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世紀90年代初起,羅高壽就在中國當(dāng)大使,長達13年。在北京外交使團中,這位俄羅斯大使在任時間之長,對中國了解之深,到過中國城鎮(zhèn)之多,在中國知名度之高,可謂絕無僅有。以下為羅高壽先生的自敘。
我眼中的中蘇、中俄關(guān)系
1989年2月,我隨當(dāng)時的外交部部長——后來的格魯吉亞總統(tǒng)謝瓦爾德納澤來北京,為戈爾巴喬夫訪問中國并同鄧小平會晤做籌備工作。當(dāng)時,我們從北京趕往上海去見鄧小平,他握著我的手說:“我見過你,你在50年代末給我當(dāng)過翻譯?!边@給我留下極深的印象。
同年5月,經(jīng)過雙方將近一年的前期努力,戈爾巴喬夫與鄧小平在北京成功會面,中蘇關(guān)系也由此走向改善。我當(dāng)時在場,記得鄧小平在會談中說過一句很有前瞻性的話:“結(jié)束過去、開辟未來?!痹谖铱磥?,鄧小平是20世紀最出色的政治家之一,他為中國帶來了巨大變化,為世界樹立了良好的榜樣。
1992年初,俄羅斯首任總統(tǒng)葉利欽簽署總統(tǒng)令,任命我(時任俄羅斯外交部副部長)為俄羅斯聯(lián)邦駐中國特命全權(quán)大使。4月,我來到北京,向中國國家主席楊尚昆遞交國書。從那時起,我在中國一待就是13年。這期間,令我印象最深的事情就是參與《中俄睦鄰友好合作條約》的起草。其實,早在1986年起,我就率領(lǐng)蘇聯(lián)政府代表團就邊界問題同中方舉行過12次會談,直到1991年。終于,普京總統(tǒng)與胡錦濤主席共同為這個問題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朋友遍中國,大使趣聞多
自從來到中國,我與中國幾代高層領(lǐng)導(dǎo)人和外交官相識,可以說是“朋友遍中國”。
我經(jīng)常與我的中國朋友一起共進晚餐。有一次,他們到我家來,帶給我四瓶酒,說:“這是種福酒,用黑螞蟻和烏龜泡成,對身體非常好,您一定要喝,喝上半年之后頭發(fā)就能變黑?!笨墒?,我都喝了好幾年了頭發(fā)也沒有變黑,后來我有點明白了,他們說的效用是針對中國人的,對于我來說就不管用了。
駐華期間,我跑遍了中國大部分城市,哪里有什么特色我都“門兒清”:每年秋天,大連服裝節(jié)都會吸引各國的大使;北京的烤鴨店和老舍茶館我也經(jīng)常去,還喜歡到十三陵水庫去游泳。每年中國春節(jié)的時候,我都會去海南度假,我曾對三亞市長說:“中國不是有句俗話叫‘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么,其實我更想說‘上有天堂,下有三亞?!?/p>
我交的中國朋友甚至遍及世界。那年,我到紐約參加一個國際會議。其間,我在紐約工作的兒子、兒媳來看我,讓我?guī)麄兊教迫私种袊痰曩I些中藥和酒。第二天我們來到唐人街,只見到處都能看到漢語廣告牌、聽到中國音樂,簡直就像到了上?;蚴菑V州。我們挑了一家最大的店鋪走進去,一位華人小姑娘用英文同我打招呼,我卻用中文回答說:“你好!”那個小姑娘一下子愣住了,一個老外怎么會說出地道的漢語呢?這時,店里一位華人老先生朝我走過來,笑著對我打招呼,說:“羅高壽大使,您好!您怎么來美國工作了?”我驚訝地問道:“怎么,您認識我?”他用手指了指店里的電視機,說:“我們天天都能在電視上看到你?!逼鋵?,這位老人11年前就來了美國,他完全是通過電視認識我的。 ? ? ? ? ?(摘自《羅高壽與中國》 世界知識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