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報表分析的涪陵榨菜財務問題研究

丁豪杰

摘 要：由于涪陵榨菜公司近年股票價格出現大幅波動，以及負責其審計工作的瑞華會計師事務所出現的一系列造假事件，我們針對涪陵榨菜公司的內部和外部情況，在財務報表層次和認定層次兩方面對涪陵榨菜公司出現的問題進行分析，就瑞華會計事務所出具的審計報告提出一定程度的質疑，并從公司內部結構和公司外部治理兩個角度提出相應的解決措施。

關鍵詞：涪陵榨菜? 瑞華會計事務所? 財務報表層次? 認定層次

中圖分類號：F275.5 文獻標識碼：A

1 涪陵榨菜公司案例背景及簡介

在2019年8月7日臺灣播放的政論節(jié)目中，“財經專家”黃世聰表示，“最近涪陵榨菜股價大跌，業(yè)績大壞，說明大陸人連榨菜都吃不起了”。通過近幾年涪陵榨菜的股價來看，其一直都保持在比較高的位置上，可以說是業(yè)內公認的佐餐小菜龍頭股，且在業(yè)界被稱為“食品中的茅臺”。什么原因導致涪陵榨菜股價大幅下跌呢？因為公司內部管理出現了問題還是受其審計公司瑞華會計事務所造假事件的影響呢？

2 涪陵榨菜公司問題分析

2.1 財務報表層次的重大錯報分析

2.1.1 管理層凌駕于控制之上的風險

涪陵榨菜公司在治理結構方面比較健全，其機構和人員的設置都是比較符合法律規(guī)范的。涪陵榨菜最大控股股東是重慶市涪陵國有資產投資經營集團有限公司，持股比例30.65%，前五大股東持股超過50%。我們同時認為股東大會的實際控制人為周斌全，周斌全是涪陵榨菜的法定代表人，同時兼任涪陵榨菜的董事長和副總經理，董事會秘書韋永生同時兼職財務負責人，這樣的結構在一定程度上會造成財務上的舞弊風險。

2.1.2 原料生產過程制約因素眾多

（1）土地資源制約。涪陵是中國有名的榨菜之鄉(xiāng)，整個地區(qū)大部分耕地資源都被青菜頭占用。這種情況下，青菜頭的產量不但得不到增加，還極大制約了涪陵產量和質量。

（2）勞動力資源制約。涪陵地處山區(qū)，比較貧困。一方面種植的機械化程度不高，需要大量的人工參與到榨菜的種植以及加工過程。另一方面，人均收入的低下導致優(yōu)質勞動力的流失，常常出現高工資卻還顧不到人的情況。不能及時處理的青菜變質腐爛，給公司以及相關農戶帶來了極大的損失。

（3）市場制約。近些年，榨菜產業(yè)的低端市場“人滿為患”，大量的小作坊導致涪陵榨菜低端市場份額的緊縮。價格戰(zhàn)導致公司的利潤率不斷降低。

2.2 認定層次的重大錯報分析

2.2.1 貨幣資金分析

2014—2017年的貨幣資金變動幅度不大，2017—2018年呈飛速上升趨勢同比增長693.49%。其貨幣資金主要來源是投資活動和政府補助。在涪陵榨菜2018年的年報中披露其報告期內公司購買的理財產品到期收回。其籌資活動和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較少，但2020年政府補助額度有大幅的上漲，我們認為地方政府可能通過地方財政補貼或給予資產價值等方面的政策方式來補貼和幫助企業(yè)，可能存在粉飾涪陵榨菜財務報表的行為。

2.2.2 應收票據及應收賬款趨勢分析

應收票據及應收賬款在2014—2017年的變化趨勢不明顯，但在2017—2018年突增。涪陵榨菜在年報中解釋，其應收賬款激增系公司為加強新品銷售、增加空白市場。那么，涪陵榨菜在應收票據及應收賬款科目因外部環(huán)境的壓力存在造假的可能性，也可能是通過“關聯交易非關聯化”虛增了利潤。

2.2.3 存貨變動趨勢

2014—2018年存貨整體呈上升趨勢，在2017年和2018年存貨增幅較大。存貨過高一定程度上反映企業(yè)當前業(yè)績疲軟。造成存貨過高的原因可能是涪陵榨菜為了追求過高的利潤選擇提價，造成銷量下降庫存積壓，加上榨菜屬于短保質期類產品，不同時期原料價格不同，可能存在變更存貨的計價方法，人為的調節(jié)利潤。

2.2.4 預付賬款變動趨勢

涪陵榨菜的預付賬款2014—2018年總體呈逐年下降的趨勢，但預付賬款五年一直掛在賬上，因為利潤的考慮，有可能發(fā)票早就一直沒有入賬。在2019年的半年報中涪陵榨菜預付賬款較年初大增6464.16%，達3.89億元。

2.2.5 應收賬款周轉率和存貨周轉率

應收賬款周轉率和存貨周轉率一般用于評價公司的企業(yè)經營效率。2014—2017年該公司的應收賬款周轉率呈穩(wěn)定上升趨勢，但在2018年驟降了59.42%。另外，該公司2014—2017年的存貨周轉率在3.5上下浮動，而2018年也突然下降至3以下，說明該公司在2018年的經營效率比以往下降很多。與此對應的是該公司2014—2018年的營業(yè)收入逐年上升，2018年的增幅達到25.92%。這種反差的對比正說明涪陵榨菜在2018年可能存在虛構收入的嫌疑。

2.2.6 凈利潤分析

涪陵榨菜營業(yè)收入和凈利潤自2016—2018年均保持高速增長模式。2018年實現營業(yè)收入19.14億元，同比增長25.92%，凈利潤6.62億元，同比增長59.9%。但是在2019年出具的半年報中，涪陵榨菜營業(yè)收入和凈利增速放緩，第一季度涪陵榨菜實現營收5.27億元，同比增長3.81%;凈利潤1.55億元，同比增長35.15%。涪陵榨菜業(yè)績進一步放緩，2019年上半年營業(yè)收入10.86億元增長2.11%;凈利潤達到3.15億元，同比增長約3.14%，業(yè)績增速回落至個位數。

3 涪陵榨菜公司問題動因分析

3.1 瑞華會計師事務所造假案的影響

瑞華對康得新連續(xù)出具五年標準無保留意見審計報告。而根據證監(jiān)會的調查，康得新2015—2018年連續(xù)四年財務造假，凈利潤實際為負。瑞華會計師事務所未起到提示風險的作用，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自*ST康得新因連續(xù)四年財務造假案發(fā)后，一些由瑞華會計師事務所提供審計服務的公司表示他們將重新考慮以前年度的審計業(yè)務，并且由瑞華會計師事務所審計過的上市公司，也會受到瑞華會計師事務所造假案的影響，影響到個股等對涪陵榨菜股票的投資。

3.2 涪陵榨菜提價的臨界點顯現

2008—2019年，涪陵榨菜先后提價12次，累計提價幅度接近400%。2000年，涪陵榨菜開始提價。為了降低消費者的負面情緒，涪陵在漲價的同時增加了產品的質量。通過這種加量并加價的方式，涪陵榨菜增長23%。這個策略成功了。此后，涪陵榨菜多次運用此策略，使利潤不斷增加。2019年，涪陵榨菜的臨界點顯現。從2019年公司財務報表來看，2019上半年，涪陵榨菜交出的成績單不理想：營業(yè)收入為10.86億元，增長2.11%，凈利潤3.15億元，增長3.14%大幅低于市場預期值。其中，2019年第二季度凈利潤為1.6億元，較2018年同期下降15.79%。消費者對涪陵榨菜提價不買單，涪陵榨菜營業(yè)收入和凈利潤大幅降低，涪陵榨菜跌停。

3.3 涪陵榨菜跨業(yè)收購，多元化發(fā)展失敗

目前榨菜的市場已經趨于飽和，若要實現井噴式的增長難度很大。另外，經過多年的發(fā)展，涪陵榨菜的原材料——青菜頭，由于產能擴張已經越來越受到限制，這無形中限制了涪陵榨菜的產能。因此，涪陵榨菜發(fā)起多次外部收購。

2015年10月，涪陵榨菜以1.29億元成功收購了四川惠通食業(yè)有限公司，跨出收購的第一步，向泡菜行業(yè)進軍。2016年，涪陵榨菜計劃收購一家調味品生產企業(yè)，雙方未能在收購價格達成一致，在籌備兩個半月后涪陵榨菜宣布終止收購。2017年，涪陵榨菜曾嘗試收購東北大醬企業(yè)，仍以失敗而告終。2018年3月27日，涪陵榨菜宣布終止對四川恒星、四川味之濃食品有限公司的要約收購。

在涪陵榨菜多元化政策的推動下，榨菜項目的營業(yè)收入占比從2016年的96.7%降低到2018年的85.14%，多元化之路幾乎停滯。

3.4 涪陵榨菜“精品化”戰(zhàn)略失敗

涪陵榨菜曾經在2007年就推出過售價2000元的榨菜禮盒，但是過高的價格并沒有改變消費者對榨菜根深蒂固的印象，此禮盒并未受到歡迎。根據近3年公司的財務報表顯示，高端禮盒帶來的營業(yè)收入僅占公司整體收入的1.16%、1.44%和1.95%。

自2017年開始，涪陵榨菜改變高端策略，轉為精品化戰(zhàn)略。主打10～20元的精品榨菜。此舉得到了市場的良好反饋，銷售收入在3年間上漲了10倍，這也間接導致了當年的銷售業(yè)績大漲。但從整體來看，精品策略對整體營收的作用并不顯著。

4 建議和措施

4.1 公司內部

4.1.1 加強公司董事會和經理人的管理

涪陵榨菜公司雖然實行了職權分離但受其公司高層制衡，并沒有達到合理的預期效果，治理層并沒有做到有效監(jiān)督，而管理層的工作也并沒有很好的完成。

4.1.2 完善董事會治理

涪陵榨菜內部控制部門設立的較為完善，但其董事會并沒有盡到監(jiān)督的作用，看似完善的內部控制卻也導致公司股價的大跌。公司應聘用具備豐富經驗的專家作為獨立董事，并給予獨立董事對公司管理建設等方面具有知情權和一定的決策控制權，獨立董事對企業(yè)出現的問題承擔連帶責任。

4.1.3 提升財務管控

加大對會計人員的專業(yè)勝任能力和職業(yè)素養(yǎng)的繼續(xù)教育。會計師事務所審計時也應將被審計單位會計人員勝任能力及職業(yè)素養(yǎng)列入審核范圍。

4.2 公司外部

4.2.1 事務所角度

（1）提高會計事務所的警惕性，會計事務所要保持其獨立性，健全會計師事務所內部質量控制制度，以保證審計質量，降低審計風險。

（2）提高注冊會計師職業(yè)技能，提高注冊會計師的業(yè)務水平和執(zhí)業(yè)素質，督促審計人員保持職業(yè)謹慎。

（3）重視注冊會計師職業(yè)道德教育。注冊會計師應當在執(zhí)業(yè)時遵循基本行為準則，對提高審計工作質量，降低法律責任風險有重要作用。

4.2.2 外部環(huán)境

（1）涪陵榨菜公司在2014——2018年一直由瑞華會計事務所擔任其審計機構，從法律法規(guī)的規(guī)定來看，這并沒有違反審計規(guī)定的年限，但瑞華事務所近期造假的事件，在很大程度上表明它未能履行維護公眾利益的社會責任。在這種情況下，由于2019年審計的期限已到涪陵榨菜改聘會計師事務所進行審計，該事務所應更加全面的從新的審計方向來審視企業(yè)的財務報告可信度。并且長期與同一所會計師事務所合作，很可能會因為與治理層和管理層關系過于密切而影響其獨立性。

（2）我國法律法規(guī)對財務造假的懲罰力度太小，應在根本上管制上市公司財務造假，如果經濟受罰上限值是60萬元，這在很大程度上不能遏制公司財務造假的苗頭。由于懲罰力度過小，可能在財務造假上的成本遠遠低于懲罰力度，那么上市公司對于造假就會屢禁不止，所以提高懲罰力度是必不可少的。監(jiān)管部門應加大監(jiān)管力度，本著對社會公眾負責的態(tài)度，嚴肅追究財務造假者主要責任人及協助其造假的客戶、供應商、關聯方和會計事務所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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