一套古舊的兩室一廳,是那種單位最早建的房子,憑判斷,阿金知道,這房子里主人多是單位退休的老職工。打量一番后,阿金準備先從客廳下手,他知道,這種房子的主人,手上不可能有太多現(xiàn)金,但是房子里總歸會有一些容易攜帶又值錢的東西,這些東西也是此次阿金撬戶入室的目的。
阿金干得很從容,反正有大把的時間。突然阿金聽到半掩的臥室里發(fā)出微弱的聲音,阿金好奇地推開了房門,他看見了躺在床上的是一個老態(tài)龍鐘的婆婆,頭發(fā)花白,瘦削的臉幾無血色,緊緊閉著眼睛,呼吸微弱而短促。阿金心神不定地走過去。
“婆婆……婆婆……”阿金顧不得撬門入室的目的了,他搖她,過了一會,她慢慢清醒,“水……水……”阿金笨手笨腳地給她弄來了水,扶她靠起來,給她喂下去。
老婆婆喝下去一點水后,體力仿佛有所恢復,“好心的鄰居先生,感謝你幫助!我?guī)滋鞗]起床了,要不是你……不是你及時發(fā)現(xiàn),我活不過今天……”
顯然是累了,婆婆歇了很長時間,“我的病太多了,你能送我去,去,去醫(yī)院嗎?”
“當然可以!”阿金立馬打了醫(yī)院急救電話。一會兒,市中心醫(yī)院救護車就閃著燈停在了房子樓下,阿金幫忙把婆婆抬上車,隨救護車送到了醫(yī)院。阿金忙前忙后,送各種檢查、辦理住院手續(xù)……醫(yī)護人員讓他簽各種字,顯然他們把他當作了婆婆的孫子,而他也不好說破……
此后,每天阿金去病房看護她,陪婆婆講話,幫她買各種東西。婆婆是個有文化的人,雖然年紀大,但是說話、辦事仍然透出知識分子的氣質(zhì)。婆婆有許多病,高血壓、糖尿病、支氣管炎、肺氣腫……沒多久婆婆就在醫(yī)護人員精心治療下慢慢好轉(zhuǎn)。
在病房里,婆婆給阿金講自己的故事,她80多歲了,退休之前是809廠的技術工人,有一個女兒在國外,老伴幾年前去世了,這幾年都是一個人生活……
“要是你不嫌棄,就把我當你奶奶看待……”
阿金心里一陣難受,婆婆莫非真把自己當做了鄰居小哥?阿金鼓起了勇氣,好幾次,才決心向婆婆坦白,“婆婆,其實,其實我是一個小偷。我,我去您家,原本是入室行竊的。”阿金說完,如釋重負。
“孩子,不說了,我當天就知道。鄰居不可能撬鎖入室。但是,孩子,大凡誰若有條活路,誰愿意做小偷!干傷天害理的事,被人背后指指點點?”她頓了頓,“如果不嫌棄,以后就住我家,以后,你就叫我奶奶,你看如何?”
想到自己打一懂事,就一個人流浪,從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親。常年留宿街頭,居無定所,還經(jīng)常遭到一些流浪漢欺負。想起自己渾身都是傷,受了多少委屈,現(xiàn)在終于有一個善良的婆婆愿意收留,阿金的淚就流了出來,他哽咽著叫了一聲: “奶奶……”
“怎么辦?菜市場還沒有開門,這雞又殺不了,只有養(yǎng)在廁所里,它雖然瘦飯量挺大的,一餐要吃二兩米,可惜了,家里的五、六塊錢斤?!逼拮颖г沟?。
我“哈、哈……”笑出聲來。就是妻子這有趣的抱怨帶給了我靈感,我打開了微博,寫下了我平生第一條微博。
“初四一早回宜昌時,姐姐送了一只母雞。后來我臨時決定到長沙,就帶母雞上餐館住酒店,爬岳麓山、看橘子洲頭。初五晚回家,要老婆把雞殺了。老婆說,菜市場沒有開,賣雞的沒有上班,再說過年期間殺一只得十元,雞這么瘦也不劃算。不想雞雖然瘦,但食量卻大,可惜了家里的好米,五、六元一斤?!?/p>
微博寫完了也沒有放在心上。這是我第一次寫微博,雖然開通微博有兩年了,但一次都沒有用過。那時候我還真不知微博是個啥,以為微博就是個記日記的地方,隨手記錄一下見聞,自己看看而已。我沒有想到的是,微博會傳播這么快,傳播范圍這么廣。
微博發(fā)表的第二天上午,我接到一個來自武漢的陌生電話。
“請問,您是張先生嗎?”
“我是,您是哪位?”我回答。
“打擾了,我是《江城晚報》記者李麗,您就叫我小李可以了,張先生,冒昧給您電話是想求證幾個事情。您方便嗎?”
“什么事?您說!”
“您昨晚微博上寫的是不是真實的事?”
“哦!”我略做沉吟,“寫的是真實的事呀!”
“這里有幾個細節(jié)需要向您求證?!?/p>
“您說!”
“您們一家是什么時間回老家的?”
“臘月二十九?!?/p>
“您們是怎么把雞帶進旅館的?賓館前臺的服務員讓你們帶嗎?”
“是兒子把母雞放進一只紙箱里,偷偷抱上去的,賓館服務員以為他抱的是行李。我們在房間,怕弄臟賓館,就把雞放在衛(wèi)生間里?!?/p>
“橘子洲頭是一個敞開的公園,沒有人管,母雞帶著方便。岳麓山公園有人管理,他們讓帶母雞進風景區(qū)嗎?”
“母雞放在車上怕悶死了,也是兒子用紙箱帶進去的。過年期間,上班人工作人員不多,兒子帶雞時他們沒有注意到?!?/p>
“好!過年期間,我們《江城晚報》開了一個專欄:‘過年趣事’,專門發(fā)表一些過年期間發(fā)生的小故事,您帶雞旅行的事蠻有趣,您介不介意我們在晚報上報道?”
“好?。”緛砭秃猛?,我不介意?!?/p>
……
過了兩天,朋友朱軍給我打電話,“老張,快上網(wǎng)站看看,你出名了!”
我莫名其妙。馬上上電腦打開了漢網(wǎng),在頭版顯眼的位置,發(fā)現(xiàn)了這條消息:宜昌男子春節(jié)探親獲贈母雞 ,帶雞住酒店四處旅游——
@宜昌張宏:初四一早回宜昌時,姐姐送了一只母雞。后來我臨時決定到長沙。就帶母雞上餐館住酒店,爬岳麓山、看橘子洲頭。初五晚回家,要老婆把雞殺了。老婆說,菜市場沒有開,賣雞的沒有上班,再說過年期間殺一只得十元,雞這么瘦也不劃算。不想雞雖然瘦,但食量卻大,一餐要吃幾兩米,可惜了家里的好米,五六元一斤。
這只母雞不但沒被吃掉,反而四處旅游,回來還被好生養(yǎng)著,過了個好年。博主的這只母雞在微博和微信上迅速火了起來。
博主張先生家住宜昌,臘月二十九回到老家。初四離開時,姐姐把一只裝在袋子里的母雞放在了他的車上。張先生回家路上,又臨時決定繞道長沙游玩。車子開到岳陽市一餐館后,張先生這才發(fā)現(xiàn)后備箱的雞原來是只活雞。擔心它餓著,張先生便把雞帶進餐館也美餐了一頓,晚上還帶著它住進旅館。第二天爬岳麓山看橘子洲頭,此雞也“形影不離”。這雞不知哪里來的福分,回來后本來想殺了吃掉,但是菜場殺雞的人沒開門。張先生說,老婆嫌它太瘦,殺它也不劃算,就索性養(yǎng)著。
我打開其他網(wǎng)站,幾乎所有的網(wǎng)站頭條上都被這條新聞刷屏了,只是有的把標題稍微作了修改——“宜昌一男子帶雞旅游”、“宜昌男子探親獲贈母雞 ,無奈帶雞四處旅游”、“宜昌張先生拜年獲贈母雞帶著外出旅游網(wǎng)絡爆紅”、“宜昌男子帶雞旅游,這雞被稱幸運雞”……
經(jīng)過幾天發(fā)酵,周圍很多朋友同事都關注到這條新聞,都向我打聽這只幸運母雞的事情。
這母雞最后還是沒有逃脫被殺的厄運。
過完了春節(jié),初八就正常上班了,原本我和妻子決定不殺這雞的,但是不巧那段時間整個城市爆發(fā)了禽流感,人人自危。很多朋友關心那母雞,同時提醒我禽流感期間,家里養(yǎng)一只雞風險大。從安全角度考慮,幾番斟酌,妻子還是把帶給我幸運的這只母雞送到菜市場,最后變成了我們的盤中餐。
又過了幾天,我接到了南方衛(wèi)視一個編導電話,他邀請我去參加他們的一個綜藝節(jié)目:“是真是假”。我以前看過,這個節(jié)目辦得很火。大概是請一些嘉賓,這些嘉賓分兩撥,一撥在臺上講自己親身經(jīng)歷的故事(當然允許編造),另外一撥嘉賓猜講的故事的真假。受不了高報酬的誘惑,我接受了南方衛(wèi)視的邀請。
就在我接受邀請后幾個小時,鼻子靈敏的本市晚報的一名記者嗅到了這事的新聞價值。他打電話給我,要對我和我的幸運雞進行采訪,想搞個跟蹤報道,說這事報上登出來一定會再次轟動,并且特意叮囑說要給我和我的幸運雞照幾張合影,登在晚報上。
現(xiàn)在輪到我發(fā)愁了,姐姐送給我的幸運雞,早成了我的盤中餐?,F(xiàn)在我必須馬上去菜市場,買一只相似的母雞。
可今年禽流感暴發(fā)流行,這么厲害,我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