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自佩德羅·米蘭達的攝影組圖《樓梯故事》,墨西哥,1999-2013
來自墨西哥的米蘭達是位了不起的藝術(shù)家。攝影只是他創(chuàng)作生活的一部分:他還是一位雕塑家、影像藝術(shù)家、陶瓷與織布藝術(shù)家。在一支視頻中,他利用日常用品的聲音創(chuàng)作出約翰.凱奇式的天才交響樂。
作為攝影師,他拓寬了攝影的邊界,作品中時而運用圖形的神秘感,時而借助布藝的表現(xiàn)力。米蘭達將失明變成了創(chuàng)意的源泉:他是一位改變形狀的人、一位創(chuàng)造改變的人。
米蘭達覺得自己無異于任何藝術(shù)家,“盲人攝影師”這個職業(yè)頭銜中不應(yīng)列出他們的殘疾。這份工作本就是在黑暗中處理完成的,所以他說他看不出他們有什么特殊之處。
米蘭達還善于利用民間傳說,比如《瘋新娘》這組作品,“在一位女子的婚禮上,一場地震將教堂夷為平地,從此以后,她每個夜晚都身著婚紗在瓦礫中尋找她的戀人?!?p>
選自佩德羅·米蘭達的攝影組圖《雷納眼中的圣雷蒙多哈爾潘市》,墨西哥,2001-2002
選自佩德羅·米蘭達的攝影組圖《瘋新娘》,墨西哥,2010,攝影布藝
巴夫卡爾同樣認為攝影本就屬于盲人,日常經(jīng)驗令他們成為熟諳暗室的大師。暗室歷史久遠,從柏拉圖理論中的洞穴到后來出現(xiàn)的攝影暗房:19世紀的攝影先鋒甚至?xí)眉喗碚谘垡赃m應(yīng)黑暗,只為更好地掌控感光板上顯影的圖像。
現(xiàn)代世界的危機在于缺少黑暗,人們甚至要到失明的人這里來尋找新的美學(xué)方案。對巴夫卡爾來說,攝影不只是藝術(shù)表達的中介,通過它,“我可以奪回自己對圖像的所有權(quán),不必再被動地做別人的模特。我拍攝的所有圖像早已存在于我的頭腦中,我的第三只眼睛——我的靈魂——看到了它們”。
作為一位哲學(xué)家,巴夫卡爾對藝術(shù)史很感興趣。他經(jīng)常思考這句話:“可見的世界愈是擴張,不可見的世界就愈是縮減。”還有卡贊扎基斯的話:“我們的肉眼真是可憐,它們捕捉不到看不見的事物。但看不見的世界真實地存在,并且,就在我們的手邊?!?p>
圖片為葉夫根·巴夫卡爾所拍攝,皆無題目,拍攝時間與地點不詳
米克爾·史密森是一位舞者。他以舞者的眼光注視世界,以舞者的感覺感受空間,也以舞者的方式與空間中的他人和物體建立聯(lián)系,從路面、墻壁、舞臺、幕布直到相機。
他的攝影作品是其舞蹈的延伸。他捕捉到的影像,無論是街上的人影、坐著的人像還是臨時工作室中的舞者,都處于自身的律動或靜止中,沉靜、急促、擺姿勢、做手勢、移動、舞蹈:身體的表情與面龐的一樣豐富。
這些動作與影像存在于世界,屬于世界,它們標記時間,劃分空間,賦予存在生命,也深刻地改變著世界:呼吸、擺姿勢、舞蹈!
圖片為米克爾·史密森所拍攝,皆無題目,英國,2009
這是一本由盲人完成的攝影及散文集。通過來自全世界50多位盲人的170余幅攝影作品以及穿插其中的真切文字,本書探討了盲人攝影這一現(xiàn)象,讓我們感受到了眼睛看不到的世界:青草為春天散發(fā)的芳香,窗簾邊帶刺花束的形狀,西瓜清涼甜膩的味道,孤獨的小號奏出的回響;向我們揭示了值得深思的道理:溫柔地捕捉一個時刻,需要的不一定是貪婪的目光,而是心的觸動。讓我們在盲人攝影師的帶領(lǐng)之下,找到觀看世界的另一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