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
總攻大人,90后,杭州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晉江文學總榜積分17億+,擅長駕馭多種故事類型,以清奇大開的腦洞塑造了一個又一個男神,入選2017年度第四屆當當影響力榜單——十大影響力網絡文學作家。出版《叫我如何不想他》《風沙將我吹向你》《顏控日記》《圈出一枚小胖子》等多部暢銷書,多部作品已簽約影視版權。
上期回顧:
楊彎出院之后,趁江敬言不注意,悄悄地跑回了自己的家,沒想到卻被爸媽給“掃地出門”,還苦口婆心地勸告她,讓她給江敬言道歉。楊彎被江敬言帶回家之后,開啟了歡喜冤家的模式,恩愛老公變死對頭,這可怎么得了?
于是,在飯后,楊彎就找到了一臺電腦。
七年后的電腦和手機一樣,都變得很高級了。
楊彎也算是江城大學的高才生了,雖然在她的記憶里她才剛上大一,不過……這也不妨礙她研究高科技。
這種東西大多是依葫蘆畫瓢,不會特別難,楊彎研究了一個上午,算是基本掌握了。
“OK,你可以的,別慌,淡定?!?/p>
楊彎不斷地給自己加油,她搓了搓手,打開了電腦桌面上的企鵝圖標,回憶著自己的企鵝賬號,試探性地登了上去。
她不太確定七年后的自己改沒改密碼。
但按照十八歲的她的想法來看,她是不習慣改密碼的。
結果證明,楊彎畢竟還是楊彎啊,她真的沒改密碼。
一個密碼用了七年,也算是勇士了吧。
楊彎正想著,就被不斷響起的消息提醒給震撼到了。
全新的企鵝看起來可真有科技感,不過這不是令她震驚的原因,她震驚的是企鵝上收到的消息。
有很多人在這段時間給她發(fā)送過消息,大部分是她認不出來的人,內容也看不懂,她粗略看了看,只有兩個是熟人。
一個是孟妮,她的大學室友和閨密,孟妮問她什么時候去公司看看,說小妖孽在她不在的這段時間快要把公司攪翻天了。
小妖孽是誰?
公司又是怎么回事?難不成二十五歲的她和孟妮在一個公司上班嗎?
楊彎沉思了一會,看向了另外一個熟人的對話框。
那人的備注上赫然寫著——顧淮。
內容是:對不起。
楊彎腦子轟地一下炸開了。
乖乖,男神你這是在為何而道歉???
要說顧淮是怎么從楊彎的男神變成男閨密的,這還要從楊彎的高中說起。
高中三年,楊彎一直是全校第一,在學習這方面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排在她下面,位于全校第二的,是她的同班同學,倆人還是同桌。
當然,這人不是顧淮,既然不是顧淮那為什么要說起這個人呢?那是因為他和顧淮是一種類型——就是楊彎喜歡的那種類型,風度翩翩,溫文爾雅,對誰都未語三分笑,待人溫柔。
楊彎一直在心中暗暗欣賞對方,但她可是心懷抱負的女生,所以在高考前絕不會談兒女私情,一心只為學習。
但是,等到她高考拿到了滿意的成績,去找對方表白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和班上另一個女生抱在一起,那男生還嬉皮笑臉地在她臉頰上戳了一下。
楊彎只覺腦子里“轟”地一聲,如被雷劈中般愣在了原地。
這一幕太過熟悉了。
她不是第一次經歷類似的事件了。
上一次還是初中的時候。
暗戀的男生和別的女生勾肩搭背,含情脈脈對視……
她好像有什么不可說的體質。
就連顧淮也是如此。
顧淮的情況比前面?zhèn)z人都要直觀一點,是他的室友直接跑來笑嘻嘻地告訴準備表白的楊彎顧淮有喜歡的女生了,不是她。
對,不喜歡她!
楊彎當時就崩潰了,她給發(fā)小林佳打電話,林佳直接笑瘋了,在電話那頭說:“彎彎,你是‘紅娘嗎,這是第三個了吧?雖然知道這樣不好,但是真的很想笑怎么辦,對不起哈哈哈哈哈哈!”
于是,楊彎第三次暗戀就這樣無疾而終了。
最后,她的表白信變成了親友信,顧淮接過她的信時表情很古怪,好像還有點想笑。
記得那是個情人節(jié)的晚上,校園里到處都是結伴而行的情侶,顧淮穿著白襯衣站在她面前,忍耐了半晌,終于還是笑著問她:“我室友是不是找你說了什么?”
想起關于他私生活的問題,楊彎就一臉認真地保證道:“你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我一定會幫你保守秘密的?!?/p>
“保守秘密?”顧淮挑起嘴角,忍俊不禁道,“保守什么秘密?”
“就是……就是……”楊彎覺得他不自己說,她也不好直接問他,所以最后也沒說出來,直接道,“反正就是幫你保守秘密!你把心揣在肚子里就行!你有事盡管聯(lián)系我,我電話寫在信上了!然后,祝你們幸福哦!”楊彎語重心長地說完,一臉遺憾地最后看了他一眼,便轉身跑開了。
顧淮當時好像想攔住她解釋什么,但最后他沒那么做就是了。
據當時幫她把風的閨蜜孟妮說,顧淮握著她那封信站在那,彎著嘴角笑了很久。
“有什么好笑的……”楊彎撇撇嘴,關掉了電腦上的對話框。
和顧淮之間的事情,在現(xiàn)在的楊彎看來,不過是兩三個月前發(fā)生的而已,但對于二十五歲的楊彎來說……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吧。
所以眼前過了這么多年還在聯(lián)系的顧淮……給二十五歲的她發(fā)來一句“對不起”,到底是因為什么呢?
實在搞不懂,楊彎決定暫時不想了,等她緩和一下心情再去正面解決這件事吧。
現(xiàn)在對她來說最關鍵的,就是先搞清楚她在哪里上班,她得趕緊開始熟悉她未來的工作,不能這么老在家里混吃等死,雖然江敬言看起來很有錢沒錯,可她心態(tài)上真的接受不了被他這么養(yǎng)著。
楊彎真的是有大抱負的姑娘。
小時候抓周,她抓的都是人民幣。
她特別特別想有一番自己的事業(yè),賺到足夠的錢,讓爸媽過上好日子,讓身邊的人都可以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這樣一個夢想,對一個女孩子來說,真的不太容易實現(xiàn)。
不過……
她好像一不小心實現(xiàn)了?
楊彎只是試探性地在百度上搜了一下她的名字,后綴了大學和院系,頁面上就冒出了許多大網站的新聞。
楊彎是學新聞的,她很清楚這代表什么。
她手有些發(fā)抖地點開了頁面頂端的一條來自《時尚ICON》雜志的官網鏈接,當她盡量克制著情緒將上面關于她的介紹看完之后,便迅速關了電腦。
冷靜。
冷靜下來,楊彎。
一切都還是未知數,也許只是有個人和她同名同姓,一個學校一個院系畢業(yè),然后又偏偏長得一樣呢?
胡扯!根本不可能好吧!
那配圖上的人雖然看起來有點太華麗、太陌生了,但她怎么會認不出來那就是她自己呢?
那可比P的她自己不太敢相信的婚紗照真實多了,楊彎雖然不是那種特別漂亮的女生,但五官也沒有太大的硬傷,修煉七年、功成名就的她,眼神也是很有氣場的。
所以,網頁配圖上那個一身黑西裝,盤發(fā),大紅唇,對著鏡頭微笑的《時尚ICON》總編輯,就是她本人沒錯。
她忍不住拿起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仔細照了照——嗯,二十五歲的她這張臉,在醫(yī)院時她就看過很久很久了,現(xiàn)在看起來稍微還是有點陌生,但攝像頭里她眼神呆呆有些迷蒙的樣子,還真是帶著她無比熟悉的那種與生俱來的傻氣啊。
怎么辦呢?
打電話向誰求證一下比較好呢?
一下子變成了女總裁,心里有點慌咋辦。
爸媽就算了,為了不告訴她溺水的原因,他們現(xiàn)在還不敢接電話呢。
那給孟妮打?也不是不行,可孟妮顯然還不知道她住院了的事,又或者知道了,但不知道她的具體病情,她也不確定自己和孟妮現(xiàn)在的關系怎么樣,不敢斷定是否能告訴對方。
給顧淮打?那就更別提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她還完全沒有心理準備面對七年后的他。
那就只剩下一個人選了。
楊彎放下手機,握緊拳頭——江敬言,就是你了。
江敬言下班回家,推門而入時就看見了盤腿坐在沙發(fā)上等他的楊彎。
不得不說,他嚇了一跳。
他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差點撞到已經關好的門上。
楊彎二話不說起身朝他跑去,熱情洋溢地接過了他手上的公文包,十分體貼道:“歡迎回家!工作一天辛苦了,外面很熱吧?要脫了外套嗎?我?guī)湍銙炱饋戆桑俊?/p>
江敬言好看的眉頭緊緊蹙著,他的手落在領帶上,慢慢將它松了一點,忍耐著渾身上下的那種不適感,將西裝外套脫下來交給了目光灼灼的楊彎。
楊彎笑瞇瞇地接過來,快速地幫他掛好,然后又跑到了他身邊微笑道:“還有什么需要我?guī)湍阕龅膯幔俊?/p>
江敬言筆直地立在那,自上而下俯視著她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什么事。”
楊彎嘴角抽了一下,但還是努力維持著非常具有親和力的笑容道:“不要這樣說嘛,只是想緩和一下關系而已——我之前不是這樣對你好的嗎?”
……之前。
她還好意思說起之前。
她不提起來還好,一提起“之前”這倆字,江敬言就想了她溺水的原因以及溺水前兩人的生活狀態(tài)。
楊彎的危險雷達很快捕捉到了江敬言氣場變化的信號。
她下意識往后挪了幾步,江敬言冷冰冰地望過來道:“你覺得這樣是對我好?”
楊彎雙手背在身后,尷尬地說:“這不是對你好嗎?”
江敬言抬手扯開領帶,朝著她走了幾步,嚇得楊彎直接躲到了沙發(fā)背后。
他冷笑一聲道:“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樣子吧,楊彎,我不需要。如果你覺得這樣玩下去可以把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那你就玩下去好了,反正你的公司還有一堆人替你打理,總不會幾個月就倒閉的?!?/p>
他這話說得有點刻薄,楊彎聽了也不太高興,她直起身道:“‘玩是什么意思?你覺得我在‘玩什么?我怎么聽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江敬言注視著她說:“看來你還沒玩夠,那就繼續(xù)玩吧,我奉陪到底?!?/p>
他說完話轉身就走,也沒打算把話說明白。吳媽在角落瞧見這一幕,很有眼力見地躲到了客房里,不介入主人家的爭吵。
楊彎很生氣。
是真的很生氣。
后果很嚴重。
極其嚴重!
于是,軟綿綿的抱枕就砸在了江敬言挺拔的背上。
江同學睜大眼睛回頭望去,楊彎站在沙發(fā)邊,手里還抱著另外的抱枕。
“江敬言,你把話說清楚再走,搞得人不明不白、一頭霧水就走,算什么英雄好漢!”楊彎氣沖沖地說,“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怎么全世界都一副我很對不起你的樣子?我要是真有哪里做錯了,為什么你們不干脆直接告訴我?不敢說就是心虛。”
“你這是什么歪理?”江敬言也來氣了,他一步步朝楊彎走過去,那氣勢好像要吃人一樣。
楊彎嚇了一跳,迅速往后退了一步,可江敬言比她高不少,步子可大了,眼看著就要抓到她了。楊彎心里一著急,就把懷里的抱枕又砸向了他。
其實楊彎用抱枕來砸他,本身就是出于不會受傷的考慮,但是……
抱枕這個東西吧,它外面都是有抱枕套的,抱枕套呢,大部分都是有拉鏈的。
如果你拿它砸人的時候,它的拉鏈不小心刮到了對方哪里,也是會受傷的。
……嗯,江敬言就是那個受傷的倒霉蛋。
楊彎瞪大眼睛看著抱枕掉在地上之后,被拉鏈劃傷臉頰的江敬言,或許她之前有顧忌、有害怕,但那一瞬間真的完全是本能反應——她幾乎立刻就跑到了他身邊,抬起手擔心地撫上他的臉頰,聲音顫抖道:“你沒事吧?疼不疼?”
玩脫了。
真的玩脫了。
這下別說是問出什么了,估計還得被罵一頓。
楊彎眼神復雜地盯著江同學那張應該去上保險的俊臉,那上面被她留下了不美好的印記,雖然不怎么嚴重,但……在那么顯眼的位置,真的很不美觀,很惹人遐想。
而且,除了內疚和緊張之外,心底泛酸是怎么回事。
眼淚莫名其妙就流出來了是怎么回事。
江敬言本來還很不耐煩地想要訓楊彎,可他垂下眼睛就瞧見楊彎在哭,盯著他臉上可能存在的傷口在掉眼淚,他這心里頭所有的責備和不滿頓時全都消失不見了。
他面無表情地在那站了一會,才緩緩推開了她,偏開頭說:“直接說你今天等我有什么事?!?/p>
楊彎吸了吸鼻子,下意識道:“我想知道我現(xiàn)在的工作……”說完,她立刻捂住了嘴巴,不自在地轉開了視線——怎么辦,忽然覺得自己好過分,傷了人還求人辦事,好想給自己一巴掌。
江敬言其實并不在乎那些。
他比較在意的是她此刻的狀態(tài)。
他目光復雜地凝視她許久,她始終一臉坦然認真地回望著他,除了有點歉意之外,沒有閃躲,也沒有心虛。
她看上去,越來越像是真的記憶倒退了。
江敬言沉默了一會,自嘲地說:“估計就算我告訴你,你也不會完全相信。”他微微抿唇道,“你自己親眼去看看吧?!?/p>
什么?
親眼去看看?
楊彎驚訝地望向他,完全沒料到事情會這樣發(fā)展。
看她一副慌張擔憂的樣子,江敬言勾勾嘴角,大概是想冷笑,但這有點牽動臉上的傷口,稍微有點疼,于是他又皺了皺眉。
……表情變化那么快,還真是跟十八歲懟天懟地、目空一切的江同學不一樣啊。
楊彎傻乎乎地望著他,直到他重新用一種略帶戲謔的表情對她說:“自己去看吧,楊彎,我想你的下屬們也很期待重新見到你——見到現(xiàn)在的你?!?/p>
前提是,你連在他們面前也能“演”得下去的話。
楊彎渾身一凜,頓時明白他的用意了。
這小子就是沒安好心!
她紅著眼睛瞪過去,江敬言不動如松地看回來,那眼神仿佛在說——看你這下怎么辦。
江敬言想看她笑話。
楊彎翻來覆去一晚上沒睡著,除了因為肚子還有點疼之外,就是在思考明天該怎么拒絕他。
他想讓她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到公司去,擺明了是要她出洋相。
十八歲的楊彎記憶中最大的難題還停留在進入學生會,突然一下子要去當女總裁了,那級別不是高了一點半點。
她不想把一切都搞砸,所以……不能去。
或者說得更清晰一點——她絕對不能就這樣去。
對,就是這樣,要想辦法反抗他!
她要起義!
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
于是第二天早上,楊彎和江敬言一起吃早飯的時候,可以說是全神貫注、滿身戒備了。
江敬言倒是很冷靜的樣子,吃相安靜又斯文,一點都不吧唧嘴,特別有風度。
楊彎一邊喝豆?jié){一邊偷瞄他——他怎么還不提那件事呢?怎么那么平靜呢?他是不是把昨天晚上說的話給忘了?
其實她的偷看隱藏得并不怎么好,江敬言是什么段位,早就把她那點小心思盡收眼底了。
他面不改色地用餐,一點反應都不給她,搞得楊彎的心七上八下,難受極了。
……算了,沉住氣,敵不動我不動,再忍忍。
楊彎深吸一口氣,把盤子里的煎蛋吃完。
早餐結束之后,江敬言就去衣帽間換衣服了,楊彎在客廳來回踱步,當江敬言一邊系領帶一邊從樓梯上走下來的時候,她緊張的情緒到達了頂峰。
“要去上班了?”楊彎主動笑著說,“那路上小心啊?!彼芸蜌獾貜澭退?。江敬言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看了一會,終于把昨晚提到的事擺到了臺面上來。
“你打算就穿成這樣去公司?”他不咸不淡地問話,視線若有似無地落在她身上。
楊彎脊背一僵,緩緩直起身道:“我沒打算去公司。”
“是嗎?”他的語氣里聽不出一絲意外,深藍色的印花領帶在他白皙修長的手指間翻飛,當領帶系好之后,他才慢條斯理地說,“別人向你介紹遠不如親眼去看來得真實,難道你不想看看二十五歲的你和我一起創(chuàng)立的公司嗎?”
江敬言漫步到她面前,嘴角噙著斯文儒雅的笑,如果他說的不是那么招人恨、讓人無措的話,那他這副帥氣的樣子就更討人喜歡了……
“可是我現(xiàn)在……”楊彎想搬出自己昨晚想好的借口,但江敬言壓根不給她機會。
“我親自開車帶你去?!彼髻n般地說,“我特別空出了一天時間陪你,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你知道我為此推掉了多重要的會議嗎?”他偏開頭稍微思索了一下,點點頭道,“其實也不算特別重要,也就一份幾千萬的合約而已……”
“我去換衣服!”楊彎激動地打斷他的話,狠狠瞪了他一眼,憤恨地上樓去了。
這小子真是清楚她的軟肋啊!一提起錢,楊彎這膝蓋就有點軟是怎么回事,住在人家家里,還欠著人家那么多醫(yī)藥費,他是沒說要她還,可他這明里暗里的,就是拿這個來要挾她嘛!
幾千萬,江同學你可真好意思說,你怎么不說幾個億呢?!楊彎走進衣帽間,摔上門,靠在門上哀號一聲,忍不住伸出手掰著指頭算:“幾千萬是幾個零啊……”
江敬言在樓下等了楊彎得有一個多小時。
說實話,他已經算非常有耐心的男士了。
一個多小時,化妝加換衣服,對于他熟悉的楊彎來說,這時間都已經長到加倍了。
她這次一定是在種蘑菇。
一定是。
江敬言耐心消耗殆盡,他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抬手看了看腕表,正準備上樓去一探究竟,就聽見了高跟鞋的聲音。
他微微一怔,抬眸望去,楊彎素面朝天地從樓上走下來,緊緊扶著樓梯扶手,生怕摔下去。
“這鞋跟也太高了。”楊彎雙腿發(fā)顫道,“這真是我的鞋嗎?我穿著它是怎么走路的?”
自從溺水出事以后,楊彎要么是穿著病號服,要么就是在家里穿家居服。
她常常披著頭發(fā),偶爾扎個馬尾或者丸子頭,也不化妝,那模樣和念書時沒什么太大差別。
說實話,那樣的楊彎對江敬言來說也是久違了。
現(xiàn)在,楊彎穿上了二十五歲的她去公司時喜歡穿的職業(yè)套裝,穿上了八厘米高的高跟鞋,怎么說呢……雖然依然沒有化妝,但和他“老婆”的樣子更接近了。
江敬言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感覺,既有一絲絲失落,又有一絲絲欣喜,還有點生氣。
好氣。
這女人哪怕打扮成他習以為常的樣子,看起來還是一臉傻氣、懵懵懂懂的十八歲少女。
如果她在假裝的話,這演技也太好了。
“你怎么不說話?”好不容易走到了江敬言身邊,楊彎長舒一口氣,猶豫了一下,還是稍微拉住了他的衣袖,不好意思道,“給我扶一下,謝謝了,我還不太習慣穿高跟鞋?!?/p>
江敬言抿抿唇,低聲道:“你可以穿球鞋?!?/p>
楊彎為難地說:“……我是想來著,但是我沒找到?!?/p>
江敬言很想按按額角,他有點頭疼地說:“球鞋在放高跟鞋的柜子下面,你不會打開看看嗎?”
楊彎沉默半晌,小聲說:“……我不太好意思亂翻東西?!?/p>
江敬言一愣,望著她良久才道:“為什么?”
“因為在我看來,這地方很陌生?!睏顝澾^了一會才說,“總感覺亂翻東西很不禮貌?!?/p>
雖然是屬于她的東西,但那是屬于二十五歲的她的,不是十八歲的她。
七年的時間差,她一時半會還真是改變不了“客人”心態(tài)。
江敬言好看的眼睛神色復雜地凝視她,片刻后,他冷聲說道:“那你可真是歪打正著了,我原本還想看著你穿球鞋去公司出丑?!?/p>
楊彎聞言,剛剛升起來的那點兒消極心思迅速消散了,她又瞪起了眼睛,狠狠剜了他一眼道:“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江敬言冷淡地扯扯嘴角,躲開她的手不讓她扶著,直接轉身走掉了。
楊彎踩著高跟鞋在原地站了半晌,忍住了對他拳打腳踢的沖動,有些艱難地跟上了他。
哎。
其實她不應該再這么惹他的。
既然已經趕鴨子上架,必須要去公司了,那她應該稍微討好他一下,免得他到時候因為她的不友好,態(tài)度更加惡劣啊。
也許他會看在她及時示弱的分上,稍微出手相助一下呢?
坐在副駕駛上,楊彎系好了安全帶,弱弱地瞄了一眼開車的江敬言。他開車時很認真,很嚴肅,一絲不茍地盯著前路,讓人很有安全感,但是……
他這副嚴陣以待的樣子,很容易給人一種他是新手的感覺。
于是楊彎就問了句:“你不經常開車吧?”
江敬言似乎對開車時說話這件事感到很不滿,但還是在等紅綠燈的時候回了她一句:“不常開。除非所有司機全部請假才會自己開?!?/p>
“……”果然是新手吧!拿了駕照之后就沒親自開過車是不是!怪不得那副緊張的樣子!
下期預告:楊彎從一個一窮二白的大一新生,搖身一變成為了都市白領、職場精英,這讓她有點無所適從。江敬言把她帶到公司,又會引發(fā)怎樣的故事?面對公司里的大小事務,楊彎究竟還能不能從容面對,以及那個叫顧淮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