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傳奇塵封八十年

朱冬生

黃開湘是著名的紅軍將領(lǐng)，也是紅軍長征途中富有傳奇色彩的英雄人物。然而，這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紅軍英雄，沒有犧牲在九死一生的槍林彈雨之中，卻于1935年11月因病長眠在陜西甘泉縣羅漢川洛河之畔，年僅34歲。

黃開湘，1901年出生，江西弋陽人，1926年10月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先后在贛東北蘇區(qū)、中央蘇區(qū)和中央紅軍從事艱苦卓絕的革命斗爭，歷任贛東北赤色警衛(wèi)團團長、紅十軍八十二團政治委員、紅十一軍二十師政治委員等職，功勛卓著。但由于黃開湘英年早逝，其英雄事跡鮮為人知。為了揭開黃開湘非同尋常的身世之謎，尋找到他的后人，不久前筆者專程來到他的家鄉(xiāng)江西省弋陽縣漆工鎮(zhèn)黃家村采訪，了解到了大量關(guān)于黃開湘烈士及其家人悲壯動人的傳奇故事。

指揮飛奪瀘定橋的英雄團長

1934年10月，紅軍實行戰(zhàn)略轉(zhuǎn)移，開始二萬五千里長征。黃開湘接替耿飚，擔任由中央紅軍先遣軍司令員劉伯承、政委聶榮臻率領(lǐng)的左路軍前衛(wèi)團紅二師四團團長，楊成武擔任政委。

1935年5月25日，中央紅軍先遣軍右路軍前衛(wèi)團紅一師一團在安順場勝利渡過了大渡河。毛澤東、周恩來、朱德看到這里水流湍急，不能架橋，數(shù)萬紅軍如果靠幾只小船，不知要花費多少時日。此時，前方四川軍閥楊森有數(shù)萬兵力正在圍堵大渡河，后面國民黨中央軍薛岳、周渾元諸部正在快速猛追。蔣介石飛抵成都，親自指揮，妄圖在大渡河畔一舉消滅紅軍，使紅軍將領(lǐng)成為“石達開第二”。而要粉碎敵人的前后夾擊，必須迅速渡過大渡河。左路軍紅四團，就是在這樣緊急的情況下，受領(lǐng)奪取瀘定橋任務(wù)的。

5月27日清晨，在團長黃開湘、政委楊成武的率領(lǐng)下，紅四團從安順場出發(fā)，沿大渡河西岸，奔向瀘定橋。全程320里，紅四團必須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趕到。左邊是高聳入云的峭壁，右邊是波濤洶涌的大渡河，官兵們無所畏懼，唯一的信念就是拿下瀘定橋。

途中，先頭連與敵軍一個連遭遇，官兵們?nèi)缁⑷胙蛉?，一個沖鋒就把敵人打垮了。部隊迎著零星的槍聲，繼續(xù)前進。突然，偵察員前來報告：在左前方的一個大山凹里，又發(fā)現(xiàn)約有一個營的敵人把守，堵住了部隊的去路。團長黃開湘立即命令三營長曾慶林和團黨總支書記羅華生帶一個連從左邊爬上去，并組織兩個連正面佯攻。戰(zhàn)斗結(jié)束，活捉敵營長、連長各1名，俘虜近200人。敵人本想憑險據(jù)守，結(jié)果被一個個擊破。紅軍連續(xù)打了幾個小勝仗，士氣更加高漲，前進的速度加快了。

第二天，軍委急電，軍情有變，命令四團必須在29日奪下瀘定橋。這意味著還有240里的路程必須在一天內(nèi)趕到。

“向奪取安順場的紅一團學(xué)習(xí)，堅決拿下瀘定橋！”任務(wù)是光榮的，但又是十分艱巨的！各營連紛紛表示，決心要在第二天早晨6時前趕到瀘定橋。

紅四團的行軍隊伍像一陣風(fēng)一樣席卷大渡河西岸。山洪從山頭向大渡河傾瀉，暴風(fēng)驟雨撲打著每一個紅軍戰(zhàn)士，本來就難走的小道，此刻更是寸步難行。團長黃開湘和政委楊成武一邊指揮部隊，一邊進行宣傳鼓動，激勵官兵們拼命奔襲。經(jīng)過一整夜的急行軍，全團官兵按時趕到了瀘定橋。

瀘定橋是一座懸掛式鐵索橋，從東岸到西岸有13根用粗鐵環(huán)一個套一個連成的長鐵索，每根都有普通的碗口粗。兩邊各2根，做成橋欄，底下并排9根，作為橋面。原來橋面上橫鋪著的木板已被敵人拆除，只剩下懸掛著的空蕩蕩的鐵索。橋下，渾濁發(fā)紅的河水從上游兩山之間傾瀉而下，撞擊著露出河面的巨石，濺起丈把來高的浪花，轟轟隆隆的河水不停地咆哮著，驚天動地。

瀘定橋險，瀘定城也險。城墻高2丈余，西城門正對著橋頭，過了橋，必須通過城門，別無他路。瀘定橋的東端就是瀘定城，瀘定城半是城池半是山，一半貼著大渡河岸。瀘定城里駐有兩個團的國民黨部隊，有堅固的工事，橋頭機槍密布，不斷地向紅軍部隊掃射。

看完地形后，黃開湘和楊成武分頭到連隊作奪橋的戰(zhàn)斗動員。通過篩選，成立了由二連連長廖大珠、指導(dǎo)員王海云等22名官兵組成的奪橋突擊隊，廖大珠擔任突擊隊長。

飛奪瀘定橋的戰(zhàn)斗在下午4時打響。黃開湘和楊成武在橋頭指揮，全團10余名司號員齊吹沖鋒號，聽到這嘹亮整齊、雷鳴怒吼的號聲，全體突擊隊員如下山猛虎沖向鐵索橋，他們在隊長廖大珠的率領(lǐng)下，手持沖鋒槍或短槍，背掛馬刀，腰纏手榴彈，冒著槍林彈雨，攀著橋欄，踏著鐵索向?qū)Π顿橘肭斑M。緊隨其后的是連長王有才率領(lǐng)的三連官兵，他們除攜帶武器外，每人扛一塊木板，邊鋪橋、邊沖鋒，打得敵人幾乎失去還手之力。

突擊隊剛沖到對面橋頭，西城門便燃起沖天大火，橋頭被熊熊大火包圍著，敵人企圖用烈火把紅軍擋在橋上。危急關(guān)頭，突擊隊長廖大珠對準城門，毫不猶豫地沖進火海，所有隊員緊跟著鉆進火海向街心沖去。敵人瘋狂地反撲過來，這時連長王有才帶領(lǐng)的三連和黃開湘、楊成武帶領(lǐng)的后續(xù)部隊沖了上來。經(jīng)過兩小時的激戰(zhàn)，兩個團的敵人被消滅大半，剩下的狼狽逃竄。紅四團勝利攻占了瀘定城。

晚上10時，右路軍紅一師三團趕到。黃開湘和楊成武立即迎接隨紅一師前進的司令員劉伯承和政委聶榮臻進入瀘定城。之后，毛澤東、周恩來和朱德率領(lǐng)紅一方面軍千軍萬馬，就從這鐵索相連的瀘定橋上渡過了天險大渡河。

20世紀80年代，我在編輯《星火燎原》叢書時，編輯過楊成武同志的回憶錄《飛奪瀘定橋》。記得聶榮臻元帥在審閱這篇文章之后，對《星火燎原》編輯部的同志說，飛奪瀘定橋的勝利，奠定了長征的勝利，奠定了中國革命的勝利，黃開湘和22位飛奪瀘定橋的勇士，是為建立新中國立下大功的大英雄。

楊成武曾經(jīng)深情地回憶說，為了奪取長征的勝利，無數(shù)革命先烈獻出了寶貴的生命，我的好戰(zhàn)友黃開湘是他們中最杰出的代表。只要一談及長征，所有參加過長征的老同志都對黃開湘表示了無限的敬意和深切的懷念之情。

深受軍委領(lǐng)導(dǎo)器重的“斧頭將軍”

無論是在創(chuàng)建贛東北蘇區(qū)的艱苦斗爭中，還是在歷次反“圍剿”作戰(zhàn)中，黃開湘勇猛過人，他身高一米八幾，常用一把斧頭和敵人肉搏，勇猛無比，威震敵膽，人稱“斧頭將軍”。

1933年初，為了支援中央蘇區(qū)第四次反“圍剿”，黃開湘和邵式平、周建屏率領(lǐng)紅十軍南渡信江開往中央蘇區(qū)參加反“圍剿”作戰(zhàn)，并帶去大量的槍支彈藥、藥品、糧食等重要戰(zhàn)備物資。到達中央蘇區(qū)后，周恩來和朱德對黃開湘十分器重，朱德將心愛的德制左輪手槍送給他并親切地說：以后就不要用斧頭和敵人肉搏了。周恩來也將自己的懷表送給黃開湘，對他說道：我這塊懷表就送給“斧頭將軍”做裝備了。

1933年6月，紅十軍改編成紅七軍團。黃開湘被派到紅軍學(xué)校學(xué)習(xí)，畢業(yè)后擔任紅七軍團十九師師長。9月，中央紅軍開始第五次反“圍剿”，部隊供給極度困難。黃開湘被任命為紅軍總供給部政委，在他的首創(chuàng)下，紅軍定點建立了一批兵站，為中央紅軍的作戰(zhàn)和生活及時提供武器裝備、糧食等必需品。紅軍第五次反“圍剿”消耗很大，供給越來越困難，軍事顧問李德在生活上要求反而越來越高，每天要吃洋面粉和牛肉罐頭。當時戰(zhàn)士連飯都吃不飽，李德竟不顧部隊的艱苦，提出這些過分的要求，黃開湘經(jīng)常不客氣地拒絕他。黃開湘因此與李德的矛盾越來越深，李德說黃開湘就像一頭好斗的公牛。后來，軍委命令黃開湘接替譚政，擔任紅一軍團一師政委，參加了廣昌保衛(wèi)戰(zhàn)、石城阻擊戰(zhàn)、老營盤穿插戰(zhàn)。

長征路上，黃開湘和楊成武指揮前衛(wèi)團打了許多漂亮仗：四渡赤水，巧渡金沙江，保衛(wèi)遵義會議，松坑戰(zhàn)斗……在土城阻擊戰(zhàn)中，黃開湘率領(lǐng)一個排的兵力，堅決阻擊敵人，順利地掩護朱德總司令的安全撤退。

黃開湘任團長的紅四團是左路軍的前衛(wèi)團，被稱作紅軍長征的“開路先鋒”，始終走在中央縱隊的最前面，逢山開路，遇水搭橋。飛奪瀘定橋之后，紅四團一路披荊斬棘，所向披靡，為中央紅軍的順利北上打開了一條又一條通道。其后，他們最先率領(lǐng)部隊爬過了雪山，過了草地，為中央紅軍大部隊通過雪山草地趟開了路子。到達甘肅迭部縣，又擔負了突破臘子口天險的戰(zhàn)斗任務(wù)。黃開湘親自率領(lǐng)突擊連爬上懸崖峭壁，從上往下攻擊敵人，用手榴彈把敵人的碉堡全部炸毀，臘子口天險終被紅軍控制，為紅軍北上通路又破除了一道障礙。

毛主席對紅四團取得的每一次勝利都非常滿意，曾多次表揚黃開湘和楊成武率領(lǐng)的先鋒團。毛主席說：有“斧頭將軍”黃開湘和“白袍小將”楊成武，就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

黃開湘有一位偉大的革命母親

黃開湘與著名的革命先烈、紅軍將領(lǐng)方志敏同為江西弋陽縣漆工鎮(zhèn)人。他出生于貧苦農(nóng)民家庭，母親鄭梅蓮養(yǎng)育了5個兒子，全部參加了紅軍。

1933年初，黃開湘去中央蘇區(qū)參加第四次反“圍剿”。在出發(fā)之前，他留給母親一枚閩浙贛蘇區(qū)的銅元。臨走時，他對母親說：“姆媽，兒子要走了，不能再孝敬您了。兒子不在家，您要好好保重身體。等到革命勝利，我一定會回來的。”母親緊緊拉著他的手說：“開湘，你四個兄弟都犧牲了，你又要離開姆媽，姆媽實在舍不得你，你一定要活著回來?！蹦菚r，黃開湘的女兒黃菊花才7歲，黃開湘流著眼淚抱起年幼的女兒說：“你一定要好好聽奶奶的話，要自強自立，長大后照顧好奶奶。”此后，黃開湘再也沒有回家。

黃開湘跟隨紅軍走了以后，白軍就經(jīng)常到村里來騷擾，搜查紅軍家屬。黃開湘的妻子安頓好女兒，懷揣著對丈夫的摯愛和對革命的希望，踏上了尋夫之路。艱辛、痛苦、彷徨、悲傷，最終她沒有找到丈夫，而是客死他鄉(xiāng)。

為躲避白軍的追殺，黃開湘的母親帶著外孫女黃菊花，和許多紅軍家屬一起，躲到了山上，靠吃野菜、竹筍過日子。后來，連野菜、竹筍都吃完了，鄉(xiāng)親們就吃草根、樹葉。白軍還經(jīng)常放火燒山，讓紅軍家屬無處可躲。后來，在山上實在躲不下去了，黃開湘的母親就帶著外孫女半夜偷偷下山，一老一小以乞討為生。后來，討飯路過弋陽曹溪村的時候，因黃開湘的母親年紀大又有病，只好把小外孫女送到別人家做了童養(yǎng)媳。

之后，黃開湘的母親獨自一人討飯回到老家，家里的房子已被白軍燒掉了。在鄉(xiāng)親們的幫助下，她用稻草搭了一個小茅屋來安身。每天靠討飯和好心人的接濟過日子。但老人非常堅強，每當敵人找到她、威脅她，她堅決不向敵人低頭，始終堅信革命一定會成功，兒子黃開湘也一定會回來。她每天到村口望著兒子隨紅軍出發(fā)的方向。每次有人從外地回來，她都要打聽有沒有她兒子黃開湘的消息？老人天天等，有時一等就是一整天?？墒牵恢钡剿ナ?，也沒有等到兒子的身影。

楊成武在回憶錄中寫道，紅一方面軍長征到達陜北，在吳起鎮(zhèn)與徐海東、劉志丹會師。因為在長征路上染上傷寒，黃開湘于1935年11月在羅漢川的紅軍醫(yī)院不幸去世。當他得知黃開湘去世的消息后，頂風(fēng)冒雪走了十幾里路，來到黃開湘墳前大哭了一場，并用木頭立了一塊墓碑。上面寫道：紅軍團長黃開湘之墓。

樸實無華的烈士女兒黃菊花

黃開湘的女兒黃菊花，是黃家五位紅軍烈士留下的唯一后代。她年幼時，每次想起參加紅軍的父親，都會一個人偷偷流淚。她在做童養(yǎng)媳時，吃了很多苦，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挑水、做飯、洗衣服，還要到地里干農(nóng)活。后來，她做童養(yǎng)媳的那戶人家的兒子因病去世，黃菊花就嫁給了邵坂村的邵育科，夫妻倆養(yǎng)育了6個兒女。

新中國成立后，黃菊花千方百計打聽父親的消息未果。一直到20世紀80年代，她看到楊成武上將的回憶錄后，才得知父親已經(jīng)犧牲。

鄉(xiāng)親們聽說黃菊花的父親是紅軍英雄團的團長，為革命立下了大功，便鼓勵她找政府解決家里的實際困難，都遭到黃菊花的拒絕。她說，家中的這些困難算什么，與父親的犧牲相比，與無數(shù)革命先烈為革命拋頭顱灑熱血相比，我家算什么困難，我向黨伸手、向國家伸手，就是給父親丟臉，給革命先烈丟臉。

后來，楊成武得知黃開湘還有一個女兒，曾兩次派人到弋陽尋找。找到黃菊花后，來人給她留下了楊成武的聯(lián)系地址和電話號碼，并對她說，你是英雄黃開湘唯一的后代，你有什么困難和要求盡管提出來。每次黃菊花都婉言謝絕，從未給楊成武打過電話，更沒有到北京找過楊成武，一直在農(nóng)村過著清貧艱苦的生活，直到去世。

黃開湘離開弋陽去往中央革命根據(jù)地之前，留給母親一枚銅元，家人在最困難時都沒舍得用。黃開湘的母親去世前，把這枚銅元留給了黃菊花。黃菊花又將這枚銅元交給兒子邵愛福，并對他說：你一定要好好保管，這是外公留下來的唯一念想，也是我們家的傳家寶。

黃菊花的丈夫邵育科，14歲就參加了紅軍的兒童團，他給紅軍送過信、站過崗、傳遞過情報。土改時當過弋陽縣邵坂鄉(xiāng)的鄉(xiāng)長，后來任弋陽縣公安局副局長、物資局局長、水利局局長等職，但他從未利用手中權(quán)力給6個子女安排過一份工作。

黃菊花去世后，她的子女遵照母親的遺愿，做好革命后代，絕不向黨、向政府伸手。6個子女都是普通農(nóng)民，默默地過著平淡的生活。兒子邵愛福在外打工30多年，搬磚，挑水泥，清理下水道，再苦再累的活兒他都干過，現(xiàn)在弋陽方志敏干部學(xué)院當保安。

深秋之際，當我來到黃開湘的家鄉(xiāng)漆工鎮(zhèn)黃家村時，正值陰雨連綿，但見滿目青翠、山霧繚繞，大有毛主席在《漁家傲·反第一次大“圍剿”》詞中所說“霧滿龍岡千嶂暗”的氛圍，雖不是其時其地，但七八十年前，這里和井岡山的龍岡一樣，戶戶有紅軍，到處是戰(zhàn)場。而今天的黃家村，家家戶戶都住上了樓房，過上了幸福生活。老鄉(xiāng)們見到北京來人，非常熱情，他們一遍遍地跟我說：感謝習(xí)近平總書記，感謝這個好時代！

村上的人家都姓黃，和黃開湘是同宗。黃開湘的英雄事跡，在這里家喻戶曉。在鄉(xiāng)親們的陪伴下，我專門拜謁了黃開湘的母親在荒草中的土墳。年紀大的老鄉(xiāng)告訴我，新中國成立后，黃開湘的母親成了紅軍烈屬，除了享受五保戶的補貼以外，多余的補貼老人一分都不要。老人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我老了，既然不能替政府出力，就不能給政府添麻煩。聽到這里，我滿含熱淚向這位革命老人的墳?zāi)谷瞎?，表達深深的敬意。

我臨走時，鄉(xiāng)親們千叮嚀、萬囑咐托我一件事。他們說，黃開湘兄弟5人都為中國革命犧牲了，5位烈士的遺骸至今都未找到。我們黃家的后人，盼著革命先烈能早點回家。令人欣慰的是，弋陽縣政府已和陜西吳起縣取得聯(lián)系，請他們幫助尋找黃開湘埋骨之處。吳起縣相關(guān)部門也表示，英雄壯年沖鋒陷陣、血灑疆場，我們要想方設(shè)法讓烈士早日回家！●

（責任編輯：孫進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