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回顧:
片場上的相遇,讓倆人的關(guān)系逐漸回暖。夜里的房間里,在夏衍全身心的安撫下,蘇南終于愿意向這個人說出自己身上的秘密……
蘇南越是否認,沈星就越是用一種了然的眼神看她,同時又覺得有些驚奇,蘇南還沒為了哪個男人這樣過。
大學里追求過蘇南的人可以在操場上排一圈,沈星在寢室里的主要作用就是往樓下澆熱水,拿大喇叭趕走道德綁架的求愛者。
就算是蘇南想要將就的那個前男友,她也沒有這樣過。要不然那個男人也不會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搞大了女下屬的肚子,都到籌辦婚禮的地步了,蘇南還什么都不知道。只要她肯花上一點心思,也就不會發(fā)生那些事情了。
這會兒的蘇南連玻璃窗反光的一點倒影都要斤斤計較,恨不得把鼠標戳進電腦屏幕里去。
“最多就這么清晰了,你以為我是FBI啊?!鄙蛐沁瓢椭?,把泡面鍋扔進水斗里,強忍著不補刀,不去戳蘇南的玻璃心,又從冰箱里摸出一根火腿腸,“是是是,你沒吃醋,咱們擼串去吧?”
這哪里是醋壇子翻了,這都“醋流成河”了。
蘇南很想問夏衍是不是跟女同事去深圳出差,卻又實在問不出口。這話問出來就好像她真的在吃醋一樣,夏衍還不知道會有多得意。
可她心里的預感不斷地冒頭,關(guān)掉圖片,打開網(wǎng)頁,搜索金策資本,找到官網(wǎng),點進公司主頁,開始搜索投資團隊中每一個職員的名單。
不管名字是男性化還是女性化的,她一個都沒放過。一分鐘后,她就找到了倒影中的女人——投資經(jīng)理沈黛。
點開主頁是一張半身照,沈黛化著精致幽雅的淡妝,在一眾男性中十分顯眼。白色套裝、粉色雪紡襯衣,頭發(fā)松松地披在肩上,胳膊抱在胸前,手上戴著一枚珍珠戒指。
蘇南認出那枚珍珠戒指的品牌,看著小顆,其實顆顆價值不菲,低調(diào)又奢華。
蘇南在相貌上的自信說是與生俱來也毫不夸張,她從小到大收到過無數(shù)的夸獎、追捧和獻殷勤,男人看她的目光和女人看她的目光雖然不同,但都在證明一件事——她很美。
比長相蘇南絕不會輸,但沈黛的個人主頁上除了她的簡介、電話、郵箱和她感興趣的投資領域,還有她的個人愛好和教育背景。
她喜歡跑步、徒步旅行、閱讀和欣賞藝術(shù)品。
這些蘇南全不喜歡,她跑步只是為了保持身材,閱讀量基本來自于夏衍房間里的書架,徒步旅行會要了她的命,更別說鑒賞藝術(shù)品了。
沈黛高中就出國留學了,大學和夏衍是同一個學校、同一個校區(qū)。
蘇南深吸一口氣,像當年翻董麗娜的社交賬號那樣,用沈黛的英文名加出生年份經(jīng)過篩選排查找到了她的社交賬號。
沈黛不是個社交狂人,她放上網(wǎng)的照片要么是美術(shù)館、畫展、雕塑展,要么就是分享書籍,徒步旅行的地方道路崎嶇難行,還是個登山愛好者。
沈星全程圍觀整個操作,驚得目瞪口呆,敬仰之情油然而生。她把火腿腸叼在嘴里,空出兩只手給蘇南鼓掌,咬一口再取出來:“你當模特實在是太屈才了。”
蘇南飛快地翻閱照片,最后停在一張生日宴會的照片上,整個屋子里全是人,各種膚色的都有,大家都笑得很開心。沈星瞥了兩眼,看了一眼日期:“嘖,人家的二十歲?!?/p>
沈黛穿著一條水藍色的裙子,腰掐得很細,捧著蛋糕,臉上還抹了點奶油。她站在正中間,身后是人、泳池和陽光。
蘇南、沈星和苗苗,一間寢室三個人,都沒有家人在身邊,只能相互過生日。蘇南的生日總是很熱鬧,她的追求者們會送各種各樣的禮物,如毛毛熊、巧克力和玫瑰花之類的。跟這個一對比,瞬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
蘇南在意的不是這些,她在照片的最角落里看到了半個背影,大家都在拍照,只有這個人在往后退。蘇南把這張照片保存放大,雖然沒有正臉,但這確實是夏衍,他們早就認識了!
沈三刀終于捅刀 :“這是你的新任情敵?誠實地說,我都有點喜歡她了?!?/p>
蘇南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氣得把電腦“啪”的一聲合上,從沈星手里抽出火腿腸扔到桌上:“走,咱們擼串去。”
蘇南套上一件羽絨服便和沈星出了門,三個人里只有苗苗畢業(yè)后乖乖找了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她正在趕美食雜志的報道,沒法偷溜出來吃飯。
蘇南和沈星兩個人點了個鴛鴦鍋,辣的半邊歸沈星。她剛剛才吃了一鍋面,現(xiàn)在又拿了滿滿兩盆串串下進鍋里。
蘇南也能吃辣,但吃這些對皮膚不好,她只能看著沈星吃,自己吃點燙藕片。實在忍不住后她點了個腦花:“你那是個胃,還是個窟窿?”
沈星拍拍胸膛:“我是‘駱駝型的,吃一個月管三個月。我下個月要去拍極光,現(xiàn)在得多吃點積攢熱量。”說著她抓了一把臘肉腸扔下鍋,開了冰啤酒吃得熱火朝天。蘇南無比忌妒,沈星明明吃得重油、重鹽、重辣,還天生好皮膚。
蘇南點的腦花上了桌,沈星看著她吃,皮兮兮地說:“你是得好好補補腦了,剛剛用腦太過度?!迸说募刀市恼媸强膳?,掘地三尺也把人給挖了出來。
沈星看她這樣,苗苗不在,只好自己安慰她:“就是個公司同事,一張會議室的照片你能看出什么來?”
“方方面面。”蘇南惡聲惡氣的,她幾乎是肯定了這個女同事對夏衍不懷好意,拿筷子戳腦花,紅油濺到桌面上。
沈星搶過裝腦花的碗:“不吃別浪費?!彼虐朔诛?,還能再撐一撐。
蘇南眼珠子一轉(zhuǎn)想到了辦法,她扔掉筷子,登錄微博,在相冊里找了又找,找到一張沒發(fā)過的照片,是夏天時去海邊拍的照片。
照片上只有腿的特寫,寬大的草帽蓋在大腿上,草帽上的蝴蝶結(jié)絲帶垂到大腿根部,掩住了大部分風光,露出細白筆直的小腿。遠處是一片海,是一張既純潔又誘惑的照片。
蘇南十分滿意,發(fā)上微博,配了很簡單的字——想看海。
微博里發(fā)了,她又發(fā)到了朋友圈,瞬間獲得無數(shù)點贊。還有人留言邀約,說正打算出國去,問蘇南要不要一起。
蘇南哼哼哈哈地拒絕了,說什么工作好忙啊,要連戲。朋友圈里的那些塑料姐妹馬上問她是在拍什么戲,蘇南盯著時間,在心里倒計時,就要看看夏衍隔多久才來找她。
她不能自己去找夏衍,她得讓夏衍先來找自己。
夏衍明天要出差,今天得先把工作安排好,還打了個電話問孫佳佳文件簽了沒有,會議安排得怎么樣,陸豫章的電話還是打不通。
孫佳佳在對面笑得涼颼颼的:“老板還在手術(shù)休養(yǎng)中,暫時不方便安排會議?!彼贿呅σ贿吥パ?,這家伙躲了一個星期還不夠,竟然還不出現(xiàn)。除了割痔瘡,她只好再給他安個毛病。
夏衍問:“什么手術(shù)?”
孫佳佳突然提高音量,說給辦公室里所有的職員聽:“是腎結(jié)石外加尿路感染?!?/p>
夏衍沉默了一會兒,陸豫章的電話已經(jīng)幾天沒打通過了,看來他十分不能接受自己玷污了這份純潔高尚的革命感情。
夏衍清了清嗓子,賣了隊友:“他可能是跑他爺爺家去了?!?/p>
陸豫章的爺爺為國家奉獻了一輩子,年紀大了就去到北京的郊外種花、養(yǎng)魚、逗鳥,過上了退休生活。
陸豫章每次犯了什么事,逃不過爸媽的教訓就去找爺爺。他爺爺對別人嚴肅,排行在前的幾個孫子都被他千錘百煉,犯一點錯就要去站軍姿??伤麑@個最小的孫子卻是十分寬容,說最像自己,淘氣點就淘氣點。
夏衍把地址告訴給了孫佳佳,文件不能再拖了,必須馬上簽。孫佳佳十分感激,投桃報李地提醒夏衍:“你有沒有看蘇南的朋友圈?”
夏衍掛斷電話,打開微信,點開那張照片,倏地笑了。
這根本就不是一張照片,這是一張邀請函。
他站到辦公桌前,拍下他擺在墻邊的畫,發(fā)了朋友圈,配上校報當年的文字——風華正茂。
夏衍的朋友圈只有蘇南一人可見,然后他打了電話過去。響了七聲,對方才接。
“怎么,想我了?”
蘇南面頰發(fā)燙,假裝沒有想他:“胡說八道?!?/p>
這對夏衍來說就是肯定,他喉頭滾動,一時情熱:“晚上我來接你?!?/p>
蘇南哼哼了兩聲,嬌滴滴的。沈星馬上吃不下東西了,坐在蘇南對面做了一個嘔吐的表情。
蘇南的心情瞬間好起來,她掛斷電話,點開夏衍的微信。他從來沒有發(fā)布過任何內(nèi)容,但突然跳出來一張照片。
蘇南握著手機,克制不住嘴角上揚,那幅畫里的兩個人還在一起。
蘇南變臉就像變天,剛剛還焦躁不安,現(xiàn)在又眉開眼笑。沈星看到她這樣子,一口都吃不下了,把手里咬了一半的臘肉腸扔進鍋里。
戀愛中的女人不僅僅是FBI,還是神經(jīng)病。
蘇南美滋滋地欣賞著那幅油畫,接著又研究了一下夏衍的辦公室。淡金色的墻面、黑地毯、黑沙發(fā)、黑色辦公桌,只有那幅畫是這間屋子里唯一的亮色。
蘇南心滿意足地把手機按關(guān),扔掉了燙藕片,傾身過去甜膩膩地對沈星說:“親愛的,咱們逛街去吧?!彼斐鲆桓种?,“我就買一瓶香水。”
那撲閃撲閃的目光差點閃瞎沈星,她萬分惋惜地摸了摸肚皮,剛剛明明還能再撐一撐的,被蘇南這么一惡心,她連晚飯都不想吃了。
沈星伸出手指掏了掏耳朵,難得決定順著她的心意:“行吧行吧,我也消化消化。你要是過分,老子抬腿就走?!?/p>
沈星的過分,意思就是不能逛一個小時以上。她可以坐著越野車穿越撒哈拉拍星空沙海,但她忍受不了陪蘇南逛街,一個小時已經(jīng)是身體和心理上的極限。
蘇南沖她比了個“OK”的手勢,讓店員過來數(shù)竹簽埋單。沈星一個人就吃了三百多,是這家店人均消費的三倍。
蘇南抖抖單子:“走吧,駱駝。”
她心情大好,拉著沈星殺向商場。她只逛一樓的化妝品柜臺,準確地找出了禮服盒子上噴的同品牌香水。
專柜小姐看她一眼,就把四款中的純香型拿了出來 :“您適合這一款。”
香水噴在試香紙上,蘇南拿在手里輕輕地扇風,鼻尖的香氣縈繞不散。禮服盒里的是淡香,留香不久,夏衍衣柜里的西服并沒沾染上更多的氣味。
這一瓶是濃香,就是她想要的。
蘇南很快刷卡埋單,既然都買香水了,就替苗苗和孫佳佳都挑一瓶。苗苗是果味甜香型,孫佳佳呢,就是清新溫柔型。夏衍替她搭配了衣服和首飾,卻忘了替她挑一款香水。
沈星離崩潰還有半個小時,她不知道買一瓶香水竟然要花這么多時間,像個直男一樣癱在柜臺后的沙發(fā)椅上,打開手機殺起游戲來。
蘇南過來推了推她:“親愛的,你要不要買一瓶?”
雖然沈星身上的女性特質(zhì)所剩無幾,這幾年還越來越少,但蘇南總想替她努力一把。她要真是個鐵T 也就算了,偏偏她是個直女。
沈星一把游戲正打到火熱,都沒聽見蘇南在問她什么。蘇南翻了翻白眼,決定送她最實用的香水——六神花露水。
至于那個沈黛,看上去就是個木香型女人,柏木香根味,香得既冷感又高級,但骨子里還有一點浪漫主義。
蘇南對女人的事樣樣精通,仿佛與生俱來。她知道夏衍最喜歡什么味道,又對什么味道最無法抗拒。
蘇南拎著紙袋回家,沈星中途接到兄弟的電話,找了個借口溜之大吉。蘇南一邊挑選今天晚上出去要穿的衣服,一邊給孫佳佳打了個電話,想把香水寄給她。
孫佳佳很快接起來,電話那頭的聲音嘈雜,陸豫章的慘叫聲十分具有穿透力。蘇南停下動作,問她:“你……你把陸豫章怎么啦?”
孫佳佳按照夏衍給的地址順利找到了陸豫章,她原來就知道陸豫章的家世,陸爺爺?shù)浆F(xiàn)在身邊還配著警衛(wèi)員,孫佳佳費了半天口舌才見到了陸豫章。
小會客廳里極具八十年代的裝修風格,沙發(fā)上還搭著沙發(fā)巾。孫佳佳一杯茶喝得見了底,陸豫章才磨磨蹭蹭從屋里出來。他縮著膀子,穿著拖鞋,頭發(fā)油膩膩、亂糟糟的,看見孫佳佳就像老鼠見了貓。
孫佳佳從包里拿出要簽的合同和印章,擺在桌上,話說得十分冷淡,不帶一絲火藥味:“我本來想等陸總身體休養(yǎng)好了再說的,可這份合同不能再等了?!?/p>
陸豫章慫頭慫腦地坐在她對面,幾次想說話都開不了口。她這么提刀殺上門來,把他嚇得縮在屋里不敢出來,在房間里做了半天心理建設,沒想到她就是來簽合同的。
孫佳佳拿出簽字筆,“啪”的一聲擱在桌上:“簽字!”
陸豫章瑟縮了一下,他那點威嚴本來就所剩無幾,現(xiàn)在也別提什么威嚴了,一聲指令,比對著陸爺爺還要乖巧,麻溜地簽完了字。
孫佳佳打開紅泥印盒,蓋上公司的公章,仔細檢查過一遍,再把合同收進文件夾里,站起來告辭:“那么我先回公司了,陸總好好休息,希望周一的會議,陸總能夠準時出席?!?/p>
陸豫章蔫頭蔫腦地跟在她身后,孫佳佳走到門邊,又轉(zhuǎn)過身,眼看著陸豫章退后一步,開口問:“衛(wèi)生間在哪兒?”
隔壁就是陸豫章的房間,他帶著她去房間里上廁所。他在屋子里踱來踱去,剛湊近廁所門想跟她說點什么,聽見里面的響聲又紅著臉退后兩步。
一睡不可收拾,誰知把兄弟一睡,夜里都已經(jīng)夢見兩回了。每回都是孫佳佳拉過他的手,解她的裙帶。
就在這時,廁所門開了,孫佳佳穿上外套準備出去。陸豫章終于開口:“那什么,你覺得……你想……你就說我怎么補償你!”
孫佳佳冷冷地看向他:“你準備怎么補償我?”
陸豫章馬上又慫了,人家是第一次,他能怎么補償?
“公司股份?”談錢實在是說不出口,他能給的最貴重的就是公司股份了。
孫佳佳本來就是公司的創(chuàng)始合伙人之一,陸豫章出錢她出力,當年就已經(jīng)分了股份。她冷笑一聲:“你準備給我多少?”
“老孫,你別這樣,我那天晚上真的是喝多了,要不然也不會那樣。是我渾蛋,是我沒把持住。你想要多少,你開口?!?/p>
兩個人進屋的時候就沒關(guān)門,陸豫章也不敢關(guān),他隨時準備跑,誰知道這句話被陸爺爺聽見了。
陸爺爺一位老共產(chǎn)黨員,一位經(jīng)受過戰(zhàn)火洗禮的革命者,腦海中浮現(xiàn)出惡霸少爺強占良家婦女的舊社會劇情。
陸爺爺為建設新中國奮斗了一輩子,老了孫子竟干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他氣得身子往后一仰。警衛(wèi)員趕緊上前要扶,就見老爺子身手矯健地邁步上去,拎著拐杖一棍子打在孫子的屁股上。
“嗷”的一聲,陸豫章跳起來躥到院子里,院子兩旁掛的鳥籠子里的鳥撲棱起來。孫佳佳想攔,可根本就沒處下手。就在這個時候,她接到了蘇南的電話。
陸豫章不敢使勁躲,他也怕老爺子的身體受不了。誰知陸爺爺實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躥兩步就攔住他,照著屁股抽上兩下。兩個人在小院子里轉(zhuǎn)了兩圈,陸豫章身上就挨了十幾下。
陸爺爺喘起來,撐著拐杖要給孫佳佳主持公道:“姑娘你別怕,爺爺給你做主?!彼ゎ^就沖陸豫章瞪眼睛:“小鬼子我都打了,我打不著你這個孫子?”
蘇南聽了個直播,在電話那頭笑得花枝亂顫。她問孫佳佳:“我是不是馬上就能喝你們的喜酒了?”
孫佳佳沒有笑,她對蘇南說 :“沒有喜酒,算了吧?!?說著掛斷她電話,走上前去對陸爺爺說:“謝謝爺爺,我先走了。”
經(jīng)過陸豫章身邊時,她沒有看他一眼,只說:“希望陸總以公司為重,這么多人還指著你養(yǎng)家糊口。周一的會議,我已經(jīng)把材料都準備好了?!闭f著她出了陸家小院,開車回到公司,對員工們說:“我已經(jīng)看過陸總了,他恢復得還可以,下周應該就能回公司了。”
辦公區(qū)里一片歡喜,孫佳佳讓助理買了下午茶點心請大家吃,自己回到辦公室,打開文檔,敲下了“辭職信”三個字。
等這個項目結(jié)束,拿到她該拿的錢,她就休長假,把這么長時間攢的假期全部用掉,帶薪休假的同時再找一份新工作。
蘇南聽孫佳佳剛才的語氣不對,又打了電話過來。孫佳佳告訴她自己要辭職的事:“我全力以赴過了,不行就是不行?!?/p>
蘇南站在鏡子前,瞬間眼眶濕潤,心里又在為別人的感情難過。夏衍打電話過來問她想吃什么晚餐,蘇南一開口他便問:“怎么啦?”
蘇南立刻嗚咽起來:“我累,覺得疲倦,覺得累,覺得提不起勇氣,覺得沒意思?!?/p>
“那晚上我們不出去了,到我家來。”
蘇南吸了吸鼻子,有些摸不著頭腦。夏衍的輕笑聲從聽筒那頭傳來:“你就沒關(guān)注過對面搬來的新鄰居嗎?”
夏衍本來是打算晚點再告訴她的,家具還沒有準備齊全,這幾天他依舊住在酒店里。他的話剛說完,就聽見蘇南碎步跑動的聲音,猜她一定是趴到門上去觀察對門的情況了。
蘇南果然跑到門邊,透過貓眼在看隔壁住戶的門,這才發(fā)現(xiàn)門都已經(jīng)換新的了,還裝了密碼鎖。
夏衍忍著笑意問她:“你要不要進去看看?密碼你知道?!?/p>
蘇南的呼吸一重,夏衍就輕笑了一聲。他放軟了聲音交代行蹤:“我先去酒店拿些東西,然后過來。你在家里等我。”他要收拾好行李,準備第二天一早去機場,今天晚上應該沒有精力再回酒店了。
蘇南哼哼兩聲算是答應,她沒空替別人的愛情難過了,掛斷電話又做了一個補水面膜。重新洗過澡后,她在鏡子前挑選內(nèi)衣,黑色、深紅色、玫瑰色,最后挑了一套白色蕾絲的,肩帶上打著褶皺,看上去無比純潔。
從里到外她都穿得很乖巧,從柜子里翻出一件白色松領的毛衣,頭發(fā)吹得半干散在肩上,嘴唇一點點水潤的艷色,自己都覺得有些乖得過分了。
門鈴聲響了起來,蘇南毛手毛腳的,用暴力拆開了香水盒子,從里面取出細長瓶身的香水,撩起毛衣在胸口噴了兩下。
一點點就已經(jīng)足夠,香味會隨著體溫慢慢散發(fā)出來,時間越久香味越濃。這款香水比她想象中還要更濃一些。
夏衍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干脆先打開了自己的房門,把箱子放在門邊,轉(zhuǎn)過身來看見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這樣一個蘇南。
她沒有化妝,睫毛往下垂,掩住眼珠,眉目分外靈動,嘴唇上一點點紅,微微噘起,好像有許多話要向他傾訴。
夏衍本來是打算好怎么著也要帶她出去吃個晚餐的,這下馬上就改變了主意。他伸手撫摸她的長發(fā):“怎么?剛剛怎么不高興了?”
蘇南要抱要撒嬌要安慰,被緊緊摟住,又想起陸豫章,火氣立刻上來。她抬起下巴沖夏衍發(fā)脾氣:“陸豫章怎么回事?佳佳都要辭職了!”
夏衍了然,想了一會兒:“金策應該有合適她的職位,要我替她打聲招呼嗎?”
他見蘇南怒氣沖沖,烏黑的眼睛里閃著火光,全心全意在替孫佳佳打抱不平。
夏衍馬上就笑了,她根本不會去沾染這些,于是把她摟得更緊,問她:“你想讓我做些什么呢?”
當然是把陸豫章敲一頓了。蘇南剛要開口,就聽見電梯 “?!钡?響了一聲,她瞬間瞪大了眼珠,害怕是不是沈星回來了。
蘇南伸手把夏衍推進對門,夏衍順勢把她拉了進去。兩邊的門輕輕關(guān)上,蘇南急得直跺腳。她還穿著睡褲和毛茸茸的拖鞋,除了揣在睡褲口袋里的香水,手機、鑰匙全沒帶出來。
從電梯里出來的不是沈星,而是另一邊的住戶。
蘇南趴在門上盯著貓眼,夏衍從身后貼緊她,撩起長發(fā),拉下她毛衣的衣領,像是淺吻又像是深嗅,把鼻尖和嘴唇貼在蘇南的頸項上。
今天接他電話的時候,她也是這么可愛地趴在門上。夏衍輕笑起來,鼻尖噴出的溫熱的呼吸癢得蘇南顫抖著笑了一聲。
她剛剛笑出聲就知道不好,身后的人方才還很溫柔,聽見她笑便張開嘴吮住她的脖頸,舌頭濕膩膩地往下探,把她翻轉(zhuǎn)了過來。
蘇南腳底已經(jīng)發(fā)軟,卻還在負隅頑抗。她偏頭躲過一個吻,更綿密細致的親吻就落在額角、耳垂、鎖骨上,越是往下,香味越盛。待吻到鎖骨間的時候,她聽見夏衍急喘了一聲。
蘇南人已經(jīng)往下滑,全靠腰上他的手掌支撐,卻強撐著胳膊推開他:“我還沒原諒你?!?/p>
“我知道?!彼赡苡肋h都不會原諒他。
蘇南蹙起眉,眼睛聚集著水霧,顯得烏黑的眼仁水潤明亮。她虛張聲勢:“我不想我們這樣,我不想要。”她嘴里說著拒絕的話,一邊說卻一邊瞥了他一眼。
夏衍從她的頸項間抬起來,明白這一眼的含義。他把她整個抱起來,抱到房間里。床上鋪著黑色床罩,蘇南像一堆云,輕輕地落進黑夜里。
蘇南醒來的時候,屋里已經(jīng)開了燈,窗簾拉上了。夏衍還躺在她身邊,早已經(jīng)醒了,也可能是根本沒睡。兩個人還維持著擁抱的姿勢:“餓嗎?”
蘇南不理他,他就伸手去握她的手。蘇南把手捏成拳頭,拳頭也無所謂,都被他一掌包裹住:“我確實是跟女同事出差,但這是工作,我不會去挑剔工作對象?!?/p>
蘇南還把頭埋在床單里,現(xiàn)在整個屋子里都沾著她身上的香味,被子和床單因為汗?jié)窳讼銡飧鼭狻?/p>
“如果你還想知道得更多一些,這位同事原來還是我的同學。同學時就是同學,同事時就是同事?!毕难苁琴N著她的耳朵說的,手撫摸著她光滑的背,“還有什么想知道的,你可以問我。”雖然他確實很享受這種試探。
蘇南睜開半只眼看他,長發(fā)散亂地鋪在床單和枕頭上,一點目光就讓夏衍湊了過來:“再這么看我,我明天就上不了飛機了?!?/p>
沈星一晚上都沒有回來,蘇南在這里過了一夜。半夜里,他們又做了一次,這回是她主動索取的。而不能再要的原因是,他們終于把套套都用完了。
天蒙蒙亮的時候,夏衍光著身子去洗澡。他隔著門對蘇南說:“替我拿一套衣服進來?!?/p>
蘇南懶得動,不想理他,但她馬上想到他的衣服都在箱子里,于是爬起來,只套一件毛衣,光著兩條腿輕而易舉地破了箱子的密碼。
就像夏衍能輕易解鎖她的手機那樣,蘇南也能很輕易地打開他的門、他的箱子、他的手機。
她摸出睡褲里放的那瓶香水,把箱子大開著,朝空中噴了兩下,房間里瞬間下起一場“香水雨”。
蘇南勾起嘴角,抱著衣褲一回頭,就看見夏衍斜倚著門,目光幽深地看向她。他臉上是縱容的笑意,好像知道她在干什么,又為什么這么干。
沈黛在登機口等了夏衍很久,他早該到了,卻在最后才趕來。她笑意盈盈地迎上去,正想問他是不是路上堵車了,鼻子一吸,聞到了女人的香味。
沈黛滯了一下,以為是自己恍惚了。夏衍入行不久,可他的嚴謹在業(yè)內(nèi)是眾所周知的。他把學生時代潔身自好的堅持也帶到了工作上,沈黛從未聽說過他有什么花邊趣談,除了他的那位模特女朋友。
凝神再聞,確實是女人香。雖然香得妖嬈,卻是非常大眾品牌的香水。
“路上堵車嗎?”沈黛假裝沒聞到,拎著電腦,像個朋友一樣問,“我還以為你要錯過航班了?!?/p>
“路況還不錯。”為什么會晚,他沒有說。
夏衍的頭發(fā)還帶著濕氣,沈黛看在眼里,并不說破。他穿了一件沾染著香水味的外套,頭發(fā)又還沒干,肯定是剛跟女人熱烈地告別。
夏衍不得不又洗了一個澡,至于他為什么遲到,當然是因為蘇南了。
她身上就穿著一件白毛衣,踮腳踩在地板上,露出兩條瑩潔豐腴的腿。彎腰翻他的衣箱時,她又偷偷摸摸地摸出了毛茸茸的睡褲口袋里的香水瓶。
夏衍就靠在門邊,他看著她偷偷摸摸,看著她眼睛溜來溜去,看著她彎下腰。他想看見的都看見了,感覺身上裹著的浴巾有點緊。
所以他們又有了一次,這次沒有套。
夏衍和沈黛先上飛機,沈黛坐在靠窗的位子。她正想打開資料和夏衍細談,扭頭就看見他一臉嚴肅地盯著手機在翻閱資料,登時有些緊張:“怎么了,是合作項目有什么漏洞嗎?”
這次的合作應該沒有問題的,舅舅找人替她把過關(guān)了。但夏衍能夠在金策升得這么快,除了因為幾次投資項目獲利頗多,還因為他的眼光很毒,總是能發(fā)現(xiàn)對方的漏洞和破綻。
夏衍一臉嚴肅地在看的不是補充資料,而是在查事后避孕藥對女人身體的傷害。他在最后關(guān)頭克制住了,并沒有留下什么。可蘇南軟得好像一汪水,連夏衍自己也不能十分肯定是不是真的一點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