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瑞安詩歌游戲主題探析

摘 要：凱·瑞安，美國桂冠詩人（2008-2010），被稱為“當代狄金森，其詩歌風格簡單而不失哲理。本文以游戲理論為視角，以凱·瑞安的詩歌為語料，從游戲與人生、游戲與詩、游戲與哲學、當代文明中的游戲來探析凱·瑞安如何破繭而出，如何用極簡的詩歌揭示人生的奧秘以及如何用她的睿智讓我們感受到游戲背后的哲學以及生活在現代社會的她給我們帶來無限可期的未來。

關鍵詞：凱·瑞安;游戲理論;主題探析

凱·瑞安，美國桂冠詩人（2008-2010），被稱為“當代狄金森”。瑞安的詩歌簡約而不簡單，游戲風格中帶有對人性的思考。在游戲藝術中展示著對自由的探索[1]古今中外對游戲的看法各有秋千，古希臘的游戲始于奧林匹克競技運動。在中國，孔子認為可以通過游戲技藝的形式使得獲得身心自由。亞里士多德把游戲視為一種勞累后的放松。直到近代，德國哲學家康德開始探究游戲理論與人的關系，游戲作為一門理論開始存在。弗洛伊德認為，游戲只是我們人類達到自身各種目的的一種手段。[2]20世紀，荷蘭的約翰·赫伊津哈所著的游戲的人，系統(tǒng)地講述了關于文化的游戲成分的研究。[3]

一、游戲與人生：破繭而出

瑞安在成名之前也經歷了一段艱辛的時期，但憑借她對生活的熱愛與堅韌的性格，把詩歌與人生結合起來，以獨特細膩的手筆將她對人生的感悟寫進了她的詩歌。她認為詩歌是一種語言的思考模式，沒有詩歌，就無法做深層次的思考。將生活與語言用詩的形式融合進她的人生。[4]心理學家與生理學家通過對動物、人、游戲的調查，發(fā)現游戲是一種宣泄與愿望的滿足。游戲的出現是為某種“非”游戲之物服務的。游戲是一種非理性的存在，伴隨著文化又滲透著文化，來源于生活又有別于普通生活。人類通過詩來表達對生活與物質世界的態(tài)度。凱·瑞安對生活的堅韌淋漓盡致地體現在她的作品”Doubt“（疑問）中：

A chick has just so much time/To chip its way out，just so much/Egg energy to apply to the weakest spot or whatever spot it started at./It cant afford doubt.Who can？/Doubt uses albumen/at twice the rate of work./One backward look by any of us/can cost what it cost Orpheus./Neither may you answer/the strangers knock;/you know it is the Person from Porlock/who eats dreams for dinner，/his napkin stained the most delicate colors.By Kay Ran（By Kay Ran“The Best of It”2010）[5]

在瑞安獲得桂冠詩人之前，一直處于無人問津的狀態(tài)。但是她沒有放棄，像一只待破殼的小雞。她一直知道一個人的力量與時間是有限的，就如小雞一般，在破雞蛋殼之前，只有那么多時間，只有那么多能量，必須用在薄弱點上，或者隨便哪個能開始破殼而出的地方。她知道只要突破障礙，迎接她的就是無限光明。當然也有未知的各種艱險。那又如何，雖有疑問，仍舊不舍不棄地用蛋白的力量，以兩倍的速度工作。為了探索它未知的光明而奮斗。人生沒有回頭路，唯有勇往直前，因為我們任何人的一個回顧，便會付出奧菲斯的代價。（“奧菲斯”是希臘神話中的詩人與歌手，善奏豎琴，據說其其音能使“猛獸俯首，頑石點頭”，其妻被蛇咬傷致死后，他追至陰間，用其音樂感動了冥后普西芬妮，充其攜妻返陽，條件是不得回顧。將近地面時，因回視妻子有無跟隨，重新墜落陰間。后因拒絕參加祭酒神的狂歡被色雷斯婦女所殺。死因不詳。）瑞安想要自己的詩歌被人賞識，但又不愿意去宣揚，她希望能遇到自己的伯樂。因缺乏宣傳，成名前一直不為人所知。這與她筆下的那句“你也不要回答，陌生人的敲門，你知道那是不受歡迎的人，他晚餐夢食夢想，他的餐巾沾上最微妙的色彩。”正是她生活的寫照。“the Person from Porlock”指塞繆爾·泰勒·柯爾律治在他的詩《忽必烈汗》中的不受歡迎的人。瑞安用她的堅持與韌性打破了黑暗的局面，迎來了她的人生之光。2011年榮獲普利策詩歌獎、2012年獲“國家人文獎章”。

二、游戲與詩：揭示奧秘

詩歌的創(chuàng)造性是游戲與文化之間討論的問題核心，在科學、法律、戰(zhàn)爭、政治逐步與游戲脫離后，詩人的詩歌中卻一直保存著游戲的成份。詩歌，從某種程度上講，是一種游戲的功用。培根曾說“Poesis doctriane tamquam somnium-詩就像哲學之愛的夢?！盵6]詩，在文化生成上，源于神圣的游戲，除此之外，還伴隨著無拘無束的歡樂。不論何處，詩歌均處于散文之前，并以游戲的形式出現在人們的生活中：或以賦詩一首以擺脫困境;或以詩歌形式拒絕或接受他人的愛意;亦或以詩歌考察官員。瑞安詩中看似云淡風輕，實則在她的詩性語言中，融入意象游戲，將神秘注入文體，揭示著每個意象所蘊涵的奧秘。瑞安在她的詩歌Poetry is A Kind of Money中寫道：Poetry is a kind of money/whose value depends upon reserves./Its not the paper its written on/or its self-announced denomination，/but the bullion，sweated from the earth and hidden，which preserves its worth./Nobody knows how this works，and how can it？Why does something stacked in some secret bank or cabinet，some misers trove，far back，lambent and gloated over by its golem，make us so solemnly convinced of the transaction when Mandelstam says gold，even in translation？（By Kay Ran “The Best of It”2010）她指出了詩歌的奧秘：類似一種貨幣。其價值不在于表面面值而在于它的隱藏價值。并且，必須使用才能體現它的價值。如存在秘密銀行或柜櫥，或守財人的寶庫。你只能遠遠看到它在發(fā)光。如果只是被它的外表迷惑，只能是它的傀儡而不自知，可能還在幸災樂禍。并引入俄羅斯白銀時代最卓越的天才詩人Mandelstam一貫的諷刺手法指出：明知是假象，卻還在鄭重地為之解釋并與之交易。瑞安用她的詩歌帶我們走入人生的奧秘：我們需要在游戲中尋找詩歌的本質，探索著外皮下的生活實質并引領我們思考人生的真諦。在瑞安的一首詩歌Distance中，她在探索著“距離”中的奧秘：

The texts/are insistent;it takes two points/to make a distance./The cubit /for instance，/is nothing/till you use it./Then it is rigid/and brace like;/it has actual strength./Something metal runs through every length/the very armature/of love，perhaps，/Only distance/lets distance collapse.（By Kay Ran “The Best of It”2010）

該詩18行，每行最多不超過四個單詞。全篇48個英文單詞，在簡明的話語中揭示了距離的實質：有嚴格的條件才能成距離。指出只有距離才能瓦解距離。讓我們領悟到：在實際生活中，如果有愛的存在，可以是天涯咫尺。

三、游戲與哲學：平凡而不平庸

哲學從遠古的宗教“謎語游戲”中誕生，儀式感 與節(jié)日娛樂色彩并存。智者們熱衷于“反邏輯”式的“雙重推理”，給游戲以自由，保持語言的純潔性與藝術性。十二世紀的哲學家們開始把修辭、戰(zhàn)爭、游戲混合起來在穆斯林神學家們之間進行學術競爭。十八世紀的哲學與音樂、理性、沙龍一起構成了游戲性的特征。瑞安面對外界的贊譽，總是很謙虛與坦誠，比起紛繁的生活，她更喜歡回到她的詩歌創(chuàng)作中，脫離現實，享受詩歌中的韻律。并把她的詩歌比作空的旅行箱，讀者可以從她的詩歌中品出屬于自己的獨特人生，并非詩人的思想人強制灌輸。她希望能與讀者進行心靈的溝通，也期待著讀者的共情。尤如古時的智者，搖擺于嚴肅的儀式與純粹的玩樂中，在游戲中迸發(fā)著智慧的火花。瑞安的詩能讓讀者在不經意間感受到生命的哲理，以詩歌為載體，讓人體會到深層的哲學，對生活、現實、人生的沉思，在追求自由與樂趣的同時，也對 自己靈魂的深刻審視。[6]如“Intention”：Intention doesnt sweeten./It should be picked young/and eaten. Sometimes only hours/separate the cotyledon/from the wooden plant./Then is you want to eat it，/you cant.（By Kay Ran “The Best of? It”2010）

詩文內容由七行，二十九個英文單詞組成。極為簡短精練。卻不由讓人感嘆人一生的短暫。有如中國詩歌中“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鄙厝A易逝，光陰荏苒，把握當下，才不負這短暫的生命。加利克勒在《高爾吉亞》中表示：哲學是個美好的東西，但過于沉溺反而有害。同樣，瑞安的詩歌中也體現了她對哲學與人生的態(tài)度：適度。如瑞安的詩“New Clothes”：The emperor who/was tricked by the tailors/is familiar to you./But the tailor /keep on changing/what they do /to make money./（tailor means to make something fit somebody.）/Be guaranteed that they will discover your pride./You will cast aside something you cherish/ when the tailors whisper，“Only you could wear this.”/It is almost never clothes /such as the emperor bought/but it is always something close to something youve got.（By Kay Ran“The Best of It”2010）

詩中《皇帝的新裝》我們并不陌生，瑞安用21行詩渲染出了整個意境。更讓人聯(lián)想到當今處于浮華世界的自己。皇帝被裁縫騙了，這個大家都知道，瑞安的詩很容易讓人有代入感，她在詩中接著寫出：當你正要扔掉你喜歡的東西時，裁縫耳語：“只有你能穿這個?！边@像極了被人推銷的現代人，買了一堆并不需要的東西開心得像穿了“新裝”的皇帝。瑞安指出“幾乎從來不是皇帝買的那件，但它始終是和你擁有的接近的東西?！比鸢餐ㄟ^分析大家所熟知的生活中的典故，表達了她處事態(tài)度中的詩學理念。讓人能在她的詩歌中領悟如何從繁華與欲望中超脫出來，這種看似諷刺卻富涵不言而喻的哲理的寫作手法，當之無愧被稱為“當代狄金森”。

四、結語

凱·瑞安是一只蠶蛹，經過漫長的黑暗、在永不言棄的奮斗下破繭而出，驚艷了整個世界。用她簡短而充滿哲理的詩歌為我們展示了世界的無窮奧秘。沒有浮華的詞藻，卻能令讀者在不經意的閱讀中感受來表象背后隱藏的真實及無限可期的未來。其新穎的游戲寫作手法，給世人帶來了另一種靈魂的思索。

參考文獻：

[1]呂愛晶.凱·瑞安詩語及游戲精神[J].外國語言與文化，2017（2）：16-23

[2]羅紱文.西方“游戲”審美理論模式的類型研究[J].藝術百家，2010（8）：38-41

[3][荷蘭]約翰·赫伊津哈.游戲的人-關于文化的游戲成分的研究[M].杭州：中國美術學院出版社，1996

[4]李嘉娜.“局外人”的藝術追求—論美國當代著名女詩人凱·瑞安[J].廣東外語外貿大學學報，2013（4）：71-74.

[5]Ryan，Kay.The Best of It：New and Selected Poems，New York：Grove Press，2010

[6]（英）E.H.貢布里希.藝術與錯覺[M].廣西：廣西美術出版社，2012

[7]呂愛晶.凱·瑞安的游戲詩學初探[J].外語研究，2014（5）：107-111

[8]李嘉娜.“局外人”的藝術追求—論美國當代著名女詩人凱·瑞安[J].廣東外語外貿大學學報，2013（4）：71-74

作者簡介：

張樂華，女，漢族，湖南益陽人，湖南科技大學助教，外國語言文學碩士，研究方向：應用語言學與外語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