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播劇　上尉同志

瞿新華

人? 物

喬長風——武警十中隊 （南京路上學八連） 指導員，

32歲

秦? 濤——武警十中隊連長，35歲

汪若琪——電臺女記者，30歲

盧大姐——居委會主任，50歲

居阿根——個體修鞋匠，65歲

徐院長——老年福利院院長，55歲

張心洋——十中隊戰(zhàn)士，21歲

李干事——武警四支隊宣傳處干事，28歲

陳部長——武警總隊宣傳部領導，42歲

涂小龍——十中隊國旗班升旗手，28歲

小女孩、年輕媽媽、男導游等

[軍號聲，隨即是整齊的跑步聲。

秦? 濤? （高聲地發(fā)令） 立停！稍息！下面請指導員講話！

喬長風? 同志們，又到了三月五日的學雷鋒日。今天，我們武警上?？傟牭谒闹ш犑嘘牭墓俦鴤?，將一如既往地出發(fā)去南京路街道舉行為民服務活動。同志們，昨天又有三位新兵入伍，所以我再簡單地說一下連史。1982年，我們武警總隊四支隊第十中隊接受了一項光榮的任務，接替原屬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南京路上好八連的勤務。將近四十年來，我們這個連隊堅持舉八連旗幟，循八連足跡，當八連傳人，“聽黨指揮意志堅，艱苦奮斗永不忘，身居鬧市不染塵，甘當人民勤務兵”，出色地完成了各項執(zhí)勤任務，成為黨和人民信任的武警模范部隊，被譽為“南京路上學八連，霓紅燈下新一代”。同志們，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現(xiàn)在，讓我們以嶄新的精神面貌出發(fā)吧！

[響起了解放軍軍歌的集體大合唱 ：“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

[歌聲中報題：《我們的隊伍向太陽》。

[熙熙攘攘的環(huán)境聲，戰(zhàn)士張心洋上。

張心洋? （這是個說話簡單，很少有廢話的小戰(zhàn)士） 報告指導員，有位女同志要找連領導。

喬長風? 什么事？

張心洋? 不知道。

喬長風? 你沒問一句？

張心洋? 這位女同志說是武警總隊領導介紹來的，所以我就不多嘴了。

喬長風? 哦，來頭那么大？

張心洋? 看上去很秀氣，也很和氣，反正是很順眼的那種人。

喬長風? 唉，見著美女都順眼。好，去把她請過來吧。

[汪若琪突然出現(xiàn)。

汪若琪? 上尉同志，你好。

喬長風? 哦，說來就來了。

汪若琪? 上尉同志，請原諒我的不請自到。

喬長風? 你知道我是上尉？

汪若琪? 三杠一星嘛，上尉警銜。

喬長風? 你居然還知道我們部隊的通用規(guī)矩？

汪若琪? 當然，面對一個還不相識的官兵，可以用

警銜加同志相稱。

喬長風? 你貴姓？

汪若琪? 我姓汪，叫汪若琪，是武警總隊的領導介

紹我來的。

喬長風? （轉頭喚道） 張心洋。

張心洋? 在。

喬長風? 還傻站著干嗎？快給汪若琪同志去拿瓶水。

張心洋? 是?。ㄏ拢?/p>

汪若琪? 上尉同志……

喬長風? （打斷） 我姓喬，叫喬長風，是武警部隊十中隊的指導員。

汪若琪? 噢，那我就叫你喬指導員了。

喬長風? 如果我沒猜錯，你是廣播電臺新聞部的汪

記者吧。

汪若琪? 上尉同志，哦，喬指導員，你的眼光厲害的，我叫汪若琪，電臺的記者。

喬長風? 我接到上級的通知，已在連部做了接受

你們采訪的準備，約好的時間是下周一上

午九點吧。

汪若琪? 是我臨時改變了計劃，想提前來你們搞活

動的現(xiàn)場看一看。

喬長風? 哦，汪記者搞突然襲擊？我才調來這連隊

三個月不到，不堪一擊呀。

汪若琪? 喬指導員不必緊張，這是我們當記者的常

規(guī)做法。

喬長風? 汪記者出其不意。（突然想起地喊道） 哎，

人呢？張心洋！

汪若琪? 喬指導員，我不渴。

喬長風? 這小戰(zhàn)士叫他去找瓶水，他以為去找把槍了。

汪若琪? 哈哈，喬指導員幽默。哎，你扛了這么一

大堆鞋干嗎？

喬長風? 今天大清早，我們的一個戰(zhàn)士剛擺下修鞋攤，一個老伯就抱來了這么一大堆要修的各種鞋，數(shù)了數(shù)，整整39雙。

汪若琪? 那不是為一個人服務了？這老伯也太夸張了吧！

喬長風? 這倒不是問題，要命的是，我們一了解，這老伯是附近弄堂口的一位個體修鞋匠，他把別人找他修的鞋趁機都拿到我們這兒來了。

汪若琪? 噢，你們戰(zhàn)士修鞋，他去收錢，他以為戰(zhàn)士是搖錢樹?。坑羞@樣厚顏無恥的人嗎？我要是在現(xiàn)場，一頓痛扁，完了報警。

喬長風? 汪記者的作風很強悍，可我們不能這么簡單處理這件事啊。

汪若琪? ?那你怎么辦呢？

喬長風? 我這就背到居委會去，地方上的事，只能讓地方上來處理。非常抱歉，我現(xiàn)在沒空陪你啦。

汪若琪? 我陪你去居委會，這樣的事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倒想見識一下這個投機取巧的修鞋匠。

喬長風? 你們記者總是對一切都好奇，好吧。

[居委會，似乎有個老年戲曲隊正在排練，拉琴的，唱曲的，好不熱鬧。

盧大姐? （大著嗓門，拍著手說道） 朱阿姨，陳家伯伯，大家?guī)蛶兔?，排練先停一停，你們歇口氣，休息一會，南京路上學八連的喬指導員來找我談點事，這聲音實在太吵了，請大家多多關照……

一大伯? 盧大姐，一句閑話，我們撤！

[老年居民們答應著，互相招呼著走了出去。

喬長風? 不好意思，盧主任，影響你們居委會的工作了。

盧大姐? 你喬指導員大駕光臨就是我們居委會最重要的工作，我們是警民共建文明單位嘛。

喬長風? 盧主任，這些鞋，一共39雙，我只能送到

你這里來了。

盧大姐? 喬指導員，你們部隊的心意我們領了，可……可現(xiàn)在沒人要穿這些舊鞋了。要不，我替你們轉送附近的紅松林老年福利院吧。

喬長風? 盧大姐，你誤會了。今天一大早，我們學

雷鋒為民服務的攤子剛擺開，就有人抱了

這39雙鞋要我們戰(zhàn)士修。

盧大姐? 噢，你們一定來不及修吧。這樣吧，警民

合作，這些鞋我們居委會負責找人修。

喬長風? 情況不是這樣的，有人向我們戰(zhàn)士悄悄反

映，這個送鞋來的老伯是一位個體修鞋匠。

盧大姐? 啊，有這樣的事？這人長什么樣？

喬長風? 背有點駝，六七十歲的樣子。

盧大姐? 啊，是他？知道了，喬指導員，給你們部

隊添麻煩了，這個人我們認識，我們居委

會來處理這件事，你放心，我馬上處理。

喬長風? 那就拜托了，現(xiàn)場還有很多事，我們先告

辭了。

盧大姐? 唉，喬指導員，談了半天，你還沒介紹這

位小姐。

喬長風? 噢，這位是廣播電臺的汪記者，來采訪我

們部隊的。

汪若琪? 盧大姐盧主任好。

盧大姐? 汪記者，待慢待慢，居委會很簡陋，沒什

么好招待。

汪若琪? 你客氣了。

盧大姐? 這件事千萬別報道啊，拜托你了。

喬長風? 那我們先走一步了。

[腳步聲離去。

[街道上。

汪若琪? 喬指導員，這件棘手的事你處理得很果斷啊。

喬長風? 我沒想到這盧主任那么爽氣。

汪若琪? 你主攻方向準確，快刀斬亂麻，思路絕對

清晰。

喬長風? 你說得好。

汪若琪? 只是我有點不過癮，還沒開槍，戰(zhàn)斗就結

束了。

喬長風? 不對，我們得殺回馬槍。

汪若琪? 為什么？

喬長風? 這件事沒那么簡單，或許有什么隱情。

汪若琪? 為什么？

喬長風? 我突然想起，這39雙鞋里，我見到兩雙是

足力健老人休閑鞋，這種鞋，電視里天天

在做廣告，全國各專賣店統(tǒng)一價，49元一雙。

汪若琪? 那又怎么樣？

喬長風? 一雙新鞋才49元，這兩雙鞋不管什么毛病，

拿到修鞋攤修一修，至少十元二十元的。

你想想，現(xiàn)在誰會做這種事？

汪若琪? 這倒也是。

喬長風? 走，我們得再去好好了解一下。

[居委會，盧大姐正在打電話。

盧大姐? 居阿根，你給我聽好，你這個行為壞了我們居委會的名聲啊，還好發(fā)現(xiàn)得早，要不塌臺塌到西伯里亞去了！老實告訴你，剛才隨武警部隊喬指導員一起來的還有媒體的記者，你差一點闖了大禍！你現(xiàn)在馬上來居委會，把這些鞋統(tǒng)統(tǒng)拿回去，就是不睡覺也要全部自已修補好……

[喬長風和汪若琪敲門進。

喬長風? 盧主任，不好意思，又來麻煩你了。

盧大姐? 啊，喬指導員還有事？

喬長風? 不好意思，剛才進門前無意中聽到你打電話的聲音，我想來想去，覺得這件事好像有些情況，希望盧主任如實相告。

盧大姐? 話說到這份上，我也就不隱瞞了。事情是這樣的，這個修鞋匠叫居阿根，是我們居委會的，最近家里連著兩個人得了重病，經(jīng)濟上發(fā)生了危機。弄堂里的鄰居們得到消息后，紛紛拿出原本要扔掉的鞋送到了他的修鞋攤，他們想用這種方法來幫助這個修鞋匠走出困境，同時又能保護他的面子。

喬長風? 真沒想到是這么一個情況。

盧大姐? 我剛才已嚴厲批評了這個居阿根，就是來不及修也不能這樣做，不能用這種方式來辜負鄰居們的一片好意啊。喬指導員，我已關照居阿根，讓他馬上來這里拿走這39雙鞋，就是不睡覺也必須把它們全都保質保量地按時修好。

汪若琪? 這是寫故事的橋段啊。

盧大姐? 汪記者，我們居委會真的出丑了，請你一

定筆下留情。

喬長風? 事情到了這地步，倒真有些棘手了。

[敲門聲。

盧大姐? 你們看，知道自己錯了，這居阿根火燒火

燎地趕來了。請進！

[徐院長進門。

徐院長? 盧主任好。

盧大姐? 是徐院長啊，請坐請坐。喬指導員，這是

我們街道紅松林老年福利院的徐院長。

徐院長? 噢，我叫徐正西，打擾你們了。

盧大姐? 徐院長有事嗎？

徐院長? 我有一封感謝信交給你，馬上就走。

盧大姐? 感謝誰？

徐院長? 感謝你們居委會的居阿根師傅。

盧大姐? 感謝居阿根？感謝他什么？

徐院長? 這封感謝信交給你，簡單說幾句吧，居阿根師傅告我們，他家里最近碰到了一些困難，弄堂里的老鄰居們?yōu)榱藥椭?，紛紛把可修可不修的鞋拿到了他的鞋攤上，他推不掉這份盛情，最后悄悄地決定將這筆修鞋的預收款全部捐給了我們紅松林老年福利院。

盧大姐? 糟了，我剛剛還狠狠地批評了他！

汪若琪? 一波三折，精彩哦。事情的發(fā)展不斷反轉，完全成了小說的情節(jié)。徐院長，我是電臺的記者，你的這封感謝信送得很及時，這居阿根師傅要好好贊一贊的。

[一陣腳步聲傳來，隨后是居阿根大聲地推門進。

居阿根? 盧大姐，我犯錯誤了，對不起??！

盧大姐? 阿根師傅，你看徐院長來反映你的情況了，

這是廣播電臺的汪記者。

居阿根? 不好，事情搞大了，搞復雜了，再搞下去，

我居阿根真成罪人了。

盧大姐? 阿根師傅，先別慌，我來給你介紹最重要

的一位客人，他是武警部隊南京路上學八

連的喬指導員。

居阿根? 啊，這些鞋都搬來了，這是我犯錯的證據(jù)啊。

喬指導員，我居阿根向你鞠躬認錯。

喬長風? 居阿根師傅慢，我代表武警部隊南京路上

學八連的全體指戰(zhàn)員，向你致以最誠摯的

敬禮！

居阿根? 哎，搞反了，搞反了！

喬長風? 居阿根師傅，改天我要請你來軍營做客，我們的戰(zhàn)士不僅要學習你的手藝，更要學習你的精神境界?，F(xiàn)在，我要把這39雙鞋重新背回去，我們的戰(zhàn)士一定盡快把它修補好。阿根師傅，你放心吧。汪記者，修鞋緊迫，我們走吧。各位，再見了。

[電話鈴聲響起。

喬長風? （接電話） 喂，李干事，你好。

李干事? 喬指導員，我剛剛接到電臺汪記者的電話，她對第一次下連隊的采訪成果很滿意，特別是你對那個修鞋匠事情的處理讓她贊不絕口。

喬長風? 記者們喜歡夸張，不必太當真。

李干事? 這個汪記者是認真的。

喬長風? 哦，李干事就是為了轉達這個表揚？

李干事? 不不，你原來和她約好下周一來中隊繼續(xù)

采訪的計劃又有變化了。

喬長風? 給個理由。

李干事? 因為她臨時接到了臺里布置的一個新的重要任務。

喬長風? 我們都已作了充分的準備，除了我，還特別挑選了十個戰(zhàn)士供她采訪。

李干事? 下周可不可以另外選一個日子？

喬長風? 不行啊，大隊在下周二組織全連九十多號官兵進行野外五公里的體能考核，要忙上一整天，其他日子我得參加總隊的指導員學習班，實在沒時間接受采訪了。

李干事? ?好吧，我再來協(xié)調其他日子。

喬長風? 請轉告汪記者，一是謝謝她的鼓勵，二是讓她多多包涵了……

[連隊操練時的響亮口令聲，漸漸轉換成急急的腳步聲。

秦? 濤? 汪記者好。

汪若琪? 秦連長好。

秦? 濤? 不是說好這星期的采訪要另外再約？支隊

宣傳處的李干事明確通知了我們的指導員。

汪若琪? 沒錯。但我聽說今天中隊要參加一個野外

五公里的體能考核，大隊的考官都來了，

這讓我一下子興奮起來了。

秦? 濤? 你不會跟我們一起跑吧？

汪若琪? 我曾迷戀跑酷，可惜沒堅持下來。

秦? 濤? 部隊的五公里跑有很高的強度標準，恐

怕……

汪若琪? 秦連長誤會我意思了，我怎么敢跑？我在

想，過去南京路上好八連名聲在外;現(xiàn)在，

你們南京路上學八連也屢創(chuàng)輝煌，所以今

天的考核一定很激烈，我趕來一睹風彩啊。

秦? 濤? 這——這……你今天的采訪不太方便……

汪若琪? 怎么不方便？

秦? 濤? 這……怎么說呢，反正有點不方便……

汪若琪? 哎，喬指導員呢？

秦? 濤? 他在中隊衛(wèi)生所做膝關節(jié)的理療。

汪若琪? 怎么啦？

秦? 濤? 指導員原來所在的連隊是松浦大橋最后的守橋兵，那是黃浦江上的第一座大橋，他在一次執(zhí)行大橋的巡邏任務時將膝關節(jié)扭傷。最近幾天好像舊傷復發(fā)，中隊衛(wèi)生所的軍醫(yī)懷疑他當時沒有徹底治愈而可能得了滑膜炎，這種病的最嚴重后果可能致殘。

汪若琪? （情不自禁地嘆了口氣） 那多沒勁啊。

秦? 濤? 沒明白你的意思。

汪若琪? 指導員缺席這么重要的考核場合，這太遺憾了。

秦? 濤? 他暫時壓下了部隊醫(yī)院的CT檢查單，堅持要和大家一起參加這次五公里的考核。

汪若琪? （一下子又來了勁） 好，不愧為學八連的指導員。

秦? 濤? 不，你不知道;他這要冒很大的風險，他調來中隊才三個月，萬一在這次考核中有個大的閃失，那會在全連引起震動，像他這樣的干部，和平時是指導員，戰(zhàn)爭時就是指揮員。如果考核不及格，他怎么指揮戰(zhàn)士??？所以他輸不起啊。實話相告，我做了他一晚的思想工作，真心希望他合理缺席。

汪若琪? 結果呢？

秦? 濤? 我了解指導員，跑步其實也是他的短板。

汪若琪? 那總要找機會補短板的。

秦? 濤? 現(xiàn)在時機不對，他這個補短板只能來日方

長了。今天他一早去了連隊的衛(wèi)生所為膝

蓋做理療，我想，他也許會考慮大局，因

為我們的連隊也輸不起。他如果以此為自

己下個臺階，這也合情合理。

汪若琪? 那我白來了？

秦? 濤? 所以我，我不希望你今天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這

會讓指導員難堪的，我不希望你見證那個

尷尬的時刻。

汪若琪? 噢，原來秦連長一片苦心。

秦? 濤? 我把家底都抖出來了，謝謝你的理解。

[響起了軍號聲。

秦? 濤? 汪記者，我失陪了，連隊馬上要出發(fā)。

汪若琪? 唉，計劃不如變化快，我失算了。

[一陣急急的腳步聲傳來，張心洋上。

張心洋? 報告連長，全連官兵已集合好，等待你下

令出發(fā)了。

秦? 濤? 張心洋，你代我去給指導員打聲招呼，告

訴他連隊十分鐘后出發(fā)，讓他在衛(wèi)生所安

心做理療。

張心洋? 報告連長，指導員已歸隊。

秦? 濤? ?。克€是沒想通？

[軍號聲再次響起。

汪若琪? 報告連長，我請求隨大部隊采訪，沒關系的，

萬一有個什么尷尬情況的出現(xiàn)，我向你保

證，我的采訪報道絕對報喜不報憂。

秦? 濤? 這……這全亂了套……

[鳥鳴、流水等野外的環(huán)境聲。

[眾人的跑步聲。

秦? 濤? （通過手持電喇叭邊跑邊作鼓動講話） 同志

們，我們要發(fā)揚南京路上好八連的光榮傳統(tǒng)，

敢打硬仗，勇于拼搏，無愧于南京路上學八

連的光榮稱號。同志們有沒有信心？

群? 聲? 有！

秦? 濤? （通過手持電喇叭的講話） 讓我們跑出速度，

跑出力度，敢于超越，用優(yōu)異的成績向黨

和人民匯報！同志們好不好??？

群? 聲? 好！

[又響起了熟悉的大合唱 ： “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

[出現(xiàn)了自行車的鈴聲。

汪若琪? 秦連長，我這輛山地自行車還行吧。

秦? 濤? （喘著粗氣） 行啊。

汪若琪? 沒成為拖油瓶吧。

秦? 濤? 你這個記者真會打有準備之戰(zhàn)，對今天的

活動，情報準確，裝備得當，我們的指導

員快成為你的粉絲了。

汪若琪? 說反了說反了，指導員智勇雙全，我才是

他的喬粉呢。哎，指導員人呢？

秦? 濤? 瞧，跑隊伍頭里去了。

汪若琪? 哈哈，這個上尉同志總有一天會變成將軍

同志！

[大合唱聲揚起。

[辦公室里的環(huán)境聲，譬如敲鍵盤的聲音等等。

李干事? 陳部長，我先在電話里向你匯報了，十中隊的五公里考核正在激烈地進行，已引起了媒體的高度關注，廣播電臺的一位女記者趕著在現(xiàn)場觀戰(zhàn)采訪。我剛剛向秦連長了解了情況，他們十中隊的喬指導員帶傷上陣，堅持和全體官兵一起接受艱巨的考核。五分鐘前，現(xiàn)場傳回了信息，他們的喬指導員領頭跑在了最前面，這極大地鼓舞了全中隊官兵的士氣，相信這次十中隊的考核一定會取得新的好成績。

陳部長? （電話里的聲音） 非常好，剛才總隊政委還關心了十中隊的這次考核。李干事，你到時寫一個詳細的材料報上來，要快，要全面，要及時，我等著用。

李干事? 沒問題，我將在第一時間寫好材料，題

目都擬好了，就叫“喬指導員的無聲拼

搏”……

[現(xiàn)場劇烈的奔跑聲。

秦? 濤? （用電喇叭喊著） 同志們，最后的沖刺開始了，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向著新的目標沖??！

群? 聲? 敢于拼搏，勇往直前！

秦? 濤? （用電喇叭喊著） 同志們，行百里路半九十，真正的硬戰(zhàn)現(xiàn)在就在你們腳下！一鼓作氣，勝利在望！

群? 聲? 敢于拼搏，勇往直前！

汪若琪? （著急地） 秦連長，出情況了，出大情況了！

秦? 濤? 早發(fā)現(xiàn)了。

汪若琪? 喬指導員怎么一下子被甩到了最后？

秦? 濤? 他前半程太拼，缺少方法，再加上腿傷，

短板無可避免地暴露了，照他這樣的速度

跑下去，問題可能更嚴重。

汪若琪? 你能不能幫他一把？

秦? 濤? 怎么個幫法？

汪若琪? 你趕到他身邊帶他沖刺。

秦? 濤? 全體官兵都長著眼睛，不可能給他開這個

小灶。

汪若琪? 那能不能指揮大家適當放慢速度，等他一

下？

秦? 濤? 更不可能！

汪若琪? 完了完了！喬指導員已被遠遠甩到了后面，

這怎么收場啊？

秦? 濤? 在我們軍人面前，這就是戰(zhàn)場，戰(zhàn)場是無情的……

[轉換成急急的電話鈴聲。

陳部長? （接聽電話） 李干事，材料寫好啦？這么快，支隊的一支筆，名不虛傳啊。說說怎么樣？十中隊五公里的考核勝利結束了吧？

李干事? 陳部長，十中隊五公里考核基本勝利結束了。

陳部長? 基本勝利結束？什么意思？

李干事? 全中隊九十三個官兵，九十二個順利過考，

還有不少人取得了新的成績。

陳部長? 誰沒有過考？

李干事? 陳部長，我犯錯了。

陳部長? 你又沒去跑，你犯什么錯？

李干事? 我作風粗糙，沒能沉住氣地匯報全面情況。

陳部長? 先別忙著自我批評，到底是誰不及格？

李干事? 考核不及格的是他們的喬指導員。

陳部長? 什么？你說說清楚，誰沒有過考？

李干事? （電話聽筒里的聲音） 十中隊的喬指導員。

陳部長? 喬指導員？沒搞錯吧？他跑了什么成績？

李干事? （電話聽筒里的聲音） 不及格。

陳部長? 這怎么可能？這不是開了個天大的玩笑？我都提前向總隊政委報告現(xiàn)場情況了……

[寂靜的夜，兩個人清晰的腳步聲傳來，敲門。

喬長風? 進來。

張心洋? 報告指導員，汪記者到了。

汪若琪? 上尉同志，噢，喬指導員好。

喬長風? 讓你辛苦再走一趟了。張心洋，去給……

張心洋? 指導員，這是為汪記者準備的一瓶礦泉水。汪記者，請用。

汪若琪? 謝謝。

喬長風? 你這瓶礦泉水找得真是艱難。

張心洋? 指導員，容我解釋一下，上次在學雷鋒活

動現(xiàn)場，我奉命去給汪記者拿水的路上，

被一個老奶奶攔住，說是據(jù)可靠情報，我

會擺弄電腦，纏著叫我給她修一臺286的

電腦。天那，在我眼里這簡直是一個老古

董似的文物，這不是在考驗我的技術，而

是在考驗我的耐心。結果電腦修好了，我

腦子卻短路了，竟把找水的任務忘得一干

二凈。所以今天我就爭取主動了，順便向

汪記者道個歉。

喬長風? 張心洋，今天怎么回事?。壳缣齑蚶琢?。

張心洋? 沒聽懂指導員的意思。

喬長風? 你有點反常，一向說話短斤缺糧的，今天

怎么滔滔不絕起來了？給個理由。

張心洋? 沒理由，只是急著想把原因說得全面點，

好讓汪記者原諒。

汪若琪? 不不不，這哪里需要原諒。不就是忘了一

瓶水，又不是忘了一把槍。

喬長風? 就是，講了一大堆，簡單問題復雜化了，

有點夸張。去吧，還能趕上班里的晚自修。

張心洋? 是！

汪若琪? 這個小戰(zhàn)士很可愛。

喬長風? 汪記者，今天的考核結束后，連長急急地

送走了你，我能明白連長的用意。但我想

了想，還是要把你再請來。

汪若琪? 我理解你現(xiàn)在的心情。

喬長風? 這是我們的連史陳列室，這《八連頌》是

毛主席在1963年專門為南京路上好八連寫

的。我們十中隊有個傳統(tǒng)，所有的官兵都

有一面心靈的鏡子，那就是鑲嵌在這面墻

上的《八連頌》。每當我們官兵有困惑時，

有挫折時，都會照一照這面鏡子，時時警

示自己傳承紅色基因，當好八連傳人。

汪若琪? 這恐怕是毛主席最通俗的作品了。

喬長風? 你看毛主席在《八連頌》中說：“思想好，

能分析，分析好，大有益。益在哪，團結力。

軍民團結如一人，試看天下誰能敵。”

汪若琪? 最后兩句太熟悉了。

喬長風? 今天考核結束后我直奔這連史室，站在這

《八連頌》前久久地反思。

汪若琪? 你一定會從今天的失敗中走出來的。

喬長風? 我得到可靠消息，你承諾對我們的采訪報

道會報喜不報憂。這讓我的心情更加沉重，

所以連夜請你來，是想鄭重其是地表明我

的態(tài)度，十中隊的家丑可以外揚。

汪若琪? 喬指導員太認真了。

喬長風? 必須的。另外，我想請你見證一個特別的

拜師儀式。

汪若琪? 哦……

喬長風? （打著手機） 涂小龍，現(xiàn)在請你來一下連史室，好。

汪若琪? 涂小龍是誰？

喬長風? 我們連隊國旗班的一個升旗手。

汪若琪? 你安排我采訪？

喬長風? 算不上采訪。

汪若琪? 那……

喬長風? 升旗手是我們中隊的一張亮麗的名片，個

個高大帥。

汪若琪? 喔喲，這個我喜歡的。

[敲門聲。

喬長風? 進來！

涂小龍? （這是個生性比較嚴肅的戰(zhàn)士，說話一板一

眼，缺少感情色彩） 報告指導員，戰(zhàn)士涂

小龍到。

喬長風? 來，介紹一下，這是電臺的汪記者。

涂小龍? 汪記者好。

汪若琪? 喔，果然是位超帥的大個子兵！

喬長風? 我們這位升旗手涂小龍同志為了練左手撒

旗動作，每天要甩5公斤的杠鈴片800次。

汪若琪? 為什么一定要左手撒旗？

喬長風? 按通常的做法，為了讓升旗手在面對檢閱

臺上的領導時不遮擋住自己的身體，升旗

手必須要用左手撒旗。小涂，捋起兩邊袖

子，讓汪記者看看你的左臂是否比右臂粗。

涂小龍? 好的。汪記者，你看，左臂是比右臂粗了

一點。

汪若琪? 啊，什么粗一點，整整粗了一圈啊。

涂小龍? 在汪記者的眼里，我是個怪人吧。

汪若琪?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嚇一跳。

喬長風? 給汪記者說說，你們升旗手是怎么練三功的？

涂小龍? 三功就是站功、腿功和眼功。站功就是挺立如松，練時頭頂兩塊磚，雙腿夾撲克，一站幾個小時。腿功就是正步如飛，正步時每一步75厘米，腳掌離地面25厘米。為了提高踢腿力度，還要在訓練時小腿綁上5公斤沙袋，每一步單腿支撐最少保持八分鐘。

汪若琪? 這太難以想象了。

涂小龍? 還有眼功，就是眼神如鷹，必須做到在烈

日大風里兩分鐘不眨眼。平時就靠白天對

著太陽練，晚上對著手電看。每逢起風，

就迎風站立，任大風吹得眼淚直流。

喬長風? 只有具備了這樣的基本功，我們的升旗手才能在上海世博會期間升旗6588面，無一差錯。

涂小龍? 記得世博會閉幕當天，廣場上人很多，當國歌響起，國旗伴隨著國歌的節(jié)奏慢慢升起，48秒，35次倒手后，國旗準確到達旗桿頂部，分秒不差。

汪若琪? 我要為你點一萬個贊！

喬長風? 今晚，我就站在這《八連頌》前，當著汪記者的面，正式拜涂小龍同志為師，苦練體能。涂小龍同志，我——喬長風真誠地叫你一聲：涂小龍老師。

涂小龍? 別別別，我哪敢當指導員的老師。

喬長風? 軍中無戲言，汪記者作證，涂小龍同志從

現(xiàn)在起就是我的體能老師了。我已定下一

個初步的訓練計劃，每天100個俯臥撐，

100個深蹲，100個仰臥起坐。三個一百，

雷打不動，認真接受涂小龍老師的指導和

監(jiān)督，如果三個月內五公里跑仍然不達標

就向上級請辭。當不了軍官，就力爭當個

好兵吧。

汪若琪? 指導員，這些我都能寫進采訪報道里？

喬長風? 當然！

汪若琪? 我可是認真的。

喬長風? 我也許更認真。好了，時間不早了，涂小

龍同志歸隊吧，我來送一送汪記者。

汪若琪? 慢，我能再問這位升旗手一個問題嗎？

喬長風? 可以，盡管問。

汪若琪? 小涂，你長得這么相貌堂堂，又有禮儀兵

的風范，在花花綠綠的南京路上巡邏，有

過什么浪漫的艷遇嗎？

涂小龍? 噢，按部隊的紀律，服役期間，戰(zhàn)士是不

能談戀愛的。

汪若琪? 就沒有女孩子單相思地追過你？

涂小龍? 這個，這個……

喬長風? 別這個那個了，實話實說吧。

涂小龍? 記得是兩個月前的一天，大白天，突然有一架紙飛機飛進了兵營。

汪若琪? （興奮地） 紙飛機？

涂小龍? 對，是一架紙飛機，隨風飛進了我們軍營。我的一位戰(zhàn)友撿到后拿來給我看。我一看，頓時傻了眼，這架紙飛機分明就是沖我飛來的。

汪若琪? 為什么？

涂小龍? 飛機上寫了一串微信號，這讓我馬上想起一星期前的一件事。那天我巡邏到和平飯店門口，突然一個高個子女孩閃到我面前，我還沒反應過來，她已將一張紙條塞到了我手心里。我打開一看，紙條上寫著一個微信號。

汪若琪? 這個橋段很吸引人。后來呢？

涂小龍? 我向指導員作了匯報，也就沒有后來了。哪想到，兩個月后兵營飛進來一架紙飛機，飛機上寫的微信號我太眼熟了，我又向指導員作了匯報。

汪若琪? 再后來呢？

涂小龍? 沒有后來了。

喬長風? 這個細節(jié)你當時沒有說啊。

涂小龍? 我可沒隱瞞什么。

喬長風? 你剛才說一眼就認出是同一個微信號，說

明你非常用心啊。

涂小龍? 這，這個……

喬長風? 別緊張，隨便說說。

涂小龍? 我不是常練眼功嘛，這也算是基本功。

喬長風? 哈哈，理由成立。

汪若琪? 這架紙飛機很有詩意。指導員，為了便于

這次的新聞報道，我建議拉個微信群。

喬長風? 可以，這可以提高采訪效率。

汪若琪? 馬上拉，群名也想好了，就叫“八連號紙

飛機”，簡稱“BL8號紙飛機”。

喬長風? 現(xiàn)在我明白了，真正浪漫的是我們的大記

者汪若琪同志。

涂小龍? 我就做這個群的忠誠打卡族。

汪若琪? 好，群主就是喬指導員。

喬長風? 不不，我做群主不方便。

汪若琪? 放心，這是一個正能量的微信群。

喬長風? 別客氣了，群主非你汪記者莫屬。

汪若琪? 那就遵命了，“BL8號紙飛機”現(xiàn)在起飛

了……

[辦公室的環(huán)境聲。

李干事? （打著電話） 陳部長，十中隊那個專題報道的播出已經(jīng)過去半年了，但它仍在被各個網(wǎng)站轉載，產(chǎn)生了積極的社會效應，它傳播的正能量至今還在持續(xù)發(fā)酵。剛才接到電臺領導的電話，他們希望對相關的內容再作一個新的后續(xù)報道。

陳部長? （電話里的聲音） 這回信息確屬嗎？

李干事? 報告陳部長，百分之一百準確！

陳部長? 那我們也百分之一百地繼續(xù)大力支持。

李干事? 明白。當初電臺的記者為了這個新聞報道

還專門拉個微信群，叫“BL8號紙飛機”。

陳部長? 什么意思？

李干事? 就是“八連號紙飛機”的縮寫。

陳部長? 噢，有些文學色彩，這是記者們的形象思維，

沒問題。

李干事? 我也被他們拉進群了，群友們至今還活躍

在這個圈里。

陳部長? 好啊，什么時候把我也拉進群。

李干事? 馬上！

陳部長? 看來這架紙飛機又要高飛了……

[電臺的環(huán)境，各種播音聲此起彼伏。

[腳步聲。

汪若琪? 喬指導員，你好，歡迎你來電臺做客，下

午一點鐘，我們的大演播室有個軍人節(jié)目

的演播任務，到時我?guī)闳⒂^一下。

喬長風? 還有半小時。

汪若琪? 我先帶你走走看看吧。哎，喬指導員，今

天我首先要向你表示熱烈的祝賀。

喬長風? 哦，熱烈祝賀？給個理由。

汪若琪? 祝賀你早在四個月前就順利通過了五公里

的體能測試，并取得了優(yōu)異的成績。

喬長風? 你怎么知道的？

汪若琪? 不能公開嗎？

喬長風? 戰(zhàn)士都做到的，軍官更應該做到，這不值

得張揚。哎，你到底怎么打探到的？

汪若琪? ?允許我遵守保密的承諾。

喬長風? 噢，我知道了，一定是秦連長向你透露了機密。這個秦連長我越來越熟悉他的脾性了，全連的每一個官兵，只要有一丁點成績，他就絕不會私藏，這人總為別人考慮，活得有胸懷。汪記者，你的攻勢很強大，對我們學八連的采訪硬是建立了第二條戰(zhàn)線。

汪若琪? 喬指導員過獎了。為了保證采訪的真實客觀，其實，我在你的眼皮底下已悄悄地采訪了許多位學八連的官兵。

喬長風? ?你是怎么做到的？

汪若琪? 這個現(xiàn)在不保密了。我們不是建立了一個不斷擴大的“BL8號紙飛機”的微信群嗎？現(xiàn)在連總隊的陳部長都進了群，這樣我就可以把每個人都拉成私信好友，一對一的微信采訪也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完成啦。

喬長風? 好你個汪記者，我現(xiàn)在徹底崇拜你了。請允許我真誠地祝賀你在對我們南京路上學八連的采訪中，成功地撕開了多個有效的口子，打了一場勝利的采訪戰(zhàn)！

汪若琪? 現(xiàn)在可以說說你自己了吧？一個大學兵怎么成長為一個連隊指導員的？

喬長風? 能給你說說我們的一個戰(zhàn)士嗎？你了解了我們的戰(zhàn)士，也許可以幫助你了解我。

汪若琪? ?你想介紹哪個戰(zhàn)士？

喬長風? 你認識的升旗手涂小龍馬上就要退伍了，明天是十月一日，涂小龍將執(zhí)行最后一次的升旗任務。昨天晚上，已過了休息時間，戰(zhàn)士們都休息了，可國旗班的學習室里還亮著燈……

[回憶，靜謐的、深情的音樂起。

[輕輕推開門的聲音。

喬長風? （輕聲地） 涂小龍……

涂小龍? 指導員，你怎么還沒睡？

喬長風? 來看看你，都深夜十一點半了。

涂小龍? 報告指導員，我，我經(jīng)過了連長的批準。

喬長風? 我知道。連長告訴我，你希望今晚一個人

來完成縫旗任務。

涂小龍? 是。

喬長風? 我來連隊的時間不算長，給我說說這縫旗

的情況。

涂小龍? 每年的五一、國慶節(jié)和春節(jié)，都要更換國

旗?？p國旗是換國旗時一道必不可少的程

序。國旗在出廠時串掛比較寬松，新的國

旗套在旗桿上就會滑落。為了確保國旗在

飄揚時沒有褶皺，不會滑落，縫新的國旗

時每一針之間的距離不能超過一根手指的

寬度，從上走完一遍針后，還要回頭再走

一遍，整個工程須縫上幾千針，是換國旗

時最耗費時間的一道工序，過去通常由幾

個戰(zhàn)士輪流完成。

喬長風? 今天白天的訓練任務很艱巨，晚上你還要

干個通宵吃得消嗎？

涂小龍? 馬上就要離開部隊了，不舍啊，一個人一

邊靜靜地縫著國旗，一邊回想著來部隊的

點點滴滴，一幕幕都是難忘的情景。

喬長風? 你在部隊是個優(yōu)秀的升旗兵，你想過嗎，

回地方后會干什么樣的工作？

涂小龍? 想了很多，還沒想好。

喬長風? 我聽說了這樣一件事。2017年的12月，

一家貿(mào)易公司要搞一個開業(yè)慶典，其中一

個重要環(huán)節(jié)是升旗。誰來擔任旗手呢？公

司老板想到了十中隊的國旗班，他曾經(jīng)在

人民廣場上看到過你升旗時的英姿，所以

通過各種關系直接找到了你，承諾給予數(shù)

萬元的報酬。但你告訴這個老板，軍人不

能出席商業(yè)活動，給座金山也不行。

涂小龍? 指導員了解得那么細。

喬長風? 多了不起啊，有軍人的血性之氣。

涂小龍? 謝謝指導員鼓勵。

喬長風? 當你離開部隊，昂首挺胸地回地方去吧，

地方上需要像你這樣的優(yōu)秀退伍兵。

涂小龍? 指導員的這個勉勵對我很重要，今晚的這面國旗我會高質量地縫制完成，十月一日，它會以嶄新的面貌高高地飄揚在人民廣場的上空。

喬長風? 我已見證，這面國旗上融進了我們武警部隊十中隊國旗班的優(yōu)秀旗手涂小龍同志的一片深情。

涂小龍? 不，指導員，這面國旗上融進了我們國旗班全體戰(zhàn)士的一片深情。

喬長風? 說得好。涂小龍同志，因為有這面國旗，十月一日的上海人民廣場將會變得更加美麗……

[電臺。

汪若琪? 夜半縫旗，多么動人的一幕！喬指導員，

那漫長的一晚，他還會去想那架紙飛機嗎？

喬長風? 戰(zhàn)士心中也有一塊最柔軟的地方，我不想

隨意闖入他的這一個同樣神圣的地方。

汪若琪? 哦，喬指導員，那我能順便問你一個私人

問題嗎？

喬長風? 當然可以。

汪若琪? 戰(zhàn)士不能談戀愛，軍官可以談戀愛嗎？

喬長風? 可以的。

汪若琪? 你有過紙飛機的浪漫嗎？

喬長風? 哦，馬上到一點了，還有幾秒鐘。

汪若琪? 哈哈，我懂了，我也不能隨便闖入喬指導

員的這個最柔軟的地方。

[從演播室里傳來了合唱曲《我們的隊伍向太陽》的歌聲……

[廣場上熙熙攘攘的人聲。

小女孩? 媽媽，什么時候升國旗呀？

年輕媽媽? 等太陽公公開始露臉了，就開始升國旗了。

小女孩? 太陽公公會不會睡懶覺？

年輕媽媽? 哪像你這個小懶蟲，今天是國慶節(jié)，太陽公公馬上就要醒來啦。

[一隊人的腳步聲傳來。

男導游? 各位臺灣同胞，這兒是觀摩升國旗的最好

角度，一會兒大家往那個方向看，國旗班

一共有十個人，三個主旗手，七個護旗手，

升旗時間是三分五十六秒……

[團友們興奮地議論紛紛。

喬長風? 若琪同志，我們就站在這兒吧。

汪若琪? 指導員，你可以對我直呼其名，加個同志

什么的，太嚴肅了。

喬長風? 部隊的氛圍，習慣了。

汪若琪? 指導員，每年十月一日都有那么多人來看

升旗嗎？

喬長風? 是的，應該是一年比一年多。

汪若琪? 每天升旗的時間是怎么定的？

喬長風? 是根據(jù)太陽升起的時間來定的，譬如今天

的升旗時間是早上六點三十分。

汪若琪? 明白了。

喬長風? 還有十秒鐘，也就是六點二十五分，國旗

班的戰(zhàn)士們就會邁著鏗鏘的步伐，從市政

府禮賓道上健步走下，四分五十秒后，也

就是六點二十九分五十秒，升旗手準時站

到旗臺上，十秒鐘后，升旗正式開始。

汪若琪? 這個精度有點恐怖哦。

喬長風? 好，你可以開始倒計時。

汪若琪? （悄悄地數(shù)著倒計時）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一。

[突然傳來了由輕至響的整齊腳步聲。

[人們沸騰起來。

汪若琪? 領頭的是涂小龍吧。

喬長風? 沒錯。

汪若琪? 挺拔的高個子，筆挺的禮賓服，锃亮的馬靴，

真是一道亮麗的風景！

喬長風? 旗手們站的時候要站得穩(wěn)，站得直，站得久。

踢正步的時候，每一步都要準確有力度。

[一聲長長的“敬禮”聲傳出，響起了《國歌》的音樂。

[人群情不自禁地一陣歡呼。

喬長風? 看到了吧，涂小龍用左手干凈利索地將國

旗拋向自己斜右前方45度角，國旗在空中

劃出一個孤度，旗面完全展開，他右手在

空中停格二秒，整個撒旗動作漂亮完成。

汪若琪? 一氣呵成，太瀟灑了！

[《國歌》音樂揚起。

[轉換成兩個人的清晰的腳步聲。

汪若琪? 指導員，前天晚上涂小龍縫了個通宵的國

旗？

喬長風? 是的，第二天大清早見到他的時候，他的

眼睛都是紅的，充滿了血絲。

汪若琪? 這個戰(zhàn)士給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喬長風? 我也是。

汪若琪? 指導員，告辭了。

喬長風? 慢，我想再問你一件事。

汪若琪? 哦……

喬長風? 今天大清早，軍營里又飛進來一架紙飛機。

汪若琪? 哈哈，你們的連隊成了一個停機坪了。

喬長風? 戰(zhàn)士撿到后交給了我。

汪若琪? 為什么要獨獨交給你？

喬長風? 機身上直接印上了一個二維碼，我用手機一掃，嗨，手機里頓時響起了解放軍軍歌。（哼唱了兩句：“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 哈哈，這一定是你的杰作。

汪若琪? 這是我們電臺專門為你們連隊點的歌，祝

愿你們的連隊永遠向著太陽前進。

喬長風? 謝謝你的一片真情，歡迎你隨時光臨軍營。

汪若琪? 不歡迎也來。

喬長風? 這么肯定……

汪若琪? （打斷地） 給個理由！哈哈，我代你問了。

喬長風? 確實需要給個理由。

汪若琪? 軍營是個好地方。

喬長風? 學一點你們記者緊追不舍的采訪作風，能

告訴我，軍營好在哪里？

汪若琪? 戰(zhàn)士們無不都是帶著忐忑的心情來到軍營，

又無不都是帶著依依不舍的心情離開軍營

的。

喬長風? 這可是我說的。

[隱隱約約地交叉響起了手機中播放的解放軍軍歌，歌聲慢慢變大，變整齊了。

汪若琪? 這歌聲來自軍營吧？

喬長風? 一定是戰(zhàn)士們在用手機輪流掃著那架紙飛

機上的二維碼。

汪若琪? 上尉同志……

喬長風? （打斷） 我們早就是熟人了嘛。

汪若琪? 這個稱呼挺親切的。哦，真的該告辭了。

喬長風? 后會有期。

[歌聲揚起，劇終。

（該劇曾用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已由上海電臺錄制、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