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天臺宗發(fā)源于天臺山,是中國佛教史上最早創(chuàng)辦的佛教宗派,也是佛教音樂的發(fā)源地。在佛教宗派的思想傳播和發(fā)展中,佛教音樂起到了不可磨滅的作用。天臺宗佛教音樂經(jīng)歷的從內(nèi)而外的歷史巨變,對中國佛教音樂的變化具有重大意義。本文將中國天臺宗佛教音樂和日本佛教音樂的來源和發(fā)展狀況進行對比,得出相關結論。
[關鍵詞]天臺宗;佛教音樂;中日對比
[中圖分類號]J60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2233(2020)09-0021-03
天臺宗音樂是天臺山佛教音樂的代表,是天臺山文化的一個重要結構元素。早在公元400—499年期間,天臺宗創(chuàng)始人智顗(智者大師),他創(chuàng)立了屬于自己的一套有特色的、完整的天臺宗哲學思想的。為了使他的這些哲學思想符合教義的需求,隨之而來便發(fā)展成天臺宗特有的佛教音樂。經(jīng)悠悠歲月的長期沉淀,天臺宗佛教音樂成為天臺山佛教音樂的代表,并且還對同一時期的民間戲劇產(chǎn)生了影響,這些音樂連同戲曲一起傳播海外。薛藝兵認為:“儀式中的音樂就像任何其他用途的音樂一樣是為了發(fā)揮功能而存在的,并且在沒有任何人為的、社會的附加原因的條件下,儀式音樂——無論它是簡單的節(jié)奏音響還是復雜的旋律曲調,音樂聲音本身就具有對儀式行為者產(chǎn)生生理和心理影響的潛在功能,這就是音樂的基本功能——美感功能。”自創(chuàng)建天臺宗佛教初期,佛教管理的重要性包括佛教禮儀是否規(guī)范等管理手段都被運用到其中,推動了天臺宗佛教音樂的產(chǎn)生。
一、天臺宗佛教音樂的起源
(一)天臺宗的形成過程
佛教的發(fā)源地在印度,東西兩漢時期印度佛教傳入了中國,隨后不斷吸取中國文化,使得佛教得到擴大發(fā)展。南北朝時期的政治統(tǒng)治環(huán)境下,佛教向南朝和北朝兩個方向發(fā)展,南朝注重講求精益、探求明理的學問,北朝注重心靈的培育。然而,北朝周武帝夏至將佛道二教斷除,使得大量北方佛教僧人遷移南方,推動了南北兩邊佛教文化的融合,也促成了新佛教文化的出現(xiàn)。北臺和尚有慧文慧思等人對天臺佛教積極發(fā)揚傳播,而智顗(天臺實際創(chuàng)始人,后被世人尊稱東土釋迦)通過結合含有印度和中國文化思想的佛教,創(chuàng)建了屬于中國自己的佛學制度,即天臺宗[2]。在天臺宗佛學創(chuàng)作中有些教義來源于中國本土文化,包括傳揚皇權至上等理念,因此受到陳、隋皇朝的支持,認為該宣傳理念有助于維護社會穩(wěn)定發(fā)展。在此期間,天臺宗是所傳揚的慈悲濟世理念和輪回思想教育讓大多百姓接受,天臺宗在陳、隋期間成為影響力較大的佛教宗派。
(二)天臺宗佛教音樂的形成過程
智顗創(chuàng)辦天臺宗佛教活動主要以兩個方向為主,一是將宗派作為哲學理論進行傳播,二是為制定教戒儀軌體系而活動。筆者在研讀相關佛教資料和天臺宗歷史文獻后發(fā)現(xiàn),形成天臺宗佛教音樂的來源有以下幾點:第一個是僧侶團隊建立的需求,智顗是天臺宗首要創(chuàng)始人,在其短短的60年人生旅程中,他身處的環(huán)境是一個長期分裂的社會,常年動蕩不安。在如此惡劣的社會環(huán)境下,要想建立具有時代標志的天臺宗佛教,就得建立嚴謹而規(guī)范的僧侶制度。第二個是建立天臺宗僧團制度的方式,在南北兩朝之際,因為梁、陳統(tǒng)治者擁有足夠的正統(tǒng)王權自信,采取了幫助佛教發(fā)展的態(tài)度,佛教由此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繁榮和明正。由于陳宣帝統(tǒng)治期間給予了智顗物質上的幫助,才讓天臺宗寺院在經(jīng)濟上獲得獨立[3]。
二、中國佛教音樂的發(fā)展
中國傳統(tǒng)音樂文化中,其中很重要的一個部分就是佛樂,它同時也是我們中華民族重要的文化遺產(chǎn)之一。東漢時期,隨著西域交通的開辟,佛教也漸漸地傳入了中土,隨著佛教的傳入,佛教音樂也隨之一并傳入中原。時至今日,佛教音樂傳入我國已有兩千多年的歷史。1989年田青在其著作《中國民族音樂大觀》中,將佛樂劃分為四個時期,先總結如下。
(一)漢朝時期
東漢末年的印度佛教跟隨佛教典籍共同來到中國土地。漢明帝時期中國歷史上首次來到中國的印度和尚竺法蘭,以及桓帝時期來到中國的僧侶安世高紛紛唱頌來自印度的梵唄。梵唄也被稱作贊唄,來源于印度文化,是佛教信徒在佛祖面前歌頌供養(yǎng)贊嘆的頌歌。在這里需要特別解釋,早些時間的佛教音樂通常是以梵唄——僧侶歌頌贊嘆的頌歌,和轉讀兩種不同方式作為念經(jīng)方式。這里的轉讀和贊唄不同,轉讀是指詠經(jīng),即朗誦經(jīng)文部分。之后跟著佛教慢慢流進中國后,佛教的朗誦經(jīng)書制度盡管已經(jīng)被漢地部分和尚接納,但仍存在一些印度贊唄無法完全融入中國本土的問題存在。
(二)南北朝時期
天臺宗佛教音樂到南北朝時期之后,中國關于佛教的禮儀清規(guī)制度漸漸得到全面發(fā)展,逐漸形成能夠影響后世行為的標準。在此期間,存在較為經(jīng)典的佛事涵蓋著當時南朝水陸盛行佛事和梁武帝在朝期間舉辦的盂蘭盆齋佛事。無獨有偶,八關戒齋和浴佛等等一系列活動都是盛行佛事。在南朝,方式完整的佛教樂舞受到大量的整合發(fā)展。與此同時,還建立起較為全面的佛教儀軌,尤其包括了贊唄誦經(jīng)方式的規(guī)范等等一系列措施,無一不是之后佛教音樂發(fā)源的奠定條件[4]。
(三)隋唐時期
隋唐時期,由于統(tǒng)治者對音樂的高度重視,因此在這一時期,中國的佛教音樂得到了高度發(fā)展,達到了其繁榮鼎盛的時期。該時期,每一朝的統(tǒng)治者和其地下王公貴族基本上都是佛教的信奉者,在佛教事業(yè)與文化的傳播者方面,這些王公貴族都是中堅力量。在歷朝帝王中,如李世民、李治、唐懿宗、李隆基、武則天,在對寺院修繕、經(jīng)典佛經(jīng)的典籍梳理、校對、編譯上,以及佛教禮樂與文化的提倡上,都有自己許許多多的一些想法與措施。這些做法對佛教事業(yè)繁榮,佛教音樂、文化的傳播與發(fā)展,都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
(四)北宋時期
北宋時期因為涌來了許多來自西域的樂工,與此而來的是西域特有的敬神方式或佛曲文化,所以北宋時期佛教音樂受到了西域文化的一定影響。在這里值得另外討論的是北宋時期,不僅擁有傳統(tǒng)的佛教音樂,還時常長會在寺院進行其他的伎樂活動,例如行像活動,通常舉行于盛大歌舞場景,該活動在其他許多相關文獻中有提到。
三、日本佛教音樂的起源
(一)“聲明”的誕生
在中國被稱為梵唄的僧人詩經(jīng)歌頌在日本稱為“聲明”,之后隨著音樂愛好者的相關研究,終于將“聲明”當作舞臺表演內(nèi)容沉陷于臺上用于欣賞,即是佛教音樂。日本“聲明”也是傳統(tǒng)起源于印度的贊唄,在中國傳入日本后作為一種文化傳承到現(xiàn)在。盡管“聲明”在日本是用于希望國家安泰百姓安康的祈禱方式,是一種用于表示虔誠敬仰之心的呈現(xiàn)形式,但令人驚奇的是“聲明”能夠憑借自身旋律特色,帶給人們獨特的聽覺感受。因此現(xiàn)在在日本,普通民眾不僅把日本“聲明”作佛教梵唄來看待,而且更是把它等同于佛教音樂,甚至把它當作音樂藝術的形式。相關音樂藝術記載中,日本梵唄主要是在僧侶進行佛事時舉行的聲樂唱誦。自從日本引入了我國的佛樂后,便不斷有日本本土的一些專業(yè)人士創(chuàng)造了帶有自己本民族特色的“表白”“合贊”“講式”。
(二)佛教說唱的出現(xiàn)
除了以上日本聲明佛教音樂方式,還存在以節(jié)談說教為主要表現(xiàn)形式的佛教說唱,是通過僧人進行相關法事,結束后對人們傳播的佛教活動來源進行的說唱。在佛事的舉行中通常負責彈奏琵琶的是盲僧。普遍而言,正是因為他們是通過彈奏琵琶來舉行佛事,還引來了之后民間的說唱類別。江戶時期,一些會吹尺八的僧侶在民間行走,之后衍生出尺八音樂。如此看來,日本佛教音樂的具體理念來源于在日本音樂學者能進行的“聲明”研究活動,之后才使得佛教音樂在日本逐漸出現(xiàn)。在這里,可以通過尋找美術相關文獻的得知[5]。
(三)對生命本身的思考
對于近現(xiàn)代出現(xiàn)于日本國家的音樂來講也具有同樣的歷程。經(jīng)過日本音樂愛好者對音樂深入研究后得出“佛教音樂”相關概念后,曾作為僧侶祈禱過程中的梵唄逐漸成為放入舞廳舞臺供藝術表演的藝術音樂。那么令人疑惑的是,當佛教音樂伴隨著藝術音樂的橫空出世,生命本身是否在傳統(tǒng)文化中發(fā)生了變化?若是發(fā)生了變化,那么該變化對之后的佛教音樂將產(chǎn)生怎樣的影響?無一不是需要詳細考慮的問題。這些研究性的問題留給其他學者或筆者之后再細致探討,本文詳細探討的是日本國家和中國天臺宗佛教音樂的起源及發(fā)展,接下來筆者將著重講解兩國之間的佛教音樂異同點。
四、中日兩國天臺宗佛教音樂比較分析
自新中國成立以來,尤其在1972年中國和日本兩個國家關系逐漸得到改善之后,日本國家天臺宗佛教僧侶曾數(shù)次來到中國拜訪,并在國清寺建立祖師碑亭。之后1988年日本佛教高僧在天臺山建塔,進一步增進了日本和中國天臺宗佛教文化的關系。天臺山傳入到日本其實在南宋元代,當時日本佛教僧侶曾兩次來到天臺山禪法,他們回到日本開始創(chuàng)建圣福寺,予意發(fā)揚佛教文化[6]。
(一)中日佛教的差異
佛教之所以稱為佛教,原意指的是佛陀之教,因為佛的本質傳授是要在佛陀之教的教義當中傳習教授,這就是說為的佛法;把對成佛之道的實質性對蕓蕓眾生進行詳細的講解,便是所謂的佛道。佛法、佛教與佛道三方面的融合,便是佛本質,而將這三者融合為一體即是佛教之義。在佛教音樂的弘揚途中,將全部眾生作為最后覺醒者進行教誨,才是最關鍵的步驟。相比于中國傳統(tǒng)佛教,日本佛教傳授佛教的目的顯現(xiàn)得較為單純。就像戒定慧三學重點將信作為佛教重心,日本佛教傳揚以念佛作為主導思想代代相傳,念佛的地位在日本人心中如同神圣一般的存在著。雖然中國與日本在念佛層面上是統(tǒng)一的,但是日本的念佛漸漸從觀念流傳為信念再到執(zhí)念,流入到骨髓,成為佛教信徒的人生信仰[7]。
日本佛教來源于中國佛教,沒有中國佛教的發(fā)展就沒有現(xiàn)在的日本佛教。因此,日本在佛教信仰上和中國是相通的,理論上是相通一致的,但是在具體行動上兩國具有天壤之別。不僅是日本佛教來源于中國,韓國佛教也是。大致從古代唐朝開始,中國佛教文化便不斷地被周邊國家及其他的東亞地區(qū)學習吸收,也正因為如此,其他國家像中國一樣吸收到佛教文化便將其有本土文化相結合,形成具有特色性的佛教文化[8]。并伴隨著時代的發(fā)展,漸漸與中國有所區(qū)別,具體表現(xiàn)在對佛經(jīng)的理解和相關戒律的表現(xiàn)上,中國佛教在戒律中要求僧侶始終執(zhí)行獨身、以素食為主、穿僧衣等;但是日本佛教信徒卻可以允許僧侶吃肉結婚等,有著背道而馳的文化差異,至今為止佛教流傳到日本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1400多年,日本佛教信徒多數(shù)是屬于鐮倉佛教。
(二)天臺宗教派的中日差異
天臺宗佛教的宗派與其他規(guī)章制度是普遍相通的。其中一個較大的不同點在于日本佛教創(chuàng)建了一個屬于自己的獨立門派——凈土真宗。該佛教起源于戰(zhàn)國時期,是當時比較流行的佛門教派,其信仰宗旨是他力本愿,主要講的是以自身修煉為主要意愿,而他力即是佛祖的恩典。只有具備他力和本愿兩個條件,才能成佛。日本佛教在戒律方面幾乎廢除了所有內(nèi)容。例如,他們的佛教凈土真宗最高指導人都是可以肉食、結婚的,因此所有的僧侶以他們?yōu)樾Х聦ο?,并代代相傳。除了具有佛教思想之外和平常人一樣,并無戒律。就算是發(fā)動戰(zhàn)爭或是其他抗力的活動,都被他們認為是正常的佛教觀念[9]。
傳統(tǒng)像中國佛教信徒廬山慧遠所修煉的一般,只將佛教信仰存于腦海中。到了唐代,從觀念靜默信仰變成口頭需要誦經(jīng)的念佛方式。與廬山慧遠靜默念佛方式相比,口頭念佛較為單純純粹,并隨著日本佛教的不斷前進,不斷吸取周圍文化進行更替,佛教音樂漸漸傾向于藝術音樂,日本與中國佛教最大的不同之處體現(xiàn)在中國佛教戒律繁多,而日本佛教僧侶和常人并無特別不同,只有信仰差異。因此,不同的國家具有不同的佛教文化,使其佛教音樂也大相徑庭。
日本的佛教音樂深受中國的影響,包括法式儀軌和儀軌音樂以及世俗音樂。但是令人痛惜的是在我國歷史上出現(xiàn)了幾次對佛教毀滅性打擊的事件,從元朝開始,天臺宗的佛樂與凈土宗的進行了一次融合,因此,使得現(xiàn)今的華夏大地,反而沒能保留住關于天臺宗佛教音樂特征佛教樂譜。曾金壽在其《試論中日佛教音樂的漢化形態(tài)》一文中指出:“雖然中國方面沒有樂譜遺存,與此相關的文字記述也不多,但唐中期傳播到日本天臺、真言兩宗儀式音樂仍有傳承?!盵10]這就表明中日兩國有較詳細的傳承歷史脈絡、樂譜以及樂曲的記錄等。
中土人士對佛教教義進行一次自身的詮釋,而后再結合本民族的文化特質,漸漸使佛教音樂進行了漢化。在這個發(fā)展的過程當中,其不僅融合了中國人的音樂理念,而且還加入了對樂譜的記錄形式、依詞配樂的各種觀念,從而形成自己的特色。這種特色對中國周邊的一些國家產(chǎn)生了強有力的輻射,特別是日本。它受漢文化、漢佛教、漢音樂影響最深。特別是在公元581—907年間,日本官方多次派遣留學生來到我國學習,當他們返回時帶回去大量的中原文化,這些活動都大大加深了兩國在文化上的廣泛交流。在710—794年間,隨著我國佛樂的東傳,日本人也漸漸崇拜唐朝的文化、唐朝的詩、唐朝的建筑以及唐朝的佛經(jīng)等??傊?,在該時期日本社會普遍出現(xiàn)了一種學習唐朝風尚。
結 語
綜上所述,對比中國和日本國家佛教文化以及天臺宗佛教音樂文化差異大相徑庭,正如當前社會以及其他國家社會存在各式各樣的文化習俗差異一樣。同理,長期處于各自國家文化習俗背景的佛教音樂是不同的,這是最直接使得國際佛教音樂出現(xiàn)差異的原因。
注釋:
[1]薛藝兵.論儀式音樂的功能[J].音樂研究,2003(01):42.
[2]曾其海.智顗對佛教懺法的貢獻[J].臺州學院學報,2010(04):9.
[3]丁天魁.國清寺志[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1995:265.
[4]同[1].
[5]王日昌.談古代典籍中的佛教音樂[J].古籍整理研究學刊,1997(04):6.
[6]潘桂明,吳忠偉.中國天臺宗通史[M].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2001:33.
[7]曹本冶.“儀式音聲”的研究:從中國視野重審民族音樂學[J].中國音樂學,2009(02):29.
[8]白化文.入唐求法巡禮行記校注[M].石家莊:花山文藝出版社,1992:70—71.
[9]顏廷亮.敦煌宗教及其文化的世俗化和庶民[J].蘭州教育學院學報,2000(02):20.
[10]曾金壽.試論中日佛教音樂的漢化形態(tài)[C].西安音樂學院西北民族音樂研究中心.漢唐音樂史首屆國際研討會論文集.西安音樂學院,2009:450.
(責任編輯:崔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