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豚是鯨偶蹄目鯨河馬亞目鯨下目鼠海豚科江豚屬的3種動物的統(tǒng)稱,也就是說,江豚是一種特殊的海豚。在我國主要指長江江豚,是極危物種。另外兩種東亞江豚和印度洋江豚都是易危物種。
長江江豚又叫窄脊江豚,體長為120~190厘米,體重100~220千克,貌似海豚。壽命約20年,唯一全生活在淡水的亞種。中國是長江江豚的故鄉(xiāng),先后建立了數(shù)個保護區(qū):江西鄱陽湖生態(tài)保護區(qū)、湖北洪湖保護區(qū)、安徽銅陵保護區(qū)、江蘇鎮(zhèn)江豚類保護區(qū)等,2018年7月,科學(xué)考察估算長江江豚數(shù)量約為1012頭。
古人如何稱呼江豚或海豚?
看似低調(diào)的江豚,實際上是古人筆下的???,而且為它背書的都是很牛的人。東漢許慎《說文解字》中說:“?,魚名,出樂浪潘國(今朝鮮沿海)。從魚,掬聲。一曰?魚,出江東,有兩乳?!背r沿海的就是東亞江豚。江東的就是長江江豚,江豚和豬牛羊等偶蹄目成員不同,只有兩個乳頭。
廣東第一位學(xué)者,東漢和帝時期的楊孚在《異物志》提到一種“懶婦魚”:“昔有懶婦,織于機中,常睡,其姑以杼打之,恚死,今背上猶有杼文瘡痕。大者得膏三四斛,若用照書及紡織則暗,若以會眾寡歌舞則明?!逼渲携徍刍蛑附嗉贡成显S多的小疣突。而且它脂肪很多,可以做燈油用。這燈油晚上讀書學(xué)習(xí)、紡織做活,用它照明,燈光很昏暗;但要是搞宴會、歌舞等“不務(wù)正業(yè)”的娛樂活動,這個燈光就非常明亮了。所以懶婦化成“魚”了,依然好逸惡勞。明末清初文學(xué)家張岱在《夜航船·卷十七 四靈部》中就很明確地告訴人們了,“江南有懶婦魚,即今之江豚是也?!蔽宕跞试T凇堕_元天寶遺事》里也記載了這個故事,從中可以得知用江豚油點的燈還有個專門的名字——饞魚燈。
東漢末年的魏武帝曹操在《四時食制》中說:“??魚,黑色,大如百斤豬,黃肥,不可食。數(shù)枚相隨,一浮一沉。一名敷。常見首。出淮及五湖。”清代厲荃《事物異名錄》在引用此文之后補充了一句:“按,即江豚也。”
曹操覺得它像是豬,李時珍的《本草綱目》中也介紹:“《南方異物志》謂之水豬,又名饞魚,謂其多涎也……江豚生江中,狀如海豚而小,出沒水上,舟人候之占風(fēng)。其中有油脂,點燈照樗蒲即明,照讀書工作即暗,俗言懶婦所化也?!笨磥斫嘣谌藗冃闹械男蜗蟠_實又饞又懶,和豬差不多。
因為江豚內(nèi)臟像是豬的內(nèi)臟一樣,老南京人習(xí)慣把江豚稱之為江豬、江豬子,也是我們最熟悉的江豚別稱。一些古代的圖畫中就直接把江豚畫成一只黑豬。最著名的就是明代《三才圖會》中對江豚的描繪,現(xiàn)在大家知道為什么豬八戒是天宮的水軍元帥了吧。
而海豚,也被稱為海豬,在古書中不太常見,清代畫家聶璜去海邊考察過,他在《海錯圖》里畫了“海?”(海豚)并寫了一段記述,前半部分寫了他到海邊看到了真正的海豚,覺得“實為魚形非豬形也”,于是便請教漁民,漁民答:“海豚腹內(nèi)有膏兩片,絕似豬肪,其肝腸心肺腰肚全是豬腹中物,皆堪食,而腹尤美?!辈贿^,《海錯圖》里的這頭“海?”沒有背鰭,嘴也短,疑似江豚,結(jié)合聶璜說海?“東海有之”,推測他畫中的原型是生活在我國黃渤海及東海海域的東亞江豚。不過江豚本來就是一種海豚,古時有些記載也經(jīng)常把江豚海豚包括白鱀豚混為一談,如《本草綱目》中就把它們統(tǒng)稱為“海豚魚”,所以聶璜畫的是江豚也不算“畫錯”了。
江豚有什么奇特的生活習(xí)性?
刮大風(fēng)下大雨前,江豚和海豚會比較頻繁地朝著起風(fēng)的方向出水,像拜風(fēng)儀式一樣。因而也稱之為拜江豬、風(fēng)豚、湯波太守。唐代詩人皮日休也在詩句中寫道:“濤頭倏爾過,數(shù)頃跳鯆??!滨?就是??,和??、?魚、鯆魚、敷魚、浦魚、奔敷等都是江豚的別稱。還有幾個手機上顯示不出來的生僻字都可以代表江豚。因為大風(fēng)與江豚的聯(lián)系,有人把它當(dāng)作天氣的“預(yù)報員”、保佑行船安全的“江神”,有人卻把江豚當(dāng)作招來狂風(fēng)惡浪的怪物。不過在海里由于大型動物實在太多,海豚就不夠當(dāng)海神了。
江豚、海豚和其他鯨魚一樣,也會用頭頂?shù)谋强讎娝?。唐代段成式的《酉陽雜俎》中描述:“井魚,井魚腦有穴,每翕水輒于腦穴蹙出,如飛泉散落海中,舟人竟以空器貯之。海水咸苦,經(jīng)魚腦穴出反淡,如泉水焉?!蓖瑫硪欢蚊枋鲋姓f得更詳細(xì):“奔?,一名瀱,非魚非蛟,大如船,長二三丈,色如鲇,有兩乳在腹下……取其子著岸上,聲如嬰兒啼。頂上有孔通頭,氣出哧哧作聲,必大風(fēng),行者以為候?!?/p>
江豚并不是可食用的動物,長江的漁民們早就贊同曹操所說的江豚肉不好吃,由于油脂豐富,一旦不慎捕獲,只得送肥皂廠 。不過由于水質(zhì)污染和船舶干擾等原因,淡水鯨類越來越少,2007年英國《皇家保護協(xié)會生物信箋》正式宣布白鱀豚功能性滅絕,曾經(jīng)成群結(jié)隊的江豚,僅剩千頭左右,數(shù)量比野生大熊貓還少,專家預(yù)測,若不保護,再過十幾年,江豚會繼白鱀豚之后滅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