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昕曄
桑坦亞教授一日在哈佛辦公室窗前看見一只小憩的知更鳥,突發(fā)奇想抓起相機跟著小鳥的羽翼出走,于是他走過了加拿大的冰原,美國的紅樹林,極圈的汪洋……再回來,他覺得這才算人生走過一遭,盡日沉在紛爭與計較中算得了什么呢?
視野決定心胸。釋迦是最懂得這個道理的,所以他要求弟子絕不可以以車代步去覲見佛:因為佛道是不可能在一廟之內(nèi)、一廂之間悟出的,它藏在世間百態(tài)中。有了大視野、大見識的人,才可能有大氣度、大修為;否則,人的一生拘囿于一座小城、一座小村時,怎可能擺脫生活中細小的煩擾?為見識世界之大度,才可望向遠方,不讓心靈在瑣碎中衰老。
蘇東坡對此感悟頗深。與萬千詩人一樣,他的仕途坎坷得很??伤幌耜懹伪瘧?,也不像孟郊寒苦,他活的是一記暢快的人生。看看他的《行香子》:
一葉舟輕,雙槳鴻驚。水天清、影湛波平。魚翻藻鑒,鷺點煙汀。過沙溪急,霜溪冷,月溪明。
重重似畫,曲曲如屏。算當年、虛老嚴陵。君臣一夢,今古空名。但遠山長,云山亂,曉山青。
蘇東坡感慨:虛老嚴陵算什么?今古空名算什么?我不還有七里灘嗎!報國無門也許是他心中永恒的痛,可在大自然的“無盡藏”中,他都放下了。天地曾不能以一瞬。在天地之變前,個人的這一點點失意或失利,又能算什么呢?
見識果真是治療狹隘的一味良藥。
蘇東坡的淡泊明遠,正源于他對無垠天地的見識。他的內(nèi)心承載了世間的大氣,便如波瀾不驚的湖水,無失真風度。而那些窄小的細流,不含什么深蘊,一塊石子也能讓他們急躁地迸裂。鵬能行萬里,力量蘊于氣息之間;而斥終日在荒草叢中嘰嘰喳喳,喧鬧而毫無內(nèi)涵。
于是余有嘆焉:我們何不去追尋這樣大氣的天地呢?見識世間百態(tài),擴增心胸的寬廣與深厚,秉承著一腔“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的豪邁,由狹小中出走,出走到廣闊的山河間去吧。
大道蘊于萬物間。
點評
本文寫的是走近真實的方法——博見。本文作者有不錯的閱讀積累,為了論證“視野決定心胸”的觀點,接連舉了桑坦亞教授、釋迦、蘇東坡三個事例,用例新鮮而有文化底蘊。文末“于是余有嘆焉”來自課本中的《褒禪山記》一文,由此引出自己的主張與倡導,用得頗為巧妙。但是,作為議論文,本文有一定的列舉多于論證的現(xiàn)象,層次稍顯單薄。