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偉萍
摘 要:旅游文學伴隨人們的旅游活動而產(chǎn)生,古代文人墨客的行蹤是旅游文學的主要內(nèi)容。同樣蘇州古代旅游文學與紀行、行旅緊密相連,景物描寫占較大的篇幅,也有抒發(fā)羈旅之情。蘇州的古代旅游文學作品提升了蘇州旅游的知名度,梳理蘇州古代旅游文學的發(fā)展脈絡(luò),對促進蘇州文化旅游融合發(fā)展可以起到積極的作用。
關(guān)鍵詞:蘇州地域文化 古代旅游文學 發(fā)展脈絡(luò)
旅游文學是與旅游活動相關(guān),或作者所寫的景色景物,或記敘游覽的內(nèi)容。旅游是“極目騁懷”的精神生活的一種行為。古人認為“行萬里路”與“讀萬卷書”是相得益彰的求知途徑,旅游之所以有吸引人的魅力,全在那“良辰美景”的可觀環(huán)境和“賞心悅事”的精神需求之中。所以旅游必然地賦予它以文化的氣息。春秋時諸子百家的漫游,出現(xiàn)了旅游文學的萌芽;魏晉南北朝士人游歷的興盛,山水詩和山水散文逐漸顯現(xiàn);隋唐五代至北宋,文人騷客的旅游活動增多,出現(xiàn)了古代旅游文學的繁盛;明清又以記游文學為主,可見伴隨著文人墨客的旅游活動的普及。古代旅游文學也經(jīng)歷了自身發(fā)展的規(guī)律,不論是南北朝丘遲的《與陳伯之書》中的“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群鶯亂舞”,還是盛唐時期李白的“陽春召我以煙景,大塊假我以文章”,或是唐代王維的《輞川村居》“詩中有畫,畫中有詩”,諸如此類,一篇篇的名篇佳作,引人入勝,與人共鳴。蘇州古代的旅游文學也是經(jīng)過文人雅士、騷人墨客的手筆,融入真善美的語言,出神入化成為文學創(chuàng)作,為后人留下了寶貴的文化財富。
旅游文學,狹義地說,是記游性的文學作品,著名的有柳宗元的《永州八記》、蘇軾的《赤壁賦》、歐陽修的《醉翁亭記》、姚鼐的《登泰山記》,還有崔顥的《黃鶴樓》、李白的《登金陵鳳凰臺歌》等舉不勝舉的詩篇。廣義來說,旅游文學涵蓋了抒發(fā)一地自然風光、歷史掌故、景觀勝跡、風土人情的散文、詩歌、小說和戲劇作品。
一、蘇州古代旅游文學的發(fā)展脈絡(luò)
蘇州自兩千五百多年前始建的闔閭古城開始,滄桑歷經(jīng),期間在文人筆下都是水道縱橫,園林精美,寺觀巍峨。蘇州古城背虎丘,面石湖,繞運河,通三江,依憑著三萬六千頃的太湖,七十二峰的洞庭,周圍河網(wǎng)交錯,平疇無限,是公認的魚米之鄉(xiāng)、蠶桑之鄉(xiāng)、絲綢之鄉(xiāng)。一村一鎮(zhèn)、一亭一橋蘊積著豐富的旅游資源,其中不乏文化包孕文學的層累。
蘇州古代的旅游文學的發(fā)展基于這座歷史文化名城,情真文美的名作,代不乏文。最早可推《左傳·襄公二十九年·季札觀樂》所載,吳王余祭四年(公元前544年),季札訪問魯國,觀賞周樂而抒發(fā)感慨,他的聽樂觀舞、論德說政雖然不是文學作品,但是自古音樂和舞蹈就是人們表情達意的一種方式,吳公子札贊嘆“美好”的周樂是我們了解當時各種民風民俗素材。
到了晉代,飲譽當代、洛陽紙貴的左思的《三都賦》中的《吳都賦》中記敘了闔閭城和四周的景物,其中對“長洲之茂苑”的描寫頗見傳神。和左思同時代的陸機作有《吳趨行》,這是一首廣為流傳的五言歌行體,以吟誦蘇州當時的社會風貌為主,至今蘇州有一街坊以“吳趨”命名。清人顧祿撰著的記錄蘇州風俗的《清嘉錄》,書名就是取自《吳趨行》詩中的“土風清且嘉”。
唐宋以還,層見疊出的詩詞,有“春風倚棹闔閭城”,有“夜半鐘聲到客船”,有“人家盡枕河”,有“紅欄三百九十橋”。這些膾炙人口、千古傳誦的旅游文學佳句,從不同角度將蘇州歷代的江南水鄉(xiāng)特色形象而生動地刻畫了出來。在漫漫歷史長河中,文人墨客念天地之悠悠,發(fā)思古之幽情。于是,李白游蘇州作“舊苑荒臺楊柳新,菱歌新唱不勝春。只今唯有西江月,曾照吳王宮里人”,杜牧有“香徑繞吳宮,千帆落照中”,都為蘇州人文旅游留下寶貴的財富。
蘇州古代的旅游文學作品中,以詩為最,有詠蘇州一門、一山、一寺、一橋、一亭等等,其中山以虎丘最多,水以太湖占先,寺以寒山居眾。唐宋文人大家到過蘇州的,無不留下詠蘇州的篇章,白居易、韋應物、劉禹錫在蘇州為官,皮日休、蘇舜欽于蘇州居留,籍貫為蘇州人氏的詩人更多,陸龜蒙、范仲淹、范成大等名家更不用說。宋代朱長文《蒲章諸公唱和詩題辭》:“虎丘之境,蓋有三絕:‘一絕為山勢之奇,‘二絕為登眺之樂,‘三絕為劍池之幽。”劉禹錫在蘇州任過三年刺史,在任時登虎丘,寫下了《發(fā)蘇州后登虎丘寺望海樓》:“獨宿望海樓,夜深珍木冷。僧房已閉戶,山月方出嶺。碧池涵劍彩,寶剎搖星影。卻憶郡齋中,虛眠此時景?!彪x開時寫了《別蘇州》二首:“三載為吳郡,臨岐祖帳開。雖非謝桀黠,且為一裴回。流水閶門外,秋風吹柳條。從來送客處,今日自魂銷。”
除了詩歌,還有散文。古人言:“言之無文,而行而不遠?!碧K州古代文獻豐厚,唐陸廣微的《吳地記》,宋朱長文的《吳郡圖經(jīng)續(xù)記》、范成大的《吳郡志》等都含有旅游文學的資源。明清的著述更多,明代盧熊的《蘇州府志》、王鏊的《姑蘇志》,清代康熙、乾隆、道光和同治四種《蘇州府志》等,其中記敘到的山水、園林、勝跡、宅第等場所,包括異聞奇事,如天平山的白云泉、萬笏朝天、虎丘的千人石、頑石點頭都給旅游增添了人文色彩。這些著述中有的專為記游,如朱長文的《樂圃記》、蘇舜欽的《滄浪亭記》、王禹偁的《新修太和宮記》。明代的記游之作有汪道昆的《游洞庭山記》、喻鈞的《游太湖記》、王世貞的《泛太湖游洞庭南山記》等等。清代康熙、乾隆兩位皇帝都六下江南,隨從和迎接的臣下都寫有專記。如王世貞的《迎駕記恩錄》、汪琬的《迎駕始末》等,個人寫的游記有尤侗的《游靈巖山記》、潘耒的《游西洞庭記》、沈德潛的《游漁洋山記》、宋犖的《游姑蘇臺記》等。
蘇州的旅游小說雖然沒有《老殘游記》那樣的著作,但是明代馮夢龍的《三言》小說中也不乏這樣的內(nèi)容。著名的《唐解元一笑姻緣》《白娘子永鎮(zhèn)雷峰塔》等都是與蘇州人文傳說有關(guān)的內(nèi)容。古代的戲曲中也有一些豐富多彩的與蘇州關(guān)聯(lián)的內(nèi)容,明代梁辰魚的《浣紗記》演繹范蠡和西施的愛情。在精美文字的鋪陳中,梁辰魚設(shè)計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傳奇情節(jié),扣人心弦;而含情的聲腔也讓人潸然淚下,感人至深;明末清初戲曲作家李玉創(chuàng)作了大量的作品,《占花魁》就是根據(jù)馮夢龍小說《醒世恒言》中的《賣油郎獨占花魁》改編,通過賣油小販秦重和受騙失身的妓女莘瑤琴之間的愛情生活,反映了市民階層的思想意識?!度f里圓》寫蘇州黃向堅在明清易代之際的兵荒馬亂中到云南尋父的故事,劇中反映了清兵南下時人民遭受的種種苦難,暴露了清朝統(tǒng)治者屠殺人民的罪惡,抒發(fā)了作者對于亡國的悲憤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