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田籬下系列十三——春天的琵琶蝦

馨香一瓣

蝦蛄也稱琵琶蝦或皮皮蝦。春天的琵琶蝦是四季里最肥的，只要一看蝦脖子處的幾道白色橫杠，內(nèi)行人就知道琵琶蝦最美味的時節(jié)已經(jīng)到了。

開春天暖，蝦蛄飽滿。

海洋，是動物在地球上的另一個大舞臺。陸地上的動物，人們眼見容易，感覺直觀，而海洋里的動物往往隔著一層神秘的面紗，許多人只聞其名難見其身。蝦蛄可能就屬于這類情況。

蝦蛄也稱琵琶蝦或皮皮蝦。春天的琵琶蝦是四季里最肥的，只要一看蝦脖子處的幾道白色橫杠，內(nèi)行人就知道琵琶蝦最美味的時節(jié)已經(jīng)到了。

在漁家人形形色色的海產(chǎn)品中，這種被稱為平民海鮮的琵琶蝦，這些年來正被越來越多天南海北的食客認可。雖說其渾身長滿皮殼不易剝離，但那鮮美的味道卻讓人食之留戀，回味難忘。

有道是“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琵琶蝦名字雖然好聽，可貌相真比不上其他海洋動物。它實際上是一種性情狂暴的軟甲足類海洋動物，不是真正的蝦類。這種稱蝦卻不是蝦的海鮮，在我國沿海地區(qū)處處可見。不同地域的人們對琵琶蝦的叫法也各有不同，如：皮皮蝦、蝦爬子、蝦虎、皮帶蝦、蝦婆等，在山東蓬萊人們還叫它“官帽蝦”，因其尾部倒過來宛如古代官員的烏紗帽，因而贏得此名。

琵琶蝦其貌不揚，主要因為外形上的明顯特征。如同刀螂一般的這種海洋動物，頭部有兩把鐮刀狀的大角節(jié)，且活動自如，那實際上是它自身護衛(wèi)的利器之一。別小看這兩把鐮刀，它能輔助琵琶蝦撕碎食物，甚至能敲碎螃蟹的硬殼，還能把人的手指割出很深的口子。琵琶蝦長條的背部，布滿了一節(jié)一節(jié)的硬殼，腹部有多節(jié)軟片狀附肢，尾部有如官帽一般的硬甲，這個硬甲又是它防身護衛(wèi)和筑巢的利器。

琵琶蝦多穴居，常在淺海泥沙中掘穴，穴多為“U”字形。別看它貌似笨拙，實際上個性生猛。雖平時深居海底，但視力十分銳利，其獵物大部分為底棲性不擅游泳的生物，包括各種貝類、螃蟹、海膽等，它能夠輕易破壞獵物的外層硬殼，享用內(nèi)部的鮮肉。披著鈣化裝甲的琵琶蝦也是打仗的高手，平時非常善于打埋伏，即使立著腳尖悄然路過的螃蟹，有時也常成為其攻擊的對象。它會用位于頭部的兩個錘節(jié)對獵物進行猛烈打擊，并用它頭下帶倒刺的臂飛快地刺向食物，可以毀壞蟹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并使其當場斃命。更令人驚嘆的是，琵琶蝦還能抓住比它身體大十倍、重十倍的頭足類動物，如章魚等。有時候，即使它被獵物吞到嘴里，也會在嘴中掙扎不已，讓獵物很難下咽，最終會被原封不動地吐出來。

記得小時候趕小海，經(jīng)常在海灘上挖琵琶蝦，手指和腳趾遭受的夾疼至今刻骨銘心。大海退潮后，在露出的海灘上仔細搜尋，往往會發(fā)現(xiàn)一個個小小的洞口，發(fā)現(xiàn)了一個，還會在附近再找到一個，不用說，這就是琵琶蝦日常進出的穴居地。這時候，只要用腳在一個洞口上不斷地下壓，就能把它從另一個洞口趕出來?？梢雅梦r抓到籃子里就費勁了，稍不小心就會被它翻卷起來的尾部硬甲刺破手指。正確的捕捉方法是，從它脊梁背部的中間用手捏住，才能順溜地提到籃子里。

琵琶蝦的能量格外驚人。這種聰明的海洋生物長著一雙奇特的大眼睛，能夠伸出體外。據(jù)介紹，它的眼睛中存有十二個感光器，而人類只有三個。每只眼睛均由上萬只六邊形組成，能夠識別出許多人類看不見的顏色以及不同波長的光線，并對太陽光進行過濾。還能通過消除光譜的無用光波來減輕眼睛感光的壓力。這是一個跟人類完全不一樣的視覺系統(tǒng)。由此可見，地球生命的諸多生物本能，神奇得令人刮目相看。

琵琶蝦的生命力極強，繁殖期平均產(chǎn)卵量三萬到五萬粒，多者二十萬粒。據(jù)漁民介紹，由于市場需求大，近年來許多地方的漁民開始嘗試人工繁殖，但因其育苗技術(shù)尚處試驗階段，還存在許多技術(shù)問題，至今未能廣泛推開。從另一方面說，這也是一個契機，預(yù)示著琵琶蝦未來的市場將會隨著育苗技術(shù)的突破，為漁民們創(chuàng)造出更大的經(jīng)濟價值。

琵琶蝦的吃法很簡單。一般加水蒸煮五分鐘左右，皮色變紅即可。也可把皮皮蝦油炸至金黃，再加入尖椒和蒜末拌著吃。喜歡辣味的，也可在鍋內(nèi)放入適量的香辣油，再加入辣椒、花椒粒、豆瓣醬、蔥、姜煸炒，等到蝦身變色后，稍微加點清水，用小火稍微燉一會兒，就可出鍋。這種做法特點是麻辣鮮香，隔著好遠就能聞到誘人的味道。

食用琵琶蝦的最佳月份，為每年的四至五月開春時。此時，琵琶蝦肉質(zhì)飽滿，鮮嫩可口。由于它大多數(shù)時間在海水里浮游，漁民們會用一種細細的粘網(wǎng)，在漲滿潮的時候下到海里，善于游泳的琵琶蝦此時大都成群游動，遇到粘網(wǎng)就很難脫身，而且越掙扎粘得越結(jié)實。待到起網(wǎng)時，粘網(wǎng)內(nèi)外會掛滿了正在掙扎的琵琶蝦。不過，粘上容易，摘下來可就費勁了，有時候會把粘網(wǎng)撕得到處都是口子。

一般來講，區(qū)分琵琶蝦雌雄一目了然。母的琵琶蝦的個頭細小，公的身軀碩大。另一個區(qū)分的方法是，母的琵琶蝦的脖子部位都會有一個白色的“王”字。這對于不了解海鮮的人來說，特別易于挑選。有的攤位還專門將母琵琶蝦挑出來出售，讓食客尤為稱心。

也許，生活工作的壓力會讓人的一日三餐簡單應(yīng)付，可或許有一天你眼前突然一亮，平淡的日子里會因一種特殊的食材而讓心情得到改變。這時候，不妨帶上家人，沿著漫長的海岸線，來一次開心的遠游。累了，就地燃起炭火，煮一二份海鮮，包括這鮮美便宜的琵琶蝦。沐浴著陽光與海風(fēng)，淡定中放逐所有的疲憊和煩惱，讓心情在煙波海浪中得到放松。

小小琵琶蝦，大自然的饋贈，看似貌不驚人，卻能以特有的品質(zhì)，讓人把眼光和餐桌引向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