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凱：給未來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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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21歲跟很多同齡人不一樣，我的人生已經(jīng)很明確了— 我擁有更多選擇的自由，已經(jīng)有底氣去拒絕不喜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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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全是別人，只有你一個自己，找到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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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不會一上來就做到很極致，我允許自己走得慢一點。

長大后我開始明白，為什么我跑得比別人快，飛得比別人高;將來大家看的都是我畫的漫畫，大家唱的都是我寫的歌……”拍攝當天，我們問王俊凱想要聽什么音樂，他指定了偶像周杰倫的歌曲。巨大的黑色音符飄浮在空中，王俊凱拿著小提琴，行走于花海湖畔。天地很大，襯得他形只影單，像置身于一個超現(xiàn)實主義的“微縮景觀”：在沉睡的思緒里無憂無慮地奔跑，抑或降落到陌生人甜美的夢境，一切關于時間，關于打量與被打量。

長大是什么？

是再度踏上童年的三輪車，發(fā)現(xiàn)雙腿已經(jīng)沒有空間安放;是舞臺上，綻放魅力的歌手導師;是作為一名普通大學生，在畢業(yè)季之前更想和同學朝夕相處的情緒。

就像勵志電影《心靈捕手》中在大學做清潔工的天才少年，因為解出了數(shù)學教授布置的一道所有人都解不出的難題，離開自己生活的小鎮(zhèn)，去更大的世界尋找人生真正的價值—王俊凱14歲出道，是中國最成功的養(yǎng)成系偶像之一。只身一人離開重慶老家“北漂”，18歲在全民矚目下參加高考。飾演的每一個角色，演唱的每一首歌，都是跟“長大”相關的奇跡冒險。

但是王俊凱說，我們看見的都只是冰山一角，至于海面下是什么，他沒有給出答案。

身上的衣服袖口依然短了一截，露出纖細的手腕，身高一年比一年見長，但不變的是標志性的笑容—王俊凱身上，有一種介于少年青澀和成年穩(wěn)重之間的矛盾與沖突。

外景拍完，王俊凱最后一個登上巴士，故作委屈地嘟噥了一句：“你們是不是要丟下我！”以孩子的口吻，在嘻嘻哈哈的熱鬧里，賓客盡歡。真正收工后，坐在商務車后排的他反而極為安靜。困了，蜷縮在椅子上睡一會兒，手機振動，驚醒，頭發(fā)凌亂地探起身，反復確認工作安排：晚上見誰，在哪里，吃什么，要聊什么。睡不安穩(wěn)，是身為老板的責任使然。

14歲登上舞臺選擇出道的那一刻，觸動某個開關，童年的自由、純真、美好，一定會被擠壓掉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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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3個月，開學我就大學四年級了。”王俊凱盯著高架橋上的車流，聲音很輕。這一次的畢業(yè)象征意義更大，意味著將永遠離開校園，成為一個完全的社會人。就像14歲登上舞臺選擇出道的那一刻，觸動某個開關，童年的自由、純真、美好，一定會被擠壓掉一部分。

“但是，我的21歲跟很多同齡人不一樣，我的人生已經(jīng)很明確了—我擁有更多選擇的自由，已經(jīng)有底氣去拒絕不喜歡的東西。他們可能更多的還是被動接受，在迷茫中尋找自我。”短短一小時的采訪中，“自我”是王俊凱提及最多的詞匯，也是現(xiàn)階段他最在意的東西。他堅信，得到一些，必然要失去一些，但是，得到的一定比失去的多。

“你的自我呢？”

“還在找，是秘密?！蓖蹩P很堅定地拒絕了這個問題。他認為，尋找的過程是動態(tài)的，大家只關心結果，不負責任地隨意言說，都是誤讀。第一次看見這樣的王俊凱，禮貌中帶一點疏離。這個被賦予全世界的期許和關注的男孩，用一種緘默的方式悄悄長大了。

找自己

最近一次可以窺探的“自我”，是一次落淚。

《我們的樂隊》錄制現(xiàn)場，“總裁”謝霆鋒分享了17歲出道時的經(jīng)歷：公司希望他做唱跳，他卻想做樂隊，激烈爭吵。他明白“年少成名”的代價：“會有很多人幫你設想你該走的路，自己反而更難選擇，因為一旦選擇了他們不希望的或有沖突的，就會感到對不起他們。”

話筒被轉交給王俊凱，他眼泛淚光：“我最近也開始在想自己的路，什么是大家喜歡的，什么是我可以真正喜歡的。”

《我們的樂隊》最初也是謝霆鋒發(fā)來的邀請，打動王俊凱的，是樂手們一起創(chuàng)造出“無限的可能性”。剛出道時，工作模式就是按部就班，重復訓練直到登臺表演?，F(xiàn)在，工作上有了更大的自主性，無論是音樂制作方向還是嘗試創(chuàng)作，都是自己決定，是否合適，現(xiàn)在由自己定義?！澳呐虏粫簧蟻砭妥龅胶軜O致，我允許自己走得慢一點。有些東西是需要時間去打磨的。”王俊凱說。

總決賽南京錄制前夕，王俊凱聊起和星火飛行器樂隊的合作舞臺《想見你想見你想見你》，語氣幾乎是亢奮的：“我和樂隊第一次碰的時候，我們是有分歧的，但我直接硬性地堅持了我的想法，編了我認為最理想的一版給他們，我有自信它的效果一定是好的。因為他們給到我的編曲，我會覺得和原曲太相似，這種大家已經(jīng)耳熟能詳?shù)母瑁木幘透纱唷碌脧氐?，要敢于用一種很酷的形式去推翻它?！?/p>

很難見到這樣擲地有聲表達的王俊凱，以往的綜藝節(jié)目里，他多是謙虛、恭順的后輩，第一次以音樂綜藝的“總裁”（導師）身份亮相，從傾聽者變成表達者—某些時候更是決策者。

最終，眾人合力呈獻了一個耳目一新的舞臺：古典四重奏、古典鋼琴、Pop Rock的混搭配置，對《想見你》原曲進行了顛覆性的改編，王俊凱的角色與其說是編曲創(chuàng)意，更像是制作人：編曲修改、分詞、定key、表演方式都由他主導。為保證演出效果，他還克服重重困難，邀請北京的演奏家飛往南京現(xiàn)場錄制。表演結束后，樂隊主唱王北車回憶：“在微信群里，跟音樂相關的內容王俊凱都是秒回的，他對待音樂的態(tài)度體現(xiàn)在行動里?！?/p>

《我們的樂隊》也讓王俊凱第一次直面“市場”。賽制很殘酷，現(xiàn)場觀眾掌握生殺大權，“不喜歡”超過一定比例，演出會被直接叫停。起初，王俊凱也搞不懂，為什么有時他在現(xiàn)場覺得不錯的一首歌，觀眾卻并不喜歡。所以，對創(chuàng)作者而言，自我和市場之間，需要達到一個妥善的平衡，這也是身為“市場總裁”要把握的，但王俊凱堅持，所有的平衡，前提一定是“自我”。

“音樂世界本身就是主觀的，如果你一味迎合市場，那出來的就是一個市場化的東西。市場在變，你也在變，你的樂隊就會喪失個性。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全是別人，只有你一個自己，找到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蓖蹩P一直這樣鼓勵樂手們。

節(jié)目的ace之一，參賽選手郭翰龍曾在個人微博公開表達了對王俊凱的感謝：“雖然他1999年出生，但是他對所有音樂類型都持開放的態(tài)度。他帶著我們拍雜志，見面都是第一個主動來打招呼，他會聽自己從來沒接觸過的重金屬音樂，做足了功課跟我們交流，他用行動讓我們信服?！?/p>

“我知道很多人會不屑，你一個流量明星，你憑什么？我能做的就是去了解。然后，站在對方的角度，提出有實際操作性的建議，讓這首歌曲在我們現(xiàn)有的能力基礎上變得更好，而不是一味往更難、更高級堆砌?！蓖蹩P說，最令他欣慰的，是樂手愿意將信任交付給他：“他們對我的認知多刷新一些，多了解我一些，我都會很開心?！?/p>

就像王俊凱在節(jié)目開播之初說的：“年輕人喜歡的音樂，就會是未來音樂的樣子”。王俊凱的名字，就像一座橋梁，連接小眾和流行，在年輕人心里種下“樂隊”的種子。

致未來

王俊凱最近一次話劇舞臺表演，是2020年1月1日在學校匯報演出《日出》中飾演“小順子”，那是一個“跑堂的”小人物，成天干體力活兒，會在老板不在的時候偷偷懶，隨便找個地兒坐坐，手上假裝在打掃—因為是社會底層，走路時習慣佝僂著腰。在此之前，王俊凱進組9個月完成了電影《749局》的拍攝。

2018年，王俊凱被聯(lián)合國環(huán)境規(guī)劃署任命為“聯(lián)合國環(huán)境規(guī)劃署親善大使”，生活中他身體力行地踐行“環(huán)保”理念。我們看到他“打包飛機餐”、工作時會隨身攜帶一只印有“聯(lián)合國”Logo的保溫杯。問他，他反而有點不好意思?！捌鋵嵈虬w機餐只是因為我當天沒吃飯，想在車上墊一墊，不想浪費?！蓖蹩P不愿意標榜什么，“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如果能同時影響到一些人，當然也是好的?！?/p>

因此，復工后對他來說極有意義的一項工作，是在最高人民檢察院工作人員的帶領下，打卡了最高檢檢察史陳列室、檢委會會議室、12309檢察服務中心和未成年人檢察廳，并且拍攝了一支名為“探秘最高檢”的科普Vlog。

“那是我第一次去‘最高檢，特別緊張，怕講錯什么話，畢竟那是一個神圣的地方。”疫情期間，王俊凱自然也看到了網(wǎng)上關于未成年人保護的種種討論，他知道“最高檢”選擇他，是因為他在年輕人中的認知度，“我了解到，他們有很多書籍和講堂，告訴未成年人如何保護自己。遇到任何問題，可以撥打他們的熱線，尋求法律的幫助和保護”。

做公益也像是搭建一個“橋梁”，希望以自己的影響力，承擔多一些社會責任。

18歲那年，王俊凱成立了煥藍夢想公益基金，將近3年時間，幫助全國各地小學成立“王俊凱啟智兒童圖書館”。圖書館的書單是特別挑選的，并非常規(guī)的課內教材，而是涵蓋了海洋、航空航天、計算機、生物、文學等各種行業(yè)領域，這是王俊凱自己的決定：“做啟智圖書館的初衷，是了解到偏遠地區(qū)的小朋友和城市小朋友閱讀現(xiàn)狀的差異，我希望通過圖書館的形式，讓偏遠地區(qū)的小朋友能夠在較早的年紀，看到一些對他們當下生活而言更多、更遠的書籍，對未來自己的職業(yè)規(guī)劃有更廣闊的設想?！?/p>

“選擇建圖書館，還是跟自己的經(jīng)歷有關，聯(lián)想到我自己小時候，其實看的課外書就比較少，長大之后覺得，多多少少有缺失一些東西吧。其實，很多腳步到不了的地方，書籍可以帶我們先去?！蓖蹩P說，是想象力推動人類進步，童年的夢想是可以被“啟迪”的。

做練習生時，王俊凱留著小平頭，用稚嫩的童聲唱過一首《給未來的自己》。18歲生日演唱會現(xiàn)場，他再次在舞臺上唱起這首歌。同樣的歌詞，“夢想”的涵義已經(jīng)截然不同。偶像和粉絲最完美的關系或許是，他身上承載著無數(shù)人的夢，而這些夢能點亮更多人的未來。

Q&A

ELLE：《我們的樂隊》殺青你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王俊凱：來這個節(jié)目的初心都做到了。通過節(jié)目也了解到現(xiàn)今的音樂市場，樂隊發(fā)展很難，但同時也讓我看到了希望，還有這么多人愿意為它堅持、并付出熱情。樂隊是一個很燃、很熱血的事物，樂手們在磨合階段，每個人個性都很強，都有自己的音樂見解，這是好事，這樣樂隊才能有活力、有更多可能性。這個時候，就看樂隊的ace如何協(xié)調大家了，我覺得ace需要做出一些退讓甚至犧牲，讓整體達到最大程度的和諧?，F(xiàn)在，我也想組建一支自己的樂隊了。

ELLE：親身參與環(huán)保和公益給你帶來最大的改變是什么？

王俊凱：通過參與聯(lián)合國環(huán)境大會等活動，我了解到的不僅僅是書本上的知識，更多的是一些感同身受的感受，比如，我收到了一只用海洋垃圾做成的小象。環(huán)保和公益，是需要長期努力的事情，每個人從點點滴滴做起，用實際行動回饋大自然。我們賴以生存的自然，不僅為我們提供基本的物資需求，同時也是人類健康的基石，幫助我們抵御災害。自然是我們不能再去破壞的好朋友、好伙伴。

ELLE：與你同齡的“未來一代”身上最大的特質是什么？

王俊凱：勇敢。對于困難，會選擇去直面它，挑戰(zhàn)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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