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翁(1908年—2008年) 原名衛(wèi)止安、衛(wèi)東晨,祖籍浙江蕭山,生于江蘇蘇州,卒于江蘇蘇州,享年100歲。生前為中國民主促進會會員、中國書法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文物學會會員、江蘇省文史研究館館員、蘇州市文聯(lián)藝術指導委員會副主任、蘇州市園林綠化局顧問、蘇州市書法家協(xié)會顧問、蘇州圖書館顧問、東吳印社名譽社長。
“瓦翁”的含義
社會上好多人都想了解他的筆名“瓦翁”的含義,他講過這么一段話來介紹:“我本名衛(wèi)東晨,后來自己取名為瓦翁,這個瓦就是蓋房子的瓦,秦磚漢瓦么!秦漢時,衛(wèi)隊房屋的圓形蓋面瓦都鑄成‘衛(wèi)字形態(tài),稱衛(wèi)字瓦。結(jié)果有一次看到一塊漢朝瓦片恰巧上面有一個衛(wèi)字,我正好姓衛(wèi),也喜歡這個瓦,所以就起名叫瓦翁,同時把這片瓦做成硯臺背面,作為寫字用?!叹褪悄昙o大的意思,我年輕時候30歲就叫‘瓦翁了。而且還有層意思,瓦都是丟在地上沒人要的尋常物,無珠玉之珍貴,價值并不高,我這個人價值也不高?!?img src="https://cimg.fx361.com/images/2021/02/26/qkimagesshysshys202003shys20200314-2-l.jpg"/>
清代書論家包世臣著的《藝舟雙楫》一書,對南北朝時期的書法評述,有如下幾節(jié):
“北碑字有定法,而出之自在,故多變態(tài)。唐人書無定勢而出之矜持,故形板刻。”
“北朝人書落筆峻而結(jié)體莊和,行墨澀而取勢排宕。萬毫齊力,故能峻;五指齊力,故能澀。分隸相通之故原不關乎跡象,長史之觀于擔夫爭道,東坡之喻以上水撐船,皆悟到此間也?!?/p>
“北朝書承漢魏,勢率尚扁,此易為長,漸趨姿媚,已為率更開山。(率更是指唐代的書法家歐陽詢,因為他官為率更令)”
王澎(良常)也說過:“江南足拓,不如河北斷碑?!?/p>
阮元(伯元)作有《南北書派論》和《北碑南帖論》。
康有為著的《廣藝舟雙楫》,有:“寶南”“備魏”等書論。
他們都是崇揚北魏的,以為六朝風韻冠蓋一代。
康有為并以《始興忠武王碑》的戈戟森然,出鋒布勢,為率更所出,他們都認為唐人的書法是從魏碑中出來的。
包世臣、康有為二家的論斷,除“寶南”“備魏”有相同處外,其中以“率更開山”“率更所出”而形成了唐代書法風格的觀點,也是相同的。有唐一代的書法藝術,其源出于六朝,也就是說,唐代的楷書是由六朝的魏碑特別是北魏的書體所孕育出來的。不過,唐代書法的源流,其大部分,應該說是溯自六朝人書體的。包康二氏的論述,充分顯露了他們對文藝批評的局限性和傾向性,他們或者從個性的好惡和師承關系出發(fā),獨持偏見著論立說,褒甲貶乙,言過其實,不能以正確的認識過程來理解問題,因此,有“卑唐”之論的絕對化出現(xiàn)。我們認為唐代的書法藝術,在中國整個書法藝術進程中,是起到承前啟后的作用的,到目前為止1300多年來其影響之深,流傳之廣,在書法藝術領域里占到很重要的位置。
康有為《廣藝舟雙楫》里,舉出南北朝書法,即南碑及魏碑的十美:一是魄力雄強;二是氣象渾穆;三是筆法跳越;四是點畫峻厚;五是意態(tài)奇逸;六是精神飛動;七是興趣酣足;八是骨法洞達;九是結(jié)構(gòu)天成;十是血肉豐美。這是他在古今之中,唯南碑與魏碑為可宗的總結(jié)。
南北朝時期北碑中最顯著的代表作,世稱魏碑,它由碑刻、墓志、摩崖、造像等所組成,各有不同特色。碑刻、墓志在細致的石材上鐫刻文字,書風大致端莊嚴整,摩崖刻于自然巖石表面,書風表現(xiàn)粗放雄壯,適合遠望。造像大致也都刻于自然巖石上,也有用小塊石材的,作為佛像雕刻的附帶文字內(nèi)容,其中也有些和碑刻、墓志字體同樣精美,書風樸素簡潔。特別是摩崖和造像,由于素材的條件,出現(xiàn)了字體風貌,妙趣橫生。
南北朝書體用筆分方圓二種:
方筆代表作如:龍門造像諸品,《張猛龍碑》《石門銘》《嵩高靈廟碑》《馬鳴寺根法師碑》等,以雄強茂密勝。
圓筆代表作如:《敬使君顯俊碑》《高湛墓志》等,以元靜虛和勝。
魏碑書體,風姿跌宕,以《張猛龍碑》為第一例,譽為正體變態(tài)之宗,碑評為周公制禮,事事皆美善,列入精能之品。它的書體造形有方正、豎長、橫平、欹斜等,順其自然而加變化。
王羲之《書論》說:“夫書字貴平正安穩(wěn)。先須用筆,有偃有仰,有攲有側(cè)有斜,或小或大,或長或短?!眰?cè)重自然風神。
南北朝碑刻的特點,在于筆勢渾厚,意態(tài)跳宕,長短大小,各形其體,分行布白,自妙其趣,寓變化于整齊之中,藏奇崛于平方之內(nèi),風致雋永,體態(tài)遒麗。
近代嘉興朱大可先生于19世紀30年代有《論書斥包慎伯、康長素》之作,引證精博,很有說服力,舉其一則,以補我們在認識過程中的不足,增強對客觀事物的觀察能力,學習較全面的認識問題,分析問題。
“魏碑能開唐法也,長素(康有為號)欲挾魏碑以制唐碑,然唐碑佳處深入人心,長素不能一筆抹殺也,于是創(chuàng)為源流之論,如虞永興出于《敬使君顯俊碑》《龍藏寺碑》也,歐陽詢出于《始興忠武王碑》《暉福寺》也,褚河南出于《刁遵墓志》《吊比干文碑》也,李北海出于《暉福寺碑》也,顏魯公出于呂望也,柳少師出于齊碑及賀若誼也。驟讀之,真若可信,細察之,始悟其欺。……考北朝諸碑出土歲月大抵在近三百年內(nèi),……以愚所知,《高植墓志》康熙間出土,《刁遵墓志》雍正間出土,《敬使君顯俊碑》乾隆三年出土,《高湛墓志》乾隆六年出土,《司馬元興墓志》及《司馬景和妻墓志銘》兩志乾隆二十年出土,《高貞碑》嘉慶九年出土,其余諸碑雖難詳考,然觀金石家所著錄,出土時代,大率準是。長素乃云:‘唐宋諸家,咸出北碑?!恢背T碑經(jīng)軍事政治上的戰(zhàn)亂和隋代建宮筑河,歷經(jīng)毀棄,唐代諸公,更何從臨之,長素乃強欲指某人習某碑,某人出某家,昭穆相承,譜牒不謬,抑何大言以欺人耶?!?/p>
以上是朱大可為反對康有為《廣藝舟雙楫》中的“體系”“導源”兩篇和“尊魏”“卑唐”兩篇,引證了碑石出土時代的根據(jù),以此駁斥康氏的論述。
但是我們在認識魏碑書體問題時,并不為他們兩家各持己見的論述所影響,我們對魏碑書法藝術之正確認識,還是要確認唐代孫過庭《書譜》的精深論述,他提出的“違而不犯,和而不同”兩句話是對書法藝術以至一切藝術形式美的哲學概括。
魏碑是具有這種藝術形式美的基本要求的,魏碑結(jié)體章法的和諧統(tǒng)一,體現(xiàn)了“違而不犯,和而不同”的規(guī)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